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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课铃声一响,将蓝琳的思绪拉回到这今人厌烦的课堂中,对她而言,要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东西,硬要强人脑中,真是苦不堪言;难得今天高照,风光明媚,要不是为了学分,早就不会乖乖坐在这了。她将右手托住右脸颊,嘴里叨著笔杆一上一下摇晃著,正默默地神游四海。

 ‘喂!喂!蓝大小姐,你在发呆啊!罢才谢教授一直盯著你瞧,好像要把你抓起来拷打一番才能他心头大恨似的,只有你胆敢在咱们大教授先生面前如此一副满不在乎,管你是谁的样子。快!你在想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是在想:::咦:::是不是昨天你在你老爸公司裹发现新大陆了啊?他:::师不帅,身高多少,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得到你老爸的赏识…’晓兰唱作俱佳地取笑着,一个人口沫横飞的唱著独角戏。

 蓝琳抛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摇摇头,翻了翻白眼,心想,一天的时间算过了一大半,可不能再这样没道理没原因的魂不守舍下去;于是拒绝晓兰及其他同学的邀约,自顾自地站起来,原本嘈杂的教室都因蓝琳的异常而安静下来。

 蓝琳从人中走过,留下满脸错愕表情的晓兰,独自走出这颇具名望的学府。

 不知怎地,心情有如滑落到谷底般的黯淡,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因素作祟,走着走着,竟发现这条通往住处的小径,原就嫌远,怎么今天更远。

 蓝琳低著头,一不小心与面而来也正低著头走路的何亦筑撞在一块,撞得两人七荤八素的。捂著鼻子,蓝琳正准备破口大骂之际,一看…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是她。

 在校园里,蓝琳总以酷似混血儿的姣好面貌及一七三公分的高挑身材,优异成绩及具有多项才能,且自信中带点傲气地成为团体中的领导者及众人钦表的对象;但最近却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皆由半途复学的何亦筑所引起;她们虽然同是企管系,但却不同班,但因何亦筑的与众不同,自然而然成为讨论的焦点,有关她的消息总是弥漫在蓝琳的四周,使蓝琳心里颇不是滋味,情绪大坏。于是,不撞还好,一撞之下,竟把全部的不悦,一古脑儿全撞了出来。

 ‘你跟踪我做什么?’蓝琳没好气的嚷。

 ‘你说谁呀!’

 ‘废话!这裹除了你还有谁?’

 ‘你是指我?你有没有弄错,谁跟综你?你有没有逻辑概念,我是和你正面相撞,你凭什么说我跟踪你?为什么不说你跟踪我?更何况,哼!你是什么大人物啊!’何亦筑看来者不善,故以一连串不在乎的语气反驳,打算灭一减她的气焰。

 蓝琳一听更气,何亦筑居然敢带著戏谑的语气取笑她,可是又不知该回她什么,只好以不耐的语气回道:‘算了!原谅你好了,看在你是新转来的份上,可能还不认识我,就算我照顾你好了,不跟一个不懂礼貌的人计较,以免别人笑我没肚量。’‘谢谢你呀!你是谁啊?为什么我非得要知道你是谁,还是校长改换你当了,如果没有,我才懒得理你。’何亦筑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你一句我一句,直到陆续往来的人多了起来,两人才住了嘴,哼了一声后背对著背离去。

 两人心底不约而同的均泛起异常难受的感觉。

 何亦筑心想:‘难道我真的必须面对这么多的考验吗?在经过那些锥心刺骨的伤害后,回到这单纯的学校生涯,我仍与这些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格格不人,过去的记忆就像悬崖边的古藤将我紧紧的绕捆绑,逃不开甩不掉,如今又得以如此困顿的心情过日子,为何她们要如此尖锐地对待我,难道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另一方面,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蓝琳,这下子更是糟透了,停下脚步后发现自己正站在堤防与马路的交接处,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上离家较远的堤防。手倚著栏杆,看着灰蒙蒙的山,河岸矮小的灌木群两相对著,灰色的心情所见之物都叠在一起,失去了色彩。

 蓝琳不想着:为何心情会如此反覆无常?一点小事就能在自己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我怎会这么别扭不安呢?

