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斯几乎是贪婪的看着方莘羽。两年了,这两年来她的身影没有一天不在他的心头徘徊,他对她的情感非但没有因为她不在台湾而淡化,反而因为思念而将她的容颜更深的刻在心头。
现在,她就出现在咫尺之前,他反倒有种不真实感。
两年不见,她依旧是那样的超然脱俗,那样的牵动着他的心弦,若要真说哪里变了,只能说她出落得比两年前更漂亮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那股淡淡的哀愁依旧外,更多了份成
的睿智,一举手一投足间净是
人的优雅,她…吸引着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当然更深深的吸引着他。
方莘羽一踏进会议室就意识到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招标大会,放眼望去,得过磐石奖的力心工程、建筑界的龙头老大金鼎建设,还有前辈云中天和齐明辉,简直是各路精英全都齐聚一堂。
才要转头询问马
到底是哪家饭店有如此大的号召力,一转头早没了马
的身影,她只得先走到写有"樵心"牌子的位子坐下。
打从她进人会议室就强烈的感觉到有一股炽热的视线盯着她,那种肆无忌惮的打量方式竟令她想起了…她向现场的每一个人一一望去,并没有我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会以为在此时此地会见到他…
"老大也真是无聊,好端端的干嘛搞出这个重新设计总统套房的名堂嘛!"白至云开口抱怨着。
"这不过是饭店的一种宣传手法罢了。"慕容星辰十分清楚白至云的兴致缺缺是因为参与这次活动的人数以男
居多。
"蓝斯饭店还需要宣传吗?如果真的要的话,是该宣传一下,叫那些有钱人不要没事三天两头的就跑来住。"白至云懒洋洋的说,"什么宣传手法,我看是泡妞手法比较贴切吧!老大这一招是古人'抛砖引玉'的改良版,叫做把总统套房引小美人。"
一旁的冷昭廷搞不懂,怎么白至云的脑子里永远有一堆歪理。
"不过,要是我是老大啊,小美人回国那一天就去机场把她绑来一解相思之苦就好了嘛,干嘛拐弯抹角的这么费事呢?"
"老大要是像你一样,就永远都不可能做老大了。"冷昭廷马上接了句。
在一场
舌剑尚未开始之前,慕容星辰赶紧笑着接口,"蓝想得到她的心。"
突然,白至云瞪大眼睛看着萤幕上的方莘羽,精神为之一振,啧啧称赞,"哇
!那个美人就是小美人吗?她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在蓝斯饭店十九楼,借由监视系统观看着会议室里的情况。
"老大也大小气了,古人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么就他可以去看小美人,我们就得窝在这儿看闭路电视?"白至云不服气的嘟嚷。
"他大概是怕你那副馋样杷方小姊给吓跑了吧!"慕容星辰在心中暗暗替方莘羽庆幸,幸好看上她的是蓝。
"馋样?我?姓慕容名星辰的先生,麻烦你睁大眼睛,看一下电视里老大紧追盯人、如狼似虎的眼神,我才担心他一个控制不住朝小美人飞扑过去咧!"白至云嘀咕着,"老说我
,他看人的那种眼神才是标准的
鬼一个!"
"这有什么不对?老大这两年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在一旁的冷昭廷指出蓝斯发了狂的工作,几乎为方莘羽"守身如玉"的事实。
"刀疤,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失望了,枉费我辛苦调教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白至云叹气的摇摇头,"当然不对,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周围美女如云,老大对她们却连正眼都不看一下,这样根本就是严重的伤害到这些天生尤物的自尊心!你想想看,这些美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打击,弄个不好,要是有人为老大自杀怎么办?"他想到那些妞儿就扼腕不已,"最重要的是放着这么多正点的美女不用,简直就是浪费地球资源,是会遭天谴的。"
"男人的名声就是被你这种人给破坏了!"冷昭廷不屑的接口,他一向不能苟同白至云想要玩遍天下女人的态度。
"刀疤,你刚刚的这句话已经严重的污辱到我高尚的人格,我现在要你郑重的向我道歉。"白至云神气的说。
冷昭廷看着白至云,一个字一个字道:"办不到!"
"你们两个别斗了,好戏要上场了!"慕容星辰开口。
这两个人,一个不说话像要了他的命,一个多说句话也像会要了他的命,性格差这么多的两个人怎么一见面总是要斗嘴?!
