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立牌坊?
网上连番的辱骂, 俨然已经将陆琴彻底
疯。
从昨晚舆论发酵到现在事情的全面爆发, 整个过程中, 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琴万万没想到, 之前明明充满了赞美与光明的世界, 怎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改天换面。
不堪入耳的谩骂与指责仿佛
般一次次涌来, 而昨晚,《企业访谈》节目组更是打来了电话,斥责他们不将实际情况提前说明, 要求他们根据之前签订好的协议, 进行赔偿。
刘时龙在家里对她发了一夜的脾气, 第二天, 陆琴再三忍耐, 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地跑来了夏子莳家中。
在她看来, 网上的事情之所以闹成这样, 这幕后的真凶一定便是夏家女人的娘家,和她的孩子!
从夏子莳前段时间入职夏氏药业开始, 陆琴便一直觉得心头不好,仿佛有不祥的预感不断氤氲蒸腾。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不也正说明了,她的想法完全正确?
而听着陆琴难听的谩骂话语, 夏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根本就不上网, 所以对于网络上现在正暗
汹涌的一切, 他也根本都不知晓具体情况, 今天下午,夏镇刚从外面玩耍回来,便被陆琴这个疯女人
上。
之后更是不管他怎么解释,怎么生气,这个女人都咬死了现在她被网友胡乱谩骂,都是他和夏子莳的问题。
一向身体健朗的夏镇,第一次出现了
闷气短的迹象。
他涨红着脸,怒极地扶着脑袋站不稳地摇晃了两下,下一刻,就在他几乎支撑不住,要摔倒在地时,一双熟悉的纤手却已经从旁突然出现,艰难地将他尽力扶住——
是夏子莳。
夏镇立刻蹙起了眉。
外孙女的身体不好,气不得、累不得,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镇是千百个不希望夏子莳在这时候与陆琴正面对上。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夏镇立刻看着夏子莳沉声开口道:“你那么早就下班回来了?现在家里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屋子里待着,或者走远点,去外面的餐厅吃完晚饭再回来。”
“外公,我没事。”
“不行,子莳你听话,这里外公…”
“诶!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说网上的那个事情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嘛?那现在你不心虚叫外孙女走什么!”
还不等夏子莳回答夏镇的话语,陆琴便已经先接过了话头,尖锐着嗓音开口说道:“我还就告诉你们了,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和我好好道歉,你们两个一个都走不了!”
“你陆琴凭什么要我们夏家和你道歉!”夏镇终于暴怒。
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也是个修养良好的长辈,所以一直都拼命
着脾气去和陆琴说话,只是对这个女人,他怎么可能不恨!
自己唯一的独女因为她被气得早早去世,外孙女更是小小年纪就被她
待地几乎夭折,多少次,在睡梦里,夏镇都恨不得可以喝干陆琴的血,吃光她的
,这次她来上门闹事,夏镇的怒气早已临近边缘,而现在,她竟然还敢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
夏镇咬牙切齿地指着陆琴,此时被
的肝火大盛,便连脖子都涨的赤红:“陆琴,做人要有起码的礼义廉
,我不是你,我对人不会满嘴谎言,没皮没脸!”
“刚刚我就不止一次地告诉你,我夏家和网上的那些破事情没有关系,是你不听,是你硬要往我们家门前泼脏水,那现在,我不怕放下修养最后告诉你一遍,你要是敢接着再闹事,我夏家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手段没路子的人家!”
“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连家也回不去!”
