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刑警队员们，奋战几昼夜，发现了雷管和凶手的蛛丝马迹，抓捕了犯罪分子。令人生疑的是，老增第二天就蒸发了。

　干警们经过对凶手的突击审讯，发现幕后操纵者正是老增。原来，老增看到老土炸了砖窑，又领导村民上访，决定铤而走险，花重金雇佣了一个叫“三只虎”的黑社会组织，用老增自制的雷管来消除了异已。

　惊天血案，上报省厅。省厅向全国发出了通辑令…老增，又名老蹭，男，35岁，体态中等，左嘴角边有一颗虎牙，脖子向右歪。望各地公安部门协查，发现疑犯，立即抓捕，并尽快与我厅联系。

　电话：BAAK—2399999。一张有形和无形的大网，全面铺开。老增在垃圾堆上捡饭渣时，被江城公安民警抓获。望着自己前明光锃亮的手铐，老增吓得大小便失，拉了一子污秽。

　在威严的刑警面前，歪脖子老增装作悔恨万分的样子，不停地自己嘴巴，并详细待了雇凶杀人的经过。枣花身着米黄的连衣裙，把成捆的钞票，装进小坤包里，去找张副县长的老婆。

　张副县长的老婆，深怕老增嘴巴不严，供出自己丈夫受赌的事情，也在为枣花出谋划策。第二天，老增就推翻了全部供词，称石头的死与自己无关，自己根本不会支使“三只虎”

　杀害老土。老增深情满怀地说：“因为石头是我的干爹，是比亲爹还亲的爹…”老增“叫完了爹”就痛哭涕地连喊“冤枉”第三天夜里，老增被“冤枉”

　得疯了。他把自己得赤条条的，在监室的地上打滚，又把送来的饭菜，浇在自己身上，最后大声喊：“吃狗妈妈！”

　“吃狗妈妈…”不管是女民警还是女医护人员，老增只要一见人，就掀起人家的衣服，往怀里钻。这真是使人哭笑不得。老增一边钻，一边喊：“大一圈，大一圈…”老增如果抓住了女医生的头，就嘻嘻地傻笑。

　第四天，老增疯得更历害了。他抓起马桶里的屎，送进自己的嘴里，又满身地抹，还提起马桶，咕嘟咕嘟喝里边的。审讯无法进行，老增被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但是，住院当天他就跑了。

　值班民警被停职，公安机关顺藤摸瓜，立即拘捕了枣花，并揭穿了她用金钱疏通关系，让老增装疯卖傻的阴谋。

　夜里，老增闯进临时主持沟里工作的王清家。正当老增挥起巨斧，砍向王的一刹那，左邻右舍纷纷赶来，打断了老增的腿，把他砸趴在了地上。

　老增伤癒后，再次被捕入狱。可是，他还是装疯，不仅把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咬得一片模糊，还用头撞墙壁，撞得鲜血横，也不停止。女医生见状，忿忿地说：“真是野人！”

　年轻的民警，也大声斥责他：“老增，注意你的态度。你蒙骗不了我们的火眼金睛！”老增不理睬民警的斥责，大声喊：“吃狗妈妈，大一圈，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开庭审理时，老增站在被告席上左蹿右跳。

　枣花也神经质般地鬼哭狼嚎起来。她把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扯了个稀烂。老增一见法官问话，就歪着脖子喊：“大头，大大大…”老增没没夜地折腾，使案件的审理无法进行。法官遂提出对老增进行精神病的鉴定。

　老增故技重演，见专家来了，就往人家怀里钻，狂喊着：“大头，大羊！”但是，专家们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对老增做出了“精神正常”的鉴定。

　老增心存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了。他趁吃饭时，打碎了碗，把碎片进肚里，企图自杀。因为他刚刚得到口信，如他不供出张副县长，在老增被判刑后，张家会负责赡养他的子枣花和老增娘。

　张副县长老婆的举动，被纳入了公安侦查人员的视线。她在与老增娘订立攻守同盟时，被当场抓获。

　几个受赌的办案民警，被调整出专案组。老增的狱外防线，被彻底击破。经过S市中级人民法院长达近半年的公开审理，老增雇凶杀人的事实，已成铁案。

　法官们又顺藤摸瓜，查明了老增修　H铁路时，克扣土地补偿款，敲诈施工队，并利用承包路基夯土工程，大肆破坏耕地，从中谋取暴利的所有犯罪事实。

　老增听到法官们搜集的各种证据，在S市服装市场上，落下的歪脖子病，竟奇迹般地痊愈了。老增那光秃秃的脑袋，深深地扎在了自己的腔里。

　在旁听席上，女人里的代表们，议论开了：“建国以来，女人沟出了两个名人，一个老土，一个小土。”“老土耿直了一辈子，抠门了一辈子，不用说自家的钱，就是公家的钱，一分也舍不得花。”

　“每次去县里开会，老土都是步行，为这穿破了数百双千层鞋，剩下了数不清的车费。自己家里，却是空空如也。他哪像个书记，简直就是一个乞丐，真是土得冒烟了，好人哪！”

　“但是，好人偏偏命不济，年轻时失去了命，失去了虹儿，现在又落了个被害的结局。可惜啊，可惜啊！”“小土呢，从揣他娘的子时起，就不是个好鸟！他成天走道，吃吃喝喝，吹吹啪啪，男盗女娼，贪污公款，民女，无恶不作，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看他爷爷，死得多壮烈，多气壮山河！”“可这个小土，成天只知道搜刮民财，还雇黑社会杀他干爹…幸好公安机关秉公执法，才使这个土魔头进了大牢。”

