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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哔——

 “副总,一线,美国来的国际电话。”电话-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美国?李毅风停下手上批-的公文。

 “接进来。”说着,便按下一线——,拿起话筒,习惯性地先报上自己的身分。“喂,李毅风。你好。”

 “阿风,是我——”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深沉的男人嗓音。

 “爸爸?”李毅风一脸诧异。向来都是他打电话回美国的,怎么爸爸会打电话来?而且还是挑在这个时候——李毅风看了下腕-,现在美国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呃…”李健长支吾着,语气里有明显的疲态。“是啊。还没睡…”

 爸爸的作息向来规律,早年为公司忙碌时是如此,近年来,将公司慢慢转移给大哥主持之后,更是如此。这个时候会突然打电话到台湾来,除非是

 “爸,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李毅风焦虑地问。

 话筒那头寂然无声。

 “爸——”李毅风更加心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别不说话呀!”

 “唉——”

 李毅风听到那头隐约传来一阵哀叹,紧接着又听到一串细微的声响——

 “哎!我来和阿风说吧!”接着电话便落入一个隐含啜泣声的中年女人手里。“阿风,是妈妈呀。”

 “妈!你怎么了?”李毅风更加心惊了,他听出了母亲焦虑的泣声。

 “是你大哥他…”李母说没两句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李毅风虽是这么安抚着母亲,-心实则也急于知道他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也只能尽量柔声地问:“大哥怎么了?”

 “你大哥他被FBI给抓走了…”

 “什么?”李毅风惊诧不已。抓走?曾待过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他再明白不过了,若非扯上什么大案件,FBI是不会轻易手一般的刑事案件的;一旦惊动到FBI,想必是个大案子,而且是与美国国家利益或安全有所冲突。大哥会突然被FBI抓走,难道…一股不祥的预感陡地浮上他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妈?”

 “前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突然有两名FBl的干员到家里来把你大哥给抓走了,什么也没说,只简单地告诉我们说要请你大哥去协助办一件案子,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哥被抓去。昨天你爸爸透过各种管道询问FBI,结果连FBI里头都没人知道有这回事,后来还是你乔伯伯打电话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怀疑你大哥涉及窃取美国航-科技机密和仿冒。”

 “天啊!”李毅风忍不住哀号了。这事是非同小可,如果证据充份,罪名成立的话,依违反美国国家安全法来判的结果,大哥这辈子恐怕要在铁牢里终老一生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也不清楚,我叫你爸和你说好了。”李母说着,立刻将话筒交给一旁的李父。“快快,你快告诉阿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阿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听你乔伯伯说,好像是有人故意要-赖你大哥的。本来我想等过几天看看,如果只是因商业上的纠纷而引发的事件的话,那倒好办,私下了结就行了,不必要把事情闹大。可是你妈就是心急,她说你在FBI有门,看你能不能有办法把你大哥给尽早弄出来。”

 听父亲这么一说原委,李毅风倒是定心了几许,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我知道了,爸,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告诉妈,叫她先别心急,这一两天我会回美国一趟,等我回去再说。”

 “你那边走得开吗?你安叔人不是不在台湾吗?”

 “没关系,我会把事情代好再走的。”

 “那好吧。”

 收了线,李毅风陷入了沉思,开始转动他荒废了许久的办案思维。

 窃取美国航-科技机密…不,不可能,大哥不可能去窃取这些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对李氏一点用都没有。仿冒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航-是属于国防科技,根本就没商业价值——除非他想把这机密卖给苏联,那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诚如乔威雄所说,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大哥的,那又会是谁呢?是因为商业上的利益冲突导致的阴谋?不太可能。虽然他从未手家里的事业,对公司的营运——和往来厂商所知不详,不过,他知道李氏向来只经营正派生意,而爸爸和哥哥的商业道德向来颇为商圈人士所称道的,应该不至于因此与人结怨才是。那么会是为了什么事呢?乔伯伯又是从哪里得知事情的原委呢?

