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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果然是昨天电话的效应使然,今天袁暨高一到事务所就被左艾霓给进了办公室里头,久久不能身。

 “暨高,真是对不起,昨天电话里我的口气太差了,我向你道歉。”

 左艾霓谦卑的口气不全都来自于百分百真诚的歉意,而是因为昨晚挂上电话后才猛然想起——袁暨高是个无敌恋家的巨蟹男!

 她就这么冒失地提出要他放下家庭聚会与自己一同参加舞会,正好踩到地雷,她不为自己的鲁莽反省;倒是那个接电话的女人究竟是谁?她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没关系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放在心上。”她又想做什么?专程来道歉?袁暨高不相信,这不像心高气傲的左艾霓会做的事。

 “我想请你吃顿饭聊表歉意,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艾霓,真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不介意的。”

 “不答应就是你不打算原谅我,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袁暨高眯起眼看着左艾霓,瞧她说的,不答应等于不肯原谅她?!这是哪个肥皂剧的对白吗?听起来令人发笑,但是他笑不出来,照这情形看来,今天不答应左艾霓,恐怕她是不会放他安宁了。

 “什么时候?”算了,袁暨高投降了。

 “啊?”左艾霓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问你请吃饭的时间。”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行吗?算我怕了你,今晚我没有约人,正好有空陪你吃顿饭,但是下不为例。”

 老天保佑,就不要被学长或是唯德知道他和艾霓单独出去吃饭,尤其是唯德,无故被他犀利的眼神宣战那才叫可怕,他袁暨高可是和平主义者,并不想因为左艾霓和那个能干的学弟有任何的不愉快。

 “那就今晚七点‘Squisito’好吗?我坐你的车一起过去如何?”左艾霓提议,他们一起过去可以省一点时间。而车子里的相处更可以增进一点感情,她这么盘算着。

 “好吧。”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左艾霓像只兴奋的雀鸟,一溜烟地消失在袁暨高的办公室外。

 袁暨高摇头。“总算是安静了。”

 萧元德轻轻敲着袁暨高办公室半敞开的门:“暨高,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学长请进。”

 “那就好,我这里有件案子要请你帮忙一下。”萧元德高举手中的黑色档案夹,这是他来这的目的之一。

 “是急件吗?”

 “不是很急。”

 “好的,我有空就会看看的。”袁暨高笑着接过萧元德手上的档案夹。

 “我刚刚好像看到艾霓从你这走出去…”

 “学长,拜托你不要跟佑邦学长或是唯德说这件事,我怕我会不好做人。”

 萧元德的眼中充满戏谑,他这话让袁暨高显得局促不安。

 “你们这四角关系还真难解。”

 “饶了我吧!学长,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四角关系好吗?这件事很简单的,就是佑邦学长跟唯德要追艾霓而已,我完全是个局外人。”袁暨高赶紧撇清关系,他才不肯-这浑水。

 “但是艾霓好像就喜欢你这局外人。”萧元德一语道出整件事情的关键。

 “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怎么?被我们佑德之花——左艾霓喜欢上很不光荣啊?还是…你哪里有问题?”萧元德坏坏地调侃他。其实萧元德早就知道袁暨高对左艾霓没有任何意思。

 否则像她这种上好的货,要不是自己已经早在几年前给老婆订下了,正常男人岂有不把的道理?没看到陈佑邦和姜唯德两个人抢着追她吗?袁暨高不是名草有主,那么就得怀疑他是不是个同恋了。

 “学长!我一点问题也没有!我谢谢她的错爱,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又一个怀疑他哪里有问题的人,他的脸上难道写着“我有问题”几个字吗?

