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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劫兆感动莫名,若非要受制,便要上前拥抱…呃,应该先抱腿子吧?嗯,没见过这么一双修长标致、骨匀停的美腿。

 能抱上一抱,细细摸个够,那真是连死都值得…却见岳盈盈嫣然一笑、颊酡如桃,眼神忽变:“因为今天,要杀你的人是我。”***劫兆瞪大眼睛,差点连下巴都要掉下来。这红衣俏佳人岳盈盈的武功眼看比“过隙白驹”

 司空度还高,一刀能退火四兽“飞天龙女”四字绝非得虚名。谁知闹了半天,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你我素昧平生,只因我是劫震的儿子,你便要杀?”劫兆百思不得其解:“莫说我爹施恩于四海,平生救危无数,所杀均是十恶不赦之徒,照山庄更是中宸州的正道首望,鲜少与武林各方结怨,一向为黑白两道所敬重。

 我瞧你行事颇有侠气,也不像魔门派出身,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岳盈盈冷笑:“与照山庄不对盘,便是魔门派出身么?真是好大的帽子!”

 劫兆顿时语。岳盈盈得理不饶,小巧的琼鼻轻轻一哼,嗤笑:“我只求一战,谁教劫震缩不出,拒接拜帖,我只好找他的传人分个高下。

 瞧你这副熊样,若教本姑娘失手杀了,还嫌烦腻!你家若无其它货能见人,便叫劫震老儿亲来领回去!”左手叉,一双浑圆修长的玉腿立,虽是无心卖弄,咄咄人之中却别有一番韵致。

 劫兆被说得脸一红,又听她辱及父亲,不恼怒:“你要杀便杀,少跟老子瞎抬杠!我是没用,可我爹是何等样人,岂能受你威胁?”

 岳盈盈讥讽他:“你爹是何等样人?我按江湖规矩登门投帖,在天山风云顶等了他三天三夜,他连派个人来求饶罢战都不敢,你说他是何等样人?”

 劫兆气得半死:“你凭什么认为你登门投帖求战,别人就非出战不可,不来便是认输讨饶?就算你的刀法再好,普天之下也没这般霸道的约战法。”

 岳盈盈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讶然。“看来,你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她的神色回复如常,除了一贯的冷淡轻蔑,还带着一丝怜悯。“你爹可有向你说过“刀剑相竞,月异行”八个字么?”劫兆一愕,摇了摇头。

 “刀和剑,自古便是属相背、互争短长的兵器。太阳和月亮也是,彼此间不能共有一片天,谁也容不下谁,就像水火一样。因此,世上既有照山庄的烈剑,自然也有“太阁”的《冷月刀》,两者互争雄长,已有数百年的光。”

 “我,便是太阁第十九代的传人,代替我师傅来与劫家的传人一决高下,看看往后二十年的刀剑界里,究竟是剑犹照,抑或月刀长!”

 她傲然一笑,皓腕里的柳眉弯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一片幽蓝转的月华:“此战绵延十九世,代代相传,你爹凭什么不接战?!”

 劫兆从没听父亲提过这些,他母亲是劫震的三房姨太,很早就去世了,此后父亲便极少同他说话,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才见得一次,虽然劫兆的衣食用都是兄弟中最好的,却跟父亲不怎么亲。

 岳盈盈虽然跋扈傲慢,不过这番话听来合情合理,既然是世世代代约好了的,临时放人家鸽子实在代不过去。

 劫兆想象她独自在寒冷的天山顶冻了三天三夜,下山后想杀几个人也是很能理解的,心怀顿宽,也不怎么生气了,忍不住笑着说:“既然如此,姑娘不用比啦!

