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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虚情换真心

 隔,小仪首次昂首走在F大校园中,清楚地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

 章若兰绘声绘影将她形容为卑、堕落、败德的淘金女。

 上完第三堂课,心怀歉疚的高剑新在校门口拦下小仪,准备解释;可是他打错主意,小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还是回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吧!你们两人真是相配。”

 他误解了小仪的冷淡:“佩仪,你不要这样,我不是计较你的职业…”

 “高剑新!”小仪厉声打断他的话:“你是什么东西?计较我?哈!别笑掉人家的大牙!”

 高剑新惊异无言,章若兰气急败坏地奔来。同时,一辆黑色法拉利Mon-dial双门跑车,声势夺人地停在高剑新等人的面前。

 引起一阵动与议论,车主人赫然就是陈翊德。

 小仪笑道:“高剑新,医学系的高材生,你再仔细听一次!像你这种穷学生要追我还差得远呢!还有!章若兰,你干脆买条狗链拴住你的男人,免得他一直来纠我!”

 她甩甩头发,表情狂野不羁,举步往法拉利走去。

 陈翊德旁若无人:“我还担心你放我鸽子呢!”他彬彬有礼地为小仪拉开车门。

 这个坏痞子令众人呆若木,一套红黑相间的服饰,墨镜、浓密的黑发、翩翩风范,陈翊德活像是杂志上的男模特儿。

 名车、俊男、美女,瞬间在法拉利转速声中风驰电掣离去。

 Conolly真皮座椅的气息刺着小仪的嗅觉,打量着简的仪表板,小仪打破沉默,口气懒洋洋地:“租金很贵吧?”

 陈翊德爆笑出声:“噢!小仪,我会爱上你的幽默感!”

 他迳自开上高速公路,往台北方向走。

 “什么原因让我的考验提早结束?”陈翊德语气愉悦。

 “没什么。”小仪幽幽说道:“只不过打发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藉阁下的尊容与排场用用。”

 “原来,我还有避的用处。”他愉快说。

 “是呀!”小仪暗想:“请神容易送神难。”

 法拉利招摇入市,引人侧目。陈翊德开往一家颇富盛名的钢琴西餐厅,由侍者引导入座后,不好打发的陈翊德开口询问:

 “身兼卡拉OK女主人和大学生,小仪,你还有多少故事没被发掘?”

 她低下头,似乎正在深呼吸镇定心情,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

 “恐怕这就是你所能发掘的全部了。陈先生!”她声音微颤。

 陈翊德诧异,这是新的游戏吗?他百思莫解,野猫也会有胆怯娇羞的时刻?

 “我可不确定,你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万花筒的感觉,神奇又绚丽多变。”他说。

 佩仪淡然回答:“却很快就生厌烦腻。”

 这是陈翊德第一次遇见佩仪,他依然嘻皮笑脸:“对你,我永远不会厌腻,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佩仪微微脸红,语气坦诚:“你对花花公子这个形象还乐在其中吗?”

 他收敛了些,愉悦地:“不是你叫我准备好各种花花公子的行头,好摆掉那个讨厌鬼吗?”

 不是我,是小仪。佩仪垂下眼睑想。

 “我很抱歉这样利用你…”“没什么关系!”陈翊德慷慨地说:“我的身体很乐意让你利用。”

 他讶异地看着佩仪的脸红得像煮的虾子。

 陈翊德为她点了小牛排,佐餐的红酒则是CabernetSauvignon,稍微提示一点品酒要领,佩仪从容啜饮,神情自然安逸,不似在卡拉OK里的夸张妄言。

 他难得碰上用餐时不聒噪说笑的女伴,停止挑逗佩仪后,两个人享用了一顿各有心事的午餐。

 翊德送她回家途中,佩仪说出了她的看法:“你送的那些礼物,我不能收。”

 他轻松自若:“现在才说不觉得太迟了?我还以为自己已通过了考验。”

 佩仪含羞带愧:“那是…我一时冲动。”

 翊德对这句话的漏一笑置之,法拉利在老街李家门口又引起一阵动。

 ***

 回到自己住处,陈翊德绞尽脑汁,想着她出尔反尔的个性;他不介意当女友的裙下之臣供她驱使。不过,如果小仪以为他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就错得离谱了。

