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电影院里出来,朝霞的脸红仆仆的,象怒放的芍牡丹。尹中赶紧买了一瓶汽水,递给了朝霞。朝霞喝了一半,又递给尹中。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尹中拉着朝霞满街找吃的。他们找到一家中餐厅,看环境还雅致,便走了进去。一个系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女服务员,笑着走过来招呼他两。他们一人点了个菜,朝霞点的是红烧排骨,尹中点的是糖醋刀鱼。还要了一瓶红酒。
不到五分钟,菜都端上来了,尹中倒上两杯酒,递一杯给朝霞。然后,他举起杯子,注视着朝霞的眼睛,酒还没下肚,眼里已有醉意了。
“来,为我们能今生相逢、相知、相爱干杯!”尹中碰碰朝霞的杯子,一仰脖子,喝干了。朝霞很斯文地呷了一口,放下杯子,夹一块红烧排骨递给了尹中。尹中也伸手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到朝霞的碗里。尹中又给自己倒满了酒,晃一晃头说:“我太高兴了。我们的爱来得太猛了,猛得让我有好多话都来不及对你说。你怨我吗?”朝霞深情地看着他,摇摇头。
尹中喝下第二杯酒,低沉地说:“我是接过婚的人。她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了。孩子只养了七天,也丢了。我经历了人生很重的打击,曾一度心灰意冷。我曾想,我再也不要我爱的女人为我生孩子了。我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四年。老天让我遇上你,是你又燃起了我的生命之火。叫我怎么感谢你呢?”
朝霞边听,边把玩着自己雪白、修长的手指,尹中伸过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朝霞
了
板,看着尹中,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也有话要对你讲。我也接婚了,还有了孩子。我的他对我很好。遇上你,和你发展到现在,我不知道有没有罪。但是,我常常是身不由己。每到晚上,我狠狠地发誓,不再理你了。可一到了白天,我又情不自
地走近了你。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尹中,我们该怎么办呢?”
尹中放回朝霞的手,看着朝霞说:“你在爱谁?”
朝霞沉思了片刻,说:“和他在一起,他给了我平静和安定。那种平静,让我几乎要窒息。我一直不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的一个眼神,能
活我的思维,你的一句话,能让我回味无穷,你的一个神情,能让我想入非非。我就象是从沉睡中,被你唤醒了。我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可我的心里,老有种犯罪感。你说,我有罪吗?我们有罪吗?”
尹中推开酒杯,象要给学生讲课一样的比画着说:“你没罪,我也没罪。真爱是不会有罪的。难道我们用假情假意去欺骗他们,就是道德的吗?就没了犯罪感了吗?其实,那是最大的欺骗。同
异梦,行尸走
的婚姻,难道值得人们讴歌吗?也许,我们这样做,会伤害很多的人,会不被很多人理解,但是,我们要对得起自己。朝霞,人生短得很啦。人的生命更是脆弱的很啦。你明白吗?”
朝霞把手放到尹中的腿上,来回摩挲,尹中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低头对着手心哈一口气,又轻轻地
捏。
“上帝安排我们相爱,这是在考验我们。朝霞,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尹中接着说。
朝霞扬起漂亮的脸,深灿的大眼睛大胆地看着尹中“好的。尹中,给我力量,给我勇气。我们一起闯关。”朝霞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尹中伸长脖子,飞快地吻了朝霞的脸。
虽然,大家都知道朝霞和尹中好上了,但他俩还是不敢在校园里放肆。最多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站在一块。朝霞会把刚打来的
,给尹中夹两块,说自己吃不完。尹中把
喂进嘴里,含糊其辞地说:“知道心疼老公是对的。”
朝霞象个姑娘似的,羞红了脸,小声说:“你是谁的老公呀?”
