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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随着时间渐晚,疲惫也渐渐爬上狄飞鹰的俊脸,他合上手边的企划案,将它往一旁早已堆积成山的文件中丢去。

 这阵子他企图以繁重的工作来占领整个思考空间。要的,就是希望能借此将那时隐时现的恼人身影给逐出脑海。但,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他越是极力地去排斥一切的人事物,却越是换来更多的深刻认知,那一夜,那一夜…

 那一夜的他几乎是夺门而出的,在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无止尽的懊恼及自我厌恶令他无地自容,他…他竟…

 每个人都有权利说不,有拒绝的机会,她亦不例外。百他却将她的权利与机会给一一剥夺了,这非两情相悦的行为对她而言,可谓之强暴啊!它不仅令他无法再面对自己,更无法去面对她。

 天啊!他竟有这种失控的时候,偏偏在面对她时,却一而再的无力自持,以致到了全面的自我轨。

 “啊…”狄飞鹰下意识地口长叹,身心俱疲地闭上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

 三十分钟后,突来的开门声,使他缓缓睁开了眼。

 “怎么你还没走吗?”窗外渐暗的天色说明了现在时间已晚。狄飞鹰朝进门的宋振问道。

 认识这位知心好友兼衣食父母这么多年,宋振虽不敢断言自己百分之百的了解他。但,至少还能稍微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自也不难发现他这阵子的改变,一种狄飞鹰从不曾有过的心灵变化。

 “尚是新婚燕尔的你都不急着走了,我这孤家寡人就更别提了。”宋振在他对面的椅子中落坐,递出手中文件道:“这合约要真送了出去,那‘翔丰’肯定会笑到合不拢嘴了。相对,我们‘飞鹰’这票员工的年终奖金定也岌岌可危了,BOSS。”

 狄飞鹰连翻也懒得翻,又将它丢还给宋振。

 “连这种小事也要拿来烦我,那我又何必付你那么高的薪资呢?”

 “利润上亿的生意叫小事?看来我就快跟不上台币的贬值率了。”宋振以大的让人无法假装听不见的音调咕哝道。

 “你这是在抱怨吗?”瞧那“有问题”三字都已清楚地写在他脸上,教狄飞鹰想视而不见都难,但他至少可以来个避不见面,不是吗?

 “你以前从不曾出过这种状况的。”可知宋振以前的工作有多轻松,实在是老板太厉害了嘛!

 “那我现在是不是连个小错也不能犯呢?”狄飞鹰以鲜少用的高姿态来封杀他的弦外之音。

 “岂敢、岂敢。”宋振语调与神情完全不符的说道。他以律师贯有的犀利目光盯着他,试探地再道:“我只不过好奇,狄老大你是不是想学习大禹先生的‘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伟大情。数一数,你已整整一个月、三十六天以公司为家了。”

 家?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个造就出那一天…的地方。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清晰景象浮现于他的脑海中,他连忙甩了甩头,以不带任何高低起伏的音调道:

 “你这么有时间来研究我的私生活,为何就不去想想办法,尽快将翎霓给娶回宋家,省得老是在那嗟叹又得当多久的孤家寡人。”

 “爱她即是尊重她的选择。我绝做不出以爱为由,而叫她放弃实现自己理想的事,不论借口有多冠冕堂皇。”

 曾经他们都以尊重女为主臬,而如今,他还能这般理所当然地以它来自夸吗?狄飞鹰嘲讽地自问。起身,走到落在窗前,望着窗下街灯熠熠的马路车,淡然道:

 “你可曾做过令自己后…”后悔!他后悔吗?不!至少对与她发生关系这事不曾后悔,只不过…失控的自己让他无限恼恨。“…又爱又恨的事吗?”

 “又爱又恨?”宋振一边喃喃重复,一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是指有关男女之间还非男女之间的。”他的改变不正是从婚后的第一天开始?宋振试图以迂回的方式套出真相。

 果真是宋老一出,谁与争锋。简单的我问你答不就成了吗?还嗦嗦什么,狄飞鹰送上了然的白眼,口气颇冲的开口道:

 “有什么差别吗?”

 “这当然有差别喽!”宋振自动来个“暂时眼盲”症,侃侃道:“话说非关男女之间的爱恨呢,大多就属小意思的周遭人事不顺罢了,再严重,一个星期便也足以完全遗忘释怀。可一旦牵扯上男女之间的爱恨,定跑不掉是感情上的纠葛,那真是可大可小了,像掴掌、自杀、泼王水,甚至同归于尽,多得不胜枚举的桥段在八点档的肥皂剧中不也常出现吗?”

