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该怎么处理她呢?
望着怀中依然未曾苏醒的凤于飞,独孤天涯走了几天,就伤了几天脑筋。而在经过反复思索后,他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趁她未醒之际,赶紧将她带到有人烟的地方搁下!
反正这么做他也够仁至义尽了,而且香妃醉不等人啊!包何况,他
不想等她醒后,莫名地再挨上几顿打…
“不过…也算救-一命了,看一眼不算过份吧!”望着那皱纹遍布的老脸,独孤天涯突然觉得有些碍眼,他想了半晌后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利落地除去怀中人脸上精致的人皮面具--
一个清丽无比的脸庞出现在独孤天涯的眼前,五官是那样的
雕玉琢,让人一望之下几乎难以移开目光!
但最让独孤天涯讶异的却是她的年纪,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柏啸天有所忌惮、被大家认为是“妖女”的人竟是个如此稚
的少女?
原本想将她丢在荒野郊道的念头一下子消失了,他望着怀中人浓密的睫
、小巧的脸庞、粉
的红
,有一瞬间的恍惚。
想起这一路上他不正经的言语、有意与无意的身体碰触,再加上现在她身上的衣衫不整…
这下可好了…
独孤天涯苦笑了起来,下回千万别再让她遇见他,否则要让她知道自己这样轻薄于她,身上那几鞭怕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不过那是以后,因为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是不能将她随意丢弃了,要不这样一个小丫头,又长得这样绝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凉州城门,独孤天涯再不考虑地策马狂奔而去。
凉州城东,小味客栈,午时。
望着榻上的小人儿终于不再如前几
一样呻
着辗转反侧,独孤天涯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伸伸懒
随意坐在房内,望着窗外的羊肠小道,但皱着的眉头却依然紧锁。
就这身子骨,没事出来
跑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就没个人来照看照看,这才多大啊,就任着她四处游
,也不怕惹出什么是非来。
独孤天涯心中明白,这丫头虽与“凤华宫”、甚至是妖凤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但她决计不是妖凤。
因为纵使不知道妖凤究竟长什么模样,但她的年纪首先就不对了,毕竟妖凤为恶江湖的传闻早在十年前便开始,而这丫头十年前才几岁,干得了什么坏事?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他才没有牙一咬地将她孤身丢弃在客栈中,也才会明知香妃醉就快被抢光了,竟然忍住没有前去,还这么
夜守候着。
“热…好热…”
就在冥思之际,突然一声低
在空气中响起,独孤天涯听到这声音后,连忙倒了碗茶水来到榻旁,然后像先前几
一样将她扶坐起,将茶杯送到她的
边。
感觉到一股清凉由口中徐徐灌入,凤于飞
足地叹了口气,但她依然没睁眼。因为现在的感觉让她舒适,虽然她知道有个人在她身旁,而她一点也不明白此人究竟是谁。
她只知道,每当在昏昏沉沉之际,在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似的那样灼热、在她
受不住而呻
出声时,总有一个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安抚着她,随后,便是额上传来的一阵冰凉,让她不再受苦而继续睡去。
但恍惚之中,她隐约知道,那声音,好温柔…
“好些了么?好些的话赶快睁眼,告诉我一声没事了,-要知道,香妃醉给抢得没剩多少了!”
这声音跟语气怎么那么耳
?!
蓦地一惊,凤于飞尽力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内,而身后,有一个人,抱着她。
“放开我…”挣扎着想起身回头,但她只觉得全身虚软无力。
“我也想放。”独孤天涯无奈笑道。“不过就-这样的身子,我怕放了手,-最后还是得倒在我身上。”
“你这个无赖、混帐、登徒子…”感觉到身后那男子气息与自己如此贴近,凤于飞又气又羞地骂着。
“既然都是了,那我就不再装模作样了。”听到这话后,独孤天涯突然一笑,然后把凤于飞扶坐着靠墙,自己则坐到她的身前,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
“你干什么?”在身上二泺后,凤于飞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只有一件小小的肚兜,她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你想做什么…”
“-说我想做什么?”独孤天涯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伸手点住了她
前的几处
道。
“你不可以…”动弹不得的凤于飞心中一骇,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了眼眶,氤氲了她的双眸。
“还退真当我对-这小娃子有兴趣啊?”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眸子,独孤天涯叹了口气。“我还不至于对一个
臭末干的小娃子上下其手!”
“谁是
臭未干的小娃子?”发现他伸过来的手原来是在为自己疗伤,凤于飞将眼泪
了回去,但仍狠狠地瞪着他。“我是你的黑婆婆!”