 “怕女朋友误会?”还好袁暨高向正常。

 “我更怕佑邦学长和唯德因为这件事情跟我闹得不愉快。”

 袁暨高无力地摊在座位上,要是真有这情形发生,他会选择离开。

 “你以为男人的友情是这么脆弱的吗?我认识佑邦这么久了,他的脾气我也清楚的很,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有所嫌隙;倒是唯德这个学弟个性冲了点,要让他释怀可能比较难…”

 “学长,我真的拜托你不要说出去,今天我会想办法跟艾霓说清楚的。”

 袁暨高双手合十,真诚地拜托面前的萧元德,他是佑邦学长的死,万一真要让佑邦学长知道,他可真的要引咎辞职了。

 当初要不是佑邦学长的赏识,他今天也不会在这了,所以陈佑邦算是他的恩人;而姜唯德这个能干的学弟,在校期间也曾经帮了他不少忙,所以他不愿就这么破坏与他们之间的友谊。

 “今天?速度这么快啊?”萧元德吓了一跳,他只不过担当提词的工作,怎么男主角演的速度这么快啊?

 “艾霓约我今天跟她一道吃晚餐,我之前还在考虑要怎么拒绝才不会太伤艾霓的心,我想不能再犹豫下去了,早点解决这件事对所有人都好。”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一定要成功!

 “也对,快刀斩麻,慧剑斩情丝,早点处理完也好。”

 “学长,没这么夸张吧?”袁暨高失笑,怪怪,还慧剑斩情丝哩!又不是在演武侠剧。

 “哈哈!不过是种比喻嘛!别在意,别在意,你忙吧,我先走了。”

 萧元德挥挥手,像个没事人一样地飘出办公室,他本来就是看好戏的旁观者罢了。

 同午后。

 铃…铃…

 陈苡真家的电话用力地响着,躺在上的她缓缓张开眼睛,谁这么早打电话来啊?看看手表,啊…其实也不早了,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陈苡真慵懒地翻过身,伸长手臂,偷懒的她,想就这么构起头柜上的电话,不料她怎么伸长手臂就是构不到。算了算了,还是爬起来接电话,再不接她就要被铃声给吵死了。

 “喂?哪位?”她边说边打着呵欠。

 “还哪位!听不出来我是你爸爸吗?”陈万霖听到女儿的呵欠声,眉头忍不住打了几个结。

 话筒彼方传来一道不怒而威的声音。不就是她老爸吗?这下陈苡真吓醒了!“爸?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能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宝贝女儿吗?”听听他这宝贝女儿说的话,打电话来关心还要理由吗?

 “没有。”

 “你的作息一直都是这么不正常?”

 “没有啦!爸,我是昨晚画稿子画得晚了…”

 “叫你不要当什么漫画家,你就不听,乖乖地在家当大小姐不好吗?非得一个人到台北去…”

 “老爸,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大小姐,根本就是米虫!她不想跟老爸解释太多,他从以前就反对她当漫画家。

 “被你气得差点忘了正事,还记得我去年生日时,在舞会上跟你介绍你徐伯伯的儿子新尧吗?”

 新尧?他是谁?徐伯伯又是谁?陈苡真脑海里勾不起半点有关这两个名字的记忆。

 见她不答腔,陈万霖再度提醒她:“徐伯伯是‘徐氏集团’的董事长,新尧去年刚从美国回来,才三十岁就念完两个博士学位,他现在是徐氏的总经理。”

 “喔。”讲那么多,还是一样不认识。

 “他今天会上台北分公司巡视业务,你就找个时间陪他吃顿饭、聊聊天,尽尽地主之谊。”

 “等一下,为什么徐新尧要来台北巡视分公司业务,而我得陪他吃饭?我不是他们分公司的人,也不在浚霖的公关部上班,要陪也应该是二姊陪吧?她才是公关部的经理,不是吗?”

 “这跟公司业务无关,纯粹是私人情谊。”

 “爸,我又不认识他,哪来的私人情谊?”

 陈苡真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她老爸还真天才,跟一个陌生人要怎么培养私人情谊?

 “我在去年的生日宴会上都跟你介绍过新尧了,说什么你都得认识他!”

 “都过了那么久了,请不要考验我的记忆力好吗?”

 “你还顶嘴!真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台北,我明天就要苡涓带你回高雄。”

 “好啦…爸,我答应就是了,你别叫我回高雄嘛。”每次都来这招,说不过人家就威胁要她回高雄,她在台北住得好好的,才不要回家当米虫咧。

 “我让苡涓先跟新尧联络,你等苡涓的电话。”

 “喔。”

 陈苡真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那什么徐伯伯的儿子、徐氏的总经理——徐新尧见面了。

 相隔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又响起,陈苡真知道该是二姊打来的,她实在很不愿意接:“二姊,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啊?”

