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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腿一夹
 “你妹!老子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解了绳子?”张宁口骂道,刚说完话仍不住又咳出几大口水。罗么娘严厉地瞪着他道:“如果你是故意的,一巴掌就能了事…”

 正在这时张宁“呃”地打个嗝,她一时没注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急忙拉下脸道:“起来!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要立刻出发。”

 起先在水里泡了一回张宁现在是手脚发软好像连一点劲也没有,但他很清楚罗么娘的话不是什么玩笑,此地不可久留。他便咬牙坚持着爬起来,此时才试出来自己的身体缺乏锻炼,体力和想象中有点差距。

 他一站起来无意间看罗么娘一眼,不诧异,光线不怎么好、就近突然看到一对高耸的房轮廓,确实感到有点突然。

 这个时代没有罩来把那玩意撑高,平时穿着衣服不怎么显眼,可现在她浑身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什么都暴了,张宁甚至看到了头的形状。罗么娘发现他的目光大怒:“皮又了?”

 张宁刚刚才被扇了一耳光,左脸仍然火辣辣,听她这么一骂条件反般地飞快伸出手捂住脸…罗么娘再次“扑”地笑了一下,忍住时她的脸都涨红了。

 张宁愕然,急忙转头看向别处。“登徒子之辈!”罗么娘冷冷哼了一句,瞟一眼张宁的下面说道“赶紧走,秋后再和你算账。”

 张宁这才发现自己的那活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立着把子撑了个帐篷,他只得埋头不语,有时候解释只能越描越黑,最好啥也不用说。罗么娘这娘们的体力相当好,大步就疾走、速度和小跑似的,刚不久才横渡了半条秦淮河,这会儿好像事没有。

 张宁就不行了,本来四肢就发软,马上又进行比较剧烈的活动,直叫一个‮腿双‬颤巍巍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这状况只是体力原因,他的意志倒是没有如此容易动摇,二话不说尽量跟上罗么娘疾走,他身高比罗么娘高点腿就长点,但只能小步走,古代的子裆很长打之后很不活动,步子大了要碰着蛋。

 “你知道这是哪里?我们现在要去哪?”张宁着气忍不住问道,天那么黑,又没有卫星定位系统,鬼才知道身在何处。他刚说完又追问道:“是怎么个计划?”罗么娘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回的谋划关键在于两样:出其不意、兵贵神速。

 于主事几个人来南京有公文可查,暴后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中,但我和尤大勇在暗处他们没有察觉,突然出手掉包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这便是出其不意。

 光是如此还不够,谋划有明显漏:首先对方很可能在不久后就察觉你被掉包了,其次他们如果人手足够、预谋得够细致,便可能在陆路也预设伏兵以备万无一失…

 所以咱们得有第二个法子反制:兵贵神速。他们发觉之后只有两种可能的应对,派出追兵上陆路追击。

 或者快马通知预设在陆路的伏兵拦截,不然伏兵没得到消息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会在什么时候通过,南京到北京的路本来人就大,无疑大海捞针。无论对方如何应对,只要我们够快,抢在前头北上,他们做什么都没用。”

 虽然罗么娘在前面看不见张宁的动作,他还是很赞赏地点点头,心说于谦果然非等闲之辈,年纪轻轻干点事就很靠谱。

 罗么娘又道:“我们早就预计过,按照运粮船的航速,这个时候下船肯定没到广陵驿、距离也不会太远,我们只要沿河步行到广陵驿,我就能出示官府传递奏报的印信、得到驿站的马匹补给,有了快马就夜兼程沿驿道北上。

 南京到京师两千余里,走驿道以加急奏报的速度不超过五天时间,等他们要追堵,咱们早跑千里之外了。”“等等,有个问题,我不会骑马!”

 张宁忙道。开车的话他会,骑马…就是明朝张宁也不会,他一个从来没出过南京的书生,南方流行坐船不流行骑马,而且他家境一般没机会学。

 骑马看似简单恐怕也不是上马就能学会的,何况他们这回是骑快马一天一夜跑几百里那种,张宁表示难度很大,没学会走怎么跑?罗么娘顿时站住,转过身怒视道:“什么?!你妹…”

 当她意识到自己学了张宁的话,脸色微微尴尬。张宁沉片刻道:“只有这样,你骑带我走。咱们多领两匹马,换着骑。”

 他提出这个主意生怕这娘们自作多情以为他想占便宜,说话的时候就没看着她,看着旁边的路说。罗么娘打量了他两眼,说道:“看来只得如此,你是真不会骑马?”张宁正道:“我骗你作甚,没事拿性命开玩笑么,只有你想得出来。”***

 俩人沿着河边的路疾行到天蒙蒙亮,视线中总算出现一座城池的“缩小版”有城墙箭垛甚至城楼,只不过规模完全比不上动辄周长几十里的城市城墙,大约也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罗么娘呼出一口气遥指前方道:“广陵驿!”