 我是劫家最不成材的子,自是不值一提。我二哥、三哥的武功比我好上几十倍不止,不过依我看来,只怕还远远不是姑娘的对手。

 我爹这几年已很少与人动手,若非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大概也提不起杀人的兴致。他老人家不出马,我们十九代兄弟仨通通非是姑娘之敌,就由我代替哥哥们一并认输好了。

 等我们俩都生了二十代,再来拼它个扳扳对儿,你看怎样?”两家“刀剑相竞,月异行”的百年盛事,硬生生给说成了地痞赌骰子一般,劫家四少爷还慷慨提出“代表受降”的天才主意,岳盈盈差点没气厥过去。尤其是“等我们俩都生了二十代”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又羞又怒,柳一拧,线条优美的右小腿轻抬微跺,俏脸沉下:“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一刀杀了你!”

 始终挟制劫兆的司空度一旁听了,仰天打个哈哈:“两位打情骂俏,倒也合拍,羡慕、羡慕!”

 这回岳盈盈动了真怒,反倒沉静下来,冷笑:“怎么,你还在啊?不想走,赶着与夏无光同赴黄泉,路上好作伴么?”司空度陪笑:“恰恰相反。在下还在想:要如何讨好姑娘,后才能得免一死。

 天可怜见!眼下姑娘有件事儿,在下适可代劳,这种不干不净的勾当…”折扇铁骨里甩出尖刃,往劫兆喉间一抹:“由我来做!”“铿!”眉刀急递,挟着冷月锋芒飙至,堪堪将铁扇挥开。“住手!”

 岳盈盈清咤,却见司空度顺势一转,将劫兆负在背后,正好与岳盈盈错而过,飞箭也似的出堂门,急往城东窜去!

 古不化抄了张方木大桌一扫,乒乒乓乓一阵响,门前四五张板桌全被扫作一堆,有如一堵小山,三人乘机逃离现场。

 岳盈盈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怒不可遏,返身急急追出,两个起落间便已追到四人身后五丈处,无论四兽如何迂回盘绕,始终甩之不去。

 古不化挥起铁铸算盘,陀螺也似的胡乱甩打,打得沿路砖碎树倒,遗下满路疮痍,岳盈盈却丝毫不受影响,长腿错、纤足连点,宛若月宫飘临,半点也没落后。

 劫兆顺风回头,忍不住喝采:“真不愧是“飞天龙女”!这等轻身功夫,我几辈子都练不来,这丫头年纪小小,却是如何能够?”

 司空度净拣荒僻路走,由城东的外集离城之后,便一路往山林奔去。中京外郭依山而建,西、北面的白云岭与栖凤山都有军金吾卫的大营驻扎,居高临下,拱卫京城。

 东面的紫云山山势虽缓,但谷岭甚多,其间又有数条茎错,除了往来商旅通行,也有不少著名的禅林寺庙。

 四兽径入紫云山,却避走官道,从道旁的羊肠小道盘入山,不多时便来到一座荒废的道观,观里似有数进庭院,中堂庭外两侧还有半圮的钟鼓小楼,堂前的乌木大匾歪斜坠,似乎镌着“某病观”

 三个泥金大字,除了“观”字因笔画繁复,勉强可辨,前二字早已模糊不清。三兽率先奔入,殿后的司空度背着劫兆跃进中堂,随手掩门。岳盈盈随即赶到,双掌贯劲,隔空一推,破旧的观门“砰!”向两边一弹,闪身而入,忽然一块巨大的黑布从梁顶盖下,身旁吹来两管浓浓白烟。

 正要倒退出门,门外不知何时已被倒了一地黏滑体,三丈内均是水光粼粼,难以一跃而过。岳盈盈后退无路,便即出刀…月华闪现,布裂、烟残,三兽踉跄而退。她闭着一口真气,将《冷月刀法》里的一式“蟾宫幽影”

 微阐发,举手之间破去机关、杀伤三人,抢着跃进堂中,盯着神龛前抱臂而立的司空度,薄润的樱抿着一抹冷笑,吐息开声:“神帐、销魂烟,专门对付女人的催情毒水“红颜祸”你们还有什么肮脏把戏…”蓦地司空度双掌一推,布满泥灰污尘的青石地上刮起一片雾蒙,旋风似的直卷岳盈盈!