“我这辈子就当定你的老公了。”尹中斩钉切铁地说。
如果是吃了晚饭,他们就照例去后山散步。走上石梯,上了公路,就远离人们的视线了。尹中一把揽过朝霞的
,劈头盖脑地吻她。朝霞紧紧贴住尹中的
膛,手指陷进尹中的背部,还不停地抓挠。尹中呼吸急促,眼睛一下红了起来。他伸手解开朝霞上衣的纽扣,又继续伸手进去,在最里面艰难地掏,直到掏出一对白白
的**,他象是饿坏了的狗,见到突然丢过来的骨头,狠狠地一口叼在嘴里,再也不肯放开了。小巧的**,马上大了、硬了,象一粒
满的花生米。他的一只手,把玩着另一个**。
朝霞的双手也闲不住,不由自主地解拉了尹中的
锁,三下两下掏出了她最喜欢的宝藏。宝藏硬翘翘的,昂首
,向朝霞示威。朝霞自然地两手捏住宝藏,上下滑动。她又用大拇指试探宝藏的头部,头部的边缘有一圈小
钉,指头滑动时,还有些刺手。她情不自
地想象,那家伙进入了,会是什么感觉呢?想到这里,她感觉想要
,她努力忍着,可还是有一小鄙山泉,冒出了山谷,沾
了
衩。她夹住两腿,用力收缩。她低下头,使劲嗅那宝藏,看有没有远古时期的泥土味。尹中趁机把她的头往下一按,她的嘴准确地衔住了宝藏。她一不做二不休,伸出软软的舌头,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漂漂亮亮亮地收拾宝藏,宝藏一下子容光焕发了,她抬起头,美美地欣赏了一番,又俯身满口包住了。宝藏太壮实了,把朝霞的嘴填得满满的,外面还
了一大截。朝霞握住那一截,嘴和手配和着,上下滑动。朝霞的口水顺着嘴角,
到手上,再渗入到了尹中的杂草丛中。
尹中拉满了弓,等待
击。他摆好了预备姿势,等待着发令
响。他在力量爆发之前,轻轻地呻
。整装待发的士兵,哪有不上战场的,子弹推上了堂,哪有不
击的,赶上山坡的牛羊,哪有不吃草的。此时的尹中如一头经验丰富的斗牛士,他挥舞着手中那块神奇的红布,魔术师一样的舞蹈,
发神牛的斗志。尹中解下自己的大衣,铺平在草地上,呼吸急促,一把摁倒朝霞。朝霞刚才收紧的腿双,瘫软开来,尹中拉开她
子的拉链,伸手进去,首先触摸到是一片
的芳草地。他麻利的
下朝霞的一只
管,顺利地让自己那家伙入住在朝霞那间温暖的小房间里。这是一间多么美妙的小房间呀,紧拥着他的大家伙。他频繁地进出,疯狂地撞击,振得小房间门窗呼啦啦地摇撼。朝霞双手扶紧尹中的
部,绷紧两腿,尹中排山倒海的攻势,
得她没退路了,她只好
了上去,猛力夹击。他两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尹中瞄准目标,一次次俯冲,朝霞也毫不示弱,
头痛击。每次的撞击,都让他们同时畅快淋漓。朝霞毫无顾及的一声声呻
,象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后,那一声轻松的长
。
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他们结束了战斗。沸腾的后山,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朝霞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尹中,她决定和尹中好好地爱下去。尹中对她讲述的有些道理,她一个人的时候,越想越明白。是的,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我们每个人要做的真正有意义的事,就是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而生活的质量,不单是在于物质上的
足,而更多的在于内心的取悦。只有内心感到了快乐,你才是一个真正快乐的人。而快乐只有和两心相悦的人,心心相映,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哪怕是俭衣缩食,你也无比快乐。朝霞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真正的快乐。这种快乐,不光是尹中给她带来了
体上的
足,而是使她的内心,从原始、混沌的状态,解
出来,时时觉得一片亮堂。现在,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目的明确,不再盲从。
她和尹中的爱情,正是她想要的,她决定要牢牢抓住,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心甘情愿。她决定寒假回家,就对陶自力讲明白。反正,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现在不想让陶自力知道,怕他心急,跑到学校来,吵得她没面子。她希望,他们能在家中和平处理。
可是,未来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吃了中午饭,寝室里的人都在,蒋可可象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似的,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高声说道:“哎呀,朝霞有封信在我这。”
朝霞笑着伸手去拿,蒋可可大声念道:“陶园中学,是你老公来的吧?”她故意把老公两字拖得很长。朝霞点点头,接过了信。蒋可可看看勤香,又看看吴芝,然后,诡异地眨眨眼,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了。
朝霞拆开信封,掉出一张照片,吴芝急忙帮着捡了起来,随便看看,惊奇地问:“这是你的儿子吧?”
朝霞接过相片,仔细端详,喜滋滋地说:“是的。你看漂亮吧?”