"好戏,什么好戏?"一听到有戏可看的白至云眼睛马上一亮。
慕容星辰指了指方莘羽,"她的神情不对,额头冒冷汗,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前方的椅背,表示正处于一种疼痛状态。"
白至云细看,果然,小美人虽然极力掩饰,但明眼人仍可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相信老大一定早就发觉了。"不愧是干医生这一行的,观察满入微的嘛。"
"不像有些人成天不学无术,只会耍嘴皮子。"冷昭廷冷冷的接口。
"你…"白至云气得快跳脚了。
慕容星辰苦笑,他决定聪明的当个旁观者,不理这对冤家了。
主席上台,"我们先谢谢长禾工作室,现在大家在幻灯片上看到的是樵心室内设计的设计图,接下来我们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
樵心的设计师来为大家做一个简介。"
"轮到我们了,莘姊,"马
提醒连嘴
都开始泛白的方莘羽,"你没问题吧?"马
不放心的看着方莘羽,开始后悔硬把她拉来。
方莘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心,简报只有二十分钟,我撑得过去。"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从容的上台。
"各位同业同仁大家好,我是樵心室内设计的代表。"清丽的她一站到台上,除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外,还引来一阵口哨声。
"漂亮的小姐,我们要知道你的芳名。"
"下次穿裙子来胜算比较大!"
"小姐,晚上请你看电影。"
狼嗥声此起彼落。
方莘羽不悦的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中竟也有这种无聊男子,以为她年纪轻又是女人,就可以口出轻薄言语,看来男人真是一种自大狂妄、没礼貌又好
的低等生物,要不是马
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这件案子的重要
,她早就离场了,哪还容得了他们在那儿评头论足的。
"大家好,我是方莘羽,请多多指教。"
此语一出,又引起台下一阵
动,原来在短短数个月中接下几宗大CASE,颇获业主好评,迅速在同业中建立起知名度的新秀方莘羽,竟是一名如此美丽的妙龄女子!
"在各位前辈及精英面前献丑,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方莘羽顿了顿,用手轻抹去额上因胃过度疼痛而冒出来的汗珠,"而这次的主题是饭店内的总统套房,所以首先在卧室方面我们打算用清浅的
系及线条铺述出雍雅典丽的卧眠风情,而在客厅部分…"又是那道可以
皮蚀骨的目光,即使方莘羽在台上报告,即使现在的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众人的焦点,但她仍明显的感到那双紧盯着她不放,令她快窒息的眼睛!
蓝斯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方莘羽,当然更没有忽略她擦汗的动作,会议室的冷气开得这么强她还会流汗?看着她强忍痛苦的表情,他有一种直觉,过不了两分钟这该死的女人就要昏倒了。
"我们决定以欧式的闲雅线条及设
为主,并别出心裁的设计吧台区,材料以极具休闲意境的文化石为主…"毫无预警的,在一片惊呼声中,方莘羽笔直的往后倒去,恍惚中,她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及时的接住了她,她很想睁开眼,但已力不从心。
蓝斯气冲冲的将方莘羽抱上二十褛。刚刚慕容星辰替她做了检查,她是因过度操劳、
夜颠倒又空腹吃刺
的食物才会昏倒,开了点胃药给她,要他放心。
他沉着脸盯着怀中的佳人,脸上血
尽失,抱起来轻飘飘的,她到底是怎么照顾她自己的?空腹…这么说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而他刚刚还看到她在喝咖啡,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蠢女人!
没有直接将她抱进房间,面对她,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的自制力。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蓝斯
下西装外套轻柔的盖在她身上,随
的落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就近的端视起她的容颜,他魏萦梦牵的双眸此刻紧密地合盖住,取而代之的是两排又黑又长的扇子,弧线优美的鼻梁下是那两片令他心猿意马的温热红
,他伸出食指,在她的
上极为温柔的来回摩擦。
方莘羽不安的皱了皱眉,她的
上好像有股烫人的热度,隐约中,她又感觉到那股慑人的视线在盯着她,而且这次强得好像那道目光就在眼前…她倏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湛蓝如宝石般璀璨的眼…那抹
人心弦的蓝一如两年前般美丽,怪不得她始终抹不去它在她心头所上的颜色!刚刚在会议室中一直窥视她的,想必也是它吧!
