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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省城,繁华的街道,高耸的楼房,来往的车辆,行走的人群。周而复至,复一。车到太原,爷孙俩下了车,爷孙俩只顾上车下车,那有心观赏繁华美景。

 还好,按照刘监狱长画的线路图,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省劳教厅,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信访办的一位退休老头,姓李,与他爷俩是同乡,都是沁县人,不过,一个是埝底,一个是乐昌,相隔二十里地。他掏出了花镜,先看看县上和镇里的介绍信,又听爷俩诉说了一番。然后说:“你们不晓得这犯人减刑的事,归黄厅长管,找他的人,一天就有几十个。可谁都清楚,见他一面难啊!”梁欣嘴甜,没待杨支书答话,就接了上去:“老李爷爷,您能帮帮俺,你看俺,老的老,小的小,千乡百里的…”

 老李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办法倒有,你们请人把你们的情况写清楚,多打印几份,我想办法送给老黄和那几个付厅长,让他们都看看!”

 杨支书高兴的说:“行,老乡听你的,下午我找人写,明早给你送来。”

 老李师傅摇了摇头:“哎呀!黄厅长到北京开会去了,后天才能回来,这么着你大后天早上把材料拿来我想办法。”

 当晚,太原新建路桃源巷的一个小玈室里,梁欣借着40瓦电灯的灯光,拿出爷爷新买的稿纸,含泪写出了她的家史《哭呼青天》,文章不长,16开的信纸只有4页,她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工工整整的抄了出来。第二天清早,老支书披衣起,悄悄地从她胳膊下取出这个材料。

 妮子真不亏是乐昌中学文科班的高才生,字迹娟秀,声情并茂,她诉说了爸爸的过去,讲出了妈妈的不幸。还告诉了刘监狱长谈的爸爸近况。最后,妮子写道:“我爸犯法服刑,是罪有应得,我不怨,也不怨政府,只怨爸爸不会用法律保护自己,请求有关领导,根据父亲的狱中表现,批准爸爸的减刑报告,如不批准,请求指出父亲的努力方向和改造办法,我们热烈。”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材料,经过老李师傅的帮助,几番周折,终于出现在黄厅长的办公桌上,事情出奇的顺利,年逾四十的黄厅长看了这些材料,马上答应明天中午下班后,约梁欣爷俩到他家谈谈,厅长不但给他们写了家庭地址,还画了一张乘车线路图。

 爷孙俩高兴的返回住地,股还没坐稳,门卫叫杨支书到门房接家中的电话,原来,民民在上学路上,被拐出来摩托撞了。住进了县医院。打电话叫老杨回去。

 杨书记咬了咬牙,只答应了杨一句:“嗯,知道了。”

 老人为了明天在黄厅长家的约会,为了给梁家辉减刑,横了横心,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返回住地。

 黄厅长的家,位于太原最繁华的泽街上,是离《太原报》社不远的一座典雅别致独家小院。靠北是一座砖混二层小楼,前贴瓷砖,侧抹水泥。院内,小花池,黄绿红白,争芳斗。院里铺的水泥砖,花纹清晰,错落有致。爷俩走进铺着防滑地砖的客厅,家中没人,只有侧房不时传出一阵阵老人的呻声。

 爷孙俩孤零零的在客厅墙边的落地窗下站着。

 客厅和房间,看了几天没收拾了,沙发上,茶几上,灰尘厚厚的一层。地上,凌乱的烟蒂,撕碎的纸片,比比皆是。

 “黄厅长,黄厅长…”杨书记喊道。

 “有人吗?”梁欣也跟着爷爷叫喊。

 少顷,后面厨房里传来一个中年的浑厚声音:“来了。来了…”

 黄厅长个子不高,但很结实。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洗发白的草绿色军。他系围裙,一边走着,一边甩手,嘴里说:“真不好意思,看看这家里的,这几天他妈下乡去了,俺母亲有病,我忙着上班,顾不上收拾。”

 他先用掸子,扫了扫沙发茶几上的灰,然后倒了两杯水。

 “请坐,请坐。你们先等一会,灶房锅里有油,我要切菜,待会忙活完了,咱们再详谈。”

 杨支书看了梁欣一眼,妮子起身往灶房走。黄厅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那能叫客人动手呢?”

 老支书笑了笑说:“都是自家娃,没啥!没啥!”