　“老土土得实在，土得真诚！”“小土土得猖狂，土得猥琐！”杨柳婆娑正听得入神时，女鬼变得无影无踪了。我和杨柳婆娑的帐篷里，一片寂静。＊＊＊

　今晚“枣花”的身影，又出现了。杨柳婆娑望着枣花的暗影，颇有醋意地说：“这个枣花，还真是个美女呢。

　可惜啊，一朵鲜花，在了一泡臭牛粪上！”我趁机引逗杨柳婆娑说：“要是在你柳絮哥的‘粪’上，就好了。”杨柳婆娑妩媚地笑着：“傻样！柳絮哥，后来，枣花怎样了啊？”

　老增罪恶累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被判处死刑，剥削政治权利终身。喜讯传来，女人沟的女人们，奔走相告。喜讯传来，女人沟的男人们，来到了石头的墓前。狱中的老增，也该考虑自己怎样上路了。

　他突发奇想：因为新《刑法》刚刚实施，执行死刑的方式有了变化，可以采用注的死去。于是，老增跪在地上，抱住法官的‮腿双‬，苦苦哀求：要采用注的方法去死。

　老增的理由，很充分：担心老娘看到自己在刑场上的狼狈相，会经受不住失去儿子的打击，而猝死。法官们遇到了难题，《刑法》中，虽然有注执行死刑的规定，但是，在S市还没有实施的先例。

　谨慎行事的法官们，层层上报。最后，高院同意实行注执行死刑的方法。但是，老增得寸进尺，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死时，要抚摸着酒瓶子。这可难坏了执行的法官们。

　老增罪不可赦，但，毕竟是一个将死的人。再说了，法律上也没明文规定犯人临刑时，不允许摸着什么东西。行刑的时刻，来到了。

　装饰一新的刑室里，好像是个魔鬼的房。“二子”老增，被法警带来了。年轻的女法医，先把事先配好的米黄体“吱”地一声，从瓶子里出来，接着抓起老增的右臂，轻轻地推进了老增颤抖的血管里。

　看着那个盛着进口药的瓶颈，老增就想起了娘的子…干瘪黝黑。想起了王大娘家的西红柿、石头家的冬瓜…鲜、发亮。

　想起了那个留着披肩发，身穿连衣裙的女技术员…妩媚妖娆。稍顷，老增又看到了自己的子枣花…她，一丝不挂地坐在洗头城里。她，招着怀揣大把钞票的嫖客。钞票，飞起来。

　飘成一朵血红的玫瑰花，落在了枣花丰腴的脯上。在玫瑰花中，枣花微笑着，唱起了那支歌：“我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的唯一。我想的好想你，你是我的犁！你是我…唯一的犁！”

　枣花刚唱完，黑寡妇出现了。她，穿一袭黑色的衣服，裹得身子紧绷绷的。黑寡妇，透着冷的骨感，向老增走来。

　老增刚要伸出手，抚摸黑寡妇的大子。黑寡妇就冷冷一笑，掉自己的衣服，狠狠地罩在老增光秃秃的头上。霎时，老增头上两直立的毫，枯萎了。还落了许多许多的母苍蝇。

　“大羊！”“大羊！”二狗子和三胖子，嘻嘻哈哈地叫起来。在二狗子和三胖子身后，老增又看到了“万人”又看到了“小东西”…最后，老增看到了安全套…老增仿佛就是那个发明安全套的御医爵士！

　老增一手举着安全套，一手搂着万人，正要去包厢，就被石头挡在了路中央。石头的脸色，又又冷，腹腔空空的。老增把脖子一歪，结结巴巴地说：“石头叔…不，干爹，你在干什么啊？”

　“我”石头嘴的肌，猛烈地动了几下儿，腹腔里，出了鲜血来“我在等你！”“等我？”老增看到石头的惨状，拔腿就跑。石头拔出手，威严地说：“老增小子，往哪里跑啊？这里都是天罗地网，你是跑不掉的！”

　“干爹，挠（饶）…挠（饶命）！”老增像被一张大网罩着。罩得透不过气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看看你身上带着什么？老增啊，刚才，我看到了我伯和你爷爷了…你爷爷说，想见见你，他想他那唯一的孙子啊！”刑事里的老增，浑身一阵凉。老增的肌，疼挛着，脖子一歪，四肢像订在本架上一样，伸直了。

　老增娘踮着小脚，把老增的骨灰，撒在了女人沟里。霎时，女人沟清亮的水，变得污浊起来。老增的骨灰，顺着黑黢黢的污水，进了自家的田地里。

　这时，女人沟里，大雾弥漫，周围一片模糊，寒气袭人。云雾蒙之中，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从声音间隔的频率来看，很像野人的脚步声。

　老增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股。干瘪的股，还在自己的下。老增娘瞪大眼睛，循声望去，竭力想要看清身边到底是何物？

　果然，35年前的那个野人，又出现在了老增娘的面前。只见这个野人，浑身上下呈一片绿色。绿得像树上的叶子一样。老增娘也不知道，野人的“衣服”

　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她想：这老东西，什么时候，你也换了一身“马甲”啊？老增娘大着胆子，伸手一摸。

　啊，橡胶？安全套？更为滑稽的是，野人的头上，戴着一顶绿帽子。如果，不是来撒儿子的骨灰，老增娘险些笑出声来。野人的面孔，也变了，变成了红色。

　野人的眼睛，也变了，变成了橘黄。野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老增娘伸出一只手，一捏野人的皮，感觉那东西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