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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她肯不肯原谅伤她至深的男人?

 北越清雪从未想过这件事,她心底有怨、有不平、有不甘遭误解的怨慰,甚至恨起她所爱的人,他的盲目伤得她好深好深,几乎一蹶不振。

 但恨的背后是爱得太深,她无法谅解称她为,一意化开重重难关缔结姻缘的夫婿,到最后竟也是亲手毁掉他们婚事的刽子手。

 他不相信她,这才是伤她最深的。

 北越与西临两国缔结姻盟本就不易,她并不抱任何希望能白首偕老,只求老天垂怜,多给两人一点相处的时间,她于愿足矣。

 谁知天不从人愿,小小的希冀也被剥夺了。

 现在想来,或许两人当直无缘,勉强在一起的时间是偷来的,他们终将走向各自的路,再也不是姻缘簿上的眷侣。

 “真是太怪异了,怎么会有这种事,简直是匪夷所思。”挠着脑袋的红雁一进门就喳喳呼呼。发生什么事,为何一脸困惑?北越清雪办,无声的问道。

 “怪事一件,君上,我今儿个一出门,门口的柴全劈好了,堆积如山,地面扫得一乾二净,连片枯叶也没瞧见。”这是她一早的活,谁替她做完了。

 是不是李忠或是黄樱,他们看你太辛苦,顺手帮了你一下?北越清雪猜测。

 “不太可能,李忠到镇上打探北越的消息,早早出了门还不见回转,黄樱说这附近的山上多药草,她去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两人都没空帮我的忙。”就算是,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

 说实在的,那些柴够他们用上一整年了。红雁心里想着是哪个多事鬼,北越才是他们的家,一有机会便会回归故里,何须囤积如此多的柴薪。

 不只她,北越清雪同样不解,细细柳眉一蹙,又启——是否是陆清枫所为,他这些日子帮了我们不少忙。

 “君上,你想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能砍出一堆柴吗?而且我们完全听不到劈柴声。”她一语道出疑虑。

 倒也是,他不像身怀神力的样子,真要一人完成所有的事是困难了些。北越清雪认同的微微颔首。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谁会没事来帮我们,还像小偷一样怕人看见。”贼才需要畏首畏尾吧,行善者何须躲躲藏藏。

 也许是山神来相助,祂见你生得娇俏,想讨你当老婆。难得好心情的北越清雪取笑她,暂且放下毫无头绪的谜。

 “君上,你怎么像那个恋花将军一样笑我嫁不出去,我可是抢手得很,上我家求亲的男人快踩破我家门槛了。”个头高的红雁一脸气愤,微红的耳出羞意。

 恋花将车?她狐疑。

 “不就是西临的季东寒,我们上回见过的…呃,君上,我多嘴了,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搁。”瞧她嘴笨的,干么提起令人不快的西临国。

 无妨,咱们当是闲聊。北越清雪笑着掩饰心中苦涩。

 “君上,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北越?玉歧国的优酪真难喝…”她话到一半,忽地噤口。

 回北越?她出一丝酸楚的苦笑,微黯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漉漉的充满说不出的痛楚。

 “你当我没问好了,反正此地的气候宜人,多待些时也没关系,不远处的池塘还有鱼,待会我捉几条煮成鱼汤。”红雁顿感无力。女皇不振作,沉溺在丈夫与皇妹双重背叛的打击下,为人臣子者如何激励士气。

 北越一举夺得江山,她大肆的铺张浪费,宣扬一国九五之尊的地位,课徵重税,充实国库,一心扬名立万,唯恐天下人不知她已经贵为天子。

 反观北越清雪却是颓废低,完全失去以往的精明和锐气,她统领一国的傲气不见了,现在只剩下自怨自艾的可怜样。

 她被击垮了,不想再争,一切功名如浮云,丧志的只想一复一,苟延残

 这样的她看在红雁等人的眼里很心疼,可也十分心急,她再不振作起来就真的回不去了,北越国将沦为篡位者的囊中之物。

 癘窸窣窣…

 突地,某种不寻常的声响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她俩不约而同的走向门边,毫无预警的拉开门扉,与门外的人相视。