“你,你敢威胁我!”陆琴显然也没想到夏镇会说出这样凶狠的话,她语
了一瞬,虽然强撑着面子没有立刻服软,可是面上也不是没有动摇之
。
毕竟夏镇还真不是说谎。
他是国内中医界的第一把
椅,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不怎么四处给人治病,可是在方方面面的圈子里,早些年,被他医治、关照过的人却不少。
光是政治圈里能帮忙说上话的,就不止一二十个。
夏镇要是现在真的动怒,认真地放下身段和她这个“小辈”计较,那之后,她还真的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陆琴胆寒地咬了咬牙,此时心中确实升起了退缩的意思。
她稍稍后退了几步,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却突然停在了他们家附近的空地上——
下一刻,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已经从车子上飞快冲了下来。
“妈,你来这里干什么啊!”刘袭着急地大喊着,一下车子便立刻跑到了陆琴的身边,警惕防备地看着夏子莳与夏镇。
小时候,他见过夏镇几次,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也有印象,虽然那时夏镇并没有怎么恶劣地对待过他,可是这几年,在陆琴妖魔化地描述下,刘袭早已经将夏家的所有人,都当成了穷凶极恶的人来看待。
而与刘袭一同小跑过来的,还有刘时龙,只是与儿子的大呼小叫相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明显沉默了许多。
或许是心中对夏镇还存着敬畏与愧疚,此时在夏镇面前,他连头都不敢怎么抬高,更别说是去看一边夏家人的眼睛。
一走到陆琴的身边,他便立刻低声斥责:“你偷着来这里干嘛,还嫌事情不够
吗?”
“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他边说边拉着陆琴准备离开,话语间,有对陆琴的凌厉与斥责,也有自己心理作祟下衍生的窝囊。
于是原本都已经偃旗息鼓的陆琴突然便又不忿了起来。
这几年,刘时龙在家里没少对她发脾气,而每次吵架,他都要说起夏家,话语间的意思俨然便是,他为了她陆琴彻底得罪了夏家,如果不是因为她,说不定夏氏企业还能在夏镇的帮助下,越走越高。
不至于那么多年,在他的苦心经营下,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三
企业。
而听着这些话,陆琴怎么可能不难过,不生气。
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两人之所以在一起,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的问题?
此时在夏镇的面前,刘时龙这幅唯唯诺诺的态度明显叫陆琴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于是下一刻,就在刘时龙拉着她要走到车边时,她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举动,颇有些“石破天惊”的意思。
刘袭没反应过来地呐呐喊了一声“妈”而刘时龙的一张脸,都在一瞬间涨的通红:“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好委屈啊!”“你是我的老公,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和我,还有这个家,在网上被人骂成这样,我实在气不过,这才来找仇人想要讨个说法,但你现在却还拉着我,不让我出口气。”
“刘时龙,你以为我之所以那么生气,都是因为我自己吗?我也是心疼你啊!”陆琴声音沙哑地哭诉着。
而听上去万分真情实意的话语搭配上她此时泪
不止的模样,确实会叫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夏子莳站在一边,自然也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不动声
地眯了眯眼,心中清明地知晓陆琴此时的这番举动所为的是什么,果不其然,原本站在车边还面带尴尬与愧疚的男人微微顿了顿,下一刻,刘时龙的眼里也浮现出了一丝恼怒。
陆琴说的对,他好歹是个男人,还是个公司总裁。现在在网上,他被人骂成这个样子,这以后要他怎么在员工面前建立威信,在生意场上和人谈判?