“就-这个样?”独孤天涯瞄了瞄她倔强又稚气的脸。“若我早些成亲,女儿也不比-小上多少!”
突地一愣,凤于飞用眼角余光一瞄,这才发现自己的人皮面具竟早被扔到房内一角,那她现在的真实模样他不全看在眼底了?
想至此,她的眼睛整个瞪大,而脸,整个的烧了起来。
这世上从没有一个男子见过她的容颜啊!
而今天,他不仅将她的身子全看光了,还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这…望着凤于飞脸上飞起的一抹嫣红,独孤天涯在心中叹了口气,而眼神则是直直地定在薄被上再也不敢移动,因为只要他稍一分神,他就能望见她肌肤的皎白与上头的点点红云。
没错,她的年纪是小上自己许多,叫她小娃子也没什么不对,再加上当初由于找不到帮手,他只得装傻,坏了礼俗与她这样肌肤相亲。
可这下好,她那脸一红,女儿家的娇态全显现了出来,他还怎么说服自己他手下的细
肌肤只属于一个小娃子啊…“你放手,我不要你救!”静默了许久后,凤于飞勉强自己压制住心中的羞赧,恶狠狠地说道。
“我就要让-欠我人情!”收回自己的真气,独孤天涯跳下
,将薄被盖回她的身子上。“要不等哪天我又不小心栽到-手里,不被-用鞭子
死才怪!”
“我就要
你!”凤于飞不依不饶地低斥道。“等哪一天你再落到我手里,我非
死你不可!”
“没有那一天了!”独孤天涯哈哈一笑,背过身向房门走去。
“你去哪里?”发现他似乎要离开了,凤于飞心中一慌,连忙问道。
“去一个-鞭子
不着我的地方!”独孤天涯摆了摆手,然后“碰”一声地将房门带上。
听着脚步声愈走愈远,凤于飞的心中好是慌乱,因为她不敢相信他竟真的丢下她一个人了!
虽然他跟她之间根本谈不上相识,但好歹相处了那么多日子,而她也明白,他虽然嘴上老没个正经,但人却不坏,否则也不会这样照顾着自己。
而如今,他居然这么一甩手就走了,留下她一个动弹不得的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里,这算什么啊!
况且,这又是哪里?她身上什么银两都没有,人皮面具跟衣裳也全毁了,她就算想离开也走不了啊!
这个人怎么这样差劲!
而他,真的会是那个在她昏
时柔声安抚她的人吗?真的会是那个在她痛苦时为她平复痛苦的人吗?
可不是他又会有谁?
种种思绪在凤于飞的脑中四处
窜,让她原本就不是太清醒的脑子更显浑沌了。
她只知道,她得赶紧离开,虽然由独孤天涯的反应看来,他可能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分,可万一让其它人发现她的模样、她的行踪,认出她的身分,那后果就不是她能预料得到的了!
她
不敢想象,若这风声走
了出去,她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因为--
她就是每个江湖人心底又惧又怕、却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凤华宫宫主,凤于飞!
只是,这些恨她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在外为恶作
的妖凤其实并不是她。
因为她的外婆虽在死前将一身功力及凤华宫宫主之位传给了她,但实际上,一直以来她只是一个傀儡,凤华宫的真正主人是她的大姨娘--郁胜男。
没有人知道外婆为什么要将宫主之位传给她,就像没有人知道她的大姨娘何时、又为何毁了容一样。
凤于飞只知道,她的大姨娘照着她的模样做了个人皮面具,更用她的名字在江湖行走,因此所有人都知道妖凤名唤“凤于飞”,是个恶贯满盈的yin
女子,却没有一个人知晓这背后的隐情。
而她,年纪尚轻,无心、也无力过问这些她不懂的事,若不是偶然发现外婆留给她的信,知道自己已逝双亲的一丝线索,她只会待在凤华宫中,由一个瞎了眼的“酒翁”陪伴,直至老死…
妖凤的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他!
因为她不想望见他眼中会出现的不屑与鄙视,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正道人士,是人们口中见义勇为、声名在外的漂泊剑客…
挣扎着起身,凤于飞知道自己得赶紧躲起来,因此她使尽全力由
上爬起,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已让自己一身是汗。
好下容易双脚落到了地面,凤于飞大口
着气,想继续向房门走去,但不知为何,她的身子却一点都下听使唤,一个踉舱后,她整个人往地面倒去。
“做什么呢?”但她的身子并没有跌落地面,因为一双大手适时地抱住了她,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她的身前响起。“多危险。”
“不要你管!”凤于飞挣扎地想由那个怀里挣脱,却怎么也办不到。“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这丫头怎么这样倔?”独孤天涯一把将她抱起放至
上。“就不能听话点好好躺着吗?万一又伤着了怎么办?”