 “什么时候我们的宋大律师,竟也成了肥皂剧的忠实观众了,嗤——”一个单纯的问题瞧他说的。

 “我是不是忠实观众倒属其次,重要的是…你该不会成了里面的主角吧?”

 “你…你到底扯到哪去了啊!”是心虚?竟不自觉有点口吃起来。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究竟该设定在何种层次上呢?

 “虽说我一向坚信,爱情本来就是要倾家产去赌一赌…”

 “爱情?”狄飞鹰差点被这两个字给呛死,他怎会突然提到…爱情?该不会认为他…与她?

 “而且我十足地认为它是一种不到最后不知结果的东西,但…”

 不到最后不知结果,到了最后又没办法回头!去去去,他干嘛跟他一起疯啊!狄飞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与她…你凭什么这么下定论呢?”

 “凭我旁观者清喽!”宋振不再拐弯抹角的做出结论来。“你难道都没有想过,你为何在自己明明可以身之际,却仍不惜以强迫的手段来成就这桩婚姻?”

 “那是因为我…我…”我如何呢?狄飞鹰竟说不出来,说不出“易”这个字眼。

 “你如果想告诉我有关你们之间的约定,那大可不必。毕竟,一年之约的见证人就是我。但,你可曾认真的思考过,你这威胁强迫后的本意是什么?”宋振像变魔术般,不知从哪拿出张纸来,道:“我想,或许你会需要用上这些资料的。”

 “咦这…”白纸黑字写满了有关杨皓的一切,如兴趣、嗜好、生辰、最爱人事物,就连三围、身高、体重,也清清楚楚。这一连数个“惊讶”,教狄飞鹰不傻眼也难。“你…为什么?”

 “你不觉得与其让问题来困扰你,不如干脆点去面对问题,继而将之解决。不论其结果如何,至少能让你心中不再惘,不是吗?”宋振很够朋友的给予加油。“放手去做吧!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支持他?可是他明明…明明如何呢?为什么迟迟无法果断地否认?为什么?难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啊!理不出头绪的心思波动,教他一时茫然不知所以起来。

 爱上她?有可能吗?

 狄飞鹰倏地转过身来,完全忘了宋振的存在便疾步离去,独留被他“恶意抛弃”的宋振,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对空气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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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山下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宛如一片灿烂银河,夺目又惑人;然而,纵使美景当前,却仍勾不起狄飞鹰丝毫欣赏的望。

 自他由办公室逃也似的开着车到此,他便一直半靠在车头盖上,香烟一支接一支的着,足见他此时思绪有多紊乱。

 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那个教他斩不断、理更的扰人思绪,那个时隐时现的佳人倩影。

 不可否认的,狄飞鹰对于那夜是又爱又恨。爱它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好;恨它居然能使他失控到无力自持的地步,但…爱上她?

 他…爱上了她?那个既野蛮又不讲理的她!这…怎么可能呢?狄飞鹰恼得将手中只三分之一的香烟使劲甩到地上,脚尖用力地左右磨动,仿佛与它结下深仇般的——捻熄它。

 就算爱情再怎么没道理可寻,他也不致于会去爱上一个没半点女人味的她呀!

 先说说温柔吧!那女人已经野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再说婉约呢?端看她那教人不敢恭维的性格,肯定是那种直接动手不动口的刁蛮女。最后的善解人意就更别提了,不让她栽赃嫁娲就堪称万幸了,还有谁敢妄想让她解呢?

 试问,像她这种“万中无一”的另类女人,有谁会这么不长眼的…爱上呢?遑论一向眼利如鹰的他了。狄飞鹰想尽办法,要说服自己绝对不会爱上她,但…

 杨皓…

 他不自觉地在心中轻唤她的名字,却万万想不到这简单的二个字,竟如变魔术一般地在他脑海里慢慢勾勒出模样…两人的相遇、两人的针锋相对、两人的四相触、两人的水融…这、这由心底深处所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笃定地告诉着他…爱…

 狄飞鹰仰起头,望着无垠的苍穹。

 爱情本来就需要倾家产去赌一赌,那是一种不到最后不知结果的东西。狄飞鹰鹰耳边响起不久前宋振的话。

 或许,他可以将跟不跟的主权交给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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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夜晚!

