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边与西夏
界
“王上,侍卫长求见。”
清宁皓贞正看着由西夏传来的最新消息,听到侍卫的通报,眉一挑,表情未变的命令道:“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汉欣跟在侍卫身后来到“王上。”
“你退下吧!”清宁皓贞遣退士兵,才对汉欣道“你怎么来了?本王不是让你在宫中守着吗?”
“王上,他们的计划变更,已占领了王宫。”
“是吗?”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改变,对于他们想引发的内忧外患,他心中已有谱。
“还有,王上您下令关住的欧
姑娘趁
之际逃走。”
“什么?”没料到她有这个胆量的清宁皓贞为此事感到诧异“你是怎么办事的?”
“王上,可属下已经追上她了。”
“哦?”“只是令属下觉得奇怪的是欧
姑娘并未回家,也不曾到裴将军那儿,反而往军营的方向而来。”
汉欣沿途紧跟着她,就是想不透原因为何。
“是吗?”她有什么目的?“她人呢?”
“欧
姑娘的背伤未愈,又连夜快马奔驰,导致伤口裂开,属下不得已只好将她带来军营,请王上圣裁。”
“让军医去看看她的伤,另外,尽快查出叛
名单,这次本王要一网打尽。”
“是。”汉欣领令退下。
清宁皓贞
边勾起一抹
笑,他肯定欧
钰琳的到来,绝对是经过刻意安排的,至于他会不会上勾…
总得试试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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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躺在军营好几天,欧
钰琳的背伤在军医细心的照顾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恢复神智的那一天,她便知道自己被汉欣带到军营了,只是那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无法见着宁王一面。
她虽忧心,但也知道他暂时是不会回到王宫里去,她还是有机会在这段期间里向宁王提出警告。
这天,她已觉得好些,
下
出去走走,也好借此机会去找宁王,她知道自己一介女
,最好还是别停留在军营里,以免触了士兵们的霉头。
但她还未走出营帐,发觉有几个士兵从她帐前而过,她停下脚步,听到士兵们在谈论关于西夏和大辽间的战事——
“听说西夏王要咱们王上
出杀害四王子的凶手,王不肯,这才造成两军开打的局面。”
“是啊!真想不透王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王宫都被重熙王占去了。”
这么说重熙王已经重回王位了?她顿了下,继续听下去。
“可不是,这重熙王趁人之危,岂是英雄好汉的作风,要是咱们工上才不做这种偷
摸狗的胡涂事。王上向来是要什么就凭真本事去夺,不过,这江山又平白落回重熙王手中,我还真是为王上不值啊!”“喂,你们说有可能打完西夏后再打回宫里吗?”
“当然啦!不然我们干啥为重熙王的土地拼命啊!”声音渐渐远去,后来她就听不到了。
她的心忐忑不安,尤其是听闻他们所说的打完西夏后再打回宫里的可能,原本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下来。舒妈说要让他万箭穿心的狠话仍在耳畔,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告诉他她所知道的消息。
他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吗?她生怕告诉他真相之后,他反而会羞辱她一顿;更怕一颗真心交给他,换来的是他的不屑以及狠心的丢弃,她该怎么办才好?
愈是这般犹豫不决,她的脚步就愈难踏出,直到一阵混乱的嘈杂声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西夏兵又来犯了!”
她忐忑不安的揪紧自己的前襟,突地感到心神不宁,那感觉好像有事发生,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危险!她惊呼一声。
这个念头迅速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不断,她急忙地往外奔去。
眼前四处奔跑的士兵让她的心陡地一震。王上,您在哪儿?