她不
有丝愕然。这是梦吗?还是她跌入了时光隧道,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愣愣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老喜欢问屋主为什么会在他的屋子里。"蓝斯嘴边噙着一丝笑意,"很抱歉,我的贵宾,这是蓝斯饭店,恐怕我不得不在这儿了。"
方莘羽火红了俏脸,恨自己老是在他面前失常。
她睁大了双眼。蓝斯饭店,难怪大家抢破头的争夺竞标,能获得名满全球的蓝斯饭店的肯定,进而和他们合作,无疑是事业的另一高峰。
那该死的马
竟然出卖她,没告诉她要招标的饭店就是蓝斯饭店,还想尽办法的把她拐到这儿来!瞪着蓝斯,她迅速的将一切理出头绪,莫非…
蓝斯看穿了她的想法,
感的笑说:"没错,我是一个相当顾念旧情的人,好久不见了,小羽。"
被他的话搅得纷
不已的方莘羽,并没有留心到他对她的匿称,只是一径地钻营他话中的"旧情"两个字,她不懂,他们哪有什么旧情可言?
去纽约的数星期后,从于人杰的来信上,她才知道那夜她惹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都会女子,而他是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千面撒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们之间唯一的
集,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两年前的那一场错误罢了…为何他还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并提醒她他们之间的旧情…她不解的眼神对上了蓝斯。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肩,一只手则捂住她睁得大大的瞳眸,他俯下头,轻轻地
住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
瓣,他柔柔地,像怜惜情人般地
着她
人的红
,舌尖仿佛化成轻柔的春风,冲击着她的心房,就在她找回自己的意识,准备要动手推开他之际,他放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
热的
也离开了她的。
方莘羽脑海一片混沌,她怎能任他这样的吻她,他那种吻法,就好像…在珍惜她似的、杀伤力太强了。
蓝斯摇摇头,"你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什么都不懂,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他口气转为强硬,"以后不准你熬夜和空腹,否则我一定痛打你一顿**!"
她都几岁的人了,他还打她**?他凭什么?
他又变得极为温柔地对她说:"现在我们得把胃药吃下去。"
方莘羽有点愕然。他的个性总是这样变化多端、来去如风吗?还是他有双重性格?还有为什么是"我们"得把胃药吃下去。"
她呆呆地看着蓝斯从桌上的白色药包中拿了两粒药丸放入嘴中,
了一口开水后,又俯向她的
,这次不同于刚刚那个浅尝即止的吻,她感觉到开水和药丸随着他灵巧的舌尖进入了她的
齿之间,他
热的舌灵巧的游走着,像在探索着她的灵魂,越吻越火辣,越吻越深入,直到两人的气息不稳为止。
蓝斯的手轻拂过被他吻得红肿的
,脸上似笑非笑,蓝眸荧荧的看着她,"听马
说你熬夜好几天了,好好休息吧!"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有催眠力量,方莘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也许是要逃避他那双扰
她心神的眼睛,也许是一切发生得大突然,她需要闭上眼好好的沉淀思绪。
方莘羽再次睁开眼,入目的不再是那双狂野的眸子,而是母亲那双慈蔼又盈满担忧眼眸。
她回到家了?
"他抱我回来的?"她只记得后来她沉沉的睡去了。
方母理所当然的看了她一眼,"你睡成那副样子,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走回来的?"那男人气势太强悍,一看就知不是简单人物,她家莘羽一向单纯,怎么会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没再搭理母亲,方莘羽摸摸自己的
,想起今天下午的吻,她几乎是没有反抗的任他吻着,为什么自己不是应该讨厌他的吗?要不然她也不会毅然决然的放下一切飞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没错,她坚定的对自己说,她是不可能喜欢上那个蓝眼睛的自大狂!
她真是受够了!方莘羽重重的放下手上的铁尺。
打从她今天一早踏进工作室就感觉到那三个女人频频偷窥探询的眼光,郁颖是边修指甲边打量她,小蓁则是从报纸后偷眼看她,她知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报纸已经拿反了一个早上?怡倩更扯,不断的掉笔,每捡一次笔就盯着她看一次,搞得她根本没办法工作。
看来她如果不出声,她们会一直研究她的面相直到下班。虽然才共事三个月,她太清楚她这些同事对八卦消息的好奇心了。"你们都没事做吗?"
果然,她话才出口,三个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围到她的办公桌前。
"其实…"怡倩娇滴滴的开口。
"我们觉得有很多事情…"小蓁怯生生的接着说。
"比工作更重要!"一向敢说的郁颖做结语。
这三个人是在唱"三簧"吗?一句话要分成这样来说!