“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听着他语气中的关怀,凤于飞撇过脸去,眼眸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用充好人了,我不领你这个情!”
“谁要-领情了?”独孤天涯把薄被盖回她的身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只想拜托-快快养好身子,我的香妃醉真的没剩多少了,再不去就真没了!”
“你去啊,又没人不让你去!”凤于飞瞪着
内侧赌气说道。
“我就知道跟小娃子纠
没好下场。”独孤天涯喃喃自语着,然后再不说话地将上街买来的衣物放在
旁,又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又去哪里?”一见他又要走,凤于飞急急转头问道。
“我的小泵
,我给-弄桶水来,帮-把火气降降!”独孤天涯摇了摇头往房外走去,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爱怜笑容。
救人,他这辈子救的够多了,只是从没救过这样倔强又难伺候的丫头片子,不过一想到她孤孤单单的处境,他实在也忍不下心弃她于不顾。
也罢,她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她就不用他的照看了,到时,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直冲酒肆,醉饮它个三百杯!
只是,这香妃醉待那时谁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份儿啊…就这样,在这个凉州城的小破客栈里,凤于飞与独孤天涯整整相处了近一个月,而她的伤也几乎痊愈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天天与他拌嘴,但凤于飞却发现,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可他却没有抛下她不管;虽然她老没给他好脸色看,可他通常只是笑一笑,然后嘴里胡说八道地继续为她疗伤,还为她买了衣裳、食物、小零碎,并且一点也不过问她的家世及身分。
难道这就是江湖上所说的“义气”吗?
凤于飞纳闷地躺坐在榻上想着。否则他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去找寻他天天挂在口中的香妃醉?
“唉,命啊…”就在凤于飞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声,继而是那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
待门一开,望着那张一向开朗的脸孔上,竟有着无比的懊恼与颓丧,虽然在心中告诉自己别理他,但从未看过他有这种神情的凤于飞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你怎么了?钱袋给人偷了?”
“钱袋给人偷了算什么啊!”独孤天涯走入房内连连叹息着。“我的香妃醉啊…”“没了?”她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
“竟然只肯给我这么一些…”独孤天涯苦着脸由怀中摸出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酒瓶,将瓶栓拔开后,闻了又闻、闻了又闻,就是舍不得倒入口中。
“其余的呢?”凤于飞侧着头纳闷地问道。
“全给凉州王大户霸占去了。”又叹了口气,独孤天涯将酒瓶
回怀中。“他懂什么叫喝酒啊?这香妃醉根本是白白让他给躇蹋了!”
“既然都在他手里,你找他拿不就是了?”凤于飞有些不明白地问道。难道凭他的一身武艺,还弄不到一点酒喝?
“谁舍得给我啊!”独孤天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一没银两、二不认识人,谁肯给我?”
他好像没弄懂自己的意思,望着那张唉声叹气的脸,凤于飞暗忖着。
王大户不给,他就不能用偷的么?
不过好像是不行,因为他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要他这么做似乎确实有些为难。
凉州王大户…凤于飞眨了眨眼睛。
好吧,既然他那么有义气,为了照顾自己没喝到酒,那她也“义气”一把,帮他弄点酒,然后,他们就再不相欠了。
等到两不相欠后,她就可以把他绑起来,好好地问他那个
窟的所在位置,然后…
“咦,今儿个是八月十五!”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独孤天涯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有香妃醉虽是可惜了些,但可不能连月都忘了赏。”
“十五…”凤于飞愣了愣,那不正是自己的生辰么?“啊,你干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整个被抱起来,她惊呼了起来。
“赏月啊!”独孤天涯抱着她,一跃飞到屋顶上,然后望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今天可是中秋哪,怎能错过?”
“中秋…”也望着那个大月亮,凤于飞喃喃自语着。她长那么大,从没有人告诉自己哪天是哪天,哪个日子不可错过…
夜凉如水,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一阵秋风乍起。
在凤于飞发现自己的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衣裳后,她竟突然
口而出了一句连自己也想不到的话。
“你觉得…我好看么?”小手轻轻捉着那件还有着余温的衣裳,凤于飞嗫嚅地问道。
“嗯?!”独孤天涯眨了眨眼,望着身旁的人低垂着头,似乎有些紧张地在等待一个答案。他淡淡一笑,拍拍她的头:“-这娃子!放心,-长大后一定很美!”
