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煽动之人
“伽贝斯,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洛林云淡风轻的说着,似乎并不惊讶这位前任黑蔷薇是如何从监狱里逃出。
“尊敬的司长阁下,以及尊敬的总帅阁下,还有诸位,”伽贝斯朝众人微微鞠躬“我今天过来,没别的原因,仅仅是一个约定。”
“约定?”洛林皱眉。
“按照联邦圣法,罪犯有权聘请他人为其进行辩护,而我曾与我的好友,做好一段时间的这类事情,如今也算重拾旧业,”伽贝斯微笑“虽然犯人并未与我就此事达成协议,但也许只是因为犯人不了解联邦圣法,而她的同胞,璇小姐前
聘用我为犯人进行辩护,因为某些原因,直到此刻我才赶来,希望时间还不晚。”
“伽贝斯!”荷鲁斯厉声嚷道“你就是有罪之人,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还不应该被放出来吧!”
“很抱歉,”伽贝斯依旧微笑“因为雇佣契约在先,此事之后,我将继续服刑。”
人群立刻
作一团,荷鲁斯并没有继续诘问,而是瞥了眼洛林,他并不了解圣法,只能等待着这位司长开口。
璇偷偷摸到了伽贝斯身边,微微张开口,嘴
不动,声音从喉咙里跑出。
“你怎么来了?”
伽贝斯逐渐收起了笑容,有些冰冷的说“如果我不来,你就要死了。”
“啊?”璇一愣,忽然脸色又变得绯红,她低着头,如蚊子嗡嗡般嗫嚅了一句,
“干嘛…这么…关心我…”
“什么?”伽贝斯没听太清,他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
烟“你不应该来这里的,如果你不来,汐小姐可能不会死。”
“为什么?”璇一头雾水,她以为这本来是必须要死一个的结局。
“只是可能,”伽贝斯说“但你来了,你一定会死。”
“为什么?”璇依旧问。
“你的脑袋大概和笨笨龙差不多,”伽贝斯将烟
进嘴里“维尔特拉人不止有你和汐,你也知道,你一旦出现,将直接导致汐小姐的死亡,而隐藏在这里的维尔特拉人便会将你视为叛徒,到时候维尔特拉人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你。”
“可那个老头说会救汐的啊!”璇指着远处站立的杜戈梅,杜戈梅正摆正军帽上的军徽,嘴角却微微扬起。璇感到莫名的恐慌。
“所以说,你比笨笨龙还笨,”伽贝斯吐出一口烟“如今逆神者的秘密他已经完全掌握,卡尔特已经不再是洛维斯基的对手,所以你和汐小姐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可恶的家伙!”璇瞪着杜戈梅,手已经朝
间摸索。
“伽贝斯,有必要提醒一下,”洛林忽然说“虽然按照圣法允许你以罪犯之身为犯人辩护,但你的越狱行为,将会为了带来更重的刑罚。”
伽贝斯掐灭了香烟,扣开怀表看了眼,然后一步步朝杜戈梅身边走去,他这次不在鞠躬,而是注视着审判席上的众人。
“我来自一个落后的乡下地区,也许在诸位眼中甚至不了解这个国家会有如此落后的区域,交通不便使得收税官都很少过去,因为过去一趟收来的税还不如路费多,我十三岁时离乡,离乡之前我以为其他地方会跟我们那里一样,可现实是不一样,外界很繁华,年少的我很奇怪为何家乡会落后,友人说交通不便,这确实算一个原因,我的家乡既无特产也无矿产,领主没必要花费大量的财力去改善交通,但他们却完全可以将修饰庄园的费用拿出,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多么重大的事情,可他们却没那样做。”
伽贝斯耸耸肩“很容易,年少的我认为那群城中贵族都是废物,冷血的恶魔,如果我坐在他们的位置上,我一定不会如此,可后来呢,虽然我没有坐到他们的位置上,却也算是改变了自己的地位,但那又如何?我依旧无法改变家乡的落后,甚至连改变我所深恶痛绝的奴隶贸易都没有机会,但我知道其实是有一种方法的,那便是战争,战争可以摧毁一切腐朽的东西,带来无尽的新生,下位者可以获得所有,上位者只会
来灭亡。”
“一派胡言!”荷鲁斯怒斥。
“确实是假的,”伽贝斯居然点了下头“因为喊出这种话的,通常都不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而是身在诸位之中的人,卡尔特便是如此,卡尔特并非举国叛
,只是民众生活的太过困苦,恰巧被某些人煽动,许诺以美丽的梦想,他们便心甘情愿的为之战斗,到最后不过是又造就了一批上位者。”
“有人会说,如果诸位舍弃一些利益,那么便可改变战争局面,可我明白,那根本没用,就像是家乡的交通,修建石路之后,他们又渴望铁路,修建铁路对领主来说也是一件难以承受的开销,矛盾便随之而来,所以利益只能夺取,今
你舍弃一点,明
他们便会愈发贪婪的索取,长此以往,诸位便无可舍弃,而他们的贪婪却未曾停止。所以,诸位准备怎么办?”
“荒谬的言论,阁下难道不是在煽动他人吗?”洛林冷冷的说。
“我不是煽动他人,我只是想告诉诸位,在这场战争中,胜者赢得所有,败者失去所有,包括生命,别外害怕失去,因为你们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伽贝斯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荷鲁斯怒气冲冲问。
“那只是我作为一个希奥特人想说的话,”迪亚休走到了汐的旁边“下面是我发言,维尔特拉人实际上就和我,以及卡尔特的诸多叛
者一样,他们也仅仅是为了一个美丽的梦想而战斗,既然卡尔可以许诺,我们同样可以许诺,诸位想要处死这个女人,无外乎就是她不配合我们,可事实上我们取得胜利的方法数不胜数,完全没必要依赖维尔特拉人,”伽贝斯扫过审判席上的每个人“诸位总不至于弱小到需要胁迫一群女人来赢得战争的胜利吧?那么诸位也只能称得上是苟延残
。”
“混账!”一个老贵族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轮得着你数落我们!”
“诸位似乎唯一残留的只剩下属于贵族的骄傲,”伽贝斯忽然笑了“既然杀死她,可以维持你们仅剩的尊严,那就杀死她好了。反正杀死她,完全取决于诸位陪审员,和圣法无关,和诸神无关。”
“你这是在藐视圣法!”一个贵族愤然起身。
“对,”伽贝斯轻轻点头“因为这个圣法一点也不神圣,奴隶贸易,黑市走私它不管,铲除异己,清除异端,它倒是一刻不得闲。”
“你…!”那名贵族指着伽贝斯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洛林喝止了众人,整个人依靠在椅背上“时间到了,现在开始重新投票。”
有人碰了碰荷鲁斯的肩膀,荷鲁斯颇为不悦的回头,来人只是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他揭开看了眼,然后转身望向二楼的观台,因为角度问题,他什么也看不清。他收起纸条,微微挪动了臃肿的身子,这次却没选择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