 就这样,他成了李佩仪的专用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课。

 起初,他以为小仪故作斯文状,语带双关地逗弄她几次都没有得到舌剑的回应,翊德失望中不有丝期盼——或许,他终于打动佳人芳心。

 佩仪并不这么想,坐进名贵的跑车中,她有一股上了贼船的晕眩感。

 这个男人令她紧张,操控方向盘的双手坚毅有力,与他表现在外的轻薄啊夸似乎并不太搭调,佩仪这样想。

 看惯周遭风花雪月的韵事,她可以判断出陈翊德只不过是把她列为征服的目标,殷勤体贴并没有和真情划上等号。对这个令她心慌意的男人,佩仪打错了一次算盘,第一次见识到他不好相与的另一面。

 比她大两岁的堂姊筱婵羡慕死她的好运气,对风度翩翩的陈翊德简直是垂涎三尺,毫不隐瞒她的“兴趣”

 佩仪灵机一动,答应帮她撮合。

 筱婵睁大一双丽杏目,甩一甩浓密长发,风姿人:“真的?佩仪你真舍得?”

 “没什么舍不舍得,这种花花大少根本不适合我。”她说。

 “对嘛!”筱禅大喜过望:“先谢谢你了。”

 “不过,得有点技巧。”佩仪考虑。

 “知道啦!你放心。”筱婵自信满满,跷起一双修长美腿,得意说道。

 翊德基于礼貌,恭维了筱婵一番,谈笑风生状似融洽。气氛愈来愈狎昵,陈翊德马上察觉到异样,筱婵很像小仪,行止夸张…不过,小仪似乎多了一种神秘气息——就像是在演戏!而且,是一个高明的演员。

 当筱婵说起了佩仪多么保守固执时,他顺势附合。筱婵极力暗示,言词挑逗骨:如果翊德厌倦了佩仪,可以和她发展另一段“友谊”

 陈翊德恍然大悟,放柔了低沉的嗓音,他对筱婵出一个深具魅力的笑容:“我想,佩仪不会介意吧?”

 “是呀!”筱婵心花怒放,忘了佩仪的叮嘱全盘托出。

 “真对不起!李小姐,恐怕你是被佩仪捉弄了。她昨天夜里还跟我海誓山盟…”他拖长尾音,慢地说:“我想,她大概是故意骗你,想考验我的感情吧?”

 陈翊德虽然满腔怒气,还是装出一副笑容,说谎时口齿伶俐、脸色不变。

 “啊?这样子呀?”筱婵大失所望:“死佩仪!”

 他打发掉筱婵,恻恻地踏入DJ室中。佩仪平和恬然:“你觉得筱婵…”

 话末说完,她已经被翊德强拥入怀。

 “你做…”他倏然封住佩仪的,贪婪而颇具侵略

 血冲上她的脑部,佩仪从来没有被强吻过,第一个想法是——恶心!翊德紧拥住她,迫着她的肺部,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点燃火焰。

 空气!我需要空气。佩仪惊惶挣扎,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他的舌头趁机深入,有点甜腻和淡淡菸味,更糟的是,她的身体感受到雷霆万钧的狂暴**——强烈的羞感令她骇然,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太恐怖。佩仪咬他,抗拒他的惑阻止自己沦陷。

 翊德呼痛松手,讶异地看着佩仪红着脸忍住泪水,用力擦拭嘴,颤声:“走开!”

 这么稚生涩?翊德傻了眼,他忘了兴师问罪的怒气。

 看到他无意离去,佩仪忍不住大叫:“滚出去!”

 “我还以为你很享受这个吻呢!”他的表情莫测高深。

 她无计可施,张牙舞爪的小仪“冲”了出来,用不堪入耳的脏话攻击他。

 “好!好!”翊德迭声:“好了!我知道你对我妈很有意见,我家祖宗十八代男盗女娼——小仪,你不觉得你太小家子气了吗?”

 小家子气?

 她住口瞪视着翊德,刚才她骂的人如果是老街的混混,对方一定会拆了她一身骨头,这个混帐却无动于衷。

 “我会生气是正常的,你居然把我拱手让人,‘送’给了筱婵;你想想看,我是一个男人,不是物品!”他解释。

 稍微破皮的,他抱怨:“你咬痛了我!”

 “活该!你本来就不是物品,不是东西!”小仪刻薄骂道。都是佩仪你的“妙计”!