"例如…"方莘羽小心翼翼的问。太危险了,三个人这么团结,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似乎就在等她问这句话,怡倩马上接口:"爱情。"
郁颖随后补充:"友情。"
完了!方莘羽用两手不断
着太阳
,这些女上唠叨起来铁定没完没了。
怡倩卷起袖子,一手叉着
,一手指着方莘羽滔滔不绝地说:"不是我说你,你那么卖命工作又从来不给想追你的男人机会,我们这群好友都担心你眼光大高,结果原来早就有个全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在等你,你的眼睛这么大是装饰用的啊?这么优质的男人全台湾只有一个,不赶快绑回家锁起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郁颖倒了杯水给一口气骂到底的怡倩后,接
继续轰炸,"莘羽,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应该知道友情和爱情同等重要,古有明训:'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这些至友如此诚挚的对你,而你拿什么来回报我们?你怎么不好好替我们想想,就算你对'四面撤旦'没兴趣,可是…我们有啊!你想想,他们是四个生龙活虎的男人,而我们这儿有四个活
生香的女人,这不是天作之合吗?你怎么能违背上天的旨意!"
搞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吧!方莘羽轻
太阳
的手移至耳朵。为什么她得为了蓝斯这家伙被这几个女人疲劳轰炸?嗯,她决定先处决共犯!
"马
。"她唤了声犯人的名字。
"莘姊…"马
拿着刷子从厕所出来,他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算是好脾气的莘姊这次也不会轻饶他。
"一个早上就你东忙西忙,又是洗厕所又是漆墙壁的,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方莘羽体贴入微的问。
"不会,不会,一点都不会!"马
紧张地
了口口水,根本不敢直视方莘羽,"这是我分内该做的工作。"
"工作?没有人告诉你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吗?"她直接宣判死刑。
"莘姊…"听到这句话的马
赫然抬头,他难过的想为自己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一直拿你当好哥儿们来看…我不喜欢被朋友出卖的感觉。"她所不能谅解的是马
在此工作竟是受了蓝斯的指使。
"莘羽,马
也是不得已的啊…任谁遇上'四面撤旦'都会妥协,更何况是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呢!"小蓁好心替马
求情。
"再说…他现在是我们能和'四面撒旦'保持联络的唯一管道,我不准你赶走我的慕容星辰!"怡倩脑中所想的全是慕容星辰的翩翩风采。
"最重要的是他走了以后谁替我们打杂跑腿?"郁颖明白指出马
的最终功用。
虽然有人替他求情他很高兴,不过这些理由实在是教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方莘羽不敢相信这几个女人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而纵容这个叛徒的罪行,才要反驳,却被适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怡倩接起电话,"喂,樵心,您好。"
"喂,我是蓝斯,我找方莘羽。"
"哦,好的,没问题,她正在'殷切期盼'你的电话呢!"怡倩眉开眼笑的按下保留键,"莘羽,二线。"
找她的?他哪有在"殷切期盼"谁的电话?难道是她妈妈吗?
她疑惑的接起电话。"喂,我是方莘羽,请问是…"
"小羽,听说你在'殷切期盼'我的电话?"蓝斯好听的嗓音从电话彼端缓缓传来。
"山会移,海会枯,有些事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方莘羽瞪了怡倩一眼。
"山会移,海会枯,我对你的心却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蓝斯套用她的句子,"更何况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方莘羽假装没听到他前面那句
麻兮兮的话,"你的字典里有几个字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也没兴趣知道。"她将话筒挪了挪。这三个女人也太夸张了吧,需要贴话筒贴得这么紧吗?
"小羽…"蓝斯才要开口,就被方莘羽截断话尾。
"蓝先生,"说这句话时,方莘羽刻意加重语气,"你可以称呼我方小姐,我想以我和你的关系,你并不适合称呼我的小名吧!"她现在才发现他从刚刚打电话来就叫她小羽!
"我还以为就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我才是最有资格叫你小名的那个男人。"对于她的抗议,蓝斯不以为意,"嗯?小羽。"
"你…"方莘羽被他话里的暗示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还敢提那件事,真不知羞!
