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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知道杀人
 他知道杀人的后果。无论是他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师父终归死在他的手,他要坐牢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办?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行,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想到坐牢,成为人人笑的犯人,想到前途尽毁,想到这辈子都要完蛋,他的一颗心直下沉,仿佛沉到冰窟窿里。逃跑?跑得远远的?往哪里跑?

 能跑掉吗?他的心里成一锅粥,只是外头的人声越来越响,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想了。他站起身,伤腿巨疼,疼得他直咧嘴,幸好能走。他只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为了赶速度,他来个单腿蹦,一口气蹦到车间外。

 孙二虎站在门卫房门外,正驴叫一样大喊着:“林慕飞杀人了,快来人呐。”声音在院子里、夜空里飘。林慕飞瞪着孙二虎的身影,不知有多想冲上去,拳打死了他,却浑身无力,只能愤怒地吼出一声。

 “孙二虎!”孙二虎见到他,像见鬼一样,嘴上是血,身上血迹斑斑,妈呀一声,,蹿进门卫房,钻桌底下不敢出来。

 林慕飞没有追过去,他一拐一拐走到大门口,回头望着车间,一脸的悲愤,说道:“师父,我对不起你,不能给你办后事了。”跪下磕头,刚磕了两个,隐隐听到远处有警笛声传来。

 他的心不由地一颤,全身跟着颤。但仍坚持磕完第三个头,才跛着腿,逃出大门,投身于茫茫夜之中。***

 林慕飞带着一身伤逃出厂门,一边咬牙忍着痛,一边努力向前进。自己一条腿断了,不敢实实落地,只好以另一条腿为主,一瘸一拐地赶路。再加上身体多处是伤,痛到牙齿都打颤,现在的样子要多难看有难看。

 哪里还有平的潇洒风度?自己就像一只孤狼,奔向未知的命运。又如丧家之犬,不知明天在哪里?这个形象,要在白天非吓死人不可。

 但在夜晚,无边夜成为保护衣,加上正是半夜,林慕飞净靠路边走,幸好无人撞见。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见人。林慕飞慌不择路,只顾逃跑,没想到要明确逃向哪里。

 当想到这个问题时,一抬头,眼前是熟悉的小区,赫然是师父郑历的家!在小区门口,林慕飞陷入犹豫的泥沼。…要不要进去?

 进去会不会有危险?…出了这件人命大案,警察正在抓我,他们想到我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我得跑,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这样的念头充斥脑中,可转念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的伤得处理一下,衣服也得换换,还有得拿钱,没有钱,逃亡寸步难行!

 林慕飞不再犹豫,向单元门走去。每一步都带着痛苦,每一步都伴着艰难。尤其是上楼,每一个台阶都像闯关。一条腿的作用哪有两条腿好?来到师父家门口,声控灯亮了,将房门、楼梯、墙壁照亮。

 林慕飞向周围瞧瞧,确定无人后,才用钥匙开门,一拉门,刚要迈步,借着门道灯光,看到门里地上一双女士凉鞋,脑袋嗡地一声。…哦,难道竹影回家来了?她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这要是和她照面可怎么面对她呀?尽管她是喜欢我的,可我刚刚害死了她爸,她一定恨死我了。又一想,不进去的话,能往哪里藏身呢?不找地方处理伤口,明天怎么逃跑?只能先进自己房间躲起,等竹影明天走了,再逃就行。

 林慕飞小心地关门,一手提着自己一只鞋,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见张竹影的房间黑着,才慢慢溜进自己房间,坐下稍稍几口气,心跳得好厉害。

 能在师父家里,有自己的房间,这代表师徒之间的亲密情谊,可现在师父却死在自己手里,林慕飞只要回想到当时光景,心头就是阵阵隐痛。

 过了没几分钟,林慕飞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吓了一跳,又听到卫生间开灯声,似乎张竹影想要方便。听见一阵快的水声,看来竹影正在小便。水声一停,又听到轰隆的冲水声。

 之后,张竹影走出来,打开客厅灯。林慕飞不知她要干什么。悄悄出去一瞧,她赫然正在更衣。

 房门旁边有面镜子,张竹影对镜自照。她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衣,白底碎花的,正对着镜子一会儿歪头,一会儿掐,一会板脸,一会儿微笑的。

 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尽显著少女风情,楚楚动人。接着,她双手齐动,把睡衣掉,身着内衣的她,登时化身感女神。她身着绿色的罩、短

 罩的两侧边缘,是瓣似的一个圆弧连一个圆弧,很新颖。罩杯之间还出小部分,白花花的,形成一道浅沟,藏着浓浓的

 张竹影双手托的下部,向中间推推,使更集中,沟沟更深些,脸上的表情,以使自己更像女,更有魅力,自言自语道:“你喜欢大子的女人,秦芸肯定比我的大。

 我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更大些,怎么也得像保龄球,让你一手都抓不住。”这么一想,张竹影芳心狂跳,脸上发烧般的热。双手摸摸脸,感觉好羞涩。罩的带子横竖相连,在玉背上形成惑的线条。