 “啊!你…你们干么突然把门打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天哪,差点被吓破胆。

 “你…你才莫名其妙,好好的西临不待,你跑到这儿干什么。”简直是魂不散,走到哪都遇得上。

 “咳!你以为我爱来呀!要不是陛下…呃!他关心你家主子,特意命我来查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季东寒没敢说出西帝就在后头盯着他。

 没好气的红雁冷哼一声“就你手上不知死了多久的獐子腿。”

 “谁说死了很久,陛下刚猎到…咳!我是说我刚猎到手的雄獐,想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送来给你们加菜,看要烤来吃或是削片热炒,瞧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瘦了一大圈。

 他话还没说完,这番不敬的话惹得佳人大怒。

 “你说谁面黄肌瘦了,一只獐子腿就想来嘲弄一番,你也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局面。”要不是冷血的南宫狂,他们会落到今的地步?

 她无法不怪罪西帝,是他坚持娶女皇为,却又不分青红皂白伤了她,才延误了他们回国的时间,给公主谋反的机会。

 若不然。皇还有余力反击,如今的局势也就大为改观,不必沦为丧家犬。

 “话也别说得那么苛刻,当时你家主子双手满是鲜血,任谁都会想岔了,陛下也是急了,才会…呵…不小心刺了一剑…”他乾笑不已,越解释,额上的冷汗冒得越多。

 他都觉得理由牵强,别人怎么听得进去,被人瞪也是理所当然。

 “换我刺你一剑如何,我也可以说是不小心…”明明是西临二殿下杀了宫军师,他们不但不认错反而诬陷入罪。

 红雁正要臭骂季东寒一顿,左手忽地被人一碰,她转过头,看向面色清冷的主子。

 问他西帝是不是也来了。北越清雪以形吩咐。

 红雁点头,表示明白了。

 再回过头,她表情不悦的大喝“南宫狂那混蛋也来了是吧!”

 他一惊,笑得连脸都僵了。“哪…哪有可能,陛下得坐镇西临国,岂能随意出宫。”

 叫南宫狂回去,我不见他。真当她是傻子吗?看不出季东寒漏百出的说词。

 红雁再度传话,君上不见负心汉,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她。”

 “这…陛下也不算负心,一夜夫百世恩,好歹看在昔日的情份在,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别一句话断了所有牵绊。

 再解释也枉然,夫恩断义绝。北越清雪态度异常坚决。

 “哼!当初西帝也不肯听君上的解释,一把剑就刺了过去,还说了绝情话,他凭什么想要个机会。”未免欺人太甚。

 “误会是错误的第一步,谁也不乐见,死了打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孪生兄弟,陛下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难免无法平心静气,更何况我必须说句公道话,若没有那一剑,恐怕你和你的主子也无法平安离开西临国,就算陛下不追究,众臣也不可能罢休。”

 季东寒目光无奈的看向一脸漠然的娇小女子,很想化开这场错纵复杂的僵局。

 可是他的努力感动不了北越清雪,反而让她更加冷漠以对。

 红雁,赶他走,不论是西帝或是他的说客,都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多说无益,伤害已经造成。

 “立刻离开,君上不想见到你们满脸横的强盗脸。”红雁不假辞的赶人,动手将人推得老远。

 “喂!谁是土匪强盗,你给我说清楚,脚的泼辣货,难怪长到一十八还没人要…”娶到她的男人真可怜,照三餐挨揍。

 “东寒,让开。”

