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心,长得那么肥头大耳的也好意思
。”看着电视上被人称为健美壮硕身材的男明星,她尖刻的批评。
“老姊,你是不是女人?那种身材你竟然说是肥头大耳?现在的男人就是要有壮硕的
肌才够man,你懂不懂?”邹璇气愤的为偶像抱不平。
邹-横睨他一眼,哼笑道:“
围比女人还大就叫男人吗?恶心。”
“我看是只比你大吧!”邹璇不留情面的直接吐她槽。
邹-将抱枕丢向他,直接命中。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喔。”
“哼,现在的男人就算练出六块肌又如何?一点美感都没有。是男人就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气质哪是几块脂肪比得上的?”邹-欣赏的男人是典型书卷气的斯文人,与时下女人崇拜的偶样类型完全不同。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老姊,你也不瞧瞧自己,你这么
鲁,那种有气质的男人会看上你?”
“谁说我
鲁!我是直
。”邹-吊起眉瞪着有些欠揍的弟弟。
“是喔…直接不
就抡起拳头揍人。”邹璇意识到危险,只敢小声地咕哝。
“如果真让我看到那样的优质男,我也许会一见钟情,直接结婚。”
“一见锺情是可以,但结婚?那可是要人家要你才行喔。”邹璇忍不住提醒她睡觉就好好睡觉,别胡乱作梦了。
“臭小子,你是在暗示我吸引不了那种优质男?”邹-将指关节
得卡卡作响。
“不是吸引不了那种优质男,而是根本没、人、要!”话才说完,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臭邹璇,看我不教训你才怪”
她大喝一声睁开眼,这才发现她身在陌生的房间内,还梦到和弟弟对话。
“臭邹璇…爸!妈…”一场梦勾起她
在心里对亲人的怀念,忍不住拉起棉被掩面哭了起来,不爱哭的地是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放声大哭。
谢允珩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前一刻还在说着梦话,下一刻就拥被哭了起来的女人。
她在遇见他之后突然昏了过去,若非他动作快,只怕她不只心脏出问题,就连后脑勺都会撞出一个肿块。
等到号哭声逐渐转为
噎的低泣,他才轻轻地开口问:“姑娘,你还好吗?”
邹-霍地抬起涕泪纵横的脸,瞪向一旁温和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啊!你…”他怎么会在这里?而自己竟还浑然不知的哭得一脸鼻悌。
谢允珩拿出白帕递给她,轻轻地说:“你晕过去了。”
邹-连忙接过白帕,抹去一脸的狼狈。
“我记得,是你救了我?”邹-红着鼻子,目光仍是直直地盯着他。
“我只是抱你上来而已,先前大夫看过你,说你心脉微弱,但服了药就没有大碍了。”谢允珩淡淡地说。
“是,我没事。”邹-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她理想中的男人,所谓玉树临风、斯文潇洒,根本就是形容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震撼到昏倒,直教她困窘得想挖个地
将自己埋起来。
“姑娘家住何处,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
“不用了。”邹-
鼻子道:“我家很远,你找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么姑娘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等身体好了再离开。”谢允珩看她说起家很远时,眼神黯淡,故自然的转了话题。
“我已经好了。”她下了
,这房间要多少房租她不知道,但能省还是省省。
“姑娘…”
“我姓邹,单名-,不知先生…公子尊姓大名?”虽然知道他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但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谁。
“谢允珩。”他有礼地回道,态度温和却疏离。
“再次谢谢公子的帮忙,嗯…那我告辞了。”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心动,但是理智还是让她决定拉远距离,沉淀自己乍起的波动。
谢允珩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小五和邹-擦肩而过,倏地一呆,猛地转身盯着邹-离去的背影。
“小五?”谢允珩淡淡地唉着站在门边发呆的小五。
少爷。”小五回过神,连忙进入房间。
“你发什么呆?”谢允珩随口问。
“刚才那位姑娘我觉得有些眼
,所以多看了几眼。”小五照实回答。
“眼
?你知道她是谁?”
“我是想到一个人,但是不可能是她的。”小五搔着头说。
“你想到谁?”谢允珩挑眉问。
“文家的小姐啊!我上次在屋顶上偷瞧,文小姐房间里的人就是地啊。”小五觉得自己脑筋好像打结了。如果那个女子真是文小姐,不就表示文小姐真能下
出门了?