勤香也接过去,看了又看,拍了朝霞一下,说:“好漂亮的儿子。你真有福气呀!”
朝霞飞快地扫描完自力的信,里面没什么新的内容,仍然是叮嘱、思念。看完了信,又拿起儿子的照片,细细地瞧,看着儿子天真的笑容,心里升起怪怪的感觉,不知怎么的,鼻子也酸酸的,大颗的泪滴,落了下来。她顺势倒在
上,扯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她的心里又一次在斗争。为了自己的幸福,儿子就要做出牺牲。假如和尹中走到底,就意味着将永远失去儿子,儿子也永远失去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不能想象,没了儿子,将是怎样的生活。不,儿子是她身上落下的
,她不能没有儿子。可是,她更明白,儿子对于自力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命
,是他们陶家的命
呀。她抢得过自力吗?很清楚,她只能在儿子和尹中之间选择一个。这可不是鱼和熊掌的选择。想来想去,她又陷入了极度痛苦之中。
整个下午,她都躺在
上没起来。想到没儿子,她哭;想到没尹中,她也哭了。她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小女人,她还是想不通好多的人生道理。
尹中一个下午,都没见朝霞下楼来,他担心她生病了。而他又不方便去女生寝室,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吃晚饭了,也不见朝霞的影子。尹中真有些急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几个箭步跨上三楼,闯进了朝霞的寝室。寝室里,吴芝和蒋可可不在,勤香在看书。见朝霞还躺在
上,他大步走到
前,揭开朝霞的被子,一把扶起朝霞,搂在怀里,心疼地问:“你怎么了?”
勤香见状,悄悄地走出了寝室。
“亲爱的,你怎么了?告诉我。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吗?”尹中低下头,看着朝霞轻声说。朝霞在尹中的怀里,更伤心地
噎起来。
尹中轻轻拍着朝霞的头,说:“哭吧,哭完了再告诉我。”朝霞反而止住了哭,泪眼朦胧地看着尹中。尹中低下头,吻着朝霞的眼睛,又伸出舌头,去添还挂在朝霞脸上的泪珠。他擦掉朝霞的泪,风趣地说:“我的朝霞哭起来一样的美。”朝霞捏了一下尹中的背,忍不住要笑起来。
尹中看到朝霞的情绪,好了些,亲亲她的脸,说;“乖乖,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先去吃饭。吃
了,我们再说。好吗?”朝霞娇柔地点点头。
尹中带朝霞吃了东西后,他们不由自主地来到老地方。尹中转过身,双手握住朝霞的手,认真地说:“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你今天是怎么啦?”
朝霞的情绪还是很低沉,她缓缓地说:“今天,自力又来信了,还寄来了儿子的照片。我就是想儿子了。没别的。”
尹中看着朝霞的眼睛,肯定地说:“没那么简单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你是神仙呀?”
“亲爱的,我爱你,我就是你的爱神。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那怕是相隔千山万水。”尹中说完,拥住了朝霞。朝霞把头靠在尹中的
前,听着他的强烈心跳。她只有在此时,才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同时,她又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在一起了,就没儿子了?”尹中问道。
朝霞抬起头,嘟嘟嘴,又点点头。