 “你想害我被爸的口水淹死吗?徐新尧应该是三点半会到台北,等他公事办完,你应该刚好可以陪他吃晚饭。”陈苡涓公式化报告她刚刚问到徐新尧的行程。

 “真的没办法延期?还是二姊你帮我去好不好?”

 “抱歉,我今天晚上有事。”陈苡涓狠心地拒绝了亲爱宝贝妹妹的要求,因为这次是老爸亲自下令,不得代替她赴约,否则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可是她,而不是陈苡真。

 “那我可不可以选餐厅?”既然不能决定陪她一起吃饭的人,起码选蚌她喜欢的餐厅。

 “说吧,我帮你订。”

 “我想去Squisito吃意大利面。”

 “OK!那我先帮你们订七点,他戴金色细框眼镜,身高约一百八十左右,今天会穿白色的西装,如果你还是认不出来,手机带着,我告诉他你的手机号码。”

 “可不可以不要跟他说我的手机号码?”要是徐新尧来纠她怎么办啊?

 “你认得出他的长相吗?”

 “应该不行。”

 “那就认了吧,等他打电话给你再说吧。”

 “二姊,老爸是不是有什么计画在进行啊?”

 “我不知道。”小妹,这件事老爸代可不能说,你就好自为之吧!陈苡涓在心里面暗自替她祈祷。

 晚间六点半,陈苡真梳妆打扮完毕正要出门,才关上大门,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号码。

 她还是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陈苡真小姐吗?”一个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对方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徐新尧,我车子刚好开到你家附近,让我载你一起过去餐厅吧。”

 该死!二姊竟然连她家地址都让徐新尧知道。人家车子都开到附近了,总不好意思拒绝,看来她只有点头答应的份了。

 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一辆白色BMW停在路边,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倚在车子旁边,正在打电话。

 过了没多久,她包包里的手机开始轻快地哼唱着歌曲,陈苡真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喂?”

 “我看到你了。”男人切断电话,朝陈苡真的方向走来。

 “你是陈小姐吧,你好,我是徐新尧。”

 “徐先生你好,等很久了吗?”陈苡真礼貌地问一下。

 “没有,我也刚到,我们先上车再聊吧。”

 徐新尧绅士地拉开车门,让穿长裙的陈苡真能够侧身进入,接着绕过车头,往驾驶座走入。

 “陈小姐,我对台北的路况不是很,等一下就要麻烦你带一下路了。”

 “好的。”陈苡真在心里面暗暗骂他,不知道路坐计程车不就好了吗?还要耍帅开车!真会给人找麻烦。

 一路上除了问路外,徐新尧也一直找话题跟陈苡真聊天,而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Squisito门口,徐新尧与陈苡真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入。

 下午六点半,左艾霓像阵旋风似的,卷进袁暨高的办公室。

 “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可是我还没忙完…”袁暨高也知道,这不过是藉口。

 “别忙了,吃饭比较重要,大不了明天我帮你找案子的资料,走吧走吧!”左艾霓对袁暨高不情不愿的样子完全视若无睹,硬是把他拉离了办公桌。

 “我跟你说喔,昨天我…”

 由事务所到Squisito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左艾霓在车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最近买了什么、去哪玩、认识了谁…种种袁暨高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他也只能用最简单的单音节的字来回应她。

 好不容易到了Squisito,停好车子,左艾霓一下车就亲密地挽着袁暨高的手,从停车场走了过来。

 “艾霓,大街上这样不好看。”袁暨高想甩开左艾霓如章鱼脚一般黏着他不放的手。

 “有什么关系?”

 有!必系可大了!袁暨高想这么对她说,但是一个绅士是不会这么没礼貌地把心里面所想的事情一股脑儿说出来,他只会用暗示的。

 “你这样不会不好走路吗?”

 左艾霓抬头对他甜甜一笑。“一点也不。”

 失策!真失策!左艾霓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袁暨高在乎,这里是苡真常来的地方,就不要这么恰巧在这遇见她识的人。

 “光临,请问两位吗?”