 张宁大口息了一阵,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临近极点,脑袋由于供氧不足感觉天地都是晃的,好像有金星一直在脑门前转悠,脸色纸白满额细汗几乎要冒烟,口如擂鼓一般巨响。罗么娘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说道:“马上到了,一鼓作气!”张宁使劲点点头,他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虽然身体有点吃不消,可不知怎地此时竟有一丝开心,这种感觉就像爬山快到山顶的感受,总之心情不错。

 他见罗么娘的衣服还是半干,还能看见被顶起的两颗纽扣一般的若有若无的轮廓,心情一好就把自己的外衣了下来批在她的肩膀上,做了个拉拢衣襟的动作。

 罗么娘会意,脸蛋微微一红,却没说什么。俩人继续走到驿站门口,罗么娘对着城楼上喊道:“开门,我们有紧急公务!”

 城驿的大门很快打开,驿卒见二人衣着狼狈不像信差就拦住询问。罗么娘从怀里掏出一支拴着麻绳的竹筒来拉开子,从里面倒出一枝漆封的信筒和一卷文纸。信筒上有四个字“马上飞递”她当着驿卒的面将信筒放回怀中,把文纸展开递过去。只见那纸上盖着一个红印,驿卒一看忙道:“你们跟我去见驿丞。”

 罗么娘只有公文打扮又不像信使,估计驿站里一般人不好做主,只能去见官。他们跟着驿卒进了驿站签押房,见到了一个穿绿袍束牛角带的官员。官员拿到公文看,当众念出声来:“礼部主事于谦有要紧之事急报朝廷,委随从二人为信使…”

 官员查验之后点了点头,罗么娘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需要马四匹、衣服鞋袜两套,和一些干粮饮水,奏报紧急希望能尽快上路。”

 “你们两个人,马只能领两匹,到下个驿站再换就可以了。”官员不由分说便一挥袍袖“带他们下去签字画押,即可调拨。”罗么娘也不再多说,两匹便两匹,随即和一个书吏两名驿卒一到去领物办理手续。

 领到了东西后二人先找房间换衣服。张宁进屋麻利地剥掉身上的衣,了个光,正想穿干衣裳时,发现驿站给的衣物里没有内、明朝叫亵犊鼻之类的东西,没办法下来那身又脏又不能穿,他只好不穿内内衣,直接套上上衣下裳,放“空档”也没啥了不得的。

 搞定之后把衣打包带走,心道丢在这里可能成为蛛丝马迹,再说自己那亵有机会的话洗洗晾干还能穿,里面空的毕竟磨得蛋疼。

 没多久罗么娘也换好出来了,俩人的穿着一样,都是头戴边鼓帽身穿青色圆领脚蹬蒲鞋,这打扮除了帽子和前晚上张宁看到的衙门差役差不多。

 罗么娘的衣服不太合身,看起来太宽大了点。张宁无意中想起驿站给的衣物没有内衣,她里面也是什么也没穿,还是将就的穿?

 这种问题他当然不好在嘴上问出来,俩人便一路无话去牵马。准备妥当,光杆过来一下子就有了全副装备,张宁暗想明朝驿道机构还是很不错,办事效率也高。罗么娘踏上马镫侧身一翻非常娴熟就坐上了马背,俯视张宁道:“别磨蹭,赶紧上来。”

 张宁急忙搬了一条凳子过来,然后也上了马…方式确实不够洒,没那技术就别装比耍帅,没用。刚坐上去张宁就想起个严重的问题:马镫被罗么娘占着,自己只能悬挂着‮腿双‬、也就是全身的重量都在股上,这样骑着颠簸有得受了。

 他也没提出来,只能默不作声忍着,心道既然兵贵神速,不能为这点小事磨叽。他完全低估了马镫的作用。“驾!”罗么娘牵住另一匹马的绳子轻斥一声,小腿一夹,娴熟地操控马匹出动。“靠!”

 张宁差点没被一下子摔下去,他不仅没马镫还没坐垫直接坐在马股前面一点、皮油光水滑感觉腿上连个着力的地方都没有,马儿一跑根本坐不稳,情急之下一把搂住罗么娘的肢身体前倾紧紧贴住她的背才稳住。

 “你妹!”罗么娘骂了一声,依然驾驶着坐骑加速奔跑。张宁发现自己完全是从后面搂着她,稍微掌握到平衡之后便收回手来拽在坐垫上。

 耳边风声呼啸,马跑起来上下颠簸,奔跑的战马和公园里给游人散步的马比起来根本是两码事,简直比搭乘新手开的摩托还刺。罗么娘一面策马狂奔一面说:“你胆子那么小?非得贴着我才觉得安稳?”

 张宁道:“我实在没兴趣贴着你,问题马背中间低两边高还颠来颠去,你坐在中间我有啥办法!”罗么娘火气冲冲地骂道:“行,你没兴趣是不得不如此,那你能不能别用你那脏东西破玩意顶着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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