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是我!”于是,她豁出去地大方承认。
“你这个娘儿们!你知道我是谁吗?”听到她的答案,男人原就愤怒的脸庞更显狰狞,而且还步步朝她进
。
“一个趁着酒意就想染指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你…”虽然醇酒的效力已使视线有些蒙胧,薛大一倒是没漏瞧车汝月那张清灵的脸庞。
她眼儿圆亮,粉颊细
白皙像吹弹可破,更别提那衣裳底下隐约透着的婀娜身形,加上少了青楼女子的那种狐媚,清纯美丽得更让人心
难耐。
“姑娘,我爹可是当今的尚书大人。”薛大一自己报出身分,以为这样她就会像那些青楼的姑娘们一样,蜂拥而上对他曲意奉承。
“那又如何?”车汝月冷冷勾
笑问。他身上令人作恶的猥琐气息侵入她的鼻尖,让她对他的厌恶更甚。
就在
熏心的薛大一还沉
于车汝月的嫣然浅笑时,她忽然腿儿一抬,笔直地朝他的命
子踹去——
“你爹是尚书关我何事?”
薛大一一惊,立即痛得
猫子鬼叫“哇啊!太过分啦…”
同时,车汝月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只知道我的未婚夫婿闵奇善正在喜客楼里头谈生意,你想要染指我,先上楼找他说去。”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本大爷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薛大一这个纨子弟在京城里也算是个人物,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众人碍于他爹的势力,对他多少懂得敬而远之。他甚至还曾夸口说京城里没有他要不着的女人。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不但在众目睽睽下让他跌了个狗吃屎,甚至还想要让他断子绝孙,这口气他要是咽得下就不是男人了。
长手恶狠狠地一捞,便想将丽人儿强抢入怀,他本以为对方顶多是个性子呛辣的寻常姑娘,谁知只见她身形微偏,他伸出去的狼爪硬是落了个空。
“让本大爷看上眼可是你的荣幸,你不用害羞,乖乖来到我身边,我保管你这一生吃香喝辣,享用不尽。”
“我要吃香喝辣找我未婚夫婿便得了,你这种败家子本姑娘还瞧不上眼。”车汝月边说,目光边朝喜客楼的方向瞄去,心里想着这样的再见面方式就算不够石破天惊,也够教闵奇善头疼了吧?
“来人啊,这丫头胆敢三番两次冒犯我,你们给我好生小心地捉住她,今儿个晚上我就要让她尝尝本大爷那令女人销魂的本事儿。”薛大一气怒不甘地朝手下命令道。
“有本事就来吧。”车汝月丝毫不把薛大一的威胁瞧在眼底,纤足灵巧地一点便往喜客楼的顶楼窜去。
身后不断传来那个纨子弟声声喝手下的怒吼,她知道不一会儿,喜客楼的各个出入口便都会布满他的手下。
面对这种情况,她一点也不害怕,她承认,自己会这么做全都是故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会惹来麻烦,就是刻意要将麻烦全都扔给那个完全不念旧情的闵奇善。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他想要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那也得看看她肯不肯。
美妙悦耳的筝声不断萦绕在闵奇善的耳际,可却怎么都无法平抚他烦躁的心情。
他一杯接一杯的饮下美酒,直到筝声蓦地中断依然毫无所觉,只是静静地喝着酒。
“闵爷,今儿个怎么这么静?”花
柔若无骨的小手毫无矜持地抚上他伟岸的
膛,轻柔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尽挑逗之能事。
懒洋洋地抬眼望向那婀娜多姿的女人,他只是冷冷地瞧着,眸中甚至没有燃起一丝**。
“闵爷今
真安静,是不是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儿?若是闵爷愿意,大可让
当一朵知心的解语花,好消解您心里头的不悦。”
语若呢喃,一声声的吐气如兰向来能让来这里寻
的恩客舒舒
、心情大悦。
可惜的是,闵奇善从来不易讨好,虽然她已经这么努力了,可他却仍然连微勾
角都没有,只是定定的瞧着她。
他那眼神锐利得让人心里发
,花
暗暗惊心,不敢再多言一句,只能聪明的傍在他身边陪伴。
这个英俊爷儿出手极为阔绰,自从他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后,她伺候他就向来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只希望有朝一
这个男人会替她赎了身。
就算不能当正室,可只要能捞个妾室、再替他生个儿子,那她也可以吃香喝辣,富贵一生。
“我听说最近薛家大少爷有意替你赎身,为何不允?”懒懒把玩着花
那黑缎般的发丝,闵奇善的神情除了慵懒外瞧不出半丝喜怒。
听到他的问题,花
原本戒慎紧张的心情蓦地窜上几丝窃喜,原以为这男人对她不曾有过一丁点在乎,没想到他竟然对她身旁的风吹草动这样熟悉…看来,他很快就要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了。
“闵爷,您可别误会,
的心里一直只有您,这事是薛少爷自个儿一厢情愿,我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檀口微张,花
连忙表明心迹。
“我没有误会,更不需要误会。”对于女人,闵奇善的心态一向是银货两讫,不论她想为谁从良,他都乐观其成。
京城里的青楼不只喜客楼这一间,安分守己的貌美花娘也不是只有花
一个,他何需不舍?