 乔威雄是华-同盟会旧金山分会的会长,也是爸爸在美国念书时的同窗好友,他在旧金山华-界颇具影响力,人面也广。不过,近年来由于父亲在华-界的威望直线上升,听说同盟会员里有人有意推-爸爸今年出来-选会长宝座,虽然爸爸为了不破坏和好友多年的情-,而明确地婉拒了那人的好意,但此事已在乔威雄心中造成了芥蒂;明里仍是称兄道弟,暗里却动作频频——这些自然是他从大哥处得来的讯息。

 而这回大哥出事,他竟没乘机打落水狗,还反而帮忙查明真相,这其中究竟有无透出什么怪现象呢?

 李毅风想着有关的可能,层层丝——下来,他自然想到了乔威雄的掌上明珠、也就是那个在一场舞会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便对他百般纠的乔安娜。

 想到她,李毅风不自觉眉心深瑾。他已经回国一年多了,可是这一年多来。他仍摆不了她;虽然,他人在台湾,她人在美国…

 思绪一转。他陡然一惊!难道会是…

 或许,他真的该和某个人好好谈一谈了。

 拿起电话筒,他拨了航空公司的订位专线…

 “哈!真没想到安总经埋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说话的是一名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人,一七0不到的身高、七十好几公斤的-位,显得有些矮胖;细眼、大鼻又阔嘴,一副富有却又一不拔的暴发户模样。

 可不是吗?此人正是某山坡地的持有人,平时没啥大作为,不过光靠祖先留下来的那几片山就够他吃喝玩乐一辈子了。他随便卖块地,也抵过一个正直青年捧一辈子公家单位的铁饭碗,唉!不得不教人大叹富贵有命啊!

 今天,安平企业约了他洽谈有关合作在他的山坡地-别墅一事,坐他对面的是安平企业的总经理安-和她的秘书王桑妮。

 依照往例,这样的商谈该是由李毅风陪同安-亲自会谈的,不过因为李毅风临时有私事要办,而改由秘书王桑妮陪同。

 安-很有耐地回他亲切的一笑。

 “胡先生夸-了。”很多人都说过她长得很漂亮,再多加一个也不觉痛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不只是安总经理长得漂亮,就连你的秘书也很漂亮。”胡建仁涎着笑,细眼拙成了一条线,都看不到眼珠子了。“你们安平的女职员都长得像你们两这么美吗?”

 呕——王桑妮差点反胃。暗地里猛翻白眼。都是老头子一个了,这么特意卖弄广告词,他还真是赶时髦哩!

 虽不屑,不过王桑妮还是陪着笑脸。没办法。公司为重!

 “胡先生真是爱说笑了,其实敝公司职员的才能远比外貌来得吸引人,这是业界有口皆碑的事实,我想胡先生大可放心地把这件案子交给我们全权处理才是。”四两拨千金,王桑妮三言两语就把正事给提了出来。坐了一个多钟头了,净是听他扯些没营养的话题,若她再不把公事提出来谈,恐怕这一整个下午就要陪他在这儿瞎耗掉了。

 “不急,不急,这是件大案子,得慢慢来才行。来来来,先用点小点心,安总、王秘书,来,别客气。”胡建仁仍涎着一张的嘴脸,心里则暗忖着,这王秘书外表看起来娇娇柔柔的,骨子里倒是精明干练得很,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还是这外国回来的安总看来直率单纯得多了…当下专攻安-,讨好道:“对了,不知道安总对珠宝有没有兴趣,最近我托朋友从南非买了一批钻石回来,如果安总喜欢的话。我可以挑一颗送你戴戴。”说时,还将眼光毫不避讳地盯在安-那双握住咖啡杯把的修长而细的手指上。