 平时满腹自信,神采飞扬的蓝琳,一下子突然感觉到非常无助与落寞,同时察觉到原来在这种悲无由约时候是如此空,仿佛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一切繁华看似绚丽的事物也会消失无踪。

 暗笑着自己被无故的不安牵制,于是步下阶梯,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冥冥之中,她俩的因缘互击,如同一截绳子前后各打了个结,只不过她们都还不明白这段因缘罢了。

 ‘喀-!’钥匙旋转的声音回在寂静的巷道内。

 何亦筑将眼光停在这还算温馨的小窝,鹅黄的灯光照亮一室,她害怕冷清害怕空,或许空间不大,一眼即能看到厨房、浴室、卧室,说穿了只是自己用几张桌子,几条布窗围起来的格局,但这却是她仅能拥有的,且是她的唯一、她的天地、她的所有。心底不由得想起当初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从北市找到北县,从街头到巷尾,不分夜花了一番苦心,才找到一间足以负担且可供落脚之处,按著又连著两个月的时间彻底地油漆、补墙、钉隔板、拭窗,清洁打扫了一番,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动到的,所以她今天才有一个像样的窝。

 想想住在这儿也有两年的时间了,两年来每天都无法忘怀过去那些事,纵然想忘也忘不了,那冰冷空的感觉,有如下雪的冬天,尽管现在是末夏初,也不由地令她打了个寒颤,如同体沉浸在北极寒冰底层中,冰冻地浸蚀她的筋骨。她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往昔的一切令她痛得恨恨…心头的悸痛让她不由地抱住了头和身体卷缩在一起,皱紧眉头告诉自己,不,不要想,不能想。伸手将不争气的泪抹去,闭上双眼屈著膝,蹲坐在置鞋的玄关处,深深的了口气,在不断地气吐气中,心底不断有声音在窜起在呐喊!忘了吧!忘了吧!

 如果有梦早已碎了,如果有情早已枯竭了,如果有爱早已冰冻了…所有的感觉只是恨与悲苦!现在的她是孤独的,纵使无助却仍必须一个人活下去,不过比起以前总是好多了,不是吗?!于是凄凉的,连著眼泪干咽了一口口水了下去,悲凉的又哭笑了雨声。时钟像是了解她的生活状况似的当当敲了几下,将何亦筑游离的灵魂拉回到现实的生活中,一看,原来已经八点了,命不好的人连休息都赚过多,似乎不够资格享受‘休息’这档事,因为只要她不上工,不要说没书念,连饭都没得吃,没得吃就等著饿死,饿死了也没人管,于是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哭久了,也累了,她虚弱地站起来走进屋里,将一身朴素的T恤及牛仔换掉,坐在图型板凳上,前面摆著一个柚木的小矮柜,上面放了一面足以照到半身的镜子,她将放在矮柜下方的一个暗红色箱子提了起来,把各式各样一应俱全的化妆品摊了开来;亦筑挑了个玫瑰眼影涂满整个眼窝,再将灰紫眼影抹在双眼皮处,使得轮廓分外的立体明亮,接下来,睫部、颊部、修容…一样一样地粉饰著她素净自习的脸庞;尤其那略带紫调的玟瑰膏,仿佛有股成抚媚、神秘动人的气质让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异加光彩夺目,如同受人爱戴的偶像明星,让人看到她便会情不自为她所吸引。

 接著再套上一袭可塑出魔鬼曲线的黑色晚礼服,顷刻间幻化成霓虹灯下的精灵。

 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又回想到当初:当时拚命逃离那即将毁灭爆炸的地方,像是多留一秒钟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般,恐惧与残酷从四周笼罩而来,密密麻麻地拨也拨不开,她没命似的狂奔而出,忘了那时正是严冬酷寒的季节,忘了身上只著一件被扯裂的薄衬衫,就这样没命的,拚命的逃离。不知跑了多久哭了多久,只知在寒冷细雨纷飞的夜里,当她看到灯火通明的招牌时,顿时感到温暖,那些微的明亮起码能稍稍化解她眼中的酷寒;即将毁灭的她,痛苦激动的她,身心俱疲的她…在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推门而人的那一刹那,昏厥过去,那时她身无分文。

