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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算命师一番富有哲理的话,听得她一头雾水,这就是悟道者和俗世人的差别所在吗?他的意思是指,她会在近内遇到她的如意郎君,而对方却会为她带来一连串的波折吗?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累坏了?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选择吗?”好比找一个更好的对象。

 “呵呵,姑娘若是错过此人,往后虽有适合婚配的对象,却只是貌合神离,相敬如宾,平淡的过一生。”他笑的回道。

 “那不是摆明我没得挑了吗?”分明是强迫中将嘛!

 “真没想到你对算命也有兴趣。”温润悦耳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温雪卉本能的回头,便瞧见骆敬寒从容温雅的笑容,只见他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衫,手执折扇,一派悠哉的站在她身后,看起来像是来了好一会。蓦地,她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涨红了一张脸,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嚷嚷。

 “你怎么可以偷偷摸摸站在我背后偷听?”那可是她的隐私,他怎么可以偷听?

 看她气急败坏的表情,他笑意不减,只是用折扇隔开她的手,对于有人如此不敬的指着他的鼻头,可是犯了他的忌,不过念在她无知的份上,他不同她计较。

 “这儿摆着算命摊,不就是让人来论事问命的吗?我岂会做出如此下的勾当?”

 他莞尔的笑容,一定也不具有说服力。

 她才不信!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听到方才的事,她就觉得羞愤不已。他会怎么想她?

 以为她是个情窦初开,漾的花痴女,成天等着碰见她的如意郎君,天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让他误会。

 “你不晓得别人在问事时,闲杂人等都得回避吗?”她恼羞成怒的斥责。

 “这点我倒是没听说,若你是皇亲国戚,或许我还会配合。”言下之意,她只是个凡夫俗子,没资格要他回避。

 岂有此理!她忿忿不平的起身,被他这么一个干扰,她也没兴致算命了,从怀里掏出银两,她正想搁在桌上,却让算命师给制止了。

 “姑娘的银两我不能收。”算命师笑着拒绝。“为何不能?”她见别人算完命都得付钱,为什么她有豁免权?

 算命师将目光停伫在骆敬寒身上,而后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就这么来回打量,看得两人纳闷不已。

 “哈哈,原来如此,姑娘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若是我收了你的银两,便是折我的寿了。至于这位公子相貌不凡,非富即贵,实属天之骄子,只是近内怕是有血光之灾,慎防,慎防!”算命师若有所思的叮咛。

 血光之灾?温雪卉刷白了一张脸,她生平最怕见血了,光是想到骆敬寒倒卧在血泊之中,那惊心动魄的画面,没来由的让她口一窒,有些不过气来。

 相较于她的惊吓,当事人反倒不以为然,只见他莞尔轻笑,对于这类江湖术士的话,他一向抱持着保留的态度,光是见他的穿着打扮,便能得知他的出身不凡,若是再加油添醋的褒奖一番,任何人都会心满意足的掏出银两。

 只是敢如此断言他会有血光之灾的人,他倒是第一人。

 “敢问大师,这血光之灾会危害我的性命吗?”他平静的问道。

 “是呀是呀!是不小心摔破碗割伤了手的血光,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血光?”她绷着脸,也跟着凑热闹。

 两人天差地别的态度,让算命师忍俊不,这一对真是活宝呀!看来命中的劫数难逃,端看他们怎么去化解了。

 “我只能透一点,若是有人委托你去找有关龙的事物,婉拒他吧!”

 闻言,骆敬寒原本带笑的俊容掠过一丝惊讶,刘公公委任他寻找龙纹玉佩一事除他之外无人知晓,这个江湖术士又是如何得知?

 “什么龙?”温雪卉皱着眉,一头雾水。

 “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想知道,若是我执意去探究,结果会如何?”他一向置生死于度外,更将危机视为挑战。

 算命师意味深长的觑了他一眼,看着他眸中散发的炙热火光,他哑然失笑,既是命中注定之事,该来的还是得来,他只能给予他建言,要怎么做全取决于他。

 “你会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最后,甚至会殃及他人。”他挑眉,有意无意的望着一脸茫然的温雪卉。

 “好可怕哦!骆敬寒,我看你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你还会害到别人耶!”

 看她一脸恐惧,他莞尔轻笑,丢命的人是他,她在紧张个什么劲?龙纹玉佩的事,他非得查个清楚不可,为何宫里的东西,会出现在他身上?而刘公公过于谨慎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怀疑事情另有蹊跷。

 “你紧张什么?丢命的是我,而且绝不会波及到你,用不着那么害怕。”他揶揄道。

 听到他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一向好脾气的她,此时也不由得板起脸来。她讨厌听他用这么轻松的口气来谈论生死,任何人听到自己会有血光之灾,怕都怕死了,谁像他还执意踏进阎王殿,他不在乎,她却很在意呀!

 惊觉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越过了朋友分际,她怔愣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淡雅从容的笑颜,从她认识他以来,他总是一副老神在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神情,难道他都没有别的情绪,没有在乎的事情吗?