 “你生什么气?一个吻而已。”他问道。

 一个吻而已?那种吻太过…火热,这还是个保守的形容词,原子弹也不过是炸弹的一种而已。她想。

 “我不喜欢被强迫!”她僵硬地说。

 “对不起。”他知道最好隐藏住他的得意,以免怒了小仪。她的反应那么感却又强加压抑;翊德几乎可以看到胜利女神就站在他这边。

 翊德恢复原来的翩翩风度。

 他甚至唆使秋琴和小香央求“员工旅游”,可怜兮兮的纠小仪答应。

 “陈大哥可以当司机嘛!”

 “对嘛!好不好啦!小仪姐——”

 小仪板起脸孔:“不行!”这场“战争”一直势钧力敌,她不愿因此和翊德更加牵扯不清。

 十六岁的秋琴以超乎她年龄的智慧咕哝道:“不公平!陈大哥每天载你,偶尔带我们出去玩一趟,我们又不会当电灯泡!”

 小仪又气又好笑。她改变了主意:“随便你们!只要陈先生有空我们便去!”

 她斜睨一眼正在窃笑的翊德:“你当心偷不着蚀把米。”

 他有成竹:“不会的。”

 秋琴、小香雀跃欢喜,才不理会两人之间汹涌暗

 ***

 野柳、鼻头角、和平岛、八斗子…北部较富盛名的风景区,他们都踏遍了。就连桃园、中坜一带的卡拉OK、KTV他们也去观摩过数次。不同于台北市区地狭人绸,这些唱广场的阔绰排场令人咋舌。

 十来个少爷两排站开,齐声喊:“光临!”包厢不算,光是开放式的座位就接近百桌,舞台大得像篮球场,雷灯光、干冰效果以及一音响;枫叶卡拉OK就像无法与明月争光的萤火虫。初次上台的秋琴、小香双脚发抖,不过唱得实在不错,下台后频呼过瘾。

 小仪唱了一首东洋歌曲:《花里的人生》,字正腔圆别有一番风韵味,博得如雷掌声。

 那种被群众肯定的感觉令人飘飘然,绝非在自家店里哼唱可比。

 陈翊德颇玩乐之道,只要有他作主,绝无冷场。他用单眼相机拍下了许多美景和小仪的倩影,唯一遗憾的是,秋琴、小香只会使用傻瓜相机,拍摄他和小仪的合照时,技术、美感皆不足。

 看见他和小仪亲昵的照片,仲宇吐了吐舌头:“真有你的。幸好我没有跟你打赌。这照片照得不好。”

 仲宇好奇地追问过程,翊德轻描淡写:“尚未成功,仍需努力。”不肯半句。随后,他邀仲宇一同出游。

 “要我当电灯泡?”仲宇笑问。

 “两个小妹妹也会去,别担心,你还不够‘亮’哩!”他一语双关。

 “什么!原来是叫我当褓姆?”

 “不!是请你当摄影师。”

 “关我啥事?”

 话虽如此说,仲宇还是来了。当他一路上和小仪三人谈笑风生时,翊德心里颇不是滋味;小仪和仲宇相处时就像好友般自然开朗,笑语盈盈,一点也不像和他独处时全面戒备的模样,翊德不捻酸,自己真的成了司机了。

 到达目的地后,他很鲁地将尼康相机扔给了仲宇,不由分说拉着小仪就走,仲宇他们则在后嘻笑玩闹。

 十分谷远不如十分瀑布出名,却是一个天然滑水场,没有人工斧凿,浑然天成。

 架妥烤炊具,秋琴、小香早就跑去玩水,无忧无虑的笑声提醒了李佩仪所错过的登蔻年华。

 受够了陈翊德的紧迫盯人,她放下炊具,加入秋琴、小香之中。白棉T恤、蓝色牛仔短,小仪看起来并不像霓虹灯下妖娆的女老板,阳光的洗礼令她浑身散发出青春气息。

 看到她白T恤透黏贴在身上时,仲宇吹出一声口哨,翊德略显不悦:“晒昏头了?”

 仲宇微笑:“恋爱之前,人人平等。”

 “恋爱?”翊德嗤鼻:“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能远观,多刺、火等等蠢话?”

 “嗳!老哥,恋爱的人是盲目的。”仲宇不以为忤。

 翊德不客气地:“是我先解除了她的心防。”

 “可是还没突破防线。”仲宇一针见血:“论先后顺序,我可比你早认识她半年。”

 翊德的不悦更明显了:“如果你是在暗示什么,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我的胜算多你几分。”他的语气自信满满。

 仲宇举起双手:“我不打算跟你争,只是想试探你一下。”他笑得出一口白牙:“这烤好像有点酸味。”

 翊德不觉好笑:“去你的!为什么?”