“她说她叫邹-,不是文晴安。”谢允桁笑着,举步往外走。
“喔,这么说来,我那天看到的人就不是文小姐了。她会待在文小姐房里,那应该是文小姐的丫头罗?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小五摸着鼻子,不解的道。
“她在酒楼晕了过去,我吩咐掌柜让她在这里休息。”
“晕过去?怎么文府不管小姐还是丫头身体都不好吗?”小五摇头咕哝。
谢允桁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不觉眯了眯眼。
“你确定你那天看到的真的是她?”谢允珩站在。”楼往下看,正好看到站在酒楼大厅和掌柜说话的邹。
“少爷,你该相信我的眼睛,我绝不会认错人。”
“是不是她,我们去问一问便知。”谢允珩正想往下走,突然听见竹帘被掀起的声音,进来了几名黑衣大汉,一见邹-就围了上去。
小五见着正想出手,谢允珩拦住他。只见邹-瞪着双眼,并推开黑衣大汉捉她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在前头离开。
“少爷,那些人是文家的侍卫。”小五在一旁报告。
“她果然和文家有关系。”谢允珩淡淡笑道。
“可也奇怪,这么多文家侍卫来找一个丫头是什么原因?难不成她私自逃出文府?”小五不解的摇头。
谢允桁眼神闪了闪,轻笑着转开话题。
“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我查到那个什么黄大师,前一阵子去了一趟冀州,据说是去找张天师的后代,今天刚回来,一回来就上文府。”小五一想起黄大师那副兴匆匆的模样,就觉得奇怪。
谢允桁眯了眯眼,倏地往外走。
小五连忙跟上去“少爷,您要上哪去?”
“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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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师,你总算来了,事情是不是有头绪了?”文信章一见到黄大师,着急万分地问。
“我去了冀州一趟,找着了祖师爷的后代,讨了一道九天回魂咒。”.黄大师才落坐立即拿出一纸黄
符咒。
“这个九天回魂咒有什么用途?能够唤回小女的魂魄吗?”文信章盯着符咒连忙问。
“当然,这符不只能将入侵身体的灵魂驱走,还可以召回被赶走的元神,自然能够唤回小姐的魂魄。”
“真的太好了,黄大师,你来得真是时候,现在就快点施法吧!”文信章闻言松了口气,一颗悬了几
的心总算归定位。
“可是…文老爷,我必须先提醒你上垣道符的效力很强,恐怕对小姐的身体会有些影响。小姐的身子本就虚弱,我担心小姐会承受不了灵魂
换时的痛苦…”黄大师面有难
的说。
“什么?会影响小女的身子?那该如何是好?”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小姐的身体状况好转,并在春天万物滋长,天地万物最旺盛的时刻,再进行回魂的仪式比较好。”
“春天?那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不成啊,谢家就要来
亲了,我不能让一个不知何方的鬼怪代小女嫁过去啊。”文信章一听,眉毛又扭在一起,急得来回踱步。
“文老爷放心,我问过天兵天将,他们说附在小姐身上的并非死魂,而是生灵,想必是因缘际会造成两个人的灵魂
换,只要我们说服她以小姐身分生活几个月,届时再让她们换回来,相信她也不会反对才是。”黄大师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法力,却还是懂些皮
,而且这些全是他问那位天师之后得到的答案,只是天师也说过什么“命该如此”、“徒劳无功”的话,他未转述而已。
“真的不是死灵?”文信章不放心的问。
“绝对不是。”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怎么办?”
“我这里还有一道死符,如果她不答应,我立即下死符,就算她是生灵也定要她魂飞魄散。”黄大师低声道。
文信章一怔,紧张地锐:“杀了她,我女儿的身体不是就毁了?”