尹中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一起了,儿子永远都是你的。无论他跟着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他跟爸爸,你这个做妈妈的,照样去爱他。他跟了你,那你就更方便照顾他了。而且,他还多了一个人爱他,那就是我。他是你的儿子,当然就是我的儿子了。”
尹中的话,象是一股暖风,吹散了朝霞心中的氤氲。她觉得尹中总是很擅长清理她的情绪。她又多了一份爱他的理由了。她深情吻着尹中。
一晃,是元旦节了。学院自作主张,放一个星期的假。寝室里,勤香要回去看女儿和老公。吴芝和蒋可可,打算一起到邻县的一个风景名胜去玩。他们知道朝霞有特殊安排,故意不问她的来去。
一大早,寝室就剩下朝霞一个人了。这么长的假期,她没别的安排,尹中也没告诉她。但是,他们心照不暄地在等。
朝霞不起来洗漱,懒在
上,思绪飞扬,很是惬意。真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刻。她突然想起尹中给她买的内依,她跳下
,在箱底找了出来。火红的颜色,款式新
得她都不敢穿。当时,买的时候,朝霞就不要。尹中执意要买,他说,一定有机会让她穿上的。
朝霞
掉长衣长
,换上新内衣。她拿过一把小镜子,上下一照,天了,她心里涌出一分惊喜。原来,这就是
感。她伸手去摸下处,那里没有
上,后面只有一条细细的布带,整个**都
在外面,如果要上厕所,就不用拉下了。这内衣是什么时候穿的,不是很明显吗?想到此,她的脸发热了。
她正准备
下来的时候,尹中闯了进来。原来,蒋可可他们走的时候,没带上门。尹中见朝霞这身打扮,欣喜若狂。悄声说;“我就知道你在等我,你真乖。”说完,扑了上来,抱住朝霞,一阵狂吻。朝霞见门没锁上,叫尹中去关好。尹中那舍得
身,说:“人都走光了,谁会来呀。”
尹中心里一股热
,直冲脑门。他觉得眼前的朝霞,是上帝送给他的极品。他们虽然有了几次**,但没时机好好观赏朝霞的身子。今天,他要细细地品读。但不是用眼睛,而是他的舌头。他的灵活温软的舌头,读遍了朝霞温润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内
没
上的地方。内
留着三寸长的一条口子,正好
出神秘的莲花
口,
口周围,芳草萋萋,
实丰腴。他张开他的嘴
,梳理一
黑亮有光泽的芳草。他又伸出舌头,去试探莲花
,
口微微颤动,渗出了白色的透明的
体。他的舌头顺着小口转一圈,全沾上了那
体,又把舌头喂到朝霞的嘴里。两人死劲地吻着,嘴里却多了一股
味。
朝霞伸手解尹中的皮带,却打不开。尹中自己站起来,麻利地
光了下面,
出了
壮的那家伙。朝霞朝他的上身噜噜嘴,示意他把上衣也
光。尹中又
了上衣。这时,从窗户外面吹进来一股寒风,他感觉到冷,迅速地跳上
,扯过被子,盖在他两身上。两人忘情地相拥在一起。朝霞的身体,象蛇样的扭动,两只修长的大腿,绞着尹中的腿。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达到完美的融合。
元旦假期过去了三天了,他们哪儿都没去,一直在
上粘着。肚子饿了,尹中出去吃了,然后给朝霞带回来,坐在
上吃。尹中还笑她,象是在坐月子似的。吃
了,两人相拥着靠在
上,畅想未来的好日子。尹中说,他们在一起了,不再要孩子了,他们一起好好爱陶潜来。朝霞说,一定还要生一个,她需要爱情的见证。说到感人之处,尹中又大口啃朝霞的嘴
,又钻进被窝,重复昨天的故事。
朝霞觉得象在度
月,她完全沉醉在
绵、幸福之中。
这已经是假期的第四天了,上午十点多钟了,两人还没吃东西。尹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摊在
上,懒得动。朝霞起来上了趟厕所,进来没锁门,催促尹中去买吃的。自己又钻进被窝。
尹中说,再躺十分钟,他就去。朝霞又钻到他的怀里,右手玩
着他的那东西。那东西现在乖巧得很,软不啦叽的,象要下锅滑炒的肚条。
“咚咚咚”,两人同时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在门口停了,有人推门进来了。尹中抬起头,看见一高大的男人,心里紧缩,跳动加速,勉强地问:“你找谁?”