“
不会答应的,我的心中可是只有闵爷您一个。”花
只差没有指天誓地,美丽标致的脸蛋上尽是毫不遮掩的倾慕。
虽说那个薛大一家世也不差,可他府里的大小夫人已经像是满山遍谷的花儿一样多了,她的出身又不好,若是到了那个家里,只怕地位也不比一个丫鬟高多少,若有更好的人选,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薛大一。
“其实我只是要告诉你,有机会从良你就要把握,得要尽早为自己打算。”
听到闵奇善这番为她着想的话,花
却没有感动到痛哭
涕,事实上,她吓坏了,整个人彷佛石化般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知道这不是气话,绝对是他的心里话,因为他
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编话出来气她,他那种心高气傲的
子,也不屑玩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法。
“爷…”心像是蓦地坠入寒潭之中,她以为他至少会有一点在乎她的,可是没想到…他连一丁点也不在意。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否则大半年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了。
回过神之后,心
如麻的花
立刻扬起了笑容,踏着款款的步伐朝他走去。
见状,闵奇善不动如山,只是待在原地瞧着她那强自镇定却仍掩不去满心慌乱的娇颜。
心疼吗?
并不会,他与她本就是一种你情我愿的金钱关系,是她自个儿痴心妄想,如今梦碎又与他何干?
“爷…”花
娇媚轻
,眼带挑逗,柔若无骨的婀娜身躯眼看就要贴上他那颀长的身子。
对于她的靠近,闵奇善反感地蹙起了眉头。女人如此利用自己的身体达成目的,模样其实很难看,害他顿时没了半点的“
致”
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也不管靠在怀中的人儿会不会跌个四脚朝天,他倏地整个人往后一退。
原本想要偎向他的花
没料到他会突然闪开,要不是她有个水蛇
让自己勉力支撑,只怕真会跌得花容失
,再也没有什么我见犹怜的美感了。
“
,你身处花街之中,应该知道规则。”闵奇善收起平时总挂在脸上那牲畜无害的笑容,开门见山地想要同她说清楚。
但他才一开口,而花
也再端不出笑容的时候,原本紧闭的窗棂便毫无预警被人踹了个稀巴烂,两人尚来不及从那声巨响中回神,就见一个人影跟着飞身入房,而且还利落地落了地。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正好让花
吓得放声尖叫,然后整个人趁势钻进闵奇善怀中,死命的窝待着…
其实打从第一眼,闵奇善便已清楚知道来者是车汝月,所以他倒也不急着推开怀中不请自来的花
。
他一手配合地环住了花
水蛇般的纤
,一双深邃的黑眸则直勾勾地瞧着面前的女人。
静默开始在这里蔓延开来,车汝月
视着他那几乎深不见底的瞳眸,同样镇定地像是感觉不到任何愤怒,迳自泛起神色自若的甜笑。
“这就是你的新
吗?”她若无其事的步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倚在闵奇善怀中的美人,忍不住赞道:“人是长得
美的,只可惜…狐媚有余,瞧起来就不会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女人。”
她不是要轻视堕入风尘的姑娘们,这些姑娘的命生来都不好,同样身为女人,她不会多所为难。
只是,她得承认她有点失望,还以为被他看上的姑娘应该更好些才对。
“关你什么事?”他吐出冷冷几个字,语调既不轻亦不重,态度比冰山还教人发寒。
“这么多年不见了,难道这就是你
我的方式?”车汝月语带责难的说道。
就算没有感人热泪的相互拥抱,至少也给点笑容吧,这样用冷冰冰的眼神瞪着她算什么?
“我不
你。”闵奇善看着她,直言说道。
“我知道你不
我,否则你不会不见我。”
“既然知道就该滚。”这回他的音调更冷,铿锵有力的话语活像是一颗颗的冰珠,毫不留情地朝着她
去。
“我有麻烦了。”
“所以呢?”他冷声问道。她有麻烦是她家的事,跟他说干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有了什么麻烦。
“你得替我解决。”车汝月的态度虽说不上颐指气使,但却理所当然得教人吐血。
“不可能!”闵奇善想也不想便拒绝,他不愿再与她扯上任何关系。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是吗?”他不知道她这样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与她有牵扯。
她已经出卖过他一次,就算他们之间曾有任何的情分,也已经在那次的背叛之中消磨殆尽了。
“你可以走了。”仿佛连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啧啧啧,真是绝情。”她面色未改,笑颜灿烂,语气轻淡地指责他的行为令人发指。
“滚!”见她不为所动,吼完他索
一把环起花
的纤
,狂妄地低头索吻…
男的俊、女的俏,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车汝月望着眼前养眼的画面,心头蓦地升起一抹酸呛,五味杂陈。
但她随即掩去脸上不该
的情绪,好整以暇的朝摆放一旁的椅子落坐,大眼眨也不眨地欣赏着眼前的表演。
时间缓缓地流逝,闵奇善原本以为车汝月会自觉没趣地走人,谁知她竟然就这么睁着眼猛盯着他们,一点害臊都没有…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摇头失笑,他不该低估这个女人才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反应自然不会和一般女人一样。
“你还想瞧吗?”
“你们请继续,可别被我打扰,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车汝月含笑说道。那个薛大一再没用,现在也应该快找到这儿来了。
“什么时间不多了?”闵奇善语气冷不防地扬高,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让这个女人牵动心绪,可是…
很难,真的很难!
见她满脸兴味,一股火气又打从他心底窜上来,然而脑海里却也不断想起她的那句话——
时间不多了…为什么?
心中狐疑才起,花
的房门外便开始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快,整个喜客楼都搜遍了,就只剩下
姑娘的屋子还没搜,他们肯定躲在这儿。”
一听到这些话,闵奇善的目光立刻扫向依然坐在一旁的车汝月,只见她神色不慌不
,反而还带着一丝丝得意。
“这回你又引来了什么麻烦?”
他清楚这丫头打小就一丁点亏也不肯吃,所以从她一开始找上他家、而他不肯见她后,她的心里就大概不会安什么好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