 黄厅长略一沉思:“也行,你呆一会,我进去告诉她油,盐,酱,醋的位置。”

 厨房内,黄厅长一边给梁欣讲放调料,面粉的位置,一边打量着这位漂亮可爱的山里姑娘。

 高挑个,瓜子脸,大眼浓眉,五官端正。鼻子不高不低,嘴不大不小。俩条胳膊,像出池洗净的莲菜瓜,白细腻,俩条大腿,结实丰。随着姑娘来回走动的步子,圆圆的股,胖墩墩,呼呼,咋看都不像十五岁的少女,倒像十七八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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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作为省劳教厅长的黄玉树,先在西藏的一个边防站当站长。后来转业,分配到省劳教厅,一次次立功,一次次提干,深得大家好评。二十八岁那年,他认识了机要室比他小三岁的常姗,俩人一见钟情,那姑娘虽相貌平常,但为人正派,爱说爱笑。直到二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黄玉树才知道,小常是市委常书记的独生女儿。那时事也凑巧,常书记见小伙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积极上进,没提反对意见。常姗妈见了女婿,笑的合不拢嘴。

 婚后,生了一男一女。而今都是市重点中学的好学生。十天半月不回来。时过境迁,黄玉树表面上和子恩恩爱爱,可实际上,不知为啥,总有点瞧不起子。

 加上常姗后来当了省重案组组长,离多聚少,真如黄玉树自己所说,她和常珊结婚十几年,聚少离多,俩人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排除寂寞,黄玉树买了一个录像机。相好的文化局长,出于朋友关系,时不时地给他找一些本国外国的三级片。

 三年前,十九岁的新任秘书小刘,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见厅长一个人孤孤单单,自觉不自觉充当了常姗的替身。开始,只要没人,小刘就住黄厅长撒娇,拽拽厅长的胳膊,摸摸厅长的脸,有时面对面的搂住厅长的脖子打转转,前那一对柔软结实的大子,蹭的厅长浑身的。

 终于在去年一个疾风暴雨的下午,黄玉树和女秘书,在厅长大办公桌上,干起了不该干的夫事。以后,只要黄玉树一暗示,小刘就趴在桌上,掀起裙子,扯下头,让黄玉树把他那壮细长的具,从后边入自己的身子。知趣的前摇后座,让上司搂住自己的,狠,三下五除二,两人同时达到了高

 除此,小刘还有个绝活:“吹箫”每次黄玉树夜里写材料,她先端杯热茶放到桌上,然后钻到桌下,撇开玉树的两条腿,掏出他的命子,张嘴噙上。前前后后的摆动,让厅长感到像进了自己的。开始黄玉树还训斥他:“你出来,别,别…”

 可她嘿嘿一笑,你说你的,我吹我的。她一边给厅长吹巴,一边把手指进自己的中,来回,想象着和自己的男朋友做,很快下边就出了一股股粘呼呼的脏东西。

 一来二去,黄玉树像犯了大烟瘾,一天小刘不吹箫,他浑身能憋崩。可不,他硬硬的巴,往大姑娘的嘴里一,滑滑的腮帮,热热的玉牙,舌齿啃,麻麻酥酥。可比美多了…今年,小刘结婚后,这下子俩人更有了挡箭牌。

 俩人上街出差,明铺夜盖,俨成夫

 尤其是今年生小孩后,黄玉树更会享受,他常常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靠,让小刘披怀解带,面对面的往他怀里一坐,进他的,双手搂住他的,前后摇,左右摆,尔后,仰头噙她的豪,先。试想,下面巴麻麻酥酥,上边吃嘴里甜甜蜜。哎呀呀,真能把你美的上了天。

 就凭这关系,别人无论在厅长跟前讲小刘如何,如何,如何,他只是淡淡一笑:“小孩子了吗,别和她一般见识。”

 也就是这个小孩,将要断送黄玉树的前程。现在,凡来找厅长办事,人们必须先找她,只要她一打当,立刻拿上好烟好酒,同时还有大把的人民币。

 那个只会在市中学教书的丈夫,看着拿东西找子的人,络绎不绝。日子越过越好,新房子买了,小汽车买了,就连他的儿子,也破格送进了为市领导子女开办的《育英幼儿园》。明知为啥,但不吭声。这些事,由于黄厅长铁面无私,人前与刘秘书一是一,二是二,该训时训,该斥时斥。外面竟没人说闲话。