"我?我姓蓝单名斯,我不介意你叫我'蓝',或是喊我一声'亲爱的'。"蓝斯心情极佳的逗弄着她,喜欢她情绪激动的样子。
"你在做梦!"方莘羽低声骂着。叫他亲爱的?他还真敢想。
"我是在做梦,我还有一个更美的梦,我梦到今天晚上我朋友的生日派对上你会当我的舞伴。"
"你的梦该醒了,晚上我有约会了,就算我有空,我也不会去!"方莘羽毫不考虑的拒绝他。
"是吗?这就可惜了,我已经派人将礼服送到你家了。"蓝斯嘴上虽说可惜,却听不出有丝毫惋惜。
"你大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你应该相当了解我不会去的。"她不喜欢他那种凡事都掌握在他手中的态度。
"唔…这就麻烦了,"蓝斯沉
的说,"因为方伯母已经答应我一定会到的…"
什么?她妈妈答应他要去了?他是怎么说服她那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母亲?她妈妈该不会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吧?方莘羽第三度
起疼痛过度的太阳
。今天她走的是哪一门的霉运?
"我相信你是不会放心让你母要一个人孤身前来的,就当作报答那天我不辞辛苦将你送回家的恩情吧!"蓝斯胜利的笑声响起,"对了,挤在电话筒旁边的同事也一起来参加吧。"
方莘羽忿忿的挂上电话。报答他那天送她回家?要不是他,她也不会那么倒霉昏倒在他的饭店,她都还没找他算这笔帐哩!
不愧是纵横黑白两道的企业家,懂得找到罩门,再加以攻击,竟然从她妈妈那边下手。
反正不过是一个派对,方莘羽提醒自己,今天晚上结束之后,她绝对不会也不要和蓝斯有任何瓜葛!
转眼间,她发现办公室里人去楼空,刚刚那三个挤在电话旁偷听的女人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她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莘羽,我们先回家打扮,晚上派对见!
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的同事全都这么见
忘友呢?
方莘羽挽着母亲从蓝斯派来的白色加长型礼车内走出来,走向那衣香鬓影,充斥着名
人士、达官显要的豪华派对。
她压抑着狂跳不已的心跳,看着两道朝她们走来的修长人影。
她认出左边那个穿着藏青色西装的是玉面撒旦慕容星辰,而右边那个则是令她心跳一百的祸首。
她不得不承认,蓝斯的确有颠倒众生的本钱。
那双修长有力的腿包裹在黑色双褶西
下显得更为
拔,亮紫
素面衬衫打上紫蓝相间的斜纹丝质领带,再配上深蓝色极细格的两颗扣西装外套,文明的西服有效的修饰了他那天生的鸶猛之气,浑身散发出卓尔不群的气度,黑绒般的头发显得
中带序,深刻的五官令人一再凝望,抿紧的
线相当
感,而那亦正亦
的勾魂蓝眸正深深的望着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盯了这么久,匆匆的收回视线,但脸庞已不由自主的浮上一阵燥热。
蓝斯眼中闪动着照照光彩,她…真美!
他开始后悔送方莘羽那套晚礼服了,白色连身曳地的丝绸礼服将她那玲珑窈窕、窃纤合度的柔美身段完美的衬托出来,虽没有
感尤物的丰泽玉润,但那份织瘦细致的女人味更值得细细品味,削肩的设计将她无瑕白皙的肩膀呈现了出来,往上看去则是因为头发盘起而
出的弧线优美的颈子,只留下两小绺刻意放下的发丝贴着她那淡扫胭脂的雪润双颊,高雅明媚的气质在一片纯白中自然
,星眸
转间自有一丝
人的妩媚。
慕容星辰极为绅土地朝她们点头致意,看到方母后,眼睛一亮,"这位驻颜有术、貌似莘羽姊妹花的想必就是方伯母了,"他伸出右手让方母勾着,"让我带您到水舞
泉那去参观,听说您喜欢听小提琴的演奏,我们饭店的演奏厅今天有请到华裔小提琴家叶强生。"有技巧的带开方母,留下蓝斯和方莘羽两人。
蓝斯向方莘羽走近了一步,霸气的环住她的
,一手则握住她的手。周围人群慢慢散开,现场的演奏团则适时地
出华尔滋的旋律。
方莘羽盈盈一笑,不置可否的和蓝斯滑入了舞池。
"在笑什么?"蓝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笑靥,虽是浅浅一笑,却已足够令他心神
漾。
"在笑你邀舞的方式…很特别。"她
出皎洁的贝齿,
边涌出嫣然笑意,他…真的很霸道,完全不若慕容星辰的温文有礼。
"我不想让别的男人有请你跳舞的机会。"蓝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在她纤
上的手也搂得更紧。她是他的,没有别人可以跟他共享!