很快地,充满怨怼的眼神便落在了一边的夏镇与夏子莳身上,就在刘时龙怒极地想要开口说话时,夏子莳却突然站了出来——
夏镇根本没想到,方才一直静默不语的外孙女会有这样突然的动作,他连忙想要阻拦,只是到底还是没拉住,下一刻,便见夏子莳从容地笑了笑,侧目瞧着泪眼婆娑的陆琴开口说道:“你说的很对,刘总在网上被人骂成这样,确实没必要忍气
声,作为他的员工,我的心里也十分不忿。”
“他是个男人,也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人,要是这时一昧地只是躲避,不去追究,那也确实太窝囊了一些,可是…”
“在讨要说法之前,我们得先明白,到底谁才是这个始作俑者。”
“我们就事论事,刚刚你找我外公闹了那么久,不管他怎么解释,你都一直笃定,我们就是操纵舆论,让你们被骂得那么惨的主要元凶。那么我想问,陆琴,你有什么证据来这样指责我们,你对我们,又有什么说法?”夏子莳不急不缓地一句句说着,声音柔和,不骄不躁。
这与陆琴尖声尖气的撒泼明显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刘袭听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更不用说是刘时龙。
况且方才,夏子莳有几句话真正说到了刘时龙的心坎里。
于是他心中那杆思量的天平很快偏向了夏子莳这头,下一刻,略带怀疑的目光便已经转向了陆琴,而听着夏子莳的话,陆琴也是涨红了脸。
她倒真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夏子莳,竟然是个那么能说会道的角色。
此时瞧着丈夫与儿子不解的眼神,她立刻着急地说道:“你别以为你现在这么说,就能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拎出来,你说你和这件事情没关系,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网上那个微博大v能那么清楚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昨晚坐在家里,陆琴反复将那个微博大v冗长的文案看了好几遍,越看,她便越发觉得事情奇怪。
因为这个文案实在将事情都写得太详细。
就连她在嫁给刘时龙之前,是刘时龙的女秘书这件事情,这文章上都记叙地清清楚楚。
所以这实在不能不叫人怀疑。
毕竟当年经历、清楚这些细节的人不是很多,而那么恨,那么希望他们被人争对、诟病的人,也没有几个。
夏镇、夏子莳,每一个都有这样做的绝对动机。
陆琴满脸笃定地说着,而她的这些话自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刘时龙的心下微微一惊,惊疑不定的情绪下,他飞快转头重新看向夏子莳,只是却见站在他们对面的翩翩少年,面上的神情依旧不见丝毫慌乱。
听完了陆琴的所有指责后,夏子莳才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这些话很对,可这并不能成为你怀疑我和我外公最直接的证据。”
“当年你和我母亲,还有刘总之间的事情,确实不是人尽皆知,可是事情发生后,知晓其中内容的人,却也不算少数。”
“公司最开始的那一批员工,知道这些肮脏事的,就有七七八八,后来,尽管他们离职的离职,被解雇的被解雇,可是人的记忆不会因为这样就完全消散。”
“但,但是要真的是那些员工说的,为什么他们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这个时候说?”陆琴气急地反问。
虽然表面上,她还是在努力地往外挤话,可是明眼人一下就都能看出来,陆琴已经
了阵脚。
于是,夏子莳面上原本便淡然的表情更加云淡风轻起来:“这难道还不简单吗?选在这个时候说,没什么好奇怪的。”
“《企业访谈》不就是最近播出的吗?这个节目的影响力不算小,而你又在节目里表现得那么高调,这时候如果被知晓以前事情的人看见,那自然会引起反弹。”
“所以我要是你,我就什么人也不怪,毕竟…”
“上电视,作秀的就是你自己,而且,网上那个微博大v说的事情,难道不是真的吗?那些
死人的恶心事情,你当年不也确实一件一件做了吗?”
“当初你爬上正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手段高明?可现在怎么被人随便一骂,你就受不了了呢?难道…你是做了婊/子,尝了甜头,现在又想立贞洁牌坊?”夏子莳刻意
低了声音,面带微笑地字字反问。
而随着话语一句句地
口而出,她面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不知晓的人也许会错以为她现在在说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
事实却并非如此。
刘时龙自然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只是他却没有生气,反而越发愧疚地低下头来,瞧着仿佛恨不得能钻到地
里去,反观同样站在旁边的刘袭,他的脸上有些怔忪,看着夏子莳,看着陆琴,他的眼里有被骗的不可置信。
可陆琴却彻底发了疯。
夏子莳的话明显刺
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羞/
情绪。
她尖叫了一声,下一刻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她已经飞快地冲了上去,一巴掌狠狠地打上了夏子莳的脸颊!
“啪——”地一声!
空气都像是凝结在了此刻,就连夏镇也愣在原地。
巨大的力道将夏子莳打地歪过头去,很快地,她眼前便开始一阵阵地发白,而就在这时,陆琴像是还不打算罢休!
她凶狠地接着扬起了手掌,想要继续厮打,可就在第二次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去时,一道急促的自行车刹车声突然响起——
下一瞬,原本气势高涨的陆琴已经被猛的推到了地上,少年怒意
发的怒斥声飞快响起:“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