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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总觉得不对劲
 “首先,你做好思想准备。铁算子师徒还有红娥已经都死在里面了。”轻月说。

 其实我有思想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震惊,我看了一眼红娥的身,她现在神识寂灭,只留下身子,用老百姓话说就是植物人。

 铁算子师徒本来就是道法中人,在深山里藏了十几年,说句不好听的,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没了就没了。关键是红娥怎么办,她有老公,我们唠嗑的时候还听说她还有个孩子,现在在城里上学,住在她妹妹家。又当子又当妈妈。莫名其妙就死在深山里,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沉闷地说“红娥怎么办?”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个事,”轻月说“你知道是谁在蛇神庙捣乱,准备放出蛟元神的?”

 我疑惑地问“谁?”

 “周大哥,就是红娥的丈夫。”轻月说“我到的时候。他把已经准备好的花环套在铁柱子上,当时情况非常危急。”

 我明白了“蛇娘娘成龙渡劫失败,是不是你在蛇神庙阻止了他?”

 轻月点点头“他没想到我会来,惊慌失措,我也没难为他,告诉他这么做后果很严重,把他打发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封了那口井,然后一把火把庙烧了。”

 “什么?!”我震惊之余叹口气,轻月这么做也好。一了百了,现在蛇娘娘也死了。

 轻月道“我的意见是红娥就留在这里吧,把她的身带出去没法处理。说句天道无亲的话,她有今的下场和她丈夫胡作非为也离不开,一饮一啄离不开因果。”

 我看着他,轻月回看着我,他这个意见可以说是比较合理的,却不近人情,到符合轻月一贯的做事风格。

 我指着毒瘴深处“义叔还在里面。”

 轻月点点头“我一会儿进去找他,能不能找的到,找到了又是什么结果,你都要做个思想准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可以说两败俱伤,什么结果都要接受。”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不是说蛇深处藏着一个法阵吗,那是什么法阵?”

 轻月说“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说不清,蛇娘娘渡劫失败以后,那法阵的波动也消失了,可能随着她的陨灭一起损毁了。”

 我疲乏至极,靠在壁上犯迷糊。轻月来到闫海明和义婶前,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右手呈剑指点在他们的额头,稍微一用力,两个人悠悠了口气,都苏醒了过来。

 轻月道“你把事情说给他们听。我去里面救义叔。”

 他身影很快,迅速钻进毒瘴中,三晃两晃不见了。

 义婶捂着头,一个劲地叫难受。闫海明更夸张,醒了之后,直接跪在地上哇哇干呕。等他们和缓过来,我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他们听。

 义婶着急“我不管什么蛇娘娘,我只要你叔,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

 我们三人在外面等着,时间没有太长,毒瘴中隐隐有黑影走了出来。我赶紧提起马灯,灯火很弱,什么都看不清。

 影子透过毒瘴而出,朝我们走过来,愈加清晰。原来是轻月。肩膀上还扛了个人。

 义婶提着灯跑过去,来到轻月的身边,轻月一脸疲倦和沧桑,扛着那人走过来,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义婶颤抖着手用灯光去照。轻月带出来的正是义叔。他身上依然满了纱布绷带,不过从脸上来看,情况好了很多。层层的鳞片已经落,出一张没有血的脸,义叔闭着眼睛。微微还有呼吸。

 “他怎么样了?”义婶捂着嘴,悲恸地问。

 “蛇娘娘死了,他的诅咒也解开了。”轻月说“但是,婶子你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义婶颤着声问。

 “义叔梦中私会蛇娘娘,用二十年寿换的一夜风,这是业力也是因果,不会随着蛇娘娘的陨灭而解决,他目前只是能解开蛇的蛊毒,像正常人那样活着。”

 “那你叔叔还有几年寿?”义婶问。

 轻月苦笑了一下“婶子,自古连仙人都不断人生死。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叔今年多大?”

