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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推开门,酒吧里满室灯光昏黄柔和,现场爸琴演奏著动人心弦的古典爵士乐,气氛优雅得使人陶醉。

 舒品-好奇地打量室内,她只在外国影集里看过这样高级的场所,却从未亲身体验过,此刻可真让她大开眼界呢。

 “威——这里!”

 任崇威和舒品-同时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主,只儿野茂与其他队友坐正角落的位置上,正对他们俩招手。

 队友们的身边还坐著一群女人,有红发、金发、棕发的外国女人,当然也有黑发的华裔,而她们的共通点便是——美、火辣。

 女人们个个都是浓妆抹,穿著感的贴身洋装,相较之下,她一身普通的轻便打扮,素净的脸蛋,以及略微凌乱的短发,便显得有些幼稚。

 尤其见到她们前凸后翘的丰曲线,再低头看看自己前那宛如馅料不满的小笼包…哎,真是自惭形秽!

 “你总算来了。”野茂秀央一手拿著酒瓶,一手勾著任崇威的肩,其余的人亦自动将位置让了出来。

 “嗨!”任崇威没有立刻坐下,淡淡跟大夥儿打了声招呼。“她是-儿。”他指著身边的她,向大家介绍她的英文名字。

 “原来是你妹妹呀,我们大夥儿还以为你跟哪个美女正在耳鬓厮磨呢。妹妹就妹妹,瞧你刚才在电话中搞得那么神秘。”野茂秀央调侃道,然后与其他队友一同亲切地和舒品-打招呼。他们那天都在球场上见过舒品-,因此对她一点也不陌生。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他撇淡道,没有澄清两人的关系。

 见任崇威没有拆穿她这个“假妹妹”的身分,她扬起腼腆的笑容“嗨!”

 “那天忙著比赛,没有仔细看你,原来你长得这么可爱呀!”野茂秀央发自内心地称赞。“不过,要是我有那么可爱的妹妹,一定也会像威一样,把你保护得好好的,免得被我们这群男人一口吃了。”他开著玩笑,惹得现场的人笑声连连。

 呃,没想到在场上一向严阵以待的球员们,私底下竟是如此的风趣。舒品-尴尬地笑着。

 不过,在野茂秀央看来,任崇威真的把她当成妹妹一样,保护得好好的吗?

 “别开那些无聊的玩笑。”在众人的笑声中,任崇威冷然的嗓音显得突兀。

 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占据了他的心,他下意识地讨厌野茂秀央那副热络的模样。只是——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反常了!意识到这一点,任崇威迅速将那莫名的愤怒抛开。

 野茂秀央并没有把他的冷言冷语当一回事,迳自又对著舒品-问:“咦,怎么之后的比赛都没见你来?”

 “唔…我怕我忍不住大声加油,会干扰了你们的比赛。”她委婉地说。

 一来她又不是任崇威真正的妹妹,怎么能说去就去;再者,那天她因为太吵,而干扰到他比赛,她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一次。

 “怎么会呢?有这么可爱的女孩为我们加油,只会让我们更卖力而已。”野茂秀央话一说完,在座的队友们纷纷表示认同。

 “野茂,你都忘了人家的存在——”一名金发美女人娇叹的语气,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噢,对了,只顾著和-儿聊天,差点忘了正事。”野茂秀央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儿,你先等等,我有事情跟你哥哥说。”

 他暂且把舒品-晾在一边,向任崇威介绍道:“她是珊蒂,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金发尤物,怎样,正点吧?完全投你所好喔!”

 投他所好?那就是说,任崇威喜欢曲线窈窕丰、长相妩媚丽的女人罗?这么说来,她这个尚未进入采收期的‘乾瘪四季豆’,根本连一点希望也没有!舒品-有点难过地想。

 “你好。”任崇威角勾起潇洒的笑弧,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眼前的女人一向是他所喜欢的类型,但不知怎地,今天却意外地一点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威,人家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害我好失望——不过,幸好你来了。”珊蒂主动地靠了过来,嗓音娇嗲软哝。“我好欣赏你在场上的英姿,就不知道你——在其他的场合是不是也一样威猛?”她的话暗示意味甚浓。

 “大家让个位置给威和珊蒂培养一下感情,至于-儿,就由我们其余的人来招待吧。”野茂秀央吆喝著。

 旋即,他牵起舒品-的小手准备往空位移动。

 “慢著。”任崇威蓦然出声,接著将野茂秀央握著的白小手拉过来,紧紧包覆在自己的手里。

 他对自己冲动的行为感到不解,甚至——甚至连方才抛去的那股莫名愤怒,也都再度盘绕在他的口。

 但不管怎样,他就是无法忍受手中这只粉柔软的小手被别人碰触。

 他掌心的温热渗进她的肌肤,经由血窜至全身每一处,她很庆幸酒吧里的灯光昏暗,才不会被人发现她两颊的酡红。舒品-低著头悄悄地想。

 “威,怎么了?”野茂秀央疑惑地看向任崇威,在场所有的人也都觉得纳闷。

 “千万别对她来!”他冷沉道。

 “噢,老天,你对你妹妹也太过保护了吧,占有还真强!我不过是自愿担任保姆照顾她,让你和珊蒂培养感情。一切都还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好吗?放心啦,我绝不敢对-儿有非分之想,我才不想被你拿著球追杀哩!”