 一道冷凝的低音骤起,北越清雪倏地背脊一凛,转身入屋,一眼也不瞧来者。

 “是的,陛下。”终于肯现身了,不用他口沫横飞的说好话。

 一身铁蓝衫袍的南宫狂从树后定出,神色峻然的迈向林问小屋,停在门前的石阶前,无视一把长剑指向他的心窝。

 “清雪,你是对的,贵国军师确实是皇弟所杀,我错怪你了。”他错了,错在太信任善于伪装的孪生兄弟,他连他也骗了。

 而且一骗二十余年,让人完全察觉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滚开,君上不见你,你莫要自取其辱。”红雁背贴着门板,横挡在门外,谁也不许靠近。

 屋内的北越清雪同样贴着门,眼眶微微泛红,她紧抿办忍住喉间的呜咽,不许自己有一丝动摇。

 爱太伤人了,她再也承受不起,即使他已经明了事情真相,可碎掉的心该如何补,他毁掉的不只是两人的感情,还有她对人的信任。

 “清雪,我不轻易求人,但我求你别再为我掉一滴泪,你是北越的女皇,我眼中的王者,你要相信自己是打不倒的。”他不忍心看她再丧志下去,意气风发的她是耀眼的女神。

 她不要听,别再说了,她才不是北越的女皇,她被现实打败了,被北越的百姓唾弃着,他们称她是来毁灭北越国的祸水。

 “南宫狂,别我动用武力,你在狂妄也只是血之躯,一剑刺进心窝也是会死。”红雁再度开口赶人,不耐烦他的痴不退。

 事已至此,他还来纠什么,说出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去,他再多狡诡的伎俩也无用,一切早成定局。

 “清雪,你不是一个人,西临将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我南宫狂在此立下血誓,助你夺回北越,重返你的荣耀。”她失去的,他会一一还给她。

 话一说完,他不眨眼的朝手心划下一刀,瞬间出的红血染一片,宛若当他狠心的收手一,将三尺青锋出雪白衣裳,洒而出的鲜血染红她一身。

 “陛下,你在干什么,居然以自残来表明心迹?!”有必要赌这么大吗?他可是万金之躯,一点损伤也不行。

 不只季东寒,连对他痛恨至极的红雁也讶异不已,为了挽回心爱女子的信心,西帝不惜以血还血,以行动证明决心,绝下食言。

 “滚开,死不了,比起我对清雪造成的伤害,这点小伤不过等同被蚂蚁叮咬一口罢了。”他拒绝上药,高举起手,让血顺臂而下,滴出一朵朵鲜的红花。

 “你疯了,真是疯了,哪有人任凭自己血不止,你就算尽最后一滴血,她也看不到。”为他的痴傻气急败坏,季东寒一时忘了尊卑而朝他大吼。是呀,北越清雪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她拒绝去看。

 可是她有耳朵,听见暴跳如雷的叫嚷,知道南宫狂犯傻的做了什么。

 所以她捂上耳朵,不让自己心情受到干扰,她要阻隔任何企图伤害她的魔。

 只是,入鼻的血腥味是那么腥羶,浓重得教人难以忽视,她闻到血的气味,从门下飘进,不断的提醒她,这是谁的血。

 ★★★★★★

 “哟!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个被烟熏黑一张脸的孙子不就是吒吒风云的西帝,他怎么矮了一大截,蹲在地上朝炭炉摄风。”

 天下一大奇景呀!堂笆西帝居然做着仆人的活,真是教人大开眼界,他几时转了,决定悬壶济世,当个卖药郎中。

 真该找个画师画下他此时的蠢样,后,给他的子子孙孙一同观赏,茶余饭后笑开怀。

 啧啧称奇的陆清枫以为自己眼花了,眼睛再看清楚,他先是一怔,不敢相信所见的景象,继而捧腹大笑,难以遏止。

 “陛下是在为女皇熬煮补身的汤药,给你个建议,别笑得太开心,陛下正愁没人献出颈于让他一把拧断。”没瞧他站得远远的,一步也不敢靠近。

 吓!虎目瞪得大的,明哲保身,他还是离远一些。“怎么着,他的火气看起来不小,黄连水喝少了吗?”