 义婶说“四十五周岁。”

 轻月道“折损二十寿,你就当他现在是六十五岁,只不过他还保持着中年男人的体魄和身体机能。”

 义婶掉泪了“都六十五岁了,还能活几年啊。”

 轻月俯身把昏中的义叔扛起来,招呼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几个人跌跌撞撞从的深处出来。来到外面的时候天光大亮,时间模糊了,完全不知在里呆了多久,感觉再世为人。

 一路回来,这次的经历,我们虽然是几人去几人回,义叔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其中过程的惨烈外人无法想象,几条人命搭了进去,一想到蛇娘娘最后时刻的陨落。我还有些愧疚,修行千载,一朝梦空,现在细想想,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义婶还有些担心。后悔不应该把红娥的身留在里,至少带出来给他们家人,也算个念想。

 轻月很坚持这件事,说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整件事无声无息过去最好。

 我们开着车。带着义叔返程。

 回家的时候,路上下了瓢泼大雨,天空昏暗,电闪雷鸣,云层得特别低。我在车里压抑的几乎不上气来,窗外是黑夜一般的风飘雨。

 按说事情到这里,不说皆大欢喜,也算是达到了来时的目的。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沉得像是了块大石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什么地方有问题,可又说不清。这种感觉太难受,我口,憋闷得厉害。

 我们没有回家,直接到了医院,把义叔送进医院观察情况。我和轻月与义婶他们在医院门口分别。

 外面下着大雨,我和轻月都没有雨具,也没有车,我们站在街口,路上空无人烟。

 轻月轻轻用手遮了遮前额,叹了一声“好大的雨。”

 我看到他手上戴了一副手套,在印象里,一路经历中他并没有手套,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指了指他的手“怎么买了手套?”

 轻月笑“进山的时候,手划破了。没事,戴个手套怕感染。”

 我伸出手,主动想和他握握手“就此分别吧。”

 “就此分别,再见。”轻月无视了我的握手,转身就走。身形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

 我打了辆车回到家,老爸看我落汤一样的模样,赶紧放热水洗澡,又拿来干净衣服。

 洗了澡,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又睡不下,心里难受得要命,便拉着老爸,把这一路的经历都说给他听。

 这些事本来就关于义叔的,老爸和他情这么深。我这也不算透漏他人隐私。

 老爸听完整个过程,凝眉不说话,他在思考。

 “爸,我回来这一路上,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我说。

 老爸想了想说“小翔,我记得有个很的电影叫罗生门。”

 “知道啊,看过很多遍了。”我说。罗生门是大导演黑泽明的作品,大概意思就是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描述,会呈现不同的状态。外人只是听当事人的口述,根本无法判断事情的真实情况。

 老爸说“你自己想想吧。”

 他没有多说什么。我真纳闷了,老爸这什么意思,跟罗生门又有什么关系。

 我困意上来,脑子已经麻木了,无从去思考,躺着就睡了。

 我和单位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假期还有几天,我也懒得上班。去医院看了一次义叔,他的情况好了很多,已经苏醒过来,义婶没有告诉他关于寿的事,这也对,义叔现在就像是得了绝症病入膏肓的病人,保养好了多说也就能活个十来年,何必给他添堵呢。

 说起他进入毒瘴之后的事,义叔也记不太清楚。自从他得了鳞片的怪病,一直到现在苏醒,整个过程里他都懵懵懂懂的,感觉自己做了一场长梦,梦的内容也记不住。

 义婶不想让他太伤神,能活着回来就好,好好过剩下的日子,以前的事就过去吧。

 剩下的假期,我白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打游戏到晚上,有时候朋友叫着,出去吃吃饭喝喝酒。

 不管怎么玩,我心头的雾霾就是驱散不开,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压抑,觉得蛇娘娘的事还没完。

 这天晚上,执尸队哥几个叫上我,一起在外面串。他们看我闷闷不乐,王庸和我说了一件奇闻,他们前两天接了一个抬尸的业务。死的这人真叫怪,死因可以排进我们执尸队最怪排行榜的前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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