 岳盈盈浑没料到他的掌力能隔空掀尘丈余远,举袖一挡,已然迟了,鼻中只闻一阵腥甜,薄雾穿扫而过,倏地在她身后消失不见。

 “再加上这一地的“五罗轻烟散”如何?”司空度收劲起身,嘿嘿狞笑:“顾名思义,入五罗轻烟散后,整个人会飘然仙,全身的力气也会如轻烟一般,立时消失不见,乃是毒物中第一等采花圣品。

 岳姑娘非是道中人同好,料想不知此物之妙。”“卑…卑鄙小人!”岳盈盈面色微变,暗忖:“所幸本门“奼女真功”

 是天下毒物的克星,只要不是猛躁之毒、须臾即发,一刻间均能以纯真力出,化入水中。我须与贼子们周旋片刻,争取时间。”

 瞥见门后有一只长满铜绿的古大缸,接满大半缸的雨水,水面还有几干草漂浮,不动声的移靠过去,左手藏在身后,并指入水,缓缓运起师门秘传的奼女真功,口里故意引司空度说话:“为了对付我,司空先生还真是煞费苦心哪!”

 司空度难得不接口,看了半晌,忽然摇头:“不容易、不容易!运功之际尚能分神开口,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练到了这种地步。我听人说太阁主古玉含如何了得,心里总不大服气,今始知盛名无虚。弟子若此,可见其师。”

 “云中蟾影”古玉含正是岳盈盈的授业恩师,也是太阁第十八代阁主。太阁行事隐密,江湖中人莫讳如深,岳盈盈听他不但提起恩师之名,更看破了自己运功毒的手脚,心中一凛,突然眼前金星直冒,四肢绵软,不由得扶着铜缸一晃,几乎一跤坐倒。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体力和内力就像被打开了缺口似的,正一点一滴离开身体。“要对付太阁古玉婵的高徒,五罗轻烟散哪能济事?所以我在茶悦坊的茶水里下了一种名叫“金风”的药。它无无味,吃下去也不会怎的,任武功再高的人也察觉不出,但只要遇到另一种叫“玉膏”的东西…”司空度阴冷笑,指着那一铜缸的水:“就会变成一种极厉害的药。”

 “这种药的药不是最厉害的,然而一经内力催,就会加倍发作,如果没有解方,你就会变成世上最的‮狗母‬,求着男人一直干一直干,最后全身肌肤寸裂、血燥涸而死,活生生的变成一条干尸,五罗轻烟散不过是引你上钩的幌子罢了。

 你以为我等在茶悦坊只是无聊调戏卖唱女么?老实告诉你,这一切我们布置了个把月,利用那小丫头做饵,钓出劫家小子。再利用劫家小子做饵,假装不敌冷月刀法,来钓你这条大鱼…”

 “自始至终,我们就为了干死你这条‮狗母‬。”岳盈盈勉强撑地,却起不了身,兀自强作镇定,咬牙切齿:“你们…你们!无!”声音不自的颤抖起来。她在调查祁家寨血案时,曾亲眼看过被“忌器投鼠”

 夏无光下药蹂躏的女尸,多半是性格贞烈、不肯屈从者,死时全身去水分,干得像是烘裂的枯柴一样,但下体却血模糊,宛如被铁刷刮烂。

 根据家人所指,那几名女子死前即使严重水,肌肤迸裂,却仍嘶喊着要异物入下体,不便疯狂嚎叫,但下体已被得无一寸完肤,入又痛得撕心裂肺,最后都是乞求一死了断,别无例外,想来便是这种骇人的“金风玉”所致。落在这些惨无人道的万恶魔手里,失贞受辱算不了什么。只是想起那种凄厉无比的死法,岳盈盈却停止不了心中的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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