 他的话,令任崇威登时怔然错愕。

 占有?他会感到愤怒,是因为他对舒品-有“占有”?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情绪反应?

 “你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她小声地说。她才不会认为那是“占有”,那只不过是任崇威的责任感使然吧。

 “那位珊蒂还在等你,别让她等太久。”即便舒品-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说出违心之论,然后强迫自己把手从他的手中离,将任崇威推到金发美女的身边。

 是她自己要求跟著他一起来的,总不能妨碍他的“聚会”!

 “那——你若有事,记得叫我。”他忽略心中奇怪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对她太过在意。

 “嗯。”舒品-朝他出笑容,然而,只有她自己明了笑中的苦涩。

 见到他与金发美女亲昵地接触、愉快地谈笑风生,哎,她的心感觉好酸…好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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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要照顾她,却还让她喝得醉醺醺,你在搞什么?”任崇威扶著四肢瘫软,意识恍惚的舒品-,不悦地质问野茂秀央。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一直猛灌尾酒?那已经是酒浓度最低的饮料了!”野茂秀央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不跟你说了,我的女伴正在等找。大夥儿都把握时间和女伴去共度良宵,你也别冷落了珊蒂。”他暗示道。

 话毕,野茂秀央便搂著女伴柑偕离去。

 “威,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珊蒂用纤指轻挑他刚毅的下颚。

 “抱歉,我得送她回去。”他轻松地横抱起矫小的舒品。

 “那么——先送她回去,我们再去happy?”

 “不要…不要去…”珊蒂的话似乎传进了舒品-的耳里,令酒醉的她喃喃呓语,小手也无意识地紧紧搂住他的颈项。

 “我‘妹妹’要我不要去,所以——抱歉,或许改天吧!”任崇威不失礼貌地婉拒,旋即没再理会珊蒂,迳自抱著怀中酒醉的人儿便往停车处走去。

 小巧柔软的身体紧紧贴附著他,随著他脚步的移动,磨蹭著他结实的肌理,加上晚风面吹拂,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飘袭进他的鼻间。

 倏地,他觉得体内燃起一团火球,盘旋在他的下腹…

 该死!他低啐。

 一整个晚上他面对一向喜欢的“尤物美女”,任由她柔软丰脯有意无意地碰触自己,也没有起任何一丝的生理求。

 此刻却对这个他向来没兴趣的“邻家女孩”,单纯地因为走路而磨擦,便产生了生理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迅速走到车子停放处,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副驾驶座。接著上车发动引擎,并且将前座两边的车窗降下。

 藉由车子行驶中吹进来的凉风,一方面冷却自己满腹的火热,另一方面也让身边酒醉的人儿稍微清醒一下。

 半晌后,车子来到洪于璇的家门外。

 “小-,到了,醒醒!”他轻喊她。

 “唔…”舒品-嘤咛了下,羽睫微微煽眨,意识仍未完全清醒,她张著略显蒙的星眸凝睇著他。“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丢下我不管,跟那个金发美女去…狂…”

 “我不会丢下你的。”轻抚她的头,他柔声承诺。

 “任崇威,我知道你一定是要跟那个金发美女去‘那个’,对不对?你是因为我阻碍了你,所以才没办法去的,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妨碍你,可是我心中又很不愿意见到你跟她去…”酒尚未醒,令她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他知道她所指的‘那个’是什么,却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傻女孩,我没有要跟她‘那个’;你也没有妨碍我。”

 “可是,就算没有她,你一定也会跟别的女球迷‘那个’,对不对?”她依旧自顾自地问著。

 “你醉了,快回家休息。”他顾左右而言它。

 他觉得她太单纯、天真,不适合讨论这种“限制级”的话题。

 不过,仔细想想,自从她到美国看他比赛的一个多礼拜以来,天天见到她可爱的模样,他似乎没再跟任何女球迷有过亲密接触。

 霍地,她晶灿的圆瞳蒙上一层薄雾,接著,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滚落粉烦。

 “任崇威,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不单只是以球迷的身分喜欢你…如果你会跟球迷‘那个’,那——你会不会考虑我?”她噙著泪水,天真地问。