朝霞从
里伸出头来,看见了陶自力,愤怒地站在他们面前。
陶自力怒目圆睁,
脯剧烈起伏,嘴角
动了好几下,却骂不出一个字。他扔下手中的大包,握紧拳头,提了起来,又放下了。
朝霞和尹中半依在
上,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他们不知所措,惊恶地盯着陶自力。
一个男人,一辈子最不愿看到的,恐怕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
。陶自力作了这样一个不幸的男人。如果他此时手中有刀,他会毫不犹豫地剁下去的。其实,好多杀人案件,都是因为瞬间的愤怒和仇恨导致的。
陶自力在寝室里转了一圈,眼睛四下收索,寝室里除了有几个空塑料桶和盆,没有他所需要的东西。他对着
上这对野鸳鸯,大吼一声“你们给我起来!”声音震撼了整栋楼房。
朝霞和尹中迅速穿衣套
。陶自力转过身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也许,此时他的心就犹如一颗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两人很快穿好了衣服。尹中伸手捏了捏朝霞的手,走到陶自力的背后,平缓地说:“陶老师,你把所以的气都发在我身上吧。只要不伤害朝霞。”
陶自力转身,嗖地一拳,击中在尹中的眉稍上。朝霞飞快地奔过去,挡在他们之间。“别打。我们谈谈。好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陶自力看着朝霞惊惶的眼神,心一下软了下来。他挥手指着门口“你滚!”眼睛盯着尹中。尹中看了朝霞一眼,走出门去了。但他没有下楼去,他担心朝霞,就守在了门口。
朝霞镇静了下来,叫陶自力坐下。陶自力怒视着朝霞,坐在
上,阴沉地说道:“你有话先说吧。”
朝霞早就有预感,该来的最终要来。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她豁出去了,把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说的话,通通道了出来。
“自力,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我本来准备寒假回来和你说的。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和尹中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很幸福。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别为难尹中。我知道,这对你是很痛苦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是反复思考后才决定的。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我和你的缘分,已经尽了。如果,你还有气要撒,就对着我好了。”朝霞平静地说完,看着陶自力。
陶自力知道朝霞已经铁了心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跪着求她有效果,他会那么做的。一听朝霞这番话,看来大势已去。他没有回天之力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也许,这是命中注定了。他不想多说话,默默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包,拉开拉链,找出一封信,丢在朝霞的面前,转身走了出去。
“自力,你到哪去?”朝霞在屋里大声地问,陶自力没有回答。
陶自力从尹中面前走过的时候,没看他一眼,径直下楼去了。
尹中赶忙跑进寝室,见朝霞在看一封信。朝霞见尹中进来了,招手叫他快来看。是一封匿名信,信里把他们的事告诉给了自力。信是从学校寄去的。他们明白了,陶自里的到来,是有人通风报信。朝霞思前想后,心里明白了一大半。
尹中搂着朝霞,心疼地问:“你吓着没有?”
朝霞伸手摸尹中的额头,已隆起了一个大包。问;“疼吗?”尹中摇摇头。
一场
烈的暴风雨,过去了。
假期还有三天,朝霞和尹中再也没睡在一起了,好象还心有余悸,提不起兴致。只是吃饭的时候,尹中才上楼来叫朝霞。这三天,真象是三年。
蒋可可和吴芝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蒋可可一见朝霞,就高声地问:“假期过得高兴吗?”
朝霞见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想起了信的事,她意味深长地回答:“很高兴。谢谢你的关照。”
“我能做什么呢?哈哈哈`````”蒋可可的笑声,拖得好长,象一把长剑,刺中了朝霞的心,滴滴哒哒
着血。朝霞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一记耳光。
假期一过,大家急着往教室跑,好象彼此还很是想念。见了面,都争着讲述假期见闻。尹中一走进教室,蒋可可就跑上前去,抬高嗓门问:“尹中,你的额头怎么了?不会是为了朝霞,被人打了吧?”同学们一听蒋可可的声音,都朝尹中看,见他额头好大一块青疤,都在各自的心里猜测,肯定与朝霞有关。
尹中觉得没必要撒谎,他走到朝霞的面前,牵着她的手,镇静地说:“我这里是被朝霞的丈夫打了。我该打。但是,我赢了。我得到了朝霞。”说完,低头温情脉脉地看着朝霞。
朝霞见蒋可可得尺进丈的模样,仰起她的漂亮的脸,深情地吻了尹中。同学中,有人拍起了巴掌。蒋可可挤出人群,飞快地跑出了教室。她边跑边想,自己怎么老是为他们推波助澜呢?
