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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气派非凡的大办公室里——

 亚瑞得的美国分公司负责人熊绍本快速地翻动膝上的资料,大嗓门嚷嚷着:

 “才半年就干掉韦老头的大半疆土,你不怕他承受不了打击干脆挂了,你就没得玩了?”

 “如此不堪一击如何战?”戚赫然在沙发里伸长腿,对好友哼说。

 熊绍本将资料丢上茶几,往沙发摊去,夸张的翻翻白眼。

 “他干脆竖白旗算了,太累啦。”

 “不战而胜,无成就可言。”一双锐利的眼充满了雄心壮志。

 “拜托拜托,又不是七月半,你干啥学鬼说话啊?你这种表情让我腿软耶!我个人对事业没啥野心,你千万别动我喔。”胖胖的身体在沙发里挪个舒适的姿势。

 “饲料猪无猎杀的价值,你安心在你的猪窝里安享天年,别跑到森林装疯卖傻,我保你苟延残到百岁。”戚赫然笑睨他。

 熊绍本瞠脸大叫:

 “我是珍贵的台湾黑熊,受国家保护的动物耶,你嘛帮帮忙,说我没价值,还苟延残,太污辱人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戚赫然敛起笑意,熊绍本跟着噤了声。

 门开了,女人香旋即飘散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中泽实子放下两杯咖啡,再递上一份密封文件到威赫然面前,干练的语气透着一丝柔媚:“这是你要的调查结果。”

 “人呢?”冷漠浮出薄,一双黑眸盯着桌面的牛皮纸袋。

 “校方表示联络不上本人,你要进一步追踪吗?”

 戚赫然脸色一沉。他一直无法漠视脑海中盘旋的那抹狼狈身影,而他给她的病假结束了,她竟然没回学校。

 中泽实子伫了十秒,了解威赫然冷然面具下所传达的指令,公式化的弯说:

 “我先出去了。”

 门轻轻的合上,空气中仍飘散着她的香水气息。

 “咳!咳!”熊绍本夸张的咳两声。“靠!这只狐狸想引起猎人的兴趣,也没必要冒险让自己被蜜蜂追杀吧。”

 戚赫然盯着手边的资料。薄薄的一张纸,却涵盖了一个女人的所有。除了孤立和努力,言灿俞的生命就像一张白纸!

 熊绍本的头靠了过去。

 “什么东东?又是打击韦邦的相关调查…言灿俞?”一双眯眯眼飞快掠过规列的黑字体,伫在左上角的照片。

 瓜子脸上垂挂的厚重眼镜过于抢眼,其他眉嘴眼鼻就算有特色也成了次要。

 “啧!呆呆拙拙的。你干吗?想利用她对付韦邦吗?唉,你不觉得她太了?把她送到老狐狸嘴边去太残忍啦!”他急的猜测。

 戚赫然睨他一脸。

 “你话很多。”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不介意你这么说啊。”熊绍本嬉皮笑脸,猜测另一种可能:“喂,我不知道你对四眼田、书呆子有兴趣耶!你应该偏好中泽那种厉害女人,我看她不适合你啦,不如…”

 戚赫然笑睨他,熊绍本大咧咧的个性总让他忘了惯有的冷硬。

 熊绍本嘿嘿笑两声说:“机会让给我吧,也许合我胃口喔,反正我也老大不小心…”

 “别想!”他直觉抗拒。“她不是白老鼠,跟你的机会、胃口无关。”

 熊绍本微愣,打量着好友的异常反应。这小子!女人对他而言就像烦人的苍蝇,他正脸都懒得瞧她们一眼,这次倒反常了?

 “怎么?”戚赫然察觉他含好奇的眼神。

 熊绍本摇摇头,难得严肃地说:

 “记住自己说的,人家不是白老鼠,你别残害无辜哪。我就怕你使出狠招,强抢良家妇女…钦!不会吧?你想做实验?”

 任由熊绍本自说自话、紧张揣测,戚赫然阒黑的眸盯上言灿俞的照片,指尖划过她的,无意识的动作下潜藏着莫名的挂念。

 “拜托拜托,你是商场上的攻霸战玩腻了,想入侵女人心吧?你要谁都容易,这种小痹乖一看就是死心脸,说不定她有意中人了,你别招惹吧!”熊绍本一副要他放弃可怜猎物的打商量。

 戚赫然陡地一震,她有意中人?!