 服务生亲切地询问面前的两人,赞叹地看着他们,心想,刚刚那一对是金童玉女的话,那这一对就是郎才女貌了,瞧瞧,男的俊、女的俏,天生一对。

 “我有订位,我姓左。”看服务生瞧着他们的眼光,左艾霓知道,他把他们当作情侣,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左小姐,您预订的位子在这。”服务生领着他们到预订的位置坐下。

 袁暨高翻着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MENU闷声地问她:“艾霓,为什么你会选这家餐厅?”

 “我听朋友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啊。我想亲自来吃吃看,今天我请客,你可要吃一点哦!”左艾霓没说出口的是她老早就调查过袁暨高常常来这家餐厅。“你有没有推荐的?”

 “你请服务生推荐吧,他们比我更清楚餐厅里的菜。”

 左艾霓对于他的不解风情早已习惯,她招来服务生:“请问一下,有没有推荐的餐点?”

 “好的,今天主厨准备了…”

 他们身后不远处,徐新尧拿着MENU询问陈苡真的意见:“苡真,你想吃什么呢?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要不要推荐?”

 “徐先生,你吃海鲜吗?这里的海陆全餐不错。”苡真?先生,我跟你有到可直呼名字吗?陈苡真心里面直犯嘀咕,基于礼貌她还是得回答徐新尧的问题。

 “真的吗?就这么决定吧。”

 点好菜,服务生收回MENU后离去。

 “苡真,我们聊聊…”

 “徐先生,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陈苡真微微一哂。

 她才没那心情跟他聊,她现在只想着待会要怎么提早结束这无聊的约会。

 “没关系,请。”徐新尧心中微愠,但陈苡真这回眸一笑让他深深着,也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向他点头示意,陈苡真带着随身皮包走向洗手间,推门进入,她在镜子前站定,拿出包包里的干净面纸,轻轻地擦拭着嘴上粉彩。这是她的习惯,在用餐前将口红擦拭干净,只抹上薄薄的护膏,等用餐完毕后再补上。

 咿呀一声,又有人推门而入,是一个打扮入时的都会型女子,她站在陈苡真身旁,身上香奈儿五号的香味浓浓地飘散在四周;比较起来,她今天擦的ANNASUI算是很淡的。

 相较于陈苡真把彩卸除,那个女子则是拿出包包里的名牌膏,厚厚的再涂上一层,她用力地抿了一下丰厚的瓣后转头向陈苡真点头微笑。

 “咦?你的口红颜色真可爱,是哪个牌子的啊?”

 “因为等一下要用餐,我只有擦护膏而已。”

 “这样啊,你是怕口红会沾到餐具吧?我推荐你这个牌子,保证绝对不沾染,这个牌子的专柜台湾好像没几个,我有好几条这牌子的口红,虽然价格高了点,但是真的很好用哦!”左艾霓骄傲地展示她那条价值不菲的膏。

 “谢谢,有机会我会试试看的。”

 “女人嘛,都希望随时随地能够漂漂亮亮的,不要因为吃饭的时候就得擦掉一部份,这样化妆就没有意义了嘛!”

 陈苡真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但也没开口反驳,毕竟这是个人习惯,而她的习惯在用餐前把口红擦拭干净。

 收拾完手边的物品,陈苡真先行离开洗手间,回到座位上。

 “苡真,餐点刚上来,趁热尝尝吧!”自顾自的徐新尧瞧不出陈苡真眼中的索然无味,大啖美食之际还不忘谈天说地一番。

 “嗯。”她对徐新尧的话没有兴趣,又不好意思什么回应也没有,只能无心思地答着。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个男人的处境也与她类似。

 “暨高,你怎么都不说话啊?我在问你问题耶!”左艾霓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男人。是怎样啊?那只虾子有她美吗?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虾子看?

 “啊?对不起,我专心在吃东西,没听见你问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他哪是专心在吃东西,袁暨高根本就是在神游,这一餐还不知道要吃多久。

 被左艾霓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抬头,这一抬头就这么恰好与对桌不小心回头的陈苡真四目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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