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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对策
 石田秋夫并不知道,看上去忠厚老实的路承周,其实是宪兵分队最大的对手。

 路承周给石田秋夫安排的包厢,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包厢的前面左右都没有问题,但楼上同样位置的包厢,借助特殊设备,却能听到包厢内的谈话。

 石田秋夫包厢的楼顶,被钻了一个很小的,平时都用木堵住,需要用的时候,把木拿掉,换一个话筒,或者直接趴在口,就能听到下面的谈话。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谈话,会注意左右包厢的情况,但对楼上的包厢,肯定不会怀疑。

 宫琦益与石田秋夫的碰面,只是谈一个从山西购粮的计划,并非什么机密,不会这么多疑。

 事实上,宫琦益请石田秋夫出现,也只是想跟他走得更近。

 “石田君,山西购粮出了点问题。”宫琦益见到石田秋夫后,用语低声说道。

 在这里吃日本菜的,都是那些想讨好日本的中国人。

 “什么问题?”石田秋夫平静地说。

 之前路承周分析过此事,宫琦益说到购粮时,目光躲闪,他很担忧投的钱会打水漂。

 “山西的小米今年减产,根本不能提供一百万元的粮食。而且这么多粮食,也很难运到海沽。”宫琦益叹息着说。

 “这么说,这笔生意做不成了?”石田秋夫脸上出不悦之情。

 “是的。”宫琦益说。

 他其实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山西的小米,不可能运到海沽。

 “你不是很有把握么?”石田秋夫嗤之以鼻地说。

 之前宫琦益鼻孔朝天,好像只要投了钱,马上就能翻几倍。

 可现在呢,看他怎么跟海沽的米商待。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宫琦益叹息着说。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石田秋夫站起来,嗔恼着说。

 “石田君不必动怒,事情还有解决的办法。”宫琦益连忙也站起来,笑地说。

 “怎么解决?”石田秋夫不动声地说,他不喜欢与言而无信之人做易。

 “海沽这些商人,可是把一百万元给了我。这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足够补偿你所有损失了吧?”宫琦益拿出一张支票,推到石田秋夫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石田秋夫诧异地说。

 宫琦益的这一百万,又不是他自己的。

 这些钱,必须还给那些商人,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和路承周。

 “这是给你的好处,另外路承周的一万元,也可以退给他。剩下的八十九万,我会拿出三十九万,请宪兵抓捕我,并把我遣送回日本。”宫琦益着说。

 “你要掉这些钱?”石田秋夫吃惊地说。

 这要是一百万元啊,哪怕联银券现在贬值得厉害,可也是一笔巨款。

 宫琦益拿着五十万回日本,下半辈子绝对可以过得很舒服。

 “中国人的钱,不拿白不拿。”宫琦益欢笑着说。

 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丝毫地愧疚感。

 这让石田秋夫极度厌恶,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宫琦益的计谋具有操作

 宫琦益从山西购买小米,本身是违反规定的,宪兵队调查,并且逮捕他,都没问题。

 宫琦益的行为违规,他筹集到的这一百万元,也是违规的,宪兵队就算没收,中国商人也不能说什么。

 他们违背海沽之规定,海沽已然统制粮食,私自购入粮食,只没收资金,不处罚,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此事我没办法作主。”石田秋夫摇了摇头。

 “请阁下向菊池队长报告,只要中国的商人,知道我被逮捕,哪怕再痛心,也不敢多说半句。”宫琦益笃定地说。

 “我考虑考虑吧。”石田秋夫不置可否地说。

 路承周在楼上,将那个小的话筒收了上来,又将木堵上。

 一切恢复原样后,如果不知道内情,绝对想不到,这里有一个

 就算以后被人发现,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这个对一般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路承周比他们先离开,他在西湖饭店对面,找了个地方,等着宫琦益和石田秋夫。

 一个多小时后,喝得兴高采烈的两人,搭着肩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如此亲密,路承周的心往下沉。

 十万元的贿赂,宫琦益还真敢下手。

 但他也确实掌握了石田秋夫的软肋,只要有钱拿,石田秋夫绝对不会落于人后。

 两人分开后,路承周单独跟着宫琦益

 之所以没有惊动其他人,一是因为宫琦益并非职业特工,他原来只是一名人,在社会局担任辅佐官后,对政事知道的多一些。

 但要说到情报方面,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身为一名日本人,宫琦益无论在英租界还是市区,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他根本没想到,有人胆敢跟踪自己。

 下车后,宫琦益摇摇晃晃的,今天晚上他确实喝了不少。

 之前,路承周已经摸清了宫琦益的情况,他家目前只有一名佣人,宫琦益下车后,在门外大喊了几声,里面的人才听到。

 这是一栋普通的洋房,如果不是在社会局担任辅佐官,宫琦益一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

 宫琦益的佣人在扶他地屋时,路承周已经翻过了墙,到了宫琦益的书房。

 宫琦益虽然喝醉了,但他进屋后,还是第一时间到了书房。

 此时的路承周,正躲在窗户旁边的窗帘后面,在宫琦益进来时,他屏气凝神,暗中观察着宫琦益的情况。

 宫琦益从身体拿出两张支票,将书房旁边的保险箱打开,将身上的支票郑重其事的放了进去。

 就在宫琦益准备关上保险箱时,他突然觉得,怎么保险箱挡不住了。

 “八嘎,怎么搞的?”宫琦益低声骂道。

 路承周才不会跟他废话,在他脑后一敲,宫琦益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等到宫琦益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他醒来后,映入眼帘的空空如也的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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