 下边的衩带着波般的图案,乍看像是龙的鳞片似的,细一看又像是纹身。衩不大,把小股包得紧紧的,料子不厚,几乎可以看到股的白色。

 那是很悦目的两股。尤其是大腿与股相接处的出一部分,鼓鼓的,白得像豆腐,令人真想抓上两把。下边的两条大长腿象玉柱一般笔直而圆润,完美无瑕。

 这具体的主人不老实,继续在镜子前摆造型,一会儿扭,一会儿摆,一会儿曲腿,令林慕飞心干舌燥的。

 张竹影双手放在自己的上,轻球,轻声道:“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你真是没福啊,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休了她娶我的。因为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这话进林慕飞的耳朵,心里一阵酸痛,几乎落泪。张竹影在镜子前得瑟得正,手机声在房间里响起来。张竹影骂了声讨厌,开始穿睡衣。林慕飞连忙逃到一边,心道:“不是犯事了吧?”

 张竹影进了房间,林慕飞又跟过去,在门外偷听。“什么?我爸爸他死了?这怎么可能?”张竹影失声叫道。

 声音好大,在半夜里,令人惊恐。“不会的,他不会害我爸的。不会的…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杀爸爸?不可能,他不会的啊!”如癫似狂,凄厉的哀声,像刀子刺在林慕飞的心上,一下下痛彻心肺。林慕飞从门瞧,正看到灯光下的张竹影,神情扭曲而狰狞,怒睁眼,咬着牙,声音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好的。我马上就去。”林慕飞赶紧蹿进自己房间。过不一会儿,张竹影仓皇出门。林慕飞一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觉得自己再也不敢见张竹影了。

 过了好久,稍稍平静些,林慕飞拉好窗帘,打开灯,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和断腿。爸爸是医生,自己又常以打架以乐趣,对于疗伤早就是个内行。

 接好腿骨,伤口涂药,洗了脸,收拾半天,恢复成一个正常人模样,但身上的刀伤仍痛得厉害,尤其是腿上的血窟窿,更是痛入骨髓。

 幸好,长年练武的身体底子够厚,过往丰富的打架受伤经验,自己在忍痛上面很有心得,不至于太拖累动作,否则连逃都别想逃了。经过处理,这样的形象出去,不会再惊世骇俗。

 林慕飞穿条衩,出赤条条的体,体不太好看,尽是抹完药的伤口,幸好每一刀都不是太深,还不致命。林慕飞暗道:孙二虎,你个畜生,够狠的。

 等我林慕飞再次见到你,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给自己点上一烟,烟气如雾,把林慕飞笼罩着。他的脸色阴沉,又充满愁苦、悲痛,内心更是糟糕。

 这一夜简直像个恶梦,本来前途远大的自己,转眼成为杀人凶手。要说出事前,过的是天堂日子,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掉进地狱中。本来要出国留学,踏上前程似锦之路,如今却突然变成逃犯。

 这也他妈的太戏剧了。…师父郑历死了,是我害死的,我罪大恶极。我该如何面对亲人们?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能逃向哪里?哪里能给我提供安全的日子?像人一样的过日子?

 林慕飞猛着烟,被呛得直咳嗽。…为今之计,只有找秦芸帮忙了。她不是在学校附近有个出租房吗?她一个人住,我可以到那里避难。好在我们是未婚夫,她不会出卖我。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睡觉的。不如,我休息一下,明晚再去。回头一想,明晚行吗?那么久的时间里,警察会不会找门来?要是他们突然冲进来,用指着我,我再厉害也不敢跟斗啊?

 再说,竹影一会儿要折回来,那可咋办?越想越不安,林慕飞决定离开。打定主意,却从来没想到紧张也是刑具,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每次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他都心惊跳的,仿佛那是警察的声音,或者张竹影的声音,杯弓蛇影的感觉,搞到人快要崩溃。揣上一把钱,林慕飞戴上口罩,临走时,想了想,将手机关机。

 听说这个东西开机时,会暴自己所在的位置。作为一个逃犯,得处处小心。在夜的掩护下走出小区。林慕飞走到人少处,等了半天,才找到出租车,说了秦芸的住处,然后就一声不吭。…秦芸,这次全靠你了。幸好还有你啊。感谢最后还有个你。

 一路无话,但出租车司机的眼神,让林慕飞这一路上惴惴不安,不知有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肯定被认出来,暴了…幸好,司机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把他载到目的地。

 在秦芸住处的附近下车,林慕飞跛着脚走向那个小区。原来她是在学校宿舍住的,由于与两个室友不合,在自己的鼓励和支持下搬出来住。

 拖着伤疲之身,林慕飞越走越吃力,险些要昏去,好不容易快走近秦芸的单元门时,一辆奔驰轿车从身边滑过,稳稳停在门口,车身似乎还上下颤颤。本来在走动的林慕飞猛地停下,因为他借着小区的路灯光芒,在车里看到了秦芸。

 秦芸从车上下来,背着精致的女士包,身着白色半袖短着白生生的手臂和大腿,俏脸红扑扑的,带着喜悦的笑容,青春人。她向车上人挥挥手,笑容很热情。林慕飞的心猛然一跳,心道,什么情况?

 难道这里面有文章吗?车里边坐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是女的,可以放心。要是男的…秦芸她会不会…刹那间,林慕飞心头一阵紧,想起了那张验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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