 黄连,味苦,降火。

 “你知道那是第几炉了吗?”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绝不会坚持到今。

 “第三炉…第五炉…第八…你怎么一直摇头,给我个数宇吧!”他懒得猜。

 季东寒左手比二,右手比三。“第二十三炉了,炭火不曾灭熄,陛下已经三天三夜没阖上眼,就顾着炉上那药盅。”

 “什么,三天三夜没睡?!”他惊讶得突了眼珠。

 “我劝他去歇会,由我代他顾着,结果他给了我这个。”他侧过身,出肿了半边的脸。

 陆清枫倒了口气,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里头那个人还不肯见他?”

 夫嘛!头吵尾和,闹什么别扭,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不只不见他,还把陛下辛苦熬的汤药给倒了,说是怕他在药里下毒。”真刻薄,一张利嘴杀人无形。

 “说的好…呃,我是说别浪费嘛!人家也是用了心在弥补,不见人就挖空他的家底,反正西临皇宫多得是抢来的药材。”他还曾经目睹一株千年灵芝王,可惜全用在装病扮虚弱的南宫越身上。

 难怪他精力旺盛,男女通吃的玩遍身边美人。

 “你这是在损人还是落井下石,我真怀疑你跟陛下的情是怎么来的。”冷嗍热讽,满嘴浑话。

 “当然有好处的时候是朋友,没便宜占就捅你两刀…啧!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瞧你家西帝居然瞪我。”肯定是嫉妒他潇洒风、丰神俊秀。“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待我问问他到底在瞪什么。”

 不知是真不怕死,或是玩上瘾了,陆清枫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他低着头一瞧嫌酸,乾脆膝盖一弯,跟着蹲下。

 “人家都摆明了不想跟你再续前缘,你又何必死皮赖脸的纠不清,把机会让给别人不就得了…”譬如在下我。

 话还没说完,一块烧红的木炭飞来,他反应极快的闪开,否则脸皮肯定烧出一片焦

 “没有建树就滚开,药里加了味就失去药。”人入药,下一回再试试。

 他嘻笑的表情变了,多了一抹凝肃。“人心易碎难补,你真要一直重复做傻事,直到她肯出来见你为止?”

 南宫狂一瞬不瞬的盯着炉火,神色专注。“她的声音哑了,这帖药方是宫中太医开的,能治好她的声音。”

 “但是她一口也不喝,你何苦来哉。”堂堂一国之君,却为了红颜卑躬屈膝,甘愿屈就药炉小厮。

 “她总会喝的,只要我持续不断的熬药。”他坚定着信念,不动摇。

 “你…你真是…我真败给你了。”他失笑的出遗憾,遗憾不能夺人所爱。“看来不帮你都不成了。”

 “不必。”他一口回绝。

 陆清枫呵呵的低笑“别拒绝得太快,到目前为止,只有我进得去那屋子,我是唯一不被憎恨的对象,他们相信我。”

 “…”黑眸微眯,他寒着一张脸。

 “你的目的不就是让她喝下治嗓的汤药,这点我可以办到,你遗犹豫什么?”算来他还是屋内那几人的救命恩人。他助他们逃离北越。

 目凶光的南宫狂狠厉一瞪,口气冷得像冰刀。“你让我非常想宰了你。”

 他应该是第一个进屋子的人,而非眼前口腹剑的家夥。

 “可恨的是你还得求我,求我帮你摆平那个顽固的女人,不让她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他该洋洋得意的,能让不可一世的西帝向他低头。

 可是他却只感到悲怆,因为他看上眼的佳人不属于他。

 “你…你…”握着拳,他咬紧牙。“好,我求…”

 “免了免了,我说笑的,真让你求我,这辈子肯定有作不完的恶梦。”陆清枫及时摆手,不想良心不安。“药好了,给我吧!我替你走一趟。”

