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有事
上车之后,我还靠在陆行洲的肩膀上,眯着眼睛。
我听到他让司机打开暖风,又紧握住我的手,像是要给我暖一暖。
方才在冷风里站了那么久,我全身是有些凉,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只要他一来,我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因为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一天我参加完顾衍希的婚礼,没跟婆婆一块回家,而是一个人蜷在路边的长椅上。
寒冬腊月的夜晚,我穿的特别单薄,身边的男人像是神祗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是想哭。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记不记得曾经对我这样的好。
我抿抿嘴
,没开口说话,只将心里的翻涌
了下去。
…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陆行洲说过要亲自做晚餐,到最后也果然没有食言。
他挽着衬衣的袖口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我就晃悠悠地在一边观望,偶尔还拿
黄瓜吭哧吭哧地啃咬着。
陆行洲许是觉得我在他身后十分影响他的发挥,好几次让我出去,我自然是不听他的,还故意洋洋得意地冲他挑挑眉,他无奈至极也拿我没办法。
等到他一道道菜做完,我已经用原材料填
了一半的肚子。
不过到底还是贪吃,看着
香味俱全的菜品,我食指大动,恨不得三两下都
进肚子里。
陆行洲在一边不紧不慢地帮我布菜,见我吃的太快,还递过水让我先喝一口。
“就这么好吃?”他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我有些夸张。
我“嗯嗯嗯”了好几声,表示那是相当的好吃。
以前我没吃过他做的饭,此时比起菜的味道,还有其他无法言说的种种让我更加
足。
这一顿算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好的一次,没怎么注意就吃完了一碗饭,还想去填的时候,陆行洲没让。
“晚上不能吃的太多,胃会不舒服。”
我知道他说的对,可就是想吃。
“你好不容易给我做饭吃,我喜欢嘛。就这一回,下不为例。”说着我还眨眨眼睛,撒娇耍赖的意味十足。
不过以前百试百灵的招数,放到现在还是没能成行,我眼睁睁地看着饭碗离我远去,忍不住长叹一声:“填不
肚子,好生无奈啊。”
陆行洲闻言嘴角
了
,我觉得他甚至还想来
我。
意犹未尽地吃完这顿饭,我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鼓起来的肚皮,陆行洲就去洗碗收拾。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还殷勤地招呼他过来坐。
陆行洲见此走过来坐下,我便麻溜地爬在了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应该是我今天的行为实在有恃无恐,陆行洲这一回也忍不住轻敲了一下我的头,让我适可而止。
我也不觉得疼,还嘻嘻笑了声:“我让你抱着,难道不好吗?”
“好,怎么会不好。”他眼底也都是笑意,低头看向我的时候,我都能瞧见他眼底的光。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顿了一下,说:“以后也要这么笑啊,可好看了。”
陆行洲捉着我的手指吻了吻,哑着嗓音应了声。
临睡前,我洗完澡站在洗手间里吹头发,吹到一半就觉得头昏脑
的,之后干脆就不吹了,打着呵欠就要回
上睡。
陆行洲像是还有事情要做,衣服还没换下,澡也没洗,他看到我头发半
着就要躺下,皱着眉过来将我抱起。
我困意上头正难受的呢,双手无意识地推了他一把:“别闹,我好困。”
陆行洲很快倒是松开了手,只是还没等我全然睡过去,他却又折回来,将我的头重新托起。
“被迫”趴在他的腿上吹头发的时候,我
瞪瞪地哼了两声,心想着这男人越来越婆婆妈妈了,竟然还干起了替人吹头发的营生。
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不过说实话,他的动作还
熟练的,没扯疼我,稍有些
,舒服的很。
终于得到解
,我三下两下钻回到被子里,全身裹住只剩下一双眼睛
在外面。
陆行洲还坐在
边,神色淡淡地看着我。
我的睡意暂时消去了不少,大概是现在的气氛恰好,我看着他,想了想便低声问了句:“行洲,过阵子我有点事想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太久,可以吗?”