 “钻石?”安-单纯地眨眨大眼,直率地惊讶道:“你要送我钻石?那很名贵吧?”安家是富有,不过可也没丝毫奢华的劣习;平白无故他要送她钻石?怎么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名贵是名贵,不过那也得看是戴在什么样的手上才会有它的价值啦!瞧瞧安总这双白的小手,不知道哪颗钻戒这么幸运可以…”胡建仁说着,竟伸出一只狼爪摸上安-的手。

 “啊——”王桑妮瞠大一双牛眼,才要振臂夺下老板惨遭扰的玉手,不过她还没出手,已听得**发出一声哀叫

 “啊——是谁!”狼爪猛地被人拽在半空,胡建仁痛得扭曲着一张肥脸惨叫着。“哪个混帐东西——”

 “副总!”这是王桑妮看到救星的惊喜声。

 “阿风?”这是安-乍见李毅风的惊诧声。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怀疑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躲在桌子底下?

 李毅风只一迳地铁青着脸怒瞪着五官已纠成一团的胡建仁,手劲丝毫不放松,像是恨不得就此扭断这只狼爪似的。

 胡建仁一见是李毅风不也火了,痛叫着:

 “李…李副总你干什么?你…还不快放手,痛…”混帐东西!惹了他,安平也别想要什么合作案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李毅风一个凝目。手上的力道又一个加紧。

 “啊——”又是一声惨呼,跟杀猪似的。

 他这么一声猪嚎。引来了其它桌客人的侧目,也叫来了服务生的关注。

 “先生,这里出了什么事了吗?”服务生客气地询问,眉头微微一缩,好像被扭住手臂的是他。可见得胡建仁此刻是痛成什么样子了。

 “阿风,你干什么。快放手啦!”安-扯扯李毅风的手,一边向服务生陪笑:“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他们…呃,好朋友,闹着玩的,没事的,嘻…”“是这样啊…”服务生再看了眼一副想杀人样的李毅风,是不太相信安-所说的,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可见他们也无意闹事,只好说:“那麻烦你们小声一点,别影-了其它桌的客人。”

 “是是是,真不好意思,你去忙吧!别担心我们。没事的。”安-猛陪着笑,

 待打发走服务生,安-才又转向-难现场。见-难仍未排除,安-重重地从鼻孔里出一口气,还未开口,又听得猪在叫了…

 “该死的——安总,你快叫他放手呀!啊——”

 想当然耳,这是李毅风再加重手劲的结果。

 “你…你…你还想不想要-湖那块山坡地?想的话。混帐的东西!你就快放…啊;啊——”连连哀号不已。这是不识时务者的结果;都成了俎上了,他还不识相地口出威胁,-!

 “阿风!”安-标了眼旁桌的人,着嗓音道;“你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闹事的?别人都在看笑话了!”

 她不-还好,这一说,李毅风更加气-高张了!

 “哼!”狠狠甩下那只肥手,改而抓起安-的右手。

 “喂——阿风!你干什么——”

 不理安-的惊呼,李毅风迳自拉着安-走出餐厅,留下一脸愕然的王桑妮和痛得-牙咧嘴的胡建仁。

 身后隐约听得胡建仁忿然的咆哮声…

 “姓李的!这辈子你别想动到我那块山坡地!想都别想!”

 “嗯,那块地风水不错。你就留着当祖-用好了!”回答他的是王桑妮善意的建议。语毕,赶紧拿起公事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也——

 “你——”

 李毅风拉着安-一路由餐厅拉到地下停车场。

 来到他的车旁时,他突然由西-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抓起安手,不由分说便拉着她细长手指一地猛拭起来。

 “啊!好痛!”安-痛叫。雪白的手指霎时已泛红。

 不理会她的惨叫,只闷瞪她一眼,又擦拭了两回,他才满意地将手帕袋,然后以遥控器开启他的白色-士车,再将安-给进前座,自己再坐进驾车的位置。

 “碰!”一声巨响。由这强劲的关门声看来,他口那把火持续燃烧着,而且一时半刻没有熄火的可能;聪明的话,就该躲得远远的,免得惨遭波及。

 不过呢,安-大概患有鼻子过敏症吧,她居然闻不出车-那股烧焦味!非但没有逃开的意图,等李毅风一上车,她猛然转身向着他,一边着发疼的手指,一边以十分生气的口气大吼着…

 “李毅风!我再次警告你!不准你再像东西一样用的把我给进车-,你听到了没!”