 南宫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紧的办有着挣紮,在陆清枫以为他会大声咆哮要他滚时,烫手的汤药到他手上。

 “一定要让她喝光,听到了没,否则我把整盅热汤往你头上倒。”他冷冽的威胁。

 “是,陛下。”他还怕了他不成。

 陆清枫好笑又好气的端着汤药,当起了送药的下人,他一步一步靠近小屋,步伐稳定不见紊乱,一到了门边便举手一敲。

 唯一不同的,他被请了进去,让气炸的南宫狂黑了一张脸,只差没头顶冒火。

 “陆…”

 “先别急着说不,我明白你们也是替主子抱不平,不希望收下示好的物品,可是你们想过了没,真要主子哑了嗓子,没法恢复原来的声音?”他先声夺人,让人去衡量轻重。

 这…除了北越清雪外,众人面面相觎,他的话起了影响,给了思考的余地。

 “你说的没错,我们太拘泥于是谁给的药,却忘了女皇的身子才是第一要务。”他们搞错方向了。

 “黄樱,你…你想背叛君上?”南宫狂是敌人,不可饶恕。

 黄樱看了看一脸怒的红雁,再瞧瞧颇有不甘的李忠,语重心长的说:“到底是志气重要,还是女皇的凤体重要?”

 “…”无语。

 不用多说,当然是女皇重于一切。

 “君上,请你为属下珍重自己,南宫狂虽然有负于你,可是他这些日子的做为足以看出他的悔意,你就当放过自己,别再为难。”她一直无法发出声音,恐怕是心病导致。黄樱以浅薄的医术断定病因。

 她在为难自己…北越清雪低垂着头,教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是呀!北越女皇,你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你气的不过是西帝不相信你,狠心的刺了你一剑,但是将心比心,一个是相处二十几年的亲兄弟,双生子的情感密不可分,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另一个则是决定厮守一生的子,虽然确定他是喜爱你的,可你俩爱得太快,认识得太短,他如何信任你胜于胞弟,尤其你当他的面杀死他的至亲?”

 将心比心…她没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设想吗?若是死的是丹夏,或是秋湛,甚至是,她能冷静看待,不妄安罪名。

 北越清雪黯沉的眸子多了一丝光影浮动,她抚着仍不时痛的口,想着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其实季东寒说的话,她不是没想过,当那一剑表面上是伤她,实际上,他是在替她解套,若不然,光是杀害西临皇室的罪名,轻则她个人丢命事小,重则引发两国战。

 毕竟南宫越死了,死无对证,任凭她费尽舌也无法替自己洗罪名,而他亲眼目睹胞弟死在她手上,又要如何冷静,一边是手足,一边是子,都是他的挚爱,那一剑伤她至深,但确实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你真该去看看他的手呀!那一刀深及见骨,一点也不亚于你久治难癒的伤口,他是狠了心要还你,不让你委屈了。”一个教人不得不佩服的傻子,皮开绽有多痛呀!

 她不见见南宫狂,南宫狂也不勉强她,只一味的埋头苦干,挑水劈柴,修篱补墙,设陷阱捕捉猎物,买了小让他当宠物玩…他做了很多却不邀功。默默的守着有她的屋子。

 人非草木,北越清雪自然也感受得到他的用心,心底的怨怼早就渐渐消退,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伯草绳,要跨出那一步,真的好难…

 “药凉了就变苦了,趁热喝吧,想让他不好受就把身子养壮,等你好了再狠狠他一顿,以报一剑之仇。”

 陆清枫端着药盅的手伸直了,递到北越清雪面前,他两眼亮璨的盯着她毫无动静的葱小手,盼着她能打开心结,给自己也给南宫狂一个机会。

 然而过了许久,她仍一动也不动,眼见汤药就要凉了,大家心里着急了。

 蓦地,她动了。

 在数双盈满泪光的惊喜眼中,她一小口一小口的饮下南宫狂为她熬煮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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