 黄玉树自从与小刘有了那事以后,一反常态,在外与子相敬如宾,一回去 ,对子不冷不热。以往夫重逢,黄玉树住又搂又抱,而今,俩人见面,视无睹。女人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长期分离,咋能不想那个事。以前都是黄玉树找子,现在,他不是借口忙,就是说心里烦,有时实在推诿不过去了,爬上去也是应付差事,胡乱几下,草草了事。

 时间一长,业余看黄片的黄玉树,总觉得小刘虽乖巧,但毕竟不是处子,绝没有黄花大姑娘解馋。

 人常说:“百闻不如一见。”

 那天,听着看门李师傅夸奖梁欣如何懂事,如何漂亮。心里就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而今姑娘到来,天生丽质,玉树临风。她既没有城里姑娘那妩媚风的神态,也没有山沟少女的腼腆羞。举止言行,自自然然。

 若是…但是…如果…

 坐在外面喝茶的杨支书,心里想着了火,坐也不是,站也不对。他实在忍不住了,超里间招呼道:“黄厅长,别管她了,欣欣从小就会做饭,咱俩出来谈事,一会就好。”

 黄玉树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梁家辉的案卷,低头看着,一边听杨支书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良久,黄玉树看完材料,摆摆手说:“按材料和请示报告,梁家辉符合减刑条件,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可是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瞧,那几个付手,出差的出差,开会的开会,…”

 杨支书焦急的问:“黄厅长,照你这么说,这事马上办不了?”

 黄玉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难啊!你看我白天要上班,办理工作上的事,晚上又的回来照顾老人,那事只有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正在这时,身系的围裙梁欣从灶房里走了出来,她先用抹布擦净杨黄之间的茶几,又返回灶房,用托盘端出几样家常菜。青椒炒,鱼香丝,凉拌三鲜,最引人注目的事那盘醋馏土豆丝,雪白的长丝,细如火柴,再加上几段山樱椒,红白相对,热气腾腾,菜虽平常,清香扑鼻。

 黄玉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空碗和一双筷子,想用此夹菜,梁欣拦住了他,说:“黄厅长,您别忙活了,我已经给送去了,您赶快吃吧!”

 黄:“老支书,闺女,坐下来一块吃…”

 杨:“不急,不急,——欣欣,看你吃完没有,再给她添点。”

 黄:“老支书,那你先坐下,咱俩一块吃。”

 杨支书坐了下来。梁欣返身向里间走去。

 “快吃,快吃…”黄玉树递给杨支书一双筷子说道。

 “老叔,其实,这是我分内的事,我也想早办,早一天让家辉出来,但是,那几个付手难凑一块,一个一个的找吧,您瞧咱家这情况…”黄厅长说。

 杨支书略一沉思,说:“黄厅长…”

 黄玉树摆了摆手:“老叔,您别这样,叫我玉树就行了。”

 杨支书:“黄…玉树,我想村里正放农忙假,现在离开学还有十几天,家里叫欣欣照呼着…”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摞人民币,放到茶几上。

 “这是五千块钱,你趁礼拜天,上下班的空,该坐汽车坐汽车,该坐飞机坐飞机,尽快办办这事。”

 黄玉书拿起钱就往老支书手里,面色严峻的说:“老叔,咱俩都是员,咱共产可不兴这一套!”

 杨支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玉树,你叔这不是行贿,你想想,你要打电话吧!打电话需要电话费吧?出门,你要坐汽车火车什么的,你得买票吧!跑累了,你得买瓶水喝吧!跑饿了,你得吃饭吧!所有这一切,哪一点不花钱!”

 黄玉树心服口服,激动的说:“老叔,我今天才知道了你的事,你不愧是四七年入的老员,你能为烈士后代奉献一生,难道我黄玉树就不能为自己分内的事,掏包。——别推辞了,拿上,事情该咋办,咋办!”