 杨皓拖着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的疲累身躯走进浴室,一卸完衣物便仿若无骨般地瘫进热气氤氲的浴白里,无力地伸展着四肢,任那热呼呼的水来安抚酸疼的全身。

 为什么要这么累呢?她凝视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无声自问。

 聪明如她,不是应该趁着那人的消失,而将彼此间的约定给弃之脑后的吗?可她为何每天一睁开眼,便着手打扫这个应教她厌恶的牢笼?这究竟何苦来哉?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履行诺言!

 诺言?在那件毫无预警的“意外”发生后,这诺言还有存在的价值吗?那教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登时,狄飞鹰的脸倏地窜过脑海。那夜一切的一切竟清晰地宛如昨之事…瞬间,杨皓被自己脑中所浮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她…她怎能有乐在其中的感觉呢?对他、对那晚所发生的事,前所未有的脆弱教她忍不住将整个脑袋沉浸入温热的水中,直至不足的空气让她险些呛着,才浮出水面来。

 “呼…呼…”她沉重的气。

 可冷静些了吧!无奈竟换来肚子发出一阵可笑的“咕噜、咕噜”声来做附合。是啊,她忙到连晚餐都还没吃呢!难怪五脏庙会频频出声抗议了。

 只是回头想想,人类也真是可悲!尽管烦恼再扰人,仍抵抗不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渴饮水,饿食饭、困求眠…只为延续生命,继而存在于这污浊恶世中,任随喜怒哀乐来支配着人生!

 腹中咕噜巨响无视她的伤悲秋、呻世事,而更加叫嚣。这时,杨皓也不佩服起那些动不动就以绝食抗议的人,想她这一辈子也别妄想借此来换取任何利益了,挨不了饿嘛!说来就可!

 摇了摇头,无奈的步出浴白,随手抓了条浴巾包裹住身子,便快步的踏出浴室。正所谓吃饭皇帝大,所以穿衣这等小事自然被排在喂肚子后,反正她也打算将食物拿回房吃,不打紧的。

 杨皓懒得再绕去客厅的另一头开灯,仅靠着墙壁上微弱的光线摸进厨房,将从冰箱内搜括出的食物摆上磁盘,再倒了一大杯冰水,端着它们穿过客厅准备上楼好喂肚皮。

 突然间,由杨皓心由猛然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似有一道视线烧灼着她,使她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客厅一隅的酒吧。吧台上的小灯照出一付熟悉的轮廓来,虽显朦胧,但所勾勒出的线条已让她明白他是何人。

 他回来多久了呢?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发现他的存在,当彼此眼波一接触,他不闪不避的目光,更是证实——他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熟悉又陌生的凝视,使杨皓呆愣了好一会儿,一股哽在喉头、想叫却叫不出的声音更是差点让她活活噎死,裹身的浴巾随着压抑不了的剧烈心跳而稍稍往下滑落了些。

 酥、**时隐时现、乌黑秀发淌水附着在白皙的肩膀上,两条藕臂一致外摊托拿着食物,此景说有多人就有多人。

 她…她应该马上转身跑上楼的,但是…她实在负不起浴巾可能会掉落的“万一”啊!尤其还是在这种两手都拿着东西,想抢救那“万一”也不可能的情况下。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就算两人已有过亲密接触,她仍没在他面前luo奔的勇气啊!

 就在她进退维谷的同时,客厅乍然大亮,使她处境更加危险!

 他他他…他这是在干嘛,竟、竟这么不偏不斜地朝她笔直的走来,杨皓一脸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瞳。

 “你别…”“过来”尚未来得及出口,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即让她硬生生的下到口话语。那原穿在他身上的深蓝色西装外套竟在眨眼间落在她肩上,这…他、他居然还“好心”的接过那令她动弹不得的磁盘和水杯咧!

 而这太过讶异的下场也换来浴巾又再次松滑了些,见状,吓得杨皓急忙两手往前一捉,将浴巾险些落的一角再牢牢地回。

 “你…还没用餐吗?”

 他…他是狄飞鹰吗?这么温柔?

 “吃冰的容易吃坏肚子。”说着,狄飞鹰将食物放进微波炉内加热。“稍等一会儿,没差吧!”

 七月下雪还没他这种言行来得恐怖,杨皓忍不住开口,嗫嚅道:

 “就…就这样,没…讥讽、嘲弄、调侃?”竟然还反常的帮她加热食物!不、不是在做梦吧!

 她的表情教狄飞鹰险些失笑,反问道:

 “你希望我对这一切出言讥讽、嘲弄、调侃?”

 “当然不。”杨皓睇睨着他,没好气的开口。“你以为我杨皓生来犯,喜欢遭人损啊!”