 李毅风登时一愣!

 没料到她上车一开口的竟是重申他早已听得都会背了的第一百零一次的警告令,他还以为她会怒斥他的无礼、霸道行为。一路走来,他原本生气地想,假如她敢开口维护那只**的话,他非得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以便教教她了解什么叫扰。要不,这个过分单纯的丫头,还天真地以为人人都是“本善”的哩!

 而安-这番与此刻事件“风马牛不相及”的怒言一出,彷如被兜头-了盆冷水似的,李毅风满腔的怒火“滋——”地一声,瞬间被熄-了,连点点星火都不见踪。李毅风只觉哭笑不得。也只有安-有这个本事让他又爱又怜二十多年如一的原因吗?

 他只有摇头苦笑了。而这不也正是他之所以对…

 “嘿!你刚刚发什么神经啊?”这时她才想到要算正帐。“大庭广众之下你就这样动起来,还好你脸上没标上“李氏二公子”的标签,要不李叔再也不敢回台湾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李毅风不又来气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胡建仁对你做了什么?”那个“建”字是用咬出来的。

 “做了什么?”她拢起秀眉。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

 “你——”

 “啊,我想起来了!他说要送我一颗钻戒戴戴!”想到什么似的,安-继而惊叫:“哇!钻戒耶。这个胡先生也太大方了,随随便便就送人钻——”

 “安-!”一声怒吼,俊脸的微血管都快爆裂开来了。

 “——”安-只能噤声,紧抿住双,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认识他已有二十来个年头了,她头一回看到他这么生气的表情;很可怕…也很丑!

 看到安-被自己吓呆的表情,李毅风懊恼得只能硬生生地强口那颗炸弹,勉力深一口气,缓了缓烈的情绪。

 安-一直维持着原姿势,大气都不敢一个,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着那颗地雷——虽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气从何处来。

 空气就这么僵凝住了。

 半晌,他终于闷声说…

 “难道…你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危机意识吗?安-?”

 “啊?”她一头雾水。

 他败给她了!乏力地摇摇头,明说:

 “刚才那个胡建仁侵犯你了,你知不知道?”

 “侵犯?”她侧头想了想方才的事件,再凝眉想想“侵犯”这个辞的定义。侵犯?有吗?胡建仁是说要送她钻戒戴戴,可是她又没接受,也就是说他屈辱她不成,这怎能算是他侵犯了她呢?她一直都知道“无功不受-”这个道理的,平白无故的,她又怎么会接受他的——呢?所以呢——“应该没有吧?要说有的话,顶多也只能说他侵犯不成。”

 “侵犯不成?那还叫侵犯不成?”李毅风又忍不住地大叫了。“那个鬼都把魔爪抓上你的手了,还叫侵犯不成?那是不是要等他把你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才叫侵犯?都这么公然地对你扰了,你还说那只是侵犯不成!”

 安-楞了楞,霎时不甚明白他说的意思,再次将他的话消化一次,猛然大惊!天啊——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呀!安-瞠目对他。

 “喂!李毅风!你在胡说什么啊?”她会连名带姓叫他,表示她也生气了。“你不要把每个人都看得同你一样——行不行哪!”

 “我——我——?”李毅风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难道不是吗?”她膛,这有理直气-的架势。

 “好!很好!”李毅风气忿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个小傻瓜一点危机自觉都没有,她非但不认为她被侵犯了,有可能她还会以为那个鬼只是礼貌地赞美她的手漂亮而已!懊死!他真该教教她什么是危机意识的!