他听完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什么事?”
“嗯…就是夏侯
啦,她要去南方出差,非要拉着我一起,我、我推
不了…”说着我的底气也慢慢
掉,这样拙劣的理由,别说陆行洲了,连我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只是他闻言并没有拆穿我,也没断然拒绝,仅仅低下头,在我的头发上吻了一下。
“先睡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很快他起身离开,走出房间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我在昏暗中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在想他刚才的反应。
他应该是起疑了吧,可是什么都没问我。
而我呢,下一次的话,我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骗他,去搪
他。
有句话叫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
到那个时候,他是会心痛多一点,还是气恼多一点。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希望那一天不要太快到来,能晚一点,再晚一点。
…
我在陆行洲的家里相安无事地住了三天,期间除了跟夏侯
聚聚,其他时候都只待在公寓里懒散着不想出门。
而我跟陆行洲相处的也很好,用
麻点的话说,那就是相当甜蜜。
像是把以前缺失的那些一下子都给补回来了。
每天我送他上班,等着他下班,陪他吃饭,饭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到了睡觉的时间,就相拥着入眠,一觉到天亮。
我们也默契地没有再提我要离开一阵子的事,像是我从来没有说起过。
可是不说起并不代表不存在,我想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跟他好好谈一次。
这一次…要是实在没有结果的话,我便只能和盘托出。
就算他知道了也没那么可怕对不对,说不定还会陪我一块去医院,不至于让我一个人经受难熬可怕的治疗。
这么一想,我心里又有点了底。
到衣帽间里换好衣服,我只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路上我给吴敬打了个电话,问他陆行洲现在在干什么。
“陆总在办公室。”尽职尽责的吴秘书没多想就告诉了我他家老板的行程。
我轻轻一笑,然后道:“那我要预约他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吴秘书,帮我安排和传达一下吧。”
收线之后,我侧头看向车窗外,看着光秃的枝头上飘零着的最后几片枯叶。
人跟树很像,一生中大概都会经历新生,繁茂,凋零的过程。
每一个过程是必然,也是唯一。
就算是真到了败落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不甘和难过的。
充其量,只是不舍罢了。
舍不得就这样放手,所以哪怕暴
在寒风中,受尽摧残,也不愿就这样轻易落下,落土成泥,化作乌有。
…
一路顺利地来到陆行洲的办公室后,我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以前跟人谈判那样,给自己壮了壮胆。
吴敬在一边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也许是不明白我干嘛摆出一副要上战场的姿态。
我看到了也不解释,而是问他一句:“你们陆总今天心情怎么样?”
“陆总啊,心情
好啊。”吴秘书没多想就回答道。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吴秘书,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你们陆总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归我的,外人谢绝打扰,知道了吗?”
吴敬:“…知道了太太。”
我掩
轻咳一声,心想我绝对没有拿“太太”这一名号
人一头的想法,实际上我也是为他着想嘛。
万一待会儿陆行洲情绪失控砸了什么东西,先闯进来的人极有可能会遭殃。
这样的话,只能由我一个人去面对了。
嗯嗯!我不怕的,我才不怕他!
我打发走吴敬,敲了两下门,这才施施然地进了陆老板的办公室。
不过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看到我之后他眼睛还闪了闪,接着示意我到沙发上先等一会儿。
好嘛,等就等,我有的是时间。
陆行洲说话的时候声音
的很低,我离他这么远根本听不到什么。
过了两分钟,等他挂了电话,我才问道:“跟谁聊这么长时间呀?”
“一个合作商。”陆行洲答完之后就摁了内线,让送杯花茶进来。
我听到了也没阻止,又
了一口气之后,我清清嗓子,准备跟他说今天的正题。
谁知道还没等我说出口,门外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尽职尽责的吴秘书捧着花茶正朝我走来。
我:“…”我谢谢你啊!
吴秘书将茶杯方才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正巧陆行洲也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看我:“今天来公司找我,有事?”
我仰着头看他的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