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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世上哪那么多早知道,全是马后炮。

 他甩开恼人的念头,把注意力移回桌上的午餐,大口吃了起来。

 在朱爸的牵线下,朱信辉接到了几笔生意,下午,冯昱畅跟着蔡明振与三名警卫到社区报到,检查维修监视设备。

 他在楼梯间检查监视器时,一对男女走过来。“咦,在修电梯吗?”

 “不是,监视器的线路有点问题,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冯昱畅原想让道给他们搭电梯,眼角却瞥见男人手上把玩着一块矿石,那矿石的颜色很眼,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收起铝梯,腾出空间。瞧着男人手上的矿石,他决定搭话闲聊。

 “几楼?”他微笑问道。

 “十五楼。”女的微笑回答。

 这一男一女大约三十岁上下,男人中等身材,有点发福,女的则偏瘦,一头俐落的短发。

 见那男的盯着矿石,眼神发出异彩,如同着魔似的,冯昱畅不住好奇问道:“可以问一下你手上的石头叫什么吗?”

 男子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正常。“你问这干么?”

 冯昱畅一副惋惜的表情。“我女朋友很喜欢水晶,紫水晶、粉晶一堆,她最近生日要到了,我想送她水晶矿石,刚好看到你手上这一种的她好像没有,所以才问一下。”

 “这个叫天晶石。”女的友善地说。

 “妳多什么嘴!”男的一脸不悦。

 “讲一下会怎样?”女的也不高兴了。“莫名其妙,我是帮你拉生意耶。”

 “妳闭嘴!”男的火道。“我自会讲,不用妳说。”

 “原来你是卖水晶的?那这一块可以卖给我吗?”冯昱畅不顾两人争吵,又问了一句。

 “不行,这个是我自己收集用的。”男的一脸抱歉。“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订,只是这个很稀少,要看运气。”

 女的撇嘴。“稀少有用?又卖不了什么钱。”

 男的又想骂人,正好电梯当一声开了,他一边走出去一边骂:“妳话怎么那么多?!”随即转向冯昱畅。“我在玉市摆摊,你要的话就过来看看。”

 电梯门关上后,冯昱畅若有所思,他还记得前几天连舒娅握了矿石后,苍白的脸色很快好转,当时他不晓得超能力的事,虽然觉得诡异,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现在他很自然地把矿石跟超能力联想在一起。莫非天晶石有治疗的效果?还有,那男的难道也是超能力者?

 这念头让他顿升荒谬之感,颠覆了他的认知。对他而言,超能力是小说漫画、电视电影才会出现的“幻想”,忽然跑到现实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虽然他接受了连舒娅关于读心的能力,并不表示他能接受超能力者满街跑,这…太科幻了吧!

 他到底卷进什么世界去了,难怪连舒娅不想让他手,一般人大概很难接受吧,而且异能一向伴随着麻烦。

 他也是平常人,这一刹那间,他犹豫了。他是不是该收手,不要再调查下去?

 当初知道连舒娅有异能时,他不觉得怎么样,虽然错愕,但也很快克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挖掘秘密,不过他并没有认真思考究竟会挖掘出什么麻烦。

 但方才的男人让他第一次正视,社会上真的有其他超能力者,他们就在你我之间生活,只是自己并不晓得。

 这些超能力者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力有多强,他一无所知,贸然卷进去或许会带来危险…

 迟疑与恐惧升起的同时,另一股兴奋想战斗的本能也陡然窜起,他甚至可以感觉肾上腺素突然升高。

 从小到大,他参加过无数的武术竞赛,当遇到实力坚强的对手,心里升起胆怯的同时,另一股兴奋好战的本能也会被唤起,对手实力越强,他的战斗意识便会越高。

 他捏紧拳头又放松,重复了几次,让体内的肾上腺素趋于平缓。他不自觉地出微笑,甚至感到一丝期待。

 他的个性一向是做了再说,听从自己的本能,既然做了选择就不多想,因此他也不去细想这决定是否明智,反而专心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查出更多的事情。

 从连舒娅身上大概行不通,她都说了不要他手…对了,或许他可以从“包君满意”下手。

 打定主意后,冯昱畅架开铝梯,继续未完的工作。等到一切都弄妥后,他没跟着蔡明振回公司,而是以武术馆有事为借口先走一步。蔡明振早习惯他两边奔忙,也没多问。

 抵达“包君满意”后,他找不到停车位,便绕着附近的街道转,接着便看到连舒娅与一个女人走出咖啡店。

 正好旁边有车开走,他立即抢占位子,停好车后大步朝两人走去。

 连舒娅扬头时看见他,表情闪过一丝诧异。

 黄藜倩转过头,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对着她与连舒娅微笑。在大家都穿着外套御寒的天气里,他只穿了一件黑色长袖棉T跟牛仔,简单俐落却衬出好身材。

 “男朋友吗?是妳喜欢的型。”黄藜倩笑道。

 冯昱畅在两人面前站定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怎么来了?”连舒娅问道。

 “有点事。”他转向黄藜倩。“这位是…”

 “我是小鸭的朋友,叫我小倩就行了。”黄藜倩朝他眨眨眼。“你一定是小鸭的男朋友吧!”

 冯昱畅点点头,报上姓名,没漏掉连舒娅在黄藜倩说话时偷翻白眼的动作。

 “妳不是还有事,快走吧!”连舒娅面不改地赶人。

 “不差这几分钟。”黄藜倩笑咪咪地望向冯昱畅。“不晓得冯先生从事哪一行?”