 当她醒来时,才知道已过了三天,整整三天她持续发著高烧,差一点得了肺炎,在半昏半醒中不断大哭、大喊。

 幸好!雪神酒店照顾了她,也救了她。

 想到这,突然觉得今天怎么变得脆弱及多愁善感了呢?!

 走出房间,看着墙上的钟,或许真的该走了,合上门也等于从一个世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现实世界仿佛隔世一般的遥远。

 ‘铃、铃…’

 ‘合纵企业集团您好!’

 ‘喂!请找董事长。’

 ‘请问您哪裹找?’

 ‘我是他女儿,麻烦你了。’

 ‘请稍等,我为你转接秘书处。’

 ‘合纵集团秘书处您好!’

 ‘麻烦您,我找董事长。’

 ‘请问您哪裹找?’

 ‘我是他女儿,我有急事,请快一点好吗?’蓝琳对这复杂繁琐的过程感到急躁而显出不耐的口气,并且心想,要不是专线今天一直拨不通,她还真不知道一通电话要经过那么多烦人的手缤。

 ‘喂!您好。’蓝文彬他那人、成、具磁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来,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会被深深吸引,想一探究竟:这是每个人对蓝文彬的直接观感,而见过他的人也都会有名副其实的结论产生。

 ‘喂!Daddy,是我啦!我今天心情很差很郁卒、很恶劣,简直烂到了极点,你今天早些回来陪我好不好?我想去远企逛逛,或到林肯俱乐部,或者去天母…反正就是要你陪人家,当我的护花使者啦!好不好嘛?’

 ‘好!好!宝贝女儿,你说怎样就怎样,一切顺著你,但你可不可以先跟Daddy说,你在烦什么?都大学生了,怎么还像小学生一样闹情绪呢?’蓝文彬出温柔的语态,关心他这唯一的女儿。

 ‘我才不要现在告诉你呢!人家要等一会儿跟你碰面时才说,谁教你这么优秀,又这么疼我宠我,所以啦,害我都没办法男朋友,都大三了,每个人几乎都有要好的男朋友,就我只有你这个‘老’男朋友,所以-!你得负起老爸兼男友的责任,必须要替我排解所有的疑难杂症。好了啦!不跟你说太多了,我要挂上电话了喔,要记得我们的约会,不要会一开就忘了我了。’挂上电话后,蓝文彬一手放在电话筒上,一手支撑著头用手脑门,一天下来,除了接见国外重要客户外,还要处理其他产业的重要决策事项,搞得他身心俱疲,强撑一天的精力,到此刻总算可以稍稍松弛,现在如果回去冲个澡躺在上好好休息一下应该是最好的事情,但面对这宝贝女儿,他不得不振作一番,毕竟过去的那件事对蓝琳而言是相当残酷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好好补偿她,何况她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她的,再说,金钱永远替代不了亲情,他会永远将她摆在第一位,只要她幸福快乐。

 蓝文彬于是振作起精神,按下内线:‘黎秘书,五点以后我不进公司了,有事记录起来,明早我再处理,若真有要事,就代家裹的锦姨。’‘是!董事长。’黎惠按下结束键,深深感受到蓝文彬对其女儿的疼爱,因为除了她之外没人能让董事长这么早就离开公司,让他全身散发光与热,这一切完全是因为爱。在他身边工作这么久了,一股爱慕之意单从黎惠心中油然而生。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告诉Daddy了吗?’蓝家父女来到一家颇具知名度的俱乐部,此俱乐部是专为名雅痞及商场上的名士绅所设计的专属休憩中心,法式浪漫的典雅设计,采用精致高级进口的装潢设备,真可谓国际化摩登的都会生活享受:但相对的,由于每年需缴会费一百二十万元,所以一般人是无法进入这座精致殿堂的。它坐落在二十一层楼,居高临下,台北的夜景一览无遗,点点繁星,反映在整片落地玻璃窗外,随著屋内的影像移动,晶莹之光也随之摇曳,此等尊贵更显会员身分之不凡。

