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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水


 夜散去,天是一片青色,几片橘红色的朝霞稀稀疏疏的分布在天空,慢慢的,朝霞的范围扩大了,颜色由便橘红变成了鲜红,在然后,也就是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情,一片红之中,突然霞光出,刹那间天地峥嵘一片,山间的出,那么美,那么壮观!

 一夜未眠的柳依依睁着一双熊猫眼站在屋前,呆呆的望着天空那一轮充满活力,那昂扬的姿态,像极了生命的颜色,慢慢的,她的嘴角扯开一道苦涩的笑意,转过身,拿起放在墙角的镰刀,振作疲惫的精神,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雨,这快要到手的庄家,总不能糟蹋了吧?

 用方浩的话说的,既然不能替方家传宗接代,在不干好地里的活儿,方家养着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什么意义呢?

 最初的那一个月,她也想过挣扎,她也不相信,命运赐予她的,当真是这般绝望的生活,可是,逐渐的,她反尔变得有点庆幸了,庆幸那个人是方浩,因为他那里的问题,至少让自己保留了一份完整的自己,曾经幻想着,生命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个驾着南瓜车的王子,将她从这困顿的生活之中带走,可是昨夜,一黄瓜,彻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她这辈子,到底是相信这宿命的安排,还是应该逆而上,做一个弄儿呢?

 想不透,道不明,柳依依沿着田埂走着,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如同被绕着一团又厚又稠的浆糊,拨不开,弄不走,只好认命粘丝绕,绕成茧,而她的灵魂,便被困在这茧中,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

 "哎呀,依依,今天这么下地这么晚啊?"

 王小玲,一个和柳依依同龄的女人,但是她不同,刚过二十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且,两个都是男孩,在这个村子里面,生女儿都会被笑,更别提,像柳依依这样结婚一年多肚子还没有动静,而且方家人还亲口对外说,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这件事情,让她在全村人面前很是抬不起头,虽然她知道这是污蔑,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憋在心里,其中滋味,也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了!

 见她眉头微微蹙着,一副我见犹怜却又孤傲的不愿搭理人的样子,王小玲冷哼一声,"傲的跟只孔雀似的,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是了,生不出孩子,我看她在方家的好日子也到到头了!"

 附近割稻的妇女们低头小声极尽所能的嘲讽挖苦着柳依依,这其中或多或少有一点点嫉妒的成分在里面,经过几天的田间劳作,她们的皮肤晒的就跟快黑炭似的,而柳依依呢?依旧还是那么白,经过烈的暴晒,分担没有变黑,反尔细细的汗珠,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出水一般的白里透红,这么一个美人胚子,走到哪里都会招人嫉妒吧?

 柳依依并不和她们搭话,方家一共有六亩水田,三亩旱田,以前方家二老还帮忙这干一点,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撒手不管了,前些日子,大姑妈家里刚刚添了一个大胖孙子,据说二老喜欢的不得了,现在一得空就往大姑妈家里跑,也不管地里是不是农忙了!

 也罢,反正他们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柳依依也不想他们太过劳累!

 想到这里,她更加卖力的挥动了手上的镰刀,咔嚓咔嚓,汗水模糊了眼睛,她直起巾轻轻的擦了擦,看到别人田地里那成双成对的男女,眼角再次传来一阵酸涩,泪水融合着汗水,那淡淡的咸,刺痛了眼角,她只好用力的眨了眨,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咽了回去!

 上次,初中同学秦燕从城里回来,说帮她在城里找一份工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办的怎么样了!

 柳依依再次弯下了,烈当空,被蒸干的汗水在她的后背形成了一道白白的盐霜,就在她嗓子渴的快要冒烟的时候,柳晨风和柳宝来了,看到柳依依汗浃背的样子,柳晨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浓浓的心疼,"姐姐,来,休息一会儿!"

 "姐不是让你不要过来的吗?你怎么又来了!"

 水稻田附近就是一个大水库,之前这里发生过好几起因为孩子贪玩而溺水的**,柳依依忙着干活,根本没有心力去照看现在正处于贪玩和对水极其感兴趣的柳晨风,所以干脆下令,不准他们过来。

 看着柳依依板起脸,柳晨风委屈的撅起嘴巴,"姐,我见你中午没有回去,怕你口渴,给你送水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去水库那里玩的,就在乖乖的坐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柳晨风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柳依依,那一瞬间,柳依依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似被融化了一般,晨风,不枉当初姐姐为了救你,将自己给卖了!

 对于柳晨风超乎年纪的懂事,柳依依感到既欣慰又心疼,咕噜咕噜,就像牛饮一般她喝掉了满满一瓷缸的水,满意的擦了擦嘴巴,拿起镰刀,正想继续割刀,忽然感觉四周像是少了什么,环顾四周,她惊呼一声:"晨风,爸爸呢?"

 "不好啦,不好啊,有人掉水库里去了,有人掉水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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