 “那不就成喽,我狄飞鹰也不是那种喜欢损人的人啊!”说起来,她还是第一个被他损过的异呢!

 “是哦!你是吃错药还是变了啊!”

 “都不是,只不过是单纯地认为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头一回见到他这般认真神情的杨皓,也被他的话给弄得混身不自在,他要谈…谈?下意识的将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拉紧些,衣中残留的温度透过肌肤渗入心坎,暖意油然而生,教她不得不忆起这衣服的主人,以及他伟健的体魄,那个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

 这…吃软不吃硬一向就是她的致命伤啊!

 “你还好吧!在…在那之后?”

 要是装清纯听不懂就太假了,可是回答的话未出口,杨皓双颊已先染上一片红霞。那翻云覆雨已然历历在目…去、去他的烂问题,谁…谁说得出口啊!事后下半身虽略微酸疼却深藏足的事。足?真可!

 她的脸好烫,丢脸死了。

 “我希望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狄飞鹰永远都忘不掉冲破她处子之身时,她发出的痛苦闷哼与娥眉紧蹙的表情,他应该更温柔的待她,而非像头野兽似的,只为发自身的望,不论她是多么引人失控的甜美。

 “你…不觉得现在才放马后炮,有些迟了吗?”终于找到舌头的杨皓一心希望他就此打住,别再继续提那令人脸红的事。

 “的确。但我衷心希望能有补救的方法。”

 “补救,你的意思是将那件事当做没发生吗?”没来由的,这粉饰太平的可能让她登时怒火中烧,吼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帮我付钱去重新造个‮女处‬膜啊!补、救!”可惜磁盘已不在手,不然早砸得他脑袋开花。

 “如果你希望的话。”虽然狄飞鹰恨死这个主意了,尤其在想到他们的结合可能会随着“重造”而被抹灭时。

 “如果我希望你下阿鼻地狱,去受刀山油煎之刑,你去不去啊?”杨皓顶着一张“生人回避”的吓人脸色,磨牙道。

 与他有肌肤之亲真让她痛恨到不惜诅咒他去死吗?虽错在自己,狄飞鹰仍不满腹郁卒。

 “我承认那一夜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强迫…”

 “强迫!好笑!你是哪葱、哪棵蒜啊!想强迫我,你还不够格咧!”咦?似乎有语病哦,这席冲口而出的真心话。

 反言之,她乃心甘情愿喽?狄飞鹰霎时有一股放怀狂笑的冲动,但为免落得乐极生悲的下场,他当然只得忍住了。

 “你的意思是…”

 傻子、傻子、傻子,自掘坟墓的杨傻子!她纳纳的开口:

 “什…为什么…意思啊!”

 狄飞鹰深口气。道:

 “事实上,不论是什么意思,我都有违彼此事前的承诺,所以…我自愿无条件放弃这一年约定,你…自由了。”两人是否有缘,全赖此回答了。

 自由?也就是说她不用再做菲佣兼际花来还债了?她…自、由、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你说那什么鬼话,都说那…不是强迫了。我若再接受你的…仁慈,岂不成了自打嘴巴的贪小便宜之徒了。这种无的勾当,本姑娘可做不出来。你大可将你的怜悯分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你的意思是…”

 “你是口拙还是老年痴呆了啊!老是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自在的气氛,教杨皓不得不用嘲讽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悸动。

 而面对她的嘲讽,狄飞鹰一点也不在意,脑海中倏地飞窜过宋振交给他的资料,道:

 “听说你是S大商学院的奇才?”

 有病!话题一跳八千里远,杨皓没啥兴趣,讪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不知你可有胆量接下飞鹰总裁助理一职?”啊炳!好个假公济私的好借口,这样相处的机会就更多了。

 哈!她没胆?她杨皓会没胆!可笑!

 “你都不怕我公报私仇、趁机搞破坏了,我又岂会没胆接受。”

 “我相信你不会的。”狄飞鹰由衷道,没有丝毫谄媚讨好的意味。这小妮子虽野蛮却还不至于阴险狡诈。

 “相信越深,失望越大,别说我没提醒你。”杨皓可不敢担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相信你。”语气更加笃定。

 “随…随便你。”动手取出微波炉内早已热烫的食物。“如果没事,我想上楼了。”

 “晚安。”

 目送她上楼的狄飞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原来掉母老虎的强悍伪装后,她竟是这么可爱的小女人,看来…游戏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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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才短短共事一周,却已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意手腕、谈判魄力的确有其让人心生折服的领导风范。

 佩服归佩服,至今她仍有一事不解,为何她得与他共用一间办公室呢?可知这般朝夕相处,对她心脏造成多大的负担!就说今早吧!突发的低血症状搞得她目光离大脑管辖,一再失常的固定在“某人”身上,还好死不死的被“某人”的利眼给对上,登时,心跳破百差点脑冲血。

 唉…

 “为什么我一定得与你同用一间办公室呢?”一向热爱生命的她在今早“失风”被抓包后,不厌其烦的重复问着一星期以来几乎天天得提上一提的老问题。

 “因为你是我的助理啊!”狄飞鹰依旧是千篇一律的答案。

 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啊!