 彷如失去理智般,陡地侧身对着她,强劲的手掌如螃蟹的蟹似紧紧地箝住她手臂,整身向她近——

 “你要干什么?阿风——”安-反地大叫,身子直地往椅背缩去,两手一抵,隔开了他的欺近。“打女人的男人是小狈!”

 李毅风蓦地一怔!看着安-一张惊悸的脸,拉回了理智。

 安-…天!这就是他一心倾恋的女人,她为什么就是这么善良、这么单纯呢?在她纯良的思维里,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坏人呢?他都已失控地忍不住要侵犯她了,她却单纯地以为他只是生气得要对她动手?她…这样一个女人,他还能放任她一个人吗?不,不能,他一定要随时将她带在他身旁他才会安心!等他从美国回来后,他就要这么做!李毅风在心底下了-定。

 “安-,答应我一件事?”语气柔得似水。

 安-一迳直点头,也不怕她那颗美丽的头颅会不会就此掉下来,反正只要他不动,一百件事她也答应他!

 以前总觉得阿风生气的模样好玩的,她也一直喜欢逗他生气,看着他气红脸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拍手大笑,但现在她才发现,其实阿风真正生起气来是满可怕的——坦白说,她不喜欢。

 “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好不好?”他近乎是乞求着的。

 仍是拼命点着头。虽然这话听来莫名其妙得紧…

 李毅风心疼地闭了闭眼,才又语重心长地道:

 “安-,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善良,你明白吗?”他轻抚着她红的脸颊。“这个社会并不是事事都完美的,人心的险恶是外表看不出来的。你想想看,假如那个胡建仁对你没有任何企图的话,他做什么要送你名贵的钻石呢?”

 “这点我也想不透,所以我根本没打算接受他送我钻戒。”她赶紧澄清,又搬出从小所受的庭训来佐证。“爸爸要是知道我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礼物的话,不处-我才怪!”

 李毅风哑然失笑了,想来家教太好也是造成她今天仍保有赤子之心的祸首之一。这到底是忧,还是喜?爱上她,是他的福气,还是负担?

 “傻瓜。”他还能说什么?只有用这句话作结了。疼惜地抚抚她的头颅,坐正身子,发动车子。“回去吧。”-

 士车驶出地下停车场,重见天。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霎时松懈了美颜在金的照下更加美丽动人了-

 眼瞄了瞄安-,李毅风出了一个甘之如-的微笑。如果是负担的话定也是个甜蜜的负担!

 警报解除,安-没骨头似的-软在座椅上,抬眼望着窗外热闹的街景,响起一道醉的轻笑,喃喃自语着:

 “钻石…好可惜呀!头一次有男人要送我钻石呢…”

 “碰!”-士车骤然一个煞车,后车来不及反应,-实地以车头kiss上-士车的车尾。

 安-紧缩着脖子,娇躯都快陷入座椅底下了,看都不敢看向头顶已然冒着乌烟的李毅风…

 翌。排除掉晚上的应酬,下了班。李毅风直接送安-回到明山区的安园。

 到了安园门口,在安-临下车时,李毅风突然告诉她,他打算回美国一事。

 “美国?你要回美国?”安-诧异地问。一双明胖闪闪发亮,跳动着一股难掩的兴奋之情。深怕自己听错似的,再确定一次:“你是说你要回美国?就你一个人?”以往他回美国一定强迫她同他一道回去,怎么这回他良心发现了,知道以霸道使人屈服于他是很不好的行为了?

 “嗯。”李毅风则是一脸沉重,与安-的“暗”大异其趣。

 “什么时候走?”她极力忍住那股高喊“万岁”的冲动。

 “明天一早的飞机。”

 “哇——”太好了!撞见李毅风微蹙的眉心,她立刻假意道:“怎么这么急呢?”

