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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亡国之艳
 湖水拍打着岸边,汽笛声回着苍茫辽阔的湖面上,海鸟在巨轮边盘旋,鸣声混合其中,像是一曲悲歌。

 山域地势起伏大,多河,而少湖泊,这座占地近万平方米的大湖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观,卡尔特人常常会忘记它的名字,而以大湖代指它。

 水城希尔雅莉斯是座坐落在湖心岛上的城市。

 得益于划时代的发明机械蒸汽船的运用,本身依靠码头划动人力木船的船夫渐减少,而近期水城东部正在修建跨越大湖的水上列车,机械已经深刻融入这座城市,但夹中人力木船却依旧艰难维持着生计。存在既合理,卡尔特趋严密的法律体系导致许多身份不明的人无法登陆需要核实身份的大船或是列车,而只能寻求这座趁着夜来往于水城与岸边的人力船通过。

 但这是个危险的工作,大湖上空常常有王都守卫巡视,湖泊内也有王都守备船只巡弋,只有识水路的船夫,赶好时间差,巧妙地避开守卫路线才能成功。

 不过这对于一辈子住在大湖上的贝侬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豪饮了一口酒,卖力的划动着船桨,木船的速度快了起来,惊起了船头女孩惊讶又喜悦的叫声。

 一只白羽红颈的鸟在她的头顶飞翔,暗淡的月光下,洁白的羽如星尘闪烁,女孩伸出纤长的手指,裙衣袖口滑落,出圆润如玉的藕臂,飞鸟恰好抖动翅膀,落下一,落在女孩灿金色的长发之上,女孩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羽,将它进头发里,跳跃着对着远去的飞鸟招手。

 “伊莲,它已经飞远了哦,”贝侬对身旁雀跃的女孩提醒道。

 女孩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蹲下身捂住嘴巴,灵动的眼睛盯着外面看了一圈,待确定没有被守卫发现后,才小声说“对不起,父亲…”

 贝侬没有再说什么,在这种时刻欢呼确实很容易吸引来守卫,但他知道这个时间是守卫换班的时候,并不会引来麻烦,他更多的担心是来自后面的客人。

 偷渡入城的大多是亡命徒或者囚犯。

 前段时间,他的两个老朋友,同样做这一行的一对夫,就消失在了大湖里,他们几个互相帮衬的水鬼连续找了很久,才在岸边找到破损的船和男人的尸体,至于女人则消失了,贝侬觉得那个美的女人肯定是被偷渡者带走了,他承认她的美貌,用他从东陆客人那学来的一个词,叫亡国之

 贝侬偷偷瞥了眼自己的小女儿,他有些得意,自家两个女儿都出落的聘聘婷婷,可这正是他担忧的原因。

 女儿本身不必来的,可他的哥哥去参军了,而往来湖泊又需要两个人配合,不得已才让女儿上船的。

 无顶的船舱里坐着五名偷渡的客人,都是男,其中两个年轻点的,正假意眺望湖面,眼睛中不断偷瞄着船头的女孩,不过更多是少年情愫,他们是两个偷偷跑出来的乡下人,因为不到参军的年龄,所以想来王都闯一下。

 其中一个短发少年偷偷推了下旁边的同伴,同伴扭过头,短发少年用眼神暗示他旁边的三个人,他们两个是后上船的,上船时那三个人已经在了,清一的宽大的灰黑色袍子,兜帽下,看不清面孔。

 “我猜他们肯定是逃犯,”短发少年小声说。

 虽然他们同样是偷渡者,但短发少年自认为他们与那些逃犯还是有区别的,他们是为了建功立业,但碍于年龄限制无奈为之,对那些触犯法律的家伙深恶痛绝。

 同伴立刻明白过来,凑到短发少年耳边说“我们要不要…”

 “当然!”短发少年表情肯定,他旋即又说“不过不是现在。”

 先抓住三名“逃犯”当然是再好不过,不过难免有很大危险,需要好好准备一番,只是比起这个,他更在意船头上那个抱着双膝发呆的女孩,英雄救美的戏码在心头已经上演了很多遍。

 “离水城还有多远?”一个灰袍人低声问,虽然是男人声音像是温柔的女孩。

 伊莲抬起头望了眼有一抹亮光的湖面,那就是水城的位置。

 “走一半路了,很快是不是?”她笑着说。

 灰袍人没接话,而是轻轻咳嗽了下,又问“有热水吗?”

 伊莲点头站起身,拎起一旁的铜壶,又摆上了几个水杯,似乎觉得茶水有些发凉了,她从一旁的木盒里摸出一块红色石头,手指碰到石头的瞬间,石头悄无声息散发出暗淡的红光,她把石头进铜壶旁边的一个凹槽里,小心翼翼的斟了半杯热水。

 短发少年又碰了同伴一下,同伴疑惑的回头,却看看短发少年已经握住了藏在间的机械武器。

 伊莲捧着水杯在船舱里前进,发丝随风飘动,她弯下将水递到黑袍人面前。

 “要赶快喝哦,湖上风大,凉的很快的。”

 “谢谢…”灰袍人低声说,伸出一双布满伤疤的手,如枯树皮般丑陋。

 伊莲有些恐惧,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下,手臂也顺势缩了一点,灰袍人只得微微起身,去接茶杯。

 “就是现在!”

 短发少年突然跃起,手臂从风衣下挥出,漆黑的口对准了黑袍人,同伴也从船舱底部滑出,将女孩拉出,挡在身份,匕首横在自己与灰袍人中间。

 “警告你,不要动!”短发少年厉声道,同时飞快的朝那边靠去。

 “是有什么误会吗?”灰袍人接过茶杯又坐了下来,用嘴吹拂着飘出的白气。

 “把袍子揭开!”短发少年喝道,他才不会相信这家伙的鬼话。

 灰袍人将茶杯轻轻放下,抬手掀开了兜帽,银月的微光下,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柔和的目光像是阳光般温暖,像是一个贵族家的少爷,只是脸上皮肤并不细腻,反倒像是常年暴晒在烈与风霜下。

 “可以了吗?”年轻人语气平和的问。

 短发少年觉得喉咙被噎住了,这个年轻人实在不像是手染鲜血的暴徒,但他总觉得莫名的不舒服,他给同伴使了下眼色,同伴便护着女孩朝后走着,他则卡在两人中间,警戒着那三个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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