 ‘好啦!说就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心烦,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反正总是觉得不对劲,想要哭却也不知哭什么,所以…希望Daddy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那种…忧郁症啊!可是我这么幸福,怎么却…烦死了,而且最近和同学有点摩擦,你知道吗?大学生就是每个人都有自我主张,气焰也都很强,常起争执,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这下子心情就更坏了。’‘哦!原来如此,你是暂时的沮丧所产生的矛盾、痛苦不安,所以会想嚎陶大哭一场,这是所谓的的情绪失控期,如果大哭大叫可以帮助你纾解难以承受的压力与苦楚,你不妨小小的放纵一下,让紧绷的心稍稍平复一下。只是,积极寻求解决之道,才是面对现实的根本之道!’蓝琳听若未闻。

 ‘嗯!要不下礼拜我请王伯帮你安排到台中若堤饭店去度假几天,你不是最变去住总统套房吗?每次都说去那可以徜徉在翠绿竹林中,享受推窗就有景、窗前飞绿的感受。’‘那我可以找朋友一起去吗?她们都说要去见识一下一晚二十万元住宿费的总统套房耶!’蓝琳绽出青春无的笑容来。

 ‘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呢?’蓝文彬幽默地说。

 ‘唉唷!不行,最近要准备论文,还是算了。’蓝琳马上喜怒无常的嘟起嘴一副生闷气的模样。‘Daddy!你看,我很令人讨厌吧!你一定觉得我很-唆。’‘你呀,在Daddy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其实,你不必因你现在年轻的成长过程而忧心,只要你坦然面对,等你走过无数人生岁月之后,你就会了解喜怒哀乐、栖栖楚楚兼或快快乐乐是生活中必经的过程的,Daddy不是常鼓励你追求真情吗?所以你不必烦心了。’蓝文彬捺著子慈蔼的安慰著。

 ‘Good!算Daddy说的好!我给一百零一分,你可真是会帮我的瞥扭找借口呀!’两人互相做了个逗趣的表情后相视大笑。

 蓝琳真高兴,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她在心底暗暗地告诉自己,说什么也要独享这份父爱:::经过父亲细心安抚和开导之后,蓝琳在待人处事上也较慎思虑、圆滑及为他人著想了,且不汲汲营求外在的一些表象,同时慢慢学会收敛自我性格、体贴他人,并了解到快乐不是接受,而是付出。

 快乐如果有人分享,就拥有加倍的快乐。

 痛苦如果有人分担,就只剩减半的痛苦。

 蓝琳将父亲吩咐‘锦姨’交给她的条子,宝贝似的收放在她的万用册内,并不时地拿出来提醒自己。

 过了一段平静无波的日子之后,有一天…‘蓝琳,蓝琳…’晓苗气吁吁,晰斯续续地呼唤著蓝琳。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急成这样,有事慢慢说呀!’蓝琳缓缓合上讲义后,抬起头看着晓兰。

 ‘那个-得要死的刘令彦,正在和那个何亦筑对质,还吵了起来,旁边围了很多人。’晓兰激动的说著。

 ‘为什么?!她们俩八竿子也打不著呀!’蓝琳不解,并觉得莫名其妙。

 ‘唉呀!你有所不知啦!听说刘令彦是那种有点小钱就要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很有钱的人,所以-,她有男朋友,就巴不得拿出来炫耀一番,还吩咐他每天上、下课接送,听说车子还是Bmw的;她每次进出校门的那副德行,好像眼睛长在头上瞧不起人似的,到处卖弄自以为是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叫她‘假仙’,重点是,有一次刘令彦的男朋友依惯例到学校接她,看到何亦筑从门口走出去,便当着刘令彦的面夸了何亦筑一句‘哇正点的’,当场刘令彦的脸就像‘绿巨人’一样的绿了,可能就是这样结下梁子的。’