元旦过后,很快就要放寒假了。朝霞和尹中虽然天天在一起,但不象先前那样火热、焦躁,一见面就只想直奔主题。现在,他们镇定多了。尹中做得少,说得多了。朝霞常常象一位小女生,乖乖地听他长谈。
他们又来到学院后面的公路上,尹中扶着朝霞的肩,说:“亲爱的,我们走到了今天,很不容易,最艰难的一关,我们已经闯过来了。你要知道,真正的爱,就是要经历磨难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能
过来,我们的愿望能够实现。你千万不要反悔哟!越临近寒假,我都担心你,担心你回去抵挡不了家里的攻势,举旗投降。那就是前功尽弃呀。朝霞,我的爱人,你明白我的心意吗?我怕失去你。你现在比我的生命还贵重。我为你,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你相信吗?”尹中看着朝霞美丽的大眼睛,凄
地说道。
朝霞头一偏,靠在尹中的怀里。悠悠地说;“我相信。你也应该相信我。对我要有信心。你是知道的,我永远爱的是你。我要为爱而战斗。”说完,两人又嘻嘻笑了起来。
寒假到了,尹中和朝霞各奔东西。分别的时候,尹中千叮咛,万叮嘱,说一定要等到她的好消息。朝霞握紧尹中的手,不肯松开,愁眉苦脸的样子。尹中知道她的心思,她是舍不得分开,哪怕是短暂几天,都会受不了。从古到今,折煞人的,不就是这恼人的离别?
朝霞回到家里,一切都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异样。儿子能走路了,怯生生地看着她,
教他叫妈妈,他笑着跑开了。朝霞追过去,抱起儿子,亲个不停。
陶自力还在学校给学生补课,放学回来,见了朝霞,仍然是笑容满面。朝霞见状,觉得不对劲。她又去看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是高高兴兴的。爸爸留她在家里吃晚饭,朝霞答应了。她本来计划寒假就住在爸爸这边,不打算和陶自力住一块了。
晚饭时间还没到,陶自力也过来了。他见了朝霞的爸爸他们,照常叫得亲热。
一吃了晚饭,朝霞的爸爸,就催促朝霞和陶自力快回去休息。
“爸爸,我想在你这住。”朝霞说道。
“不。你快回去,自力等着你的。你有自己的家。”朝霞的爸爸摆摆手,急急地说。
“走,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陶自力拉住朝霞的胳膊,笑着说。
朝霞跟陶自力一回到家,就被陶自力拽进了卧室。陶子力重重地关上门,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声调低沉地说:“朝霞,那事我没对家里讲,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从你们学院回来的时候,你爸爸正在生病。他的老毛病时时发作。我怕他受不了,所以我一直没说。现在,你回来了,我们有很多时间来商量,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说完,看着朝霞。
朝霞看着陶自力的眼里,全是期待,她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是,还是很快地说道;“自力,有些话,我已经对你讲清楚了,再也没必要讲了。我回来,就是想同你把事情搞清楚。我们都已经这样了,纽在一起,就没意思了。我已经不是原先的朝霞了,我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了。其实,我的心也从来没放在你身上过,也许,你听来不舒服。你是个好男人,应该有一个更优秀的女人来爱你,我不配。我们都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我们就这样耗下去,痛苦的是大家。至于我爸爸,我会同他讲清楚的。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只要你答应,他就没问题。自力,我们好好开花,好好谢吧。可以吗?”
陶自力听出了朝霞的语气,看来她是死也不回头了。他站起来,双手扶着朝霞的肩膀,死劲地摇晃着,痛苦地说:“你说得好轻巧,说散就散,这对于我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这样全身心地爱你,忽然,说完了就完了,你叫我怎么放得下?”陶自力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喊,说完,大滴的眼泪洒落下来。
朝霞的心也软下来了,她深深地感觉到,做人的艰难。这就是进退两难。难怪,那些为情所困的人,来得干脆,一撒手,一闭眼,什么烦恼都没了,多简单呀。但是,她不能放弃。她推开自力的手臂,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外面已近黄昏,整个陶园无可奈何地掩藏在沉沉暮色里。
朝霞回过头来,看着自力说:“自力,你在我身上得到的是我的躯壳,没得到我的心。你对我付出那么多,这对你公平。你为什么守着一具躯壳不放呢?”
