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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陆子宸带着他们来到一间雅致的楼阁,轻轻推开房门,走入房中,就见榻上躺了个头发斑白的妇人。

 “我娘己睡下了。”

 “没关系,我先替她把个脉,也好知道是什么病灶。”

 江拾走到边,上那位头发斑白的妇人,看起来慈祥和蔼,那让她想到她的师父,心里也多了一分亲切感。

 她伸出手,轻搭在妇人的手腕脉搏上,这动作虽然相当轻柔,但是因病痛而浅眠的吕云衣还是醒了过来。

 当吕云衣睁开眼,一看见江拾,脸上不浮现困惑的神情。

 “娘,这位姑娘是大夫。”陆子宸开口介绍。

 “大夫?不是才刚有大夫来看过吗?”吕云衣不解地问。

 “那个…”陆子宸尴尬地瞥了皇甫硕和江拾一眼,最后说道:“听说这位大夫的医术较高明,所以请她过来看看。”

 陆子宸扯了个善意的谎,不希望娘病了还要情绪波动。

 皇甫硕和江拾都明白他的心思,因此对于伪“神医”的事情只字不提。

 “原来是这样。”吕云衣望着江拾,脸上扬起一抹虚弱的微笑。“想不到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竞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真是厉害。”

 “好说,我先替陆夫人把脉诊断一下吧。”

 江拾淡淡一笑,开始专心地把脉。

 过了一会儿,见她收了手,陆子宸便立即追问道:“如何?”

 “陆夫人染了肺病,应该已经两个月左右了吧?”江拾根据病症来推估。

 “没错。”陆子宸点了点头,心底对于她能够准确说出娘患病的时间感到佩服不己。

 “来,先下这药丸,我再帮陆夫人扎几针。”

 由于这趟前往江南,有可能会需要医治师父的表弟,冈此她带了不少器具和师父特制的药丸在身边,这会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让吕云衣服下药丸后,她取出银针,手法俐落地扎了好儿处道,过了一会儿,吕云衣的脸色果真红润许多。

 “你真是好本事,我现在觉得整个人有精神多了。”吕云衣说道。

 江拾欢笑了笑,比起那个招摇撞骗的伪“神医”,她师父才真的可以被誉为“神医”,而她是师父倾囊相授的弟子,医术自然比寻常大夫要好上许多。

 “夫人的病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病情拖得久了一点,所以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调养,接下来只要连续扎上几针,再配合汤药一起服用,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就可以复原了。”江拾开口说明。

 听她这么说,陆子宸顿时松了一口气。

 “多谢姑娘…对了,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江拾。”

 “那这位公子呢?”陆子宸又望向皇甫硕。

 “我叫皇甫硕,只是她的保镖,不是什么公子。”皇甫硕轻描淡写地说。出门在外,他一向不喜欢张扬他“飞雪山庄”少庄主的身份。

 江拾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听见他这么说,以为他真的一心只想当她一个月的保镖,那让她的一颗芳心悄然跌至谷底。

 看来…看来真的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江拾暗暗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来,不想让别人瞧出她的不对劲。

 她告诉自己暂时别再去想她和皇甫硕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想,她的心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陆子宸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开口问道:“江姑娘刚才说我娘的病需要连续扎针几,那不知江姑娘是古方便继续为我娘治病?”

 “当然,我们会找间客栈住下。”江拾没什么犹豫就点头应允了。

 既然她都已经手医治了,自然不会半途扔下病人离开,至少也得等到吕云衣的病不需要再扎针时再走。

 谤据她的推估,应该只需三,耽搁不了太多时间的。

 听了他们的话,吕云衣开口道:“我看,江姑娘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

 “这样岂不是太打扰了吗?”

 “一点儿也不会。”陆子宸说道:“我娘说得对,二位就在此住下吧,也好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款待二位,当作答谢。”

 “这…”面对他们母子的盛情,江拾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她转头望着皇甫硕,无言地询问他的意思。

 皇甫硕对上了她的眼眸,俊颜掠过一抹犹豫。

 以照料病人的立场来看,在陆家住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他瞥了陆子宸一眼,想到江拾对这男人表现出来的亲切友善态度,他就有股冲动想将她藏在身边,不让陆子宸有任何可乘之机。

 但,他知道上的妇人确实很需要她的医治,而他的道德良知也不允许他做出利己不利人的自私决定。

 “就住下吧。”反正只有短短几天而已,他叹息地想。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用过膳之后,江拾最后一次替吕云衣扎针,接着仔细替她把脉。

 “陆夫人的病情己经大有改善,接下来只需依照我开的方子抓药,按时煎药服用就行了。”

 “还喊我陆夫人?”吕云衣摇头说道:“不是都说了别拘礼,喊我伯母就行了吗?”

 江拾欢笑了笑。“一时忘了,请伯母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怎么会见怪呢?”

 听她们一老一少相处愉快,一旁的陆子宸也感到高兴,由衷地说:“多谢江姑娘,这几天多亏有你,我娘才能好得这么快。”

 “别客气,能够治好伯母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们要走了吗?”吕云衣关心地问。

 “是啊,我们还得去江南一趟。”

 “不能多待几天吗?”