“我们当然不会真用到死符,这些话只是教她乖乖答应,和我们合作的计策罢了…”黄大师笑道。
文信章这才松了口气,再三
代道:“黄大师,这道死符不能用,千万不能用喔。”
“我知道。”黄大师将死符收人道服中。
“老爷,人已经带回来了。”家丁匆忙来报。
“好,把小姐…把人带上来。”文信章道。
不一会儿,被人从酒楼抓回来的邹-在侍卫的催促下走进大厅。
“你竟然拖着我女儿的身体在这种大冷天出门?你是想害死她吗?”文信章第一次和邹-面对面,对她不顾女儿的病体溜出去,他是气得想揪胡子。
邹-叹了口气,都怪那一场昏睡,拖延了她逃走的时间,被人给揪了回来。
“基本上,我觉得你们都太过神经质,她是有病没错,但是并不是随便一动就会一命呜呼——”邹-着实觉得他们保护过度,反而剥夺了她的生命力。
“你自己做错了,还怪我们保护女儿是错的?”文信章听见邹-的话更加恼火。
“父母爱子女是对的,但是她病了,除了为她医病外,适当的饮食、运动、休闲、开朗的身心都是很重要的——”邹-好心的告诉他们最新医疗重视的身心平衡观念,却被文信章不客气地制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体是我女儿的,你有责任顾好她,而我们是她的父母,你必须要听我们的。”
文信章被她的一番话搞得怒火上升,只知道她再强辩下去,他会忍不住动手,但是打是打在自己女儿身上,当下也只有忍下怒火斥责她。
邹-也只能摸摸鼻子,
回到嘴边的反驳。
“现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商量?哦喔,她闻到麻烦的味道了。“不用商量,我马上回房休息。”
“不是这件事,我要说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看来是避不过,邹-只好摆手问:“什么事?”
“黄大师已找到让你离开的法子,但是必须在春天我女儿身体状况好转时才可以施咒,所以你必须再多待几个月。”
邹-瞥向那个把符贴上她额头的道士,不怎么相信他的能耐。
“真的行吗?”
“黄大师是位法力高深的道土,他说的自然不会错。只是,月底谢家就要来娶亲,我希望你代晴儿嫁过去。”
又是这种代嫁新娘的论调。邹-翻了翻白眼。
“我拒绝,和那个谢少爷有婚约的是你女儿,不是我,我怎么能代嫁。”
“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以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投胎。”黄大师对她怀疑自己能耐的表情早已不快,为了给她一些颜色,祭出手上的死符狡诈地笑。
“魂飞魄散?我又不是死魂…”
邹-的话还没说完,黄大师动作迅速地将手上的死符贴上她的右手手背。
忽地,手背彷如火灼般地痛了起来,邹-大叫一声,死命挥着手,却挥不去贴在上面的死符,邹-连忙用左手想撕下符咒,但另一道火烧的剧痛窜上左手,痛得她忍不住弯下身。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让你受火焚之苦!”黄大师得意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
“不行!晴儿身体不好,再这样下去,她的病会发作…”文信章看邹-痛得脸色发白,紧张的说道。
“等等,”黄大师阻止文信章上前,瞪着邹-
问:“答不答应?”
邹-早痛得说不出话来,手上的灼痛已经开始蔓延至其他肌肤,甚至五脏都灼烧起来。
“答不答应?”
受不了火烧之苦,邹-只有咬着牙答应下来。
她一点头,黄大师立即将死符撕下。死符一撕,火焰瞬间被
走,除了记忆,再无任何痛感。邹-像只
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气,心中不停地暗骂,早晚痛扁这名江湖术士。
“贴在手上只是让你知道这道死符的厉害,一旦它贴上你的灵门位,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黄大师嘿嘿地笑。
“你尝过苦头,应该不敢反悔吧!否则,黄大师到时不是用九天回魂符送你走,而是用这道死符对付你。”文信章知道邹-对死符忌讳,等于服下安心丸,不怕她不合作了。
邹-抹去脸上的汗,一双眼在两张得志小人的脸上来回看着,当下发誓,一定要找到反制的法子,回报他们。
她能当刑警,自然是姚恶如仇,尤其是冲着她来的敌人,她更加不会放弃,一定加倍偿还。
“老爷!老爷!谢少爷来了!”一名家丁神色惊慌地冲进大厅。
“什么?他怎么突然来了?”文信章脸色一白,瞧见邹-仍瘫坐在地上,连忙叫道:“快,快把她送回房去!快…”
谢允桁在门外听到大厅内文信章着急的嚷叫声,不待文信章叫完,他身形一闪,即越过带路的仆人进人大厅。
当他看到被两名佣仆搀扶的邹-时,黑眸泛起淡淡的兴味。
“世伯,小侄冒昧来访,请世伯不要见怪。”
文信章连忙上前档住他的视线,笑道:“贤侄说这什么话,你随时来世伯都
。我正和黄大师商量什么时候是黄道吉