 ‘那不至于…要兴师问罪吧!:况且她们只是同校又不同系,见面的机会根本少之又少。’蓝琳陷入沉思中。

 ‘呀!好戏在后头呢!而且是轴的哦!’‘还卖关子,快说吧你。’‘后来呀!刘令彦的男朋友用尽镑种方法,千找万找,找来他死的妹妹,刚好是我们系上的沈茵,邀她到他家明山的别墅去玩,然后拜托沈茵做她的‘信差’及‘迭花大使:刚开始时他只在九十九朵花束中附上信签,不过是不具名的,送了一个礼拜后,慢慢的又随花附上情诗,及一些爱慕的字眼,听说还是麻兮兮,呕心到了极点的呢!’‘那何亦筑的态度如何?!’‘她呀!全置之不理,每次都随手交给旁边的人。每当有人羡慕地说:‘谁迭你的呀!好哦!’她都会马上说:‘谁要谁拿走’。’‘那…’蓝琳想起上次莫名其妙与何亦筑的争执,至今她仍耿耿于怀,苦无良机可以向她道歉。想不到何亦筑还真是多灾多难,于是决定去瞧一瞧,必要时或许她能帮一群她。

 ‘晓兰,我们去看看吧!’蓝琳拉著晓兰往舌剑的战场走去。

 老远就听到有人吆喝的声音。

 ‘你不要太过分!要拐男人到别的地方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一定是以前犯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读不下去了,所以就销声匿迹,以为现在事情过了,所以再复学,别以为没有人会揭下你的面具。想破坏我们淳朴的校风,你门都没有。’听起来,刘令彦一副为校仗义执言的样子,其实她只不过是随口胡诌,想要引起他人的共鸣罢了。

 刘令彦涨红著脸,鼓著腮帮子,像是被打肿的大肚鱼。

 大家像等著看好戏一般的围著她们,等刘令彦指责完,全回过头望着何亦筑的反应。

 自始至终默默无语的何亦筑,她的思绪早已飞出驱体,空的游离著,只感觉到有个人像疯了似的谩骂著,但不知为何对象是自己。

 ‘你说话呀!不说就代表默认了。你要是承认自己,轨不要耍手段勾引我男朋友,你一定是用了手段,要不然就是抛媚眼,否则像你这样的货,他怎会看上眼?你简直就是铝箔包…一就有…’刘令彦口无遮拦,放肆的批评著,完全丧失了教养,整个脸因激动气结而变形。

 何亦筑游离的眼光接触到蓝琳后,突然回过神来,却听到刘令彦正凶狠无理地骂著她,于是自喉中冒出一句:‘你给我住口!’但因为音量不大,刘令彦没听到,仍在滔滔不绝、咄咄人的骂著,所以她再次大声地叫喊:‘我叫你住口听到了没?’刘令彦吓了一跳,她就像只吠个不停,但当页正遇到贼时,只会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一般,所以为了避免别人识破她篇慌失措的德行,于是不甘示弱打算还以颜色的走向何亦筑,用手指著她,并骂道:‘怎样,纸老虎发威呀!我说错了吗?大家都知道我男朋友对我的感情,要不是你蓄意勾引,他会看上你吗?’何亦筑面无表情地看着像泼妇一般的刘令彦,心想,这场无趣、鄙恶劣的事该教它停止了,若自己仍不理不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疯婆娘一样合没完没了,于是走向刘令彦,并顺手拨下她的手说道:‘是吗?我想是你魅力不够吧!嗯!他叫什么名字来著?像他一样乎凡的人多得是,我根本不屑一顾,只有你拿他首个宝,像你这样俗不可耐,长得又乎凡无奇的人,的确跟他满配的。不过,居然连一个像你一样同等货的人都会背叛你,我想你真是悲哀到了极点,我看你们就早点分手吧!以免到最后人财两失就难看了。对了,顺便告诉你,如果我真喜欢他,可能你连站在这发羊癞疯的机会都没有,搞不好得回家躲在被窝哭著叫妈妈,不敢出来见人了。’亦筑一口气的反相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嘲讽回去。