“会有那个杭州姑娘美吗?”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会!”独孤天涯又是一阵莞尔。“别告诉我从没人夸过。”
“是没有…”凤于飞低低地说道。
当然不会有,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望着眼前那双孤单、寂寞、天真,却又有着淡淡悲伤的眼眸,独孤天涯伸了个懒
。“-错了,有人夸-,就是我!而我绝对是个人,所以下回千万记着别对人说没人夸过。”
“嗯?!”愣了愣,凤于飞望着独孤天涯的侧脸,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以及一种真诚。
突然之间,她的脑中不知为何竟浮现出一个念头,想一直坐在这儿,想一直让他伴着她,想就这样直到老去、死去…
“天凉了,该休息了。”又不知坐了多久,独孤天涯抱起了凤于飞,将她
回
上后,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里。
但这夜,凤于飞并没有睡去,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
上,等待着。
一直等到二更时分,听着隔壁独孤天涯的房内再没传出任何声音后,才悄悄地起身换上衣裳,由窗外飞身而出!
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她也明白,他“好”的对象并不仅止于她,她只是他仁心使然下的又一个巧遇的人罢了。
他不像她,他哪儿都有朋友,无论到何处都随遇而安。
他有着好名声、好武功,还有着她羡慕却不可得的自由…
凉州怎么这样冷…
捉紧了衣襟,凤于飞默默地在无人的街上走动着,虽然她的身子还有些虚、功力还没完全恢复,但她第一次想主动为另一个人做点什么。
不为补偿、也不为还他的救命之情,只为想看到他开怀的笑脸…
捉了个更夫,在得知了王大户家的所在之处后,凤于飞半点不考虑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但稍微让她有些讶异的是,香妃醉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珠宝,但王大户家对它的严密保护还是让她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待她终于得手之后,天已微明了!
抱着一小白酒,凤于飞气
吁吁地回到了客栈,然后悄悄地将酒抱回自己的房内,藏在
下,才爬回自己的
榻上,安心地闭上眼眸。
而在睡梦中,她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独孤天涯脸上那
足又开朗的笑容…
这个觉,凤于飞睡得很沉,因为她知道一到时间,便会有人敲门要她喝药。
可奇怪的是,这个人一直到中午时分依然迟迟没有出现,她都醒了好半晌了,却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该不该去找他呢?
咬住下
,凤于飞思量了半天,终于牙一咬,踢开了隔壁的房门,然后愣愣地望着里头的空无一人!
走上前去,凤于飞摸了摸
榻,感觉到一阵完全的冰凉,而房内桌上的茶也早冷透了,似乎昨晚并没有人在这里过夜!
难道他走了?!
心中一惊,冲下楼去,凤于飞急忙找到了小二,一把纠住他的衣襟。“我隔壁房的人呢?”
“姑娘隔壁房的人…”小二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喔,-说的是独孤少侠!”
“人呢?”
“走啦!”小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地瞪大了眼。“对了,我都忘了,他让我转告姑娘,他有急事得走了,所以他把过几天的房钱都先结了,然后让我们把余下的钱全交给您。”
“什么时候走的?”凤于飞根本不管小二递上前来的钱袋,只是急急地追问道。
“今儿个一早…大概是四更天左右吧,独孤少侠把我叫起来吩咐了这些话后就走了。”小二回想了想后回答着。
四更天…她正在王大户家搬酒…
落寞地走回房内,凤于飞望着
下的香妃醉,心里百味杂陈。
究竟出了什么事呢?他怎么可以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他为什么不晚点或早点走?而她又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出门?
都是因为这酒!
凤于飞搬出酒,本想一掌将它拍碎,但手举到半空中,却怎么也拍不下去,因为这是他最想品尝的酒…
孤单地坐在房内,凤于飞就这么一直呆坐到傍晚,而她的脑中全是他的一颦一笑、他曾说过的话,以及他在她昏
时的温柔嗓音…
“姑娘!”突然,小二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凤于飞兴味索然地应道。
“抱歉打扰您了,可我刚想起有句话我忘了转告您。”
“什么话?”她依然低垂着头。
“独孤少侠说,那酒您可千万给他留一些,别全拍碎了,若有机会,他一定找您要!”
那阵隐忍已久的热
,终于再也止不住地涌上眼眸。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做什么去了,也知道她会找他、会生气、会…
将泪擦干,凤于飞抱起酒,大步地往门外走去,而她的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与执着。
这个秋天,凤于飞刚满十六;而独孤天涯,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