她要快点找到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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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
前,驻守在此的军队又开始密集的
兵演练了。原因无它,是近来西夏的频频挑衅,让大辽的新王不得不下令静观其变、严阵以待。
在清宁皓贞带着西夏王子公卿的尸体回西夏之后,西夏王要求他
出凶手,可不知怎么地,以往虽冷酷但赏罚分明的宁王却怎么样也不肯松手,造成西夏王的误解,以为大远没有
好的诚意。
再加上听闻宁王嗜血,曾经对求和的使者痛下杀手,因此,西夏王以为是宁王有心的指使,让四王子死于非命。
想到他四皇儿的死状甚惨,西夏王顾不得之前的和平协议,举兵在辽境扰民,引来宁王亲自出马。
“清宁皓自,不要怪老夫不守诺言,是你背誓在先,怨不得老夫。”西夏王坐在战马上,手持长剑和盾,隔着一条滚滚长河,向清宁皓贞叫嚣。
“王上,现在怎么办?”他身边的将领全等他一声今下即便反攻。
清宁皓贞知道自己的实力,以及骑队的
良,若真要打起来,西夏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攻击,只是他不希望再见战争。
西夏四王子确实是在他大辽死的,但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他不希望伤及无辜。
“传令下去,只守不攻。”
“是。”虽然将颌们不了解王上的用意,但军令如山,他们对他的话还是绝对服从的。
西夏王见清宁皓贞没有任何反应,误会他没把西夏放在眼里,他怒斥了声,便要求将领们前进,准备涉水而过,侵入大辽边境。
然而清宁皓贞见他这般轻率的作为,不
大叹此役已不可免。他下令弓箭手向前,企图以精准的箭术惊吓对方的人马。
哪知,这样反而惹怒了西夏王“来人哪!冲!”
“杀——”
震天价响的声音不断,涉水而过的马匹溅起了
烈的水花。弓箭手们就等着宁王一声令下便出乎,眼见西夏王的军队涉水而来!辽兵们慌了,主子怎还不下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清宁皓贞大喝“放箭!”
瞬间,千百枝的弓箭
出。弓箭
入马腹,马儿吃痛,
壮的马腿一软,将背上的将领重重摔下,一群人马纷纷摔进河里,全身
透。
正当大伙儿为目前的情势松口气之时,西夏王一夫当关,无惧河
湍急、局势危险地冲了过来,刀光闪闪地朝清宁皓贞靠近。
清宁皓贞大叫:“退后。”
冷不防地,有些弓箭手在退后中跌倒,迫使清宁皓贞的退后跟着受阻,他狼狈的跳下战马,可速度似乎不够快,在西夏王
近他之前,他只来得及听闻一声尖叫,然后一个红影迅速在他眼前掠过,将他扑倒在地,来人的身子替他挡了西夏王的剑——
“琳儿!”
清宁皓贞转过身子,接住那名趴在他身上、神智已然昏
的人儿,待瞧清来人的面目,他大惊失
。
她的鲜血在他的身上似红花般散开。
“来人啊!傍本王生擒西夏王。”他心中的怒火更炽,之前的顾忌一扫而空,有的只是对她舍身相救的愧疚。
此令一出,杀声连连,直往西夏王而去。
然而他和她却都听不进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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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她的伤势怎么样?”战事因西夏王被擒而稍歇,但清宁皓贞知道事情迟早要解决的。
但这一切还是得等她醒过来再说。
“还好未刺中要害,不然,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救。老夫开几帖药让她按时服下,这是上好金创药,可助止血和治伤疤,请将军派人替她按时涂抹,伤口痊愈之后应该不至于留下疤痕。”
清宁皓贞接过他手中的药瓶“汉欣,达军医出去。”
随即,帐内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从她昏
至今,他迟迟猜不出她的心思。
她究竟为何不顾生命安危,跑至战场替他挡剑?
其实那一剑他可以挡得过的,要不是她出现得太突然,情况不会是这样。
她的这种举动会是要求取他的信任吗?
她是重熙的人,会不会是他们派她来博取他的信任,而后再毁了他?他在诡谲多变的王宫里生活了二十余年,对于人心自有一番透彻的体验,她会这么枉顾生死,想来是受使于人。
他不因自己有了这番体悟而心喜!反而若有所思地细想该如何面对这个期待他“回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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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边际的天
绕上七彩的霞光,白云因风在天边翻滚,变化成各种形状,天籁般的挣挣乐音随着微风飘送到每个角落,这里是众仙人安居所在。
过了南天门,玉皇大帝的玉旨楼矗立着,两旁站满了得道仙人。今
不是什么大日子!也不是盛会,而是两位罪神——武将神和一名小仙婢,他们动了凡心相爱被逮,两人听候宣判的日子。
“你们也太大胆了,居然漠视仙规,谈起情爱来了,你们可知罪?”