 刘令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咬牙切齿;何亦筑不还口还好,如今她的一番话使刘令彦怒火更加猛烈,直冲脑门,这是多大的羞辱呀!于是她失去理智地…‘啪!’一声,何亦筑脸上印了红红约五手指印,眼睛冒著金星。

 ‘!你欠揍。’刘令彦头发因过度激动而披散著,脸部也因扭曲而呈现肿孔放大、鼻孔变大、龇牙例嘴状。

 何亦筑并没有还手,只一手抚著红肿的脸颊,然后冷漠的对她说:‘我会原谅你的,对一个心灵有残缺的人,我是不会跟她计较的;你真的是非常可怜,我很同情你。’刘令彦想不到自己反而因冲动而出糗,更加怒发冲冠,伸出手又一副揍人的模样。

 ‘哎哟!哎哟!好痛啊!’全场的人全愣住了,因打人的不是刘令彦,而是她的手被蓝琳给办掰转到背后去,就像擒拿术一般。

 ‘你闹够了没有?像你这样无凭无据骂人,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看就是你这样的吧;最过分的是你还打了人,人家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再打呀!笔意约在后出以为不会被学校知道,就可为所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件事当借口,然后打你几巴掌呢?!

 人家根本没去引你男朋友,任何人一听便明白是你丢了脸,自卑的怕别人笑你,所以就歇斯底里的发神经,像疯狗一样咬人;你自己不好好反省,别说你男朋友,连我看了你这个死样子都倒胃口,怪只怪你自己没本事,长得没人家好看,现在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栽了,你啊!真是丢脸丢大了。’刘令彦一看原来是蓝琳,因她父亲在合纵集团当分区的营业部主任,爬到这阶级可是她老爸做了十五年工才换来的;况且蓝先生又是学校财团法人的董事,她只得按捺心中的那股怨气,眼中充满怨怼,觉得真是衰透了,认为这件事一定会成为今年全校最轰动的‘笑事’,自己还可能成为各系传闻中的‘笑花’;她抓了抓那一堆虬结的发,转身死命的快步跑走。

 许多看戏的人,看到戏演完了,于是陆续离开。

 晓兰噗嗤一笑,顶著大拇指对蓝琳赞叹有如。

 何亦筑默默不语的低著头,转过身正准备离去。有谁晓得破人羞辱的感受就如同蝼蚁噬心般的痛楚,但她早已习惯‘对人欢笑,背人愁’的滋味了。

 ‘何亦筑!’蓝琳喊住了她,并快步接近她,低著头说了声,‘对不起。’‘嘎!你帮我解除困窘,为何要向我道歉?我才该好好谢谢你才是。’亦筑不解的连忙问道。

 ‘是因为上次在小径的那件事,我不该以那样的态度对你。’蓝琳出腼腆的羞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不要这样说,上次那件事我也有不对,而且事过境迁,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又怎会计较呢?’

 ‘还痛吗?’

 ‘不会了!不算什么…’何亦筑苦笑。

 蓝琳似乎看出她眼中的一抹哀愁。

 两人相视无语,亦筑看了一下表,接著双手握住蓝琳。

 ‘谢谢你。’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欢喜的感觉从被握住的手中扩散到全身。原来父亲说的全是真的,先去接纳他人,比他人先付出,较原来所拥有的是加倍的喜悦。

 蓝琳看着何亦筑逐渐走远的身影,竟觉得此刻的她看起来很孤独很落寞,尽管平时她看起来是那么地坚强,且带点冷酷与神秘的感受,她总是独来独往的往来于教室、校园中,从未见她和谁攀谈过,似乎总刻意将自己与人群隔离,陷自己于完全封闭的空间。此刻,蓝琳心里竟有股想进一步去了解、关心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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