"可是似乎有很多女人等着与你共舞。"她不是没有发现有些女人盯着他的眼睛都快
出火来了。
"你不会那么狠心真把我丢给那些蜘蛛
、八爪女吧!"蓝斯佯装一脸怕怕的说。
方莘羽噗哧一笑,"我以为男人对这种飞来
福都很乐在其中。"
"能让我对
福乐在其中的只有你!"蓝斯温存地凝视她。
他大胆的言语令她双颊飞上一抹美丽的丑红,他注视她时双瞳所
出的异样
光,令她不期然的忆起两年前那充满瑰丽色彩的情
夜晚。
她害怕这种感觉,好像把持不住自己飘
已久的心,亟
寻觅一处可停泊的港湾。
她回避着他热切的眼神。这太糟糕了,心里传来那阵如雷的鼓声代表什么?她不愿深究,她是不可能心动的…
有着优美的身段和美丽典雅的五官雕琢成一张宛如洋娃娃般脸蛋的华咏儿,正在大厅的一角眼带恨意的看着舞池中的那对璧人。
可恶!她以为蓝斯今晚的舞伴应该是她才对!
她是十九岁那年在她父亲的公司中看到不过大她四岁就已经掌握着台湾经济命脉、主导蓝斯饭店等公司的蓝斯,那张混有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俊逸脸庞和卓尔不群的王者气势,令她倾心不已。
她瞧不起那些倾倒在她美貌之中,只要她说是没人敢说不是的软弱富家公子哥儿,只有蓝斯才配得上她这个自幼就是长辈眼中才貌兼备的资优生,而也只有优秀的她才配得上蓝斯这优异拔群的强者。
所以这几年她不断的充实自己,希望以后能成为蓝斯的左右手和贤内助,她可不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美丽花瓶。
她自大学毕业就进入父亲公司帮忙,不但以"华氏半导体"总经理的身份和蓝斯在公事上有所往来,更常常借着她爸爸和蓝斯父亲的
情深厚,邀他们来家中聚餐。
她清楚蓝斯过去曾和几个颇有名气的美
外国名模交往甚密,但是男人嘛,有谁没有一段风
史,尤其是像蓝斯这么成功又英俊的男人!她重视的是现在,据她所知,这几年蓝斯将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工作上,并没有较亲密的红粉知己。
她曾旁敲侧击的询问白至云,白至云则是半真半假的对她说:"其实是有个害我输掉一辆BMW又不长眼睛的女人玩腻了老大以后就跑到国外去了。"
她听不懂讲话总是不太正经的白至云为什么说那个女人害他输掉一辆BMW,也不太相信有哪个没大脑的女人会甘心放弃蓝斯这座金矿,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个女人早死到国外去了,不是吗?所以纵使这几年她和蓝斯在感情上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她也不担心,因为现在蓝斯的身边只有她这个女人,她的胜算还是最大的!
在蓝斯身边这么久,蓝斯不是没有陪她跳过舞,只是从来不曾像现在亲密的搂着那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野女人般的搂着她!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这女人的来历。
一舞终了,华咏儿堆起满脸笑容
向蓝斯,"蓝大哥。"
蓝斯看着穿着一身粉紫
CHANNEL晚礼服的华咏儿,"咏儿,你今晚很漂亮,到底是女大十八变,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女孩了。"
因为蓝斯的称赞,华咏儿笑得更甜了,"讨厌,人家早就不是小女孩了!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人家这样穿。"华咏儿故意在谈话音暗示方莘羽她和蓝斯有着特殊的关系。
"咏儿,这位是方莘羽方小姐。小羽,这位是我世伯的女儿,华咏儿。"蓝斯为两人介绍彼此。
华咏儿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方小姐,你好,我是华氏半导体的总经理,恕我眼拙,不晓得方小姐是…"
方莘羽也立即伸出右手,"华小姐见笑了,我只是室内设计师,家世不足为道,和华小姐比起来实在贻笑大方。"从华咏儿的谈话中,方莘羽隐隐感觉到华咏儿对她并不友善,是为了蓝斯吗?
华咏儿不屑地想,果然是野女人!不但是野女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又上不了抬面的野女人!这种身份也敢和她抢蓝大哥,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