 “这…”江拾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

 吕云衣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有个女儿,可惜夫君早逝…子宸这孩子又成天忙着事业,嘛像女儿贴心?不过…如果我能有个像你这样的媳妇儿,那就好了。”

 “娘,您说到哪儿去了?”陆子宸怕江拾会馗尬,忙开口解围。

 “我没说错喇!你这些年迟迟不成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要让娘抱孙子?倘若你能娶个像江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当媳妇儿,那有多好。”吕云衣的这番话,摆明了是希望促成这桩婚事。

 陆子宸苦笑了下,歉然地望向江拾

 坦白说,他其实相当喜欢江拾,因为她不仅美丽,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确实很容易令人动心。

 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对她极有好感,却似乎又不是想要娶回家当子的那种感情。

 江拾微微一僵,吕云衣的话题让她感到有点尴尬,她不自在地瞥了皇甫硕一眼,无言地希望他替她解围。

 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皇甫硕便转移话题地说:“她受了师父之命,要去江南医治师父的亲人,恐怕真的没法儿在这里多做停留。”

 “原来是这样啊!”吕云衣一脸惋惜。“既然是师命,又是要救人,我也不好勉强,只是…唉…”

 见老人家这么舍不得,江拾的心里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其实,若是撤开吕云衣希望她当陆家媳妇儿这件事不谈的话,她的心底其实也想晚一点去江南,因为这么一来,她才可以多和皇甫硕相处一会儿…

 “真的不能再留下来小住儿天吗?”尽管知道可能不大,吕云衣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看着她老人家一脸落寞失望的神情,再想到等他们去了趟江南、再返回山谷之后,她就得和皇甫硕分开了,一股突来的冲动,让江拾口说道:“那…就多留两天吧!”

 “真的?!”吕云衣一脸惊喜。

 “嗯。”江拾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

 相对于吕云衣一脸欣喜的表情,皇甫硕却皱起了浓眉。

 罢才吕云衣才说了想要江拾这样的媳妇儿,这会儿她就决定留下来,难道不怕被认为她愿意当陆家的媳妇儿?还是…她是真的想当?

 倘若答案是后者…

 这个猜测,让皇甫硕的眉头几乎快打结了。

 沐浴饼后,江拾一身清地坐在镜子前面,轻轻梳理一头黑瀑般的长发,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她前去开门,一看见门外站着皇甫硕,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有事吗?”她望着他,心里暗暗猜测着他的来意。

 “你确定要在这里多留两天?”皇甫硕开口问道。今天,他非要弄清楚她的心意不可。

 “我不忍心让伯母失望…”

 “只是这原因?”

 江拾没料到他会追问,眼底掠过一丝心虚。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难道不是你自己舍不得,所以也想留下来?”

 “我…我的确是有些舍不得。”除了亲切的陆氏母子之外,她心里真正舍不得的是他呀!

 尽管继续上路之后,又能和他独处,可是当他们离江南愈来愈近,不就代表他们分离之也愈来愈近了吗?

 她不想那么快与他分开,倘若他真的不想娶她的话,那她…她能待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段日子了啊!

 这番曲折的心思,她没法儿向皇甫硕说出口,而她闪烁的神情,却让皇甫硕误会了她的意思。

 “舍不得谁?陆子宸吗?”

 “当然不是!”她心里真正舍不得的人是他呀!可她没有勇气坦白说出来,只好说:“我舍不得陆夫人呀,她待我这般亲切和善,我怎么忍心让她老人家失望?”

 “不论你究竞是舍不得陆夫人或是陆子宸咱们都不应该继续留在陆家。你难道忘了你师父的代?k,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江南?还是你儿就不想去江南了?”

 听他左一句江南、右一句江南,仿佛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启程,然后尽早甩开她似的,那让江拾的心一痛,情绪有些失控。

 “去江南!去江南!你心里只有去江南,然后把我抛下吗?你如果一心想离开,大可以自己离去,不需要继续当我的保镖,师父那边我自己会代!”她激动地嚷着,同时也突然觉得,倘若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那么将他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他这么不愿伴着自己,倒不如早点放他自由…可是,一想到他真的要离她而去,她的心就泛起了难以遏制的疼痛。

 她转过身,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有多难受。

 “你想走就走吧,不必管我了。”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下?”皇甫硕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巴不得摆我吗?”

 皇甫硕有些错愕,不懂她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错觉。

 “谁说我巴不得摆你的?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明明只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不让她离开啊!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明明就是!你明明一心想要快点到江南去,然后跟我解除婚约,跟我分道扬镳!你明明就不想娶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舍不得你,又何必故意拖延到江南的时间,只为了能够和你多相处儿天!”

 昂气地嚷完后,江拾这才发现自己竞不小心漏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俏脸瞬间红,匆忙逃进房间想要躲起来,但皇甫硕却也跟了进来,不仅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还顺手关上房门。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儿?”皇甫硕激动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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