 “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你以为你不怕死就没事了吗?你怎么不想想你若是死了,你的爹娘和妹妹会有多伤心?甚至是我…”发觉自己了不该有的情绪,她硬生生打住。

 骆敬寒自然不会漏听她任何一句话,他的死会让她伤心难过!思及此,心头涌起一股热,包围住他的心,每个人都当他无所不能,从来没人会像她这般关心他的生死,他本以为自己不需要这种无谓的关心,却没想到她一句话,会起他内心的波澜。

 是否因为他的心早已不再平静,才会为她一句话而不已?

 “你什么?”他敛去笑意,一本正的望着她。

 “我…”他咄咄人的口吻,让她支吾其词,一句话都说不全,她怎能说她也会为他心,也会为他伤心?

 若是他对她无心,她的关心岂不是被他当成笑话,到时反过来讥讽她,她还要不要做人哪?好歹她也是堂堂温记商行的千金,怎能沦为众人的笑柄?

 “你说我爹娘和妹妹会为我伤心,甚至是你,是吗?”他替她将方才的话重申一遍。

 闻言,她俏脸染上了一层薄晕。

 懊死的!以为他没听清楚,天知道他不但听得一清二楚,还反过来质问她,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劣?

 “是!我也会担心你的生死,但那又如何?既然是朋友,自然会在意,所以请你认真看待你自己的生命,不要轻视它的存在!”她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狂奔。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骆敬寒僵立在原地,他没忽略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愤怒,还有她微微颤抖的肩膀,那只证明了她不如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坚强,其实她也是个柔弱的女子啊!

 “公子,我忘了提醒你,你会危害到的人,将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语落,算命师起身收摊,功成身退,决定提早结束营业。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除了家人和万灵居的伙伴之外,蓦地,一张娇俏清灵的脸庞,随即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唉!”一声幽幽长叹,让温品桓挑起眉来。

 “唉!”又一声叹息,让徐娇娘也跟着从手里的绣品中抬起头来。

 看着伫立在窗前,一身粉装扮的温雪卉,夫妇俩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这个一向无忧无虑的么女,究竟有什么烦心事让她在这里唉声叹气,碍他们的耳?

 今儿个她没上铺子就够引人疑窦的了,如今又愁容满面的站在窗前学人家伤悲秋,这样诗意的画面,就不适合她。

 丢下手中绣到一半的花鸟图,徐娇娘风韵犹存的丽容上,扬起一抹笑容,只见她施施然的走向女儿,决定好好的来关心女儿,省得外人都说她一点也没尽到为人母的责任。

 “卉儿,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她轻柔问道,双手轻放在女儿肩上。

 原本还跳望着庭园景致的温雪卉,一听到娘亲关怀的问候,随即回过神来,看着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眸,就算她有什么烦心事,也全给咽下去,她怎能说她是在为情所困,那会引起动的。

 再怎么说她都是黄花大闺女,若让家人知道她心头有人,铁定会引来更多“关怀”,况且骆敬寒对她也没那个意思;只是把她当朋友,若是她不害臊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届时只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

 她一点也不想沦为笑柄,尤其是面对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只会让她觉得羞辱,这辈子再也不想面对他。

 “没什么。”她一言以蔽之。

 “别想骗娘,你那点心思,为娘的怎么会猜不透?”女儿是她生的,她是什么子她还会不清楚吗?

 “娘,我不想提这事。”她皱着眉,不想将心事搬上台面供人评论。

 看出她的窘迫,徐娇娘了然于心,女孩家的心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好歹她也曾经经历过她的年纪,只是不晓得是哪个幸运的家伙掳获了她宝贝女儿的心。

 “也好,娘不多问,只是千万别因为自己的矜持,而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娘亲的弦外之音,她又怎会不明白?只是她的表情真有那么明显吗?

 “人家又不喜欢我,哪有什么好错过的?”她噘着嘴,嘀咕着。

 “傻丫头,你不说出口,谁会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是哪个人这么幸运,可以得到我宝贝女儿的心?”徐娇娘轻拍着她的头,瓣扬起一朵笑靥。

 “我…”她正想解释,却让人给打断。

 一名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众人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只见她微着气,清秀的脸蛋上,有着一抹仓惶。

 “老爷,外头有一位公子求见,他说他来自落雁城,是骆记商行的人。”

 “骆记商行?”温品桓狐疑的挑眉,他们与骆记商行没有业务往来,对方为何会登门造访呢?

 骆记?那不是骆敬寒吗?他该不会是想来找她麻烦吧?思及此,温雪卉凛着脸,决定回避。

 “我还有事,先下去了。”她撂下话,忙不迭的转身就跑。

 “卉儿,你待着别走。”一见到女儿异常的反应,温品桓开口留下她。刚踏出厅堂门的温雪卉,在父亲的一声令下,硬生生的收回脚,眉头紧蹙着,她不想见到那家伙,一想到他只爱戏弄她,对她的关心不屑一顾,与其见面伤心,倒不如不见来得自在。

 “爹,你有客人,我待在这儿不太好吧?”

 “既然是骆记商行的人前来拜访,你留下来听听也无妨,何必急着走呢?”

 “可是我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呀!”自从上回不而散后,她足足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此时此刻也不想再见到他。

 “卉儿,骆记的人会突然来访,想必是为了要谈合作而来,难得有这个机会,你不留下来见识一番岂不可惜?”徐娇娘说之以理,说服女儿留下来。

 “…”被娘亲堵得无言以对,温雪卉这才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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