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我还以为那
提的事世伯没有回答,是不答应小侄的提议呢!没想到世伯已经在准备了。”谢允桁斯文俊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和晴儿是未婚夫
,我怎么会反对你们成亲呢?”文信章哈哈地笑。
谢允行觉得他令
的
朗和前几
强笑的表情判若两人,不由得将眼光移向呆怔在一旁的女子。
“这位是文小姐吧?”他每次见文晴安,总是隔着纱帷,只能看到她躺在
上的身影。没想到酒楼中见到的人竟然是文晴安,若非小五提起所见女子和她相像,他也不会怀疑“邹-”有可能就是文晴安。
“啊!是小女晴安。晴儿,快向谢少爷问安。”文信章走近。一言不发的邹-,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失神的她摇醒。
邹-脑中一片空白,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谢允珩会是文晴安的未婚夫,要她代嫁给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然后再离开他,将他交给另一个女人…
“我…”
“晴儿。”文信章加重手劲,盯着地。
邹-咬了咬下
,垂下眼开始扮演她另一个身分“晴安见过谢少爷。”
晴安?谢允珩黑沉深邃的眼盯着低头不敢看他的女子,忽而想起在酒楼时那双直率黑亮盯着自己的眼眸。
“小姐身子大好,能下
了。”
“是…好多了。”
“我不知酒楼中见着的‘邹’姑娘就是小姐,否则就亲自送小姐回府了。”谢允桁盯着神色不安的她,嘴角含笑地说。
“酒楼?邹姑娘?你们见过?”文信章惊诧地看着两人,怕谎言被拆穿。
“我…”
“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小姐自称邹-…”谢允桁状若无意地笑。
“抱歉,因为我是私自出府,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用化名骗了谢少爷,真是对不起。”邹-迅速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解释。
“是啊!是啊!晴儿难得能下
,就想看看外面,瞒着我们跑出家里,还是侍卫找到她带她回来。”文信章急着附和她的说法。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文小姐不想成亲,所以逃婚了。”
邹-心虚的眼神四处游移,的碓,她是逃婚没错,因为她外表是“文晴安”,内在还是“邹-”,不逃婚才怪。
“贤侄多心了,晴儿怎么会逃婚呢?是不是?晴儿。”文信章再度加重手劲。
邹-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柔顺地点头。“是的,爹爹。”
“世伯,我能和文小姐单独说说话吗?”谢允桁温文地问。
邹-闻言抬头看他,但见他黑沉的眼眸正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双颊发热,心跳声大得唯恐别人听见。
“这…我有些不舒服,下…下次再谈吧!”突来的恐惧让邹-连忙拒绝,挣开文信章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晴儿…”文信章傻眼的看着她在谢允珩面前逃走,尴尬万分的强笑道:“女孩子家害羞了,贤侄不要见怪。”
谢允桁笑着不言,一双眼瞥见站在一旁身着道士服的男子,扬眉问道:“不知这位是?”
“他是城外他道观的黄大师,是位道行高深的大师,我特地请他来帮忙。”文信章热心地为他介绍。
“贫道黄玄天,见过谢少爷。”黄大师神情谦卑地连忙鞠躬请安。
“小侄听说,最近文府有些不安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需要黄大师…”谢允桁淡淡地问。
“没…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你也知道市井街坊的一些流言都不可靠,我请黄大师来,只想祈求一家平安,并且选出最好的日子让你们完婚。”文信章神情紧张,连忙笑道。
“没错,我已经看了日子。二十号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允桁,你的意思呢?”
“
期我没有意见,就由世伯作主。”
谢允桁暗想,只要能如期完婚,他不在乎哪一天成亲,反正这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婚姻罢了。
讽刺的是,他为了抗拒父亲的安排,结果反倒让自己走上父亲的老路,和一个不爱的人成婚。
不过,就算不爱文晴安,他也不会再爱别的女人,因为他不会成为第二个父亲,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