 仲宇考虑措词:“因为我给你一种错误印象,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以为她是一朵野花可任意攀折,得不到便视为一种挑战,这样对她不公平。”

 翊德讶异:“你在担心她?”

 仲宇宅心仁厚,坦白说道:“对!你看看她,如果传闻没错,为了支撑一个失恃家庭,她牺牲了多少?才二十一岁就这样老成。”

 “她在演戏。”看到仲宇不赞成的目光,他爆笑出声:“少假道学了!我承认自己原先的动机不单纯;不过,我已经在调整改进我的心态,虽然还不能知道哪一个是在演戏,但是我两个都喜欢。”

 “真是贪心。”仲宇嘲笑他:“你又何尝不是在演戏?麻省理工学院的硕士老爱装绒子弟,怡红公子。”

 回程时。

 翊德将三个电灯泡依远近顺序送回,倦极假寐的小仪猛然警觉,他并没有开往老街的方向。

 “走错方向了。”小仪轻松地说。

 “没错。你放心,我还认得路。”

 “那不是我家的方向。”她说。

 “是我家的方向。”他说。

 “我要下车!”小仪瞪着他道。

 “我们需要沟通一番。”翊德平和说。

 “我不认为逃避是个好方法。小仪,摊牌的时候到了。”他下定了决心。

 小仪扬起下巴,一脸倔强。怕什么?小仪可不是省油灯。

 进入翊德位于十二楼的住宅,她眼睛一亮。宽敞简洁,柚木地板、胡桃木橱柜,洋溢着高格调与美感。金属与玻璃材质组合的一组沙发桌,配上蓝、黑几何图形的座椅,颇具画龙点睛之妙且现代感十足。充满着刚气息和似有若无的孤寂感。她想。

 略一分神,翊德已经进入厨房里:“随便坐,要咖啡还是茶?”

 说是厨房其实并不确切,二十坪的空间分隔为内、外,中间是一座小吧台,调理区在内,同系的矮柜、餐桌、餐橱时髦亮丽。

 “咖啡。”她随口回答,眼光被阳台旁的拼图所吸引,她忍不住踏步向前。拼图的边框已经拼起,它的面积惊人,令佩仪心跳手,头也不回:“请问,这幅拼图是几片的?”她的声调含惊喜和敬畏,清新又单纯。

 “五千。”

 “哇——”她轻声惊呼:“好。”

 忘记了此行目的,佩仪安静坐下,轻轻放置几片拼图在正确位置上。尚未拼好的小块全以颜色分类了,翊德的拼法和她一样。

 “请用。”扑鼻的咖啡香袭来,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杯盘,心思还在拼图上。

 “李·佩·仪。”他一字一顿,又好气又好笑:“你再这样目中无人,我可要把拼图扔出窗外喔!”

 佩仪羞涩缩手,双目四顾就是不看他:“你的住处不错。”啜饮一口咖啡,她有些讶然:真好喝,不酸不涩,苦中带甘,一点也不输咖啡店。

 冷不防,翊德柔声开口:“你的双重性格是与生俱来的吗?”

 佩仪手一震,咖啡泼洒在白棉T恤上。

 “你…?”她惊惶失。“你知道?”

 怎么不知道?送她上课时,同学看她的怪异眼光,筱婵告诉过他的情报,不时神游天外的静默…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他坐到她身旁,看到她警备的模样连忙制止。

 “不!不要再竖起保卫盾牌,我只是要求一个探索真相的机会,请相信我。”

 佩仪无法回答,翊德已经站起,拿了条巾让她擦拭咖啡渍痕。

 “我应该相信你吗?就像相信追求我将近一年的高剑新?”她低声问。心神复杂到极点。

 收敛了他一贯戏谵的言行,陈翊德正:“我跟他的相似处只在于:我们都只有看到表面就妄下断语——我不认为你会拿他跟我相提并论。”

 “你又看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努力追求调适平衡的人,不论是小仪或佩仪都没有与你的世界产生集的可能。”

 佩仪娓娓道来,娴静端庄浑然不似小仪张牙舞爪的模样。

 落余晖在她身后镶嵌出一副图画,翊德看得痴了。

 他将李佩仪比喻为双面月。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同的场合戴不同的面具。”

 翊德如此总结。

 “我倒觉得自己像在演戏,太过融入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实自我。”她说。

 翊德颇具深意:“戏如人生,而演戏的目的只不过像把镜子举起,来映照人。”

 佩仪凝视着他的眼睛,感觉到自己在无意间看破了他花花公子的伪装。

 世故的面具下,似乎也有着真情。

 李佩仪浑身皆刺的外表下,有颗柔软的心,而且,也仍然是纯真的赤子。当她听到,翊德坦然承认:他是“见起意”展开追求攻势时,佩仪笑得前仰后合。

 “现在,你一定觉得很失望了?”她口问道。随即在他深邃的目光凝视下脸红,

 “不!我看见了一个内外皆美的神秘女郎。”

 握住了她纤纤素手,翊德游戏人间的神态全不见了。“给我一个机会。”

 坦诚心,也许可以从朋友做起吧?