陶自力抢着说:“我愿意。我高兴。你有人宠着,有人爱着,不愁不焦的,你还要怎样?这是别的女人做梦都想要的。你的心究竟有多高?”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宠爱,我要的是两个人的默契,是两心相悦。我们有吗?”朝霞走近陶自力,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们还有什么不默契的?我什么都依了你,什么时候都忍着、让着,你究竟还要什么?”陶自力的声音高了起来。
朝霞举起双手,又无可奈何地放了下来,她觉得无法同陶自力讲下去,她感觉到真正的痛苦,是和人交流的困难,而这个人又是要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她想,绝对不能和这样一个人再生活下去了。
朝霞语气?*吕矗担骸澳憔褪游沂且桓龇枧耍
曳挚胛以兜悖娇煸胶谩P新穑俊?br />
“我做得到吗?你能放弃你真心爱过的人吗?放弃就那么容易吗?你以为是在唱歌呀?”陶自力几乎是在吵。
是的,放弃不是那么容易的。朝霞也决定永不放弃。她不再和陶自力争论了,那是没结果的。只要自己坚定,有时间帮忙,她相信会解决问题的。
这个晚上,他们照常睡在同一张
上。陶自力有半年没碰朝霞了,急切想和她温存。可朝霞不肯
衣服,和衣躺着。不管陶自力怎么要求,她坚决不从。她知道,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是尹中的。现在和陶自力,仅有一张纸的联系。
朝霞一早起来,就到她爸爸这边来了。因为,尹中说好了,要打电话来。东宫小学的电话分机,就装在她爸爸的书房里。
八点钟,电话准时响了。朝霞就在旁边,拿起电话,就听见尹中急切地问:“你是朝霞吗?情况怎么样?”
朝霞怕尹中着急,说正在商量,要他放心等着。朝霞听尹中在那边吻她,声音响亮,一股久违的暖意,涌上了心头。朝霞却不好回吻他,只好说再见。电话轻轻地挂上了。
朝霞走出书房,见爸爸坐在客厅里,她走过去坐在旁边,看爸爸今天气
还好,就大胆地开口:“爸爸,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她爸爸转过头来,和气地点点头。
“爸爸,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我要和自力离婚。”朝霞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的脸。
“为什么?”爸爸问,神情一下紧张起来。
“我和自力一直都不和谐。我从来都不怎么喜欢他。现在,我找到了一个我爱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朝霞大胆地一口气讲完了,等着爸爸的反映。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爸爸坚定地说,声音很大。朝霞见爸爸脸上,暴出一条条青筋,
脯急促起伏。朝霞不敢再说下去了。
朝霞没想到,爸爸的态度是如此坚定。她老以为爸爸不会这样死板的。看来,对爸爸的估计过高。
“我们家里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样做了,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放?打小都教你,做人要有良心。陶自力,以及整个陶家,哪点对不起你?”爸爸狠狠地教训道。
朝霞本想和爸爸论理一番的,见爸爸那样激动,她没法开口。她明白了,象爸爸这样的知书达理的人,对婚姻的理解,是
深蒂固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是维护面子的幌子。在婚姻和爱情的选择中,爱情是多么的无助呀!
朝霞和爸爸谈开了后,爸爸
着她回去,不让随便过来。她常听陶园人说,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她觉得,自己崇拜的爸爸,也在信奉这一条。
尹中接连几天打来的电话,朝霞都没接到。她知道尹中是很着急的。她还有个办法,给尹中打过去。尹中的父亲是供销社的负责人,办公室有电话。她急忙跑到邮局,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朝霞请她帮忙叫尹中来接电话。还好,那女的很好,叫她先挂了,二十分钟后再打过去。朝霞连声说谢谢。这二十分钟,太漫长了。朝霞是看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数过来的。
“是朝霞吗?”是尹中的声音。
“是。”朝霞听到尹中的声音却想哭,声音有些颤抖。尹中听出了朝霞的声音不对。
“亲爱的,别急。我给你打了几天的电话,都没找着你,每次都是你爸爸接的。他很客气。但是,他叫我再也别打来了。我知道你在家里不顺利,我很着急,我怕你受委屈。亲爱的,我们不急,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我们就有希望。朝霞,我的爱人,别放弃,知道吗?”
朝霞哭出声来了“我知道。”
“我跟你说过,真正的爱是要经历许多坎坷的。这是正常的。我们是幸福的,因为我们在真心相爱。而且,我们共同在为爱努力。亲爱的,我好想你呀!我真想有翅膀就好了。朝霞,要不要我过来?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担心你,我更想你。亲爱的,你怎么想我的?”
“除了睡着了没想,其余的时候都在想你。想得很苦。亲爱的,爱为什么这么辛苦?我都快坚持不住了。”朝霞仍哭着说。
“亲爱的,你听好,我要来。我不能这样等了,三天后我就到了。你一定呆在你爸爸那里等我,我要当面对他们讲清楚。”
“不要,不要``````”
朝霞只听见尹中吻了她,电话就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