 “临时-定的。”

 “也好。”似怕他又改变主意,安-急急截断他的话。一副很体谅的口吻,又说:“回美国度个假也好,你的工作实在是太重了,是该好好休个假了。这段时间公司刚好也比较清闲,你放心回去吧,别太挂心公事。顺便帮我跟你爸妈问个好。”她一口气代完毕,让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她真是个好上司是不?

 李毅风只是静静地凝着她看,彷-难-什么宝贝似的。如果不是这次回去必须要解-一些棘手的事,他真希望能带着她一块回去,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怎么啦?可以回美国休假,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安-也察觉到了他是真的心事重重,关怀之情不自觉溢于言表。好歹两家的长辈是世。她是该关心一下的。“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半年多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让她知道。

 安-不疑有它,脑子一转,一副恍然道: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假期不够长对不对?这你放心好了,你高兴休多久就休多久吧,如果要论功行赏的话,依你对公司的-献,你大概…”侧头想了下,大方地道:“可以休个一整年的假,放心地回去玩玩吧!”意思是她也就有一整年的自由了,太了!

 李毅风一听,无奈地摇头苦笑了。她在打什么主意,他还会不清楚吗?

 还没离开,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可是她却希望将他甩得愈远愈好,究竟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看得见他对她的用心呢?

 难道她真的感受不到他的深情吗?

 他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能明白他的真心呢?或许,这一年多来,他太专注在公司上,而忽略了该认真经营他们的感情了。

 可是,他这么做,一切不也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吗?虽然他是学经济出身的、虽然他有个叱吒国际商场的老爸,可是从未涉足商场的他毕竟是个十足的菜鸟,若他不比别人多花几倍的心思,他们两又如何能在与安叔约定的两年-承接下安氏?

 而他们若一天无法承担下安氏,那么他们就一天无法在一起…也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他根本不该和安叔定下什么两年之期的契约的!

 猛然一个醒悟,李毅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中了安中烈的诡计了?他应该直接将安-绑架到礼堂去才对。

 而不是订下那个该死的两年之约!为了那个信诺,瞧瞧他把自己入了什么困境!

 而此时离两年到期还有八个多月…天啊,他都快没了把握!

 “记住!一有事情,立刻打电话到美国给我!”李毅风突然凝重地说。头一回。他感觉他似乎掌握不住她…

 “那…那是当然!”这是命令?副总命令总经理?算了,看在他即将走人的分上,就-应他一下吧。“你是副总嘛,公司有事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的。”

 “不准敷衍我!”这回是真的命令。想想不妥,他又说:“不,不,我看你每天都得给我电话,至少一天一通告诉我你的行踪。”

 这…这什么跟什么呀,至少一天一遍?就算是盯老婆也不用盯这么紧吧!包何-他是她的“世仇”耶!她做什么大老远地打国际电话向他报告她的行踪呢?又不是他的亲密爱人…想到这里,俏脸不自飞上一朵红晕。

 “不用这么麻烦吧?这里是台湾,又不是在美国,你还怕我-了不成?”她以一脸傻笑粉饰掉那抹红晕。

 “你怕麻烦是吧?那好,我帮你订机位,你明天就跟我一道回美国去。”说着,已拿起行动电话。

 安-第一时间-握住他拿行动电话的大手——

 “不麻烦!不麻烦!一天一遍一点都不麻烦!”她冲他一个干笑,笑得很是言不由衷。真是-囊呀!

 李毅风睨了她一眼,放下电话。

 “最好是不麻烦。台湾时间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如果没接到你的电话的话,我会主动打给你,到时一天可就不止一通了。”

 他威胁她?安-瞠大一双美目,原想发怒的,继而一想,小不忍则大谋,先哄他上飞机再说。等他人到了美国之后,天高皇帝远,他也拿她没辙,她就偏不打电话,看他能拿她怎么办?就算他打给她,她不接总可以吧?哼!她才不受他威胁呢!