 那又如何!他的眼睛顿时出两道炽烈的火焰。凡是他要的就能得手!

 他没想过“要”任何人,但…

 脑子里一再闪过的身影勾起了他心中潜藏的某种望,强行入侵的应该是她吧!

 他是何等人物,历经商场鏖战也不曾拧一下眉,怎容许一个小女人一而再的进驻脑海作怪。

 不许!他灼烈的眼扫过资料上的地址,按捺不住满腔的燥郁猛地起身。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失踪的蠢蛋,他要把她揪出来。

 “喂!你去哪?”熊绍本对匆忙抄起钥匙就走人的身影嚷。

 “你可以走了。”出门前,他撂下一句话送客。

 “喂,我大老远飞过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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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阳光灿烂。言灿俞却困顿在黑暗的世界里。

 忘了这是第几天了,她醒来、睡去、再醒来…管它电话响、门铃响,反正没意义。

 梦碎了、希望毁了,她无法争气了。

 瞪着天花板,言灿俞想着醒来之前的梦——

 她抓着一脸迷糊的老头一阵摇,嘴里直嚷着:

 “老天爷爷,你成全了莫宇和杜曼,那灿俞怎么办?灿俞怎么办嘛?”

 留着长长白胡须的老家伙一脸苦笑。

 言灿俞瞪着他,突然觉得老头好可怜喔,她跟他有仇也不能这样折腾他啊。鼻子一酸,哇一声,她搂住他的脖子哭得死去活来。

 她坐了起来,抱着双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好冷!

 她的世界是冰冷的。

 眼眶霎时发红,她愁苦地想着自己最、最好的朋友杜曼——

 她得过且过,她生平无大志,她没有远大的抱负,所以她从来不计较成绩,所以她考上三大学却开心得不得了,所以,她喜欢吃北方料理,就开馆子当老板,每天包水饺、吃水饺,说这种日子就是惬意…

 什么嘛!开什么玩笑啊?

 言灿俞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莫宇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的?!

 她为莫宇付出了二十年光耶,她没参加过社团、没跟男孩子牵过手,她那么、那么努力的当书呆子耶。

 结果他却在她逐渐老去的时候要娶她的好朋友!她那个没有辉煌成绩的好朋友!

 言灿俞猛地甩头,拳头按上肚子。

 疼痛唤回了她的良知,她不该嫉妒杜曼的。

 如果莫宇是她的光源,杜曼就是她的温暖啊。

 言灿俞想起高一那年的运动会。她参加大队接力,比赛进行中她扭伤脚,跌卧在跑道上,同班同学催她、骂她,而对手一个个超越她,她急着爬起、又无力的跌倒…挣扎了好多次,是杜曼冲过去接走子,替她跑完最后一程的。

 之后,言灿俞不再是受排挤的书呆子了,因为人缘好的杜曼自称是言灿俞的好朋友,充满活力的杜曼强行带给她温暖呵。

 但,当光源与温暖会时竟成了她的绝境!

 倏地涌上一股恶心,她摇着嘴巴冲进了浴室。

 她伏在洗手台上恶得头晕目眩,吐出来的全是黄胆水,好苦、好苦…就这么漫漫的、独自的、痛苦的死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绝望的想,吐死算了…

 她感觉生命正一层一层的剥离,什么都不对了。

 即使她已付出再多的努力,言灿俞还是觉得不对了。

 颤抖的手按上绞痛的肚子,她混沌的脑袋突然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今天几号?那个…

 大姨妈,没来!

 这就是流年不利吗!悲惨的事总挤在同一时间发生。言灿俞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磁砖上,脑海漂浮着那晚的零星画面,耳边响起杜曼的推测。

 一双手爬上扁平的肚子,霎时,好像有一股热窜她全身,她傻愣的眼慢慢浮现异色。她可以要他吗?一个属于她的孩子耶!

 脸上浮现大大的微笑,言灿俞扶着墙爬起来,本能的想:为了孩子,她要把肚子填得的,为了孩子,她不能生病。

 但冰箱是空的!

 她的肚子是空的!

 她的脑袋也是空的!

 怎么办啊?老天爷爷!言灿俞猛抓发,抱着肚子冲出家门,真想冲回梦里去扯住那老头捶一顿。

 老天爷爷存心整人嘛!现在她肚子这么痛,会不会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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