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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河东河西
 准确的说,是陈冰晗半躺在上,伸手将庞劲东的头揽进了自己的臂弯,形容亲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被陈冰晗可堪一握的部轻轻摩擦着头部,使得庞劲东身体的其他部位产生了些许的兴奋,为了避免失态,庞劲东很想聊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但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庞劲东发现自己与陈冰晗之间缺乏共同语言,几乎沒有什么话題可以同时引起两个人的兴趣。

 陈冰晗也很想说些什么,于是天南海北的讲了一些东西,无外乎钟欣桐如何哭诉被陈冠希欺骗,或者就是某个高档商场即将倒闭,所有的名牌服装和皮包半价出售。

 可以想见的是,庞劲东对这些东西一概不感兴趣,倒是很想聊聊M国总统安德森最近提出的刺经济的一篮子方案,或者近期变得风云诡谲的MD政局,但是看看陈冰晗满面的天真无,庞劲东把这两个话題咽了下去。

 男女恋人像现在这样独处,原本应该说些悄悄话,但是庞劲东和陈冰晗却只是一起看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发现了只有天空中才能看到的霞光和彩虹,只是偶尔彼此对视上一眼。

 林佩雯看着表情近似于痴傻的两个人,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同时提高了声音说:“喂!反正呆着也沒什么事,***两圈麻将啊?”

 陈冰晗正好感到很无聊,立即响应了倡议:“好啊!好啊!”话音刚刚落地,她旋即又感到有些不妥:“庞劲东怎么办…”

 “一起來玩啊!”林佩雯看着庞劲东,兴奋地说:“我和庞劲东一家,帮他摸牌出牌!”

 “这怎么能行!”陈冰晗站起身來,直视着林佩雯,不满的说:“应该让我帮庞劲东摸牌出牌!”

 “凭什么啊?!”

 林佩雯只是顺口这么一问,陈冰晗立即给出了理由:“就凭我是他女朋友!”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林佩雯刚才想到打麻将这个主意的时候,忘记了陈冰晗更有资格成为庞劲东的麻将助手。听到陈冰晗的这句话,林佩雯顿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金头虎见老大有些发窘,急忙身出來帮腔:“是女朋友就一定要帮忙打牌啊?”

 陈冰晗双手叉,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我都不能帮他打,其他人更沒有资格!”

 “妈的!”林佩雯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支持自己的要求,索拿出了黑社会的作风,大大咧咧往庞劲东身旁一坐,瞪着陈冰晗说:“老娘今天还就要跟庞劲东***,不为了别的就为争口气,我倒要看看谁敢拆台!”

 一直以來,林佩雯只要出现在陈冰晗的面前,必定是在庞劲东也在场的情况下,所以表现的还算是斯文矜持。

 但此时她在顷刻之间恢复了平的样子,满面凶悍的表情配合着满身的江湖气,对陈冰晗造成了一定的威慑。

 为了配合林佩雯,金头虎拿出了一把甩刀“刷刷”几下展开之后,用刀尖挖起了自己指甲里的污垢,时时冷笑的看看陈冰晗。

 陈冰晗知道林佩雯是什么背景,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更何况她现在是孤身一个人,林佩雯还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手下。

 “你…”陈冰晗咽了一口唾沫,说话的声音缓和了下來:“你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这个样子呢?”

 “老娘从來都是这个样子!”林佩雯扬起下巴,不忿的说:“你要是看不惯就请开路,沒人请你到这來!”

 “你…”陈冰晗不敢对付林佩雯,转而握住庞劲东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來,撒娇说:“老公,你看啊,她欺负我!”

 听到陈冰晗的这一声“老公”庞劲东顿感骨头都酥了,就算是沒瘫痪也要躺倒上了。

 不过,庞劲东还是保持着理智的,把目光扫向金头虎,一字一顿的说:“这是在病房,拜托你别那么恶心!”

 “哦…”金头虎沒有犟嘴,急忙收起甩刀,站到林佩雯的身后。

 林佩雯见庞劲东要表态了,立即先发制人以争取主动,轻声细语的对庞劲东说:“我只不过就是想打会儿麻将,真不知道陈冰晗怎么回事,要求这要求那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算了,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吵起來!”

 “既然你都说话了,我可以不在乎她的态度…”林佩雯冷笑一声,又说:“但是呢,我本來一点其他的想法也沒有,现在还非要和你***不可了!”

 庞劲东缓缓的说:“你们别替我决定什么事,我还沒说是不是想玩呢!”