 黄厅长硬把钱给了杨支书。

 梁欣端碗从里间出来了,房中传来黄母的声音:“玉树,你进来一下…”

 进了母亲的房间,黄玉树大吃一惊,地扫了,桌擦了,窗明几亮。井井有条。黄母平时换下来的脏衣服,一件件洗的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榻上,黄母头也梳了,脸也洗了,穿的整整齐齐,斜靠在被摞上叫儿子。

 黄母笑的说:“娃呀!梁欣是个好孩子,你看,他趁我吃饭的功夫,一会就把咱家收拾的亭亭当当 。”

 她起身,翘起大拇指夸梁欣。

 “你和梁欣爷爷说的话,妈全听到了。别看你妈半身不遂,六十五了,可脑子里清亮着哩!”黄母说。玉树坐到了目前的头。

 “玉树,咱就凭人家千乡百里的跑到太原,找到咱家,你也得把这事跑一跑。记住,娃,咱不要人家一分钱,你爸当了一辈子支书,你妈贴钱贴惯了。你想,老杨俩口容易吗?家辉不在,他得供俩娃念书,农村收入又有限,日子过的一定不宽裕,听妈的话,叫梁欣招呼我几天,你赶紧把这事办一办。”

 黄玉树点了点头。

 杨支书推门而入,正好看到更动人的一幕。

 黄母颤兢兢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摞人民币,有十块的,五块的。两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一,两。五的,大大小小一堆。她往顺的拢了拢,一把递给了玉树,吩咐儿子说:“玉树,这是英子和她妈这二年给我的零花钱,你拿去办事吧!记住,办私事,咱不用公家车,不用公家的钱。一辈子记住妈的话,咱老黄家的人,不沾别人一钱的光,也不坑公家一分钱。”

 杨支书眼圈红了,眼睛了。他走上前抓住黄母的手,说:“大嫂,你教子有方,教子有方啊!”黄母咧嘴一笑说道:“别这么叫我,玉树爸虽比你大,可他早死了,我比你小,叫我大妹子就行了。”

 她招呼着老支书坐在边的椅子上。

 黄厅长上班走了,临出门,嘱咐杨支书:“大叔,你放心,俺黄玉树不会对不起您!”

 屋内,杨支书与黄母热情交谈。屋外,梁欣再灶房收拾吃饭用的碗筷。

 黄母:“大哥,家辉的事,我也听说过。你行,没给咱共产丢脸。这事我催玉树办,放心吧!让妮子招呼我几天,我不白用娃,工资该咋开咋开…”

 杨:“大妹子。你说的这些话,就见外了,咱老姊妹脾气投,有縁分。你看,这家里又出事了,你也听见了,我得回去,欣欣留这,有啥不对的,您多指点!”

 黄母:“大哥,你就放心的走吧!别看我瘫了三年了,玉树和他媳妇都是孝子,但他俩忙。这几年,洗洗涮涮,全凭俺孙女英子,她比欣欣大俩岁,半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整个礼拜天,娃都停不了点。”

 爷爷要走了,临出门,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只出几张火车票钱,其余的全给了梁欣,还是梁欣心眼多,她拿出几张递给爷爷说:“爷爷,你路上买点吃的。”

 梁欣含着泪说。杨支书又把钱递了回去,说道:“憨娃,你爷爷兜里还有几块钱,放心吧!你爷爷饿不着。”

 杨支书看着孙女把钱收好,吩咐孙女:“妮,记住,打听一下,黄厅长为你爸的事,花多少钱,临走时,不管想什么办法,把钱给人家留下,——勤恳点,欣!”

 梁欣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爷爷“爷爷。”

 她只叫了一声,眼泪就了下来。杨支书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孙女的头,强忍悲怆说:“别哭,记住,为你爸,咱爷俩啥罪都能受。”

 他返身进屋说:“大妹子。哥把孙女交给你了…”

 “兄弟,妹子不能送你,别见怪。——欣欣你放心,我会把她看的和英子一样!”

 杨爷爷走了,黄厅长上班了,梁欣倚门呆呆的望着爷爷远失的背影。屋里,又传出黄母的呻,梁欣转身向屋里走,边走边擦泪,生怕黄看见自己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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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咋,省劳教厅厅长黄玉树,真为梁家辉的事忙活开了。

 自从黄玉树不到上班就走,下班过了半夜才回来,一三餐,梁欣先按时叫黄母先吃,而自己不管迟早,总要等黄玉树回来。

 “妮,你吃吧!”每次黄母单独吃饭,都亲昵地叫她。

 “,我等黄叔叔一会吧!我不饿。”说完,静静地站在窗前,盼望着黄玉树那辆白色“桑塔那”回来。

 不论那天,只要黄玉树一进门,梁欣马上高兴地上去,先用掸子把他浑身上下打一打,扫一扫,而后,弯递上墙角的拖鞋。同时,趁黄玉树洗手的功夫,返回灶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你也吃吧!欣欣。”黄玉树笑地招呼她。