 “我是武术教练。”他简单地说。

 她恍然大悟,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遍,出赞赏的表情。“难怪体格这么好。”

 冯昱畅挑了下眉,很少遇到女人这么大胆骨地把男人从头看到脚。

 忽然一张面纸被递到黄藜倩面前。“口水擦一擦,难看。”连舒娅挂着甜笑。

 黄藜倩一下变了脸,但很快反击。“哪来的酸醋?酸得我牙都疼了。”

 连舒娅扯出一抹假笑。“妳假牙快掉了吧,老太太,转角有牙医诊所。”

 冯昱畅差点笑出来。

 黄藜倩脸色又是一变,尖酸的话语已到嘴边,但冯昱畅忍笑的表情让她改变主意,在男人面前像泼妇一样对骂,只会让自己于气质低俗。

 她飞快整理了下情绪,特意出一抹甜笑。“冯先生,看来小鸭很在意你,你可要牢牢抓紧她。”

 连舒娅赏她一个白眼。“多久没见,妳惺惺作态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黄藜倩咬牙。“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了──”她叹气,从包包出一张便条纸,飞快地在上头写了一组号码。“小鸭对我一向很有敌意,不过希望我们很快能再见面,冯先生,如果有任何问题,打电话给我。”

 她把便条纸到他手上,朝他眨眨眼,冯昱畅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笑着走了。

 连舒娅二话不说把便条纸抢过来,冷笑一声。“这女人脸皮真是愈来越厚。”她把便条纸撕碎,手一扬,让它随风飘散。

 “丢垃圾小心被罚。”冯昱畅提醒她,黑眸带着笑意。

 “你笑什么?”她不地问,心情都被那女人搞糟了。

 “妳是吃醋,还是讨厌那个女人?”

 “讨厌她。”她连想都不用想。

 冯昱畅摸摸下巴,故意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其实他并不特别在乎原因,而是没想到她也会孩子气地跟人吵这种幼稚的架,两人的对话还像国中女生的。

 自从两人复合后,她不在他面前扮傻大姊、娇娇女,虽然还是会有情人之间的撒娇,但平时的相处倒是越来越放松自然。

 以前的她会尽可能顺从他的意思,现在则是有话直说,却不至于任不讲理,虽然两人拌嘴磨擦的次数比以前多,但是对彼此的认识也比以前更深。

 “干么?你想要两个女人为你大打出手?”连舒娅睨他一眼。

 “那倒不用,女人打架太难看,噪音又多。”他敬谢不敏。“除非妳们可以让我看到一场好比赛。”

 她忍不住笑起来。“呿,还真的哩,尾巴都翘起来了。”

 他笑着将她揽进怀里,暧昧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的尾巴长在前面。”

 她捶他一拳,嗔道:“恶心。”

 他哈哈笑。

 她又捶了他两拳后,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朱养的猫不见了,我来问问看宠物协寻要怎么找,到这边后找不到停车位,所以绕了一下,谁晓得就看到妳了。”冯昱畅半真半假地说道。

 连舒娅狐疑地看他一眼。

 “刚刚那女的是谁,怎么对她敌意这么重?”他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大对盘的朋友。”

 讲到朋友两个字时,她嫌恶的口气让他挑眉,警觉起来。难道是敌人?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

 连舒娅不想多谈,把话题转开,他也没再追问,搂着她往委托社的方向走。

 环着他的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要确认一下他有没有说谎?

 她不相信他是为了小猫来的,可能是想从委托社下手调查她的事,但她已经答应过他不再窥探…

 察觉他的手不规矩地摸上她的,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轻轻掐了下他的。“你干么?在大街上有碍观瞻。”

 “外套遮着又看不见。”他出一个无赖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变成急鬼?”她好笑道。

 “我不是一直都是吗?”他故意问道,一点也没有受辱的表情。

 她笑着瞠他一眼,两人便说说笑笑地走了。

 “又见面了。”方羲和拉开微笑,随即拍了下额头。“抱歉,我忘了你姓什么了…”

 “冯昱畅。”他在沙发上坐下。

 “对,冯先生。”方羲和点头。“你是跟阿芳来闲晃的,还是…”

 “我想知道猫走丢了,你们会怎么找?”

 “我们让狗去找。你进来时有看到我们养的那只土狗吧,主要是让它去找,它鼻子很灵。”他专业地开始讲解程。

 冯昱畅很认真地听着,偶尔问几个问题,说明结束后,方羲和问道:“是你的猫吗?”

 “不是,朋友的,我只是先来了解你们的程,回去后再跟他讲,至于他要不要委托你们,我就不能保证了。”

 “当然。”方羲和把名片跟DM给他。“给你朋友参考,有疑问可以再打电话过来。”

 接下来是几秒的沈默。见冯昱畅没有要走的意思,方羲和微笑道:“还有事吗?”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一口,态度悠闲。

 “舒娅说你们以前就认识?”冯昱畅试探地问。这些他从唐学尧那里都晓得了,不过还是想听听方羲和怎么说,最好能从他口中打探到一些不知道的消息。

 “对,她哥跟我是中学同学。”方羲和坦率道。

 “你为什么叫她阿芳?”他又问。

 方羲和挑眉。“她没告诉你吗?”

 冯昱畅耸肩。“她的防卫心很强。”

 “啊…”方羲和恍然大悟。“所以你想跟我打听。”

 “不能说吗?”冯昱畅反问。

 他出笑,也没绕圈子,直接道:“可以,又不是什么秘密。很简单,她改过名,游是父姓,连是母姓。”

 冯昱畅靠着沙发背,放松身体,一副男人心的口吻说:“原来如此。我们都交往一年了,她却什么都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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