 受到那副五千片拼图的惑,佩仪经常往翊德的住处跑,她实在羡慕翊德的闲情雅致。

 除了起居室的昂贵音响,他还有一屋子包罗万象的书籍,还没冒昧开口,她已经看到一行草书悬在眼前。

 “书与老婆不借。”

 她嗤笑出声,认得是郑板桥的妙语。

 “尊夫人藏在哪里?”

 “没有藏。”他耸肩:“依此类推,女朋友不外借。”

 最让小仪大开眼界的是火腿族的配备——天南地北的各国友人都可以通过电波交谈。

 佩仪忍不住问:“你既要扮花花公子又要做渊博学士;又搞无线电外;怎么养家活口?整接送我上下课,不用上班吗?”

 他眨着眼睛:“很简单嘛!愿上帝庇佑,使我不愁吃穿——至于工作,我只是当花瓶。”

 “花瓶?”佩仪愕然。

 “没错,我父亲过世得早,舅舅帮我安在他的贸易公司打混。”他大言不惭:“你想想看,管理部有元老主持,业务部又有大将负责,我只是挂个总经理虚衔,偶尔与客户签签合同、寒喧道谢一番,说说:我是董事长外甥,承蒙照顾、感激不尽等废话。这不是花瓶是什么?”

 她咯咯而笑。花瓶?真亏他想得出来。

 “没出息!”她笑骂道:“不知羞。”

 看到她眼波转,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头吻她。

 绵深吻如野火燎原。

 他抱起佩仪,仿佛她轻若羽

 “佩仪?”他试探问。

 “唔。”她双眸紧闭,颊生芙蓉。

 等候了许久的两人沉溺在**的漩涡里,翊德教会佩仪领略爱的艺术。

 无关是非对错,在这一刻里,彼此相属的两人毫无保留的取悦对方。

 蓝灰色的单上有淡淡红渍。

 “你还是‮女处‬?”他惊疑地问。

 翊德不敢置信的口气令她不悦,懒洋洋地:“现在不是啦!”

 他忍不住拍她部:“别跟我打哈哈!为什么会是我?”

 情褪后的佩仪脸上犹带红霞,目光闪烁:“嗯——你知道的嘛!我又要读书又要工作,没有时间追求‘娱乐’。”

 她突然由娇羞的少女变为烟视媚行的女,陈翊德又好气又好笑:“你…小狐狸!”

 “说实话!”他命令道。

 小仪微微气:“这重要吗?男女爱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你呀!”他既怜惜又气闷。“失去童贞的女人不该泪满面,激动不已吗?”

 “谁说的?你经常碰到‘泪满面,激动不已’的女人吗?”她转着黑溜溜的眼睛,一脸滑稽。

 “李佩仪!”他低吼道:“我从来不碰‮女处‬的!”他觉得佩仪不该如此泰然自若。

 “真的?你不碰‮女处‬,是怕她…”

 “你再说下去,我一定掐死你!”陈翊德鲁的打断她说。

 小仪忍不住笑意一本正经:“放心!我不会死着你不放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么,”翊德酸酸地问:“我不用怕一群兄弟来为小妹讨公道了?”

 她耸耸肩:“甭指望了。他们老是嘲笑我没本事,二十来岁了还不到男朋友。”她嫣然一笑,好奇问:“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你,你会喊停吗?”

 “我不知道。”他考虑半响,坦率回答:“我不知道自己的原则能否压抑住情感。”

 小仪听得心花怒放,他说的是情感两字。她并不奢望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爱,但是,至少他对她有付出真心,这就够了。

 看到她兴高釆烈的模样,翊德眯起双眼:“我警告你,小仪,如果你要追求‘娱乐’,最好是别脚踏两条船,你会发现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小仪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她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两情相悦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她会珍惜这段情缘。人生苦短,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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