 心中有了主意,安-一副好心情地豪气道:

 “你放心啦,我一定会打给你的,而且一天至少一通,我保证!0K?”

 明知她的保证向来不怎么保险,不过他还是姑且相信了她。

 “还有,如果有非出席不可的宴会或是推不掉的应酬、商谈的话,记住,一定要带着桑妮一起去,知道吗?”

 “知道。”

 “公司最近是比较清闲一点,不过,该处理的业务还是不能耽搁了,你得多盯着点,别太懒散了,嗯?”明知说了也是白说,他还是忍不住说,重点在于能霸住她一秒是一秒。

 “嗯。”她忍着不耐,点点头。

 “公司在近期-推出的几个案子,受不景气影响,好像并不是很理想,我已经叫陈经理做个书面报告,看过书面报告后,你再把情-告诉我。”

 “我会的。”语气显得有些乏力。

 “另外——”

 “能不能别再“另外”了?”安-终于忍耐不住了,哀叫地看着他如果再不制止他的话,等他代完所有的事,她想她大概得直接送他到机场去了。“我很累了,肚子也饿了耶!”

 看她一脸疲累的模样,李毅风也有些不。

 “好吧。如果有事,打电话又找不到我人的话,就问桑妮好了。”

 “这我会!”这句答得是中气十足。“我进去了!”

 如获大赦般,安-侧身就要打开车门,不意李毅风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顿时像极了-了气的皮球,她双肩一垂,都快挂在座椅上了。她沮丧地缓缓回转过身子。妈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暗地里哀号不已。

 “安-…”他低唤一声却言又止,直深凝着她不放…

 “又有什么——”她没好气的。

 但当她对上他一双变得深邃难懂的眼眸时,口冷不防一悸,彷如-实地撞上了什么似,一颗心竟无缘由地猛然跳动起来;跳了她的呼吸,也跳了她的思维…

 她从来没看过他以这样的眼神看她,好像满含浓浓的…浓浓的什么呢?她不知道,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这样看她的眼神,好像…好像恨不得吃了她似的,教她心口不觉隐隐作痛、心悸难耐。尤其当她感受到由他握住她手的手心传来一股似电般的热时,她更觉全身不自地燥热起来,心跳了律动、血四窜狂奔…

 不知怎地,她竟有些懊恼起自己-心这突如其来的感受。

 李毅风仍是什么话也没说,只一迳凝着她不放,像要就此好好看住她,再也不放手。

 不明心口无来由的纷,更不解他赤luoluo的凝注,安-忽感一阵气闷。眉头一紧,她不耐烦地道:

 “喂!还有什么事,能不能请你直接说?不说,我要进去了啦!放手啦!”

 李毅风因她忽地开口抢白。心神猛地拉了回来,意识到她说的话的意思,剑眉微微一蹙,暗叹一口气,放开了她——

 “进去吧,没事。”

 “没事干嘛这样看人家…”她嘴里细细咕哝着,不等李毅风听明白。她又恢复往常的神经。“哪,是你说没事的。可不是我不听哦。我进去了。”说完,不客气地下车去也。

 李毅风看着她进入安园大门,心下-定,他一定要尽快让她接受他,等他从美国回来后…

 以为经此冲击,安-就会了悟、明白些什么吗?那可不!

 进了-制大门,往主屋走去的同时。

 “阿风这-伙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神经了,幸好我溜得快,要不然不知道他又要拿什么来设计我了!那样看人,看得我全身都骨悚然,还好,他明天就同美国去了…”一想到这点,安-不整脸漾满笑意,当下深深地了一口气,只觉此刻的空气来特别香甜、特别自由。

 方才臆间那股不确定、纷的悸动,全被她解释为“骨悚然”了,要不,以她不喜待她聪明的脑袋瓜的情,她还能想出什么惊人的解释呢?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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