 “就算是助理,也用不着连办公室也共用吧!难不成堂堂一个飞鹰集团,连间助理办公室也挤不出来吗?”

 “办公室是多得是,只是…”狄飞鹰浅浅一笑,如沐春风般的开口:“你是我不可或缺的特别…助理嘛!”

 “那又怎样?”语气虽平静,内心却掀起狂涛巨,他说她“不可或缺”、“特别”

 狄飞鹰没作答,只是凝视着她。不一会儿,出很受伤的表情,一副哀怨道:

 “难道我真的这么难相处吗?”

 心、如、擂、鼓!

 要死啦?!这一句话,就能起“心律不整”来,难不成真是天要亡她!哦…不不不,她死命的摇头,将短命的可能给甩到九重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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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

 突来一阵天籁带回她胡思想的思绪…咦?这里是…啊!对了,她下班时被拐进这家气氛五星、格调五星、价格五星的五星级饭店内用餐。

 “没事,只不过听林小姐说,今天又有好几位红粉知己急着找你,你不用赶去报到吗?”有点吃味了哦!

 “你希望我去吗?”狄飞鹰很认真的反问。

 又来了!老是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他…就算他天天去会‮妇情‬,也不关她的事啊!

 “希不希望又岂是我能干涉的?你用不着这么‘多礼’的询问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意见。”

 狄飞鹰轻轻一笑,人的俊脸教杨皓看得傻眼。

 “报纸曾有报导,国外已成功的复制出动物来了,是不?”

 “那又怎样?该不会是你狄大公子认为本尊肆的程度还不甚理想,而异想天开的要复制个分身,来多戕害些无知少女吧!”话中尽是掩饰不了的酸味。

 “那可不,本尊老忙着工作,都没空去应付红粉知己,再继续下去,迟早得面临被抛弃的命运,这还能不妄想复制几个分身来代劳吗?”

 “用分身去应付多没快啊!你大可现在亲自出马,我会很‘懂事’的回家炖些甲鱼、虎鞭为你补身的。”说完,杨皓鼓的两腮已可媲美青蛙,猛地灌下一大杯水。

 “有劳你了,但偏偏…”狄飞鹰一副语重心长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成家以来一直没那望去找她们。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这番话比灌下的水更能灭火,杨皓不暗暗窃喜着,出些许笑意。

 “听说有种叫心理医生的,专治这类疑难杂症,要我帮你连络一下吗?”

 “医生?少来。”狄飞鹰满是厌恶的皱了皱鼻。

 “你这该不会是怕看医生吧?”这个发现教杨皓忍俊不住的咯咯直笑“小孩子才会怕看医生的。”

 “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至高无上、英明神武的老板大人,多少给点面子行不行?”

 “亲爱的老板大人,烦请你睁大你那犀利非常的双眼看看现在的时间。下班了,我可以用不着为了谄媚你而让自己得内伤的。”

 闻言,狄飞鹰眼睛一亮,问道:

 “这么说,你会答应与我共进晚餐,并不是因为我是你老板的关系喽?”

 被抓到语病的杨皓,嗫嚅道:

 “反正人都得吃饭的,有人愿当冤大头,我更乐。”

 “这么说的话,是否表示我们后还有一起用餐的机会?”狄飞鹰抓住机会,打蛇随上。

 经他这一问,杨皓呆愣半晌,刀子也无意识的直割着盘子,吱吱作响惹得旁桌不断投来警告眼光。

 “到底怎么样?”狄飞鹰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随…你喽!”杨皓叉起块进口中咀嚼,以掩饰内心无来由的悸动。“真搞不懂居然有人这么喜欢当冤…散财童子的。”半嗔道。

 狄飞鹰像个顽童似的咧嘴笑道:“天下事无奇不有嘛!”

 的确,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就连身处其中的她,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人会有这么轻松用餐、幽默言谈的时候,好似以前的斗气、不顺眼,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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