 “叔叔,你吃了饭还忙哩!我没事…”她站在旁边轻轻的说。每次都待黄家母子吃完了,梁欣才把剩下的饭菜拢一拢,端回灶房胡乱吃点。

 夜里,黄玉树一开灯,梁欣泡一杯热茶,放到桌上,然后,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静静地看家中的杂志,报纸。直到黄玉树的灯熄了,她才返回黄母房间为她搭的小上睡觉。第二天,还不到七点,梁欣早在灶房作好城里人的早饭,几碟小菜,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或几的油条,加上一碗碗不凉不热的绿豆米汤。

 不过,黄在家里,一个人太寂寞了,老人只要梁欣有空,就把妮子叫到她跟前,絮絮叨叨的说她的家务事,黄玉树,常姗,英子和她孙子。

 天天如此,如此。有天晚上,黄玉树一夜未归,黄母一觉醒来,看着梁欣的小上没人,就招呼外面:“欣,回来睡吧!”

 梁欣没动,只是答应:“,我不困,一会叔叔回来,没人开门,我再等一会…”一会,黄母又催梁欣:“妮,快两点了,回来睡吧!”

 “嗯。”梁欣光答应没动。那晚,黄玉树一夜未归,梁欣等了一夜。

 短短几天,这种事就发生了几回,弄的黄母抱怨儿子:“你办事,晚上尽早回来,你不回来,欣欣不吃也不睡——啥事不能吃了饭再办!一定回不来,就往家的打一个电话,免得我和欣欣惦记你。”

 黄玉树满面带笑:“妈,出门办事由事不由人,行,照您说的办,以后我早点回来。”

 时间水一样的着,眼看快一个星期了,梁家辉减刑的事,虽黄母和梁欣都没问,可是,黄玉树比谁都急。

 就在杨支书离开黄家的第八天,刚五点。侧室半身不遂的黄母睁开眼睛,一看梁欣上昨天叠的被子没动,就招呼灶房里忙活的孙女,说:“欣,你昨晚又没睡吧!”

 梁欣一边应着,一边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

 “那能呢!昨夜,我在等黄叔叔回来开门,结果黄叔叔没回来,我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一边帮黄母洗脸,一边扭头朝窗外望。

 “,快看。咱家玻璃上有一个喜蛛,它往上爬哩!——咱家有喜事,保险!”

 黄母一边用巾擦手,一边不以为然的说:“不会,不会,这种长腿蜘蛛,家家都有。”

 梁欣扭过头,认真的说:“不对,,俺那叫喜蛛,可准哩!谁家喜蛛爬窗户,谁家准有喜事!”

 恰巧,院内的香椿树上喜鹊也叫了几声,黄母也被她逗乐了“好好,咱家有喜事,有喜事…”

 正好,门外响起了急骤的敲门声。

 梁欣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黄玉树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浑身沾土,鞋上满泥。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朝里间喊道:“妈。妈。我把家辉的事办顺了,减刑一年,上边批了,下面也通知下去了。”

 梁欣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拽住黄玉树的胳膊,又摇又摆。

 “叔叔,你真行!”接着,高兴的跑进屋,一把抱住黄母,,边叫边摇。黄母高兴的责怪梁欣:“憨妮子,别摇了,再摇你的老骨头就散了!——快到隔壁,给你爷爷打电话,报个喜!”

 梁欣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打完电话,梁欣又跑去求黄母:“,今天是礼拜天,你们饿了,先垫补点,我上街给咱买菜去,今咱一家好好吃一顿饭…”说着话,就拿着篮子出了门。

 外边洗脸的黄玉树,喊道:“欣欣,等着,等我给你拿钱!”

 梁欣连头都没回,答道:“叔叔,我有钱。”

 那顿饭,一家人吃的亲亲热热,端到黄母房中,边吃边谈,声笑语,时起时落。

 吃完饭,梁欣收拾完碗筷,住了黄玉树“叔叔,我想上街给买点东西,您能陪我一下吗?”

 她看着黄玉树怯生生的问。

 黄玉树满口答应:“行,我陪你去!”

 梁欣返身回到里间“,我停一小会就回来…啊!”黄母高兴地说:“去吧!去吧!”

 梁欣上去又要抱,黄母连忙推开她。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汽车!”

 黄玉树与梁欣相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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