“玉帝,相爱无罪,也不是
止得来的。今天我和婉
相恋并没有错。”武将神虽然跪着,但那股气势不因此而削减,反而让众神因为听了他的话而感动。
“大胆!犯了错居然毫无悔意,难道要本帝将你打落几间吗?”
“玉帝,求您饶了武将神,一切都是小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婉
,不要怪罪武将神…”跪在武将神身侧的是王母娘娘的女婢,为了保住心上人,她情愿舍去道行,替他求饶。
“不!婉
!不干你的事,玉帝要罚就罚我好了。”
两人互相为对方打算的模样令玉帝怒火更炽,他大喝了声:“武将神,不要以为本帝少不了你就不能办你,你们漠视仙规,动了情戒,将你们打入凡间,可还有话说?”
“玉帝…”
众仙神一听,纷纷替他俩求情。毕竟,几千年的道行修炼不易,打入几间等于功亏一篑,更别说
后要重列仙班了。
“休要为这两个不知悔改的愚仙出头。太白星君,送他们下去吧!”玉帝旨意一出!已成定局。
只见一位白发仙翁手持拂尘出现,把他俩带了下去,直接走往南天门。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好自为之吧!”
“星君,这一去后会无期了。”武将神知道情爱不存于天界,但今
他并不为爱上婉
而后悔,反而为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而愉悦,虽然代价是这么的高,但,能和婉
同心同命,他
足了。
“婉
,后悔吗?”
“是我害了你…”她晶莹的泪珠滚落,纤手抚上他的脸,想将他的眉心抚平,她痴痴地看着他,努力地记住他的面容。难以抹灭的记忆啊,希望堕入凡间之后,他们还能在一起。
“别说害不害的,你无怨我亦无悔。”
两情缱绻,终有别离时。此时,太白星君出了声提醒相爱的两人“该走了。”
没有多余的话别,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星君推入云雾之间,她大喊,伸手
向前抓去,太白星君拂尘一甩,打上了她的手心,她不痛,却红了眼“昱翔…”
“别喊了,走吧!”
婉
是道行相当浅的小仙,执行堕入凡间的惩罚总是选择最不好的人家,她现在被太白星君带往更南边。
“星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昱翔在什么地方?”她忍不住地问道。明明知道下了几后她将会失去记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来,这个石头你带着,它将会指引你找到武将神,也是将来助你回到天庭的灵石。”太白星君将一颗三角形手掌般大的石头交给她。
“是吗?我真的可以找到他?”她握紧手中的灵石,心中只想着要好好保管它。
“嗯,下去吧!”
太白星君将她推落,口里念念有词——
一世岩石出,化作英雄冢,情意无可摧。
二世磐石破,摆渡姻缘桥,鸳鸯两双飞。
三世玉石焚,誓守金玉盟,生死永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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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
钰琳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那个梦里,有她、宁王,还有好多个仙人在他们身边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
蒙蒙间,她好像听到了那些仙人叫宁王武将神,称呼她为婉
仙婢。
“昱翔、昱翔!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她梦呓着,每一声呼喊都用尽她所有力气,每一次呐喊都是这般心痛,她感到自己的
回似有火熊熊燃烧着。不一会儿,身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将那炽烈的火烧感觉拂去,取而代之的是舒快的沁凉。
“嗯…”她忍不住呻
出声,想要更多那舒服的感觉。
“别急,这儿还没敷上呢!”