 “你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轻皱著眉道。

 “你到底会不会考虑我?”边问著,舒品-将身体-近他,小脸仰视著他,期待他的答案。

 他凝睇著酒醉的她,陷入沉思——

 会不会考虑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她来美国之前,自己不会考虑。

 只是现在,她的呼吸轻轻地洒在他的脸上,带著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以及甜甜的酒香,缓缓拨他沉睡中的望。

 他厘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他渴切地想撷取那令他微醺的甜美果实…

 蓦然,大掌轻捧住她的粉颊,他极其轻柔缓慢的,在她娇水漾的办,烙下属于自己印记。

 而她则是闭上眼,微嘟著,接收这美好的一切。

 飞机上的梦又再度重演了,这一次,不会再有地震,也不会有任何人来中断她与他之间、热切甜蜜的吻…

 早晨,温暖舒适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上的人儿。她慵懒地翻过身,伸了个大懒

 “唔…”边带著甜美的笑容,舒品-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昨晚,她作了一个美梦!

 梦中的任崇威对她呵护备至,甚至还亲吻了她。

 他灼烫润的覆住她的,仿佛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轻轻地触碰、吻,直到她腔的空气几乎被乾,他才眷恋不舍地离开。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进屋,轻柔地将她放在上,叮嘱她早点休息后,才转身离去。

 这个梦好真实哪,也让她觉得甜蜜极了!

 她在上赖了一下,回味著昨晚的美好,随即下梳洗一番。

 走出房门,她元气十足地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洪于璇打招呼。“早安!”

 “你终于起啦,真是的,昨晚怎么喝得醉醺醺的。”洪于璇抬头看她,语气隐约透著些许的不认同。

 “嗄,我喝醉了?”她只记得昨天跟任崇威到酒吧,看着他与珊蒂在一旁“培养感情”,感到心情郁闷,于是连续喝了好几杯尾酒。接下来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来,她真的-醉了。“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她疑惑地问。

 “还好意思说哩,你真该庆幸任崇威没嫌你麻烦,不但送你回来,还将你抱到上去。’

 “呃,是…是他?!”舒品-惊讶得无法言语。

 照这么说,那些任崇威抱她进屋、轻柔地将她放在上,以及叮嘱她早点休息的画面,都不是梦罗?

 那么——就连他那温柔的亲吻,也是真的?!

 他吻她…为什么?是不是代表,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舒品-抚上被吻过的,脑袋纷得理不清头绪。

 不过,一股甜滋滋的喜悦蓦然盈满了她的心房。呵,好甜——她笑弯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要出去了。”洪于璇收拾好凌乱的报纸,站起身。

 “我记得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收回心绪,她问。

 “我要去邮局办点事。”

 “邮局?美国也有邮局呀?”她傻愣愣地问。

 闻言,洪于璇差点没昏倒。“不然你以为都是牛仔在送信喔!”她没好气地朝舒品-丢了一记白眼。

 “哎,人家一时之间忘了嘛!”她搔搔后脑杓,俏皮地吐舌头。

 这不能怪她,她满脑子都在想刚刚听到的事情嘛!

 “你喔——我看,除了任崇威,其他的事情你根本就记不得。”洪于璇轻敲她的脑袋。见好友一脸嫣红,她索问出心中的疑惑。“品-,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任崇威了?”

 “我…嗯,我真的好喜欢他。”她羞怯地点点头,没打算向洪于璇隐瞒自己的心事。

 “你这个傻瓜,他可是极受球选手,身边总环绕著各式各样的女人,喜欢他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你以为他跟你一起出去玩,就代表对你比较特别?说不定会喜欢上你?”不是她故意要好友的气,她只是希望品-能早点认清事实。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喜欢他,并不一定代表他也非要喜欢我呀。能够跟他单独相处,制造那么多回忆,我已经比别的球迷幸运很多了。就算我的单恋没有结果,可是,只要一想起这些美好的记忆,我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而且制造与他之间的美好回忆,本来就是我来美国的最大目的,梦想实现了,我还有什么好不足的呢?”

 不过,说真的,足归足,她的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失落。

 倘若她的单恋能够有个结果,那就真的太完美了。

 “你呀,什么都没有,就只凭著一股傻劲勇往直前,让人不得不担心你会跌得满身是伤。”洪于璇听完她的话,低喃道。

 “嗄?”她没听清楚。

 “没事。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先去邮局办事。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去看球赛罗!”那还用说吗?噢,对了,她还要带点东西去球场,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到超市一趟。“于璇,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话毕,她像阵旋风似的,冲进房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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