轻柔的嗓音
哄着她,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心。
果然,不一会儿,她的身子被一层冰凉给包覆住,也不再那么热了。本想抬眼看清楚让她身子如此舒服的人是谁,可这时一股浓重的倦意袭向她,让她无力睁开眼,那人也没叫醒她,任她躺着,渐渐地,她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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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徐风轻送,
光将军帐映得火红,像是为大辽的战胜而洒下希望之光。
西夏的士兵因为主将被擒,至今不敢妄动,这也给了大辽士兵们一个休憩的机会。
清宁皓由本无进犯西夏之意,要不是自己身为辽国王位惟一继承人,他不会出兵打仗,扰得人心不宁。
稍晚,好天色迅速消失,天空暗沉了下来,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而劈下,随即便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雨淅沥沥地打在帐顶上,突来的雨势让外头的士兵们躲避不及,在雨中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士兵们叫喊着收队的声音惊动了在
上躺着的人儿。
“唔!”她张眸,眼前的熟悉景象让她恢复了神智。
“醒了?”清宁皓贞坐在她帐内的小几旁,手里虽拿着军卷,注意的却是她那方传来的呼吸声,一等她转醒,他立刻赶到她的面前。
“王上?”她惊得坐起身,
口却传来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肚兜不知何时已
去,
前的浑圆随着被子的滑落而春光乍现。
“啊!我…”她急忙拉起被子,浑然不知自己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中剑了,记得吗?”他扶她坐好,并拿来药膏“军医说你要按时上药,为了方便,才将你的衣衫全
了。”他说得理所当然,眼神坦
,没有任何亵渎之意,与之前的
佞判若两人。
“是吗?”她怯生生的开口,还不习惯他突来的改变,为他不曾出现的温柔感到害怕。
“你为什要救我?替我白挨那一剑。”
他没再自称本王,她注意到他的这个改变。
“我…我不希望你受伤。”
他语气中的霸道和狂妄不再,这今她松下戒备。
她想起了”件事“王上,王宫…”
“我知道,被重熙夺回去了。”他接口。
“那…”
“不要紧,你先把伤养好要紧,其他的就交给我。”
“可我听舒妈说,只要你踏进王宫,就要你尝受那万箭穿心之苦。”
“所以,你来边城警告我?”
“嗯!”她垂下头,怕自己的心意被他看穿。
“你可是真心的?”几次对话下来,他发现她所
出来的真情不像有假。
“嗯!”在她来边城的路上,她已经对自己的情感归处想得很清楚了,而自己在见到他处境危险的那一刹那,奋不顾身地替他挡剑,更是确定了她对他的心意。
如果自己不是这样
感的身份,她应该早就义无反顾地向他表白了。
“知道吗?我亦与你有同样的想法。”
“啊?”初问他的话,她深感不解。
顿了下,他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将你关在地牢里,就是不希望你涉及危险,西夏王要我
出凶手,你可知道我内心有多挣扎?我不惜与西夏对立,也是为了保全你,让侍卫们残酷的鞭打你为的就是希望能骗过宫中的人,你知道,公卿并不是一个人来。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对你,你能原谅我吗?”
随着他说的话,她的水眸愈睁愈大,几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他说得是那样的诚挚,她不
要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了。
尚未从惊讶中回神,她看着他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那触感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难道在这段受伤的期间,都是他在照顾她的?
“你能原谅我吗?”他又问。
她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两人的心跳是如此契合,她不
热泪盈眶,感动得几乎愿意在这幸福的时刻死去。
“王上,您不怪我?反而、反而…”
“怪什么呢?只怪我没早些向你表白我的心意,让你受苦了。”
他看着她,眼里布满了柔情,虽然是迟来的温柔,可她愿意接受。再没有比两心契合更让人感到幸福的了,她想。
不再是一厢情愿的苦恋让她心喜不已,以至于忽略了他正在做的事。
他轻笑地以
拂过她的
,随即又覆上“这是烙印,属于我的记号。”
“王上…”她一怔,随即娇嗔。
“对了,王上,我做了一个梦…”她想起那个好长的梦,梦中的武将神…
他打断她“我知道,我也做了一个梦。”
“真的?”她一喜,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敷衍。
“好了,别说话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端药来。”
“王上,这…”他不想和自己分享那个梦境吗?
那梦境是那般的真实,王上竟然也做了同样的梦,他难道没什么想法吗?为什么急
转移这个话题?
“怎么还叫我王上?你该改口叫我的名字了,不然我会以为自己表错情。”他又再一次转移话题。
“皓…皓贞。”她
住了心中那份
分享的喜悦,低唤了声。
他满意地点头,随后离开。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他不同了,她说不出来是哪方面的改变,昔日对他一出现便产生的
迫感不再,难道是因为他们已经心意相通了吗?
还是,他们已经
换了对彼此的诺言,所以不再觉得他可怕?
她理不清这个问题,思绪略显混乱,可心情却是兴奋的!她不再苦恋了。
他会回报她的爱吧?
会吧?
在睡意袭来之前,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不确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