 “哎呀!”林佩雯拖着长音,双手握住庞劲东的胳膊,效仿陈冰晗刚才的样子撒娇道:“反正大家在这里都沒什么事,就一起玩一会吗!”

 林佩雯根本就不懂得撒娇的技巧,只能简单的照猫画虎,结果给人感觉怪怪的。

 庞劲东不但沒有丝毫的心动,反而还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差一点就要从上跳起來了。

 庞劲东因而估计,林佩雯只要时常來上这么几次,自己的瘫痪很可能就会不治而愈。

 庞劲东无奈的点点头:“好吧!玩吧!”

 陈冰晗马上问庞劲东:“让谁跟你***?”

 庞劲东考虑到第一次争吵,林佩雯事实上已经让步了,所以这一次应该让陈冰晗做出牺牲。

 但是庞劲东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把话说出來,结果只是发出了一连串的语气助词:“哦…啊…。。嗯…”“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了!”陈冰晗鼓足了勇气,针锋相对的说:“我比你有资格!”

 林佩雯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你想好了再说!”

 “当然想好了!”陈冰晗看了看金头虎,极力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别以为你带着人來了,我就会害怕你,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也会來很多人的!”

 “好啊!你打啊!”林佩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雇了很多血狮军团的人,别忘了我是血狮军团的股东,看看这帮人到底会听谁的!”

 这句话戳中了陈冰晗的命门,因为除了血狮军团之外,她沒有什么力量还可以调用。

 但是她坚决不肯服软,气哼哼的说:“你有血狮军团就了不起了,别忘了我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庞劲东原來旗下的啸东基金管理公司和新世纪金融现在都归我管!”

 “什么?”林佩雯多少了解陈氏集团与帝国控股集团的合作,只不过并不清楚具体细节,因为此前不怎么关心。

 但是女孩子在彼此斗气的时候特别喜欢攀比,林佩雯想到自己与庞劲东只是合作开了家保安公司,同时却将这样多的东西交给了陈冰晗,心里顿感不平衡。

 她豁然站起,质问庞劲东:“你为什么把那些企业送给她?”

 “我沒送!”庞劲东哭笑不得解释道:“帝国控股集团并陈氏集团之后,整合了双方的资源和优势,这几家企业虽然归属给了陈氏集团,但是作为帝国控股集团入股资本的!”

 “哈哈!”林佩雯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來:“听到沒有,你的陈氏集团让人家给并了,我和庞劲东合作的保安公司,最大的股东可是我林佩雯!”

 庞劲东听到林佩雯这句话,立即发觉自己刚才用词不当,很想重新解释一下,但是却沒人肯听。

 “我…我…”陈冰晗“我”了半天,最后冲着庞劲东迸出來一句:“我也要当陈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不等庞劲东说话,林佩雯居心叵测的指出:“人家凭什么把价值几十亿的股权凭空送给你?”

 金头虎在旁边了一句话:“除非你跟庞劲东结婚,那么就可以和庞劲东共同拥有这些股权!”看到大家纷纷投过來惊乍的目光,金头虎撇了撇嘴,又说:“前两天看了一个法制节目,知道了一些《婚姻法》上的东西!”

 “金头虎说得沒错!”林佩雯一边微微点着头,一边缓缓的告诉陈冰晗:“但是,我作为庞劲东的合伙人,坚决反对他和你结婚!”

 “你胡说什么呢?”陈冰晗被气得差一点哭出來,跳着脚质问道:“就算你是合伙人,也沒资格干涉人家的婚姻!”

 林佩雯当然知道自己并沒有这个资格,但是胡搅蛮从來都是她的强项:“我还就是干涉了!怎么的?你要打我吗?”

 看着像斗一般的两个女孩,庞劲东深深了一口气,缓缓的问:“还打麻将吗?”

 “当然打,不过必须和我***!”既然刚才已经拿出了江湖作风,林佩雯觉得就像处理帮派争端一样,也应该采用一些恩威并施的办法,于是缓和了口气说:“其实我沒别的意思,只是我的麻将水平比较高,可以帮助庞劲东好好的打!”

 陈冰晗噘起了小嘴说:“我打的也很好!”“这样吧…”林佩雯眼珠一转,提出了折中方案:“咱们两个轮陪他打,我先打两圈,然后换你!”

 见林佩雯已经做出让步,陈冰晗沒有理由坚持下去,只得不太情愿的同意了:“好吧…”

 “那就开始吧!”林佩雯说罢将两张病人在上吃饭用的活动桌并到一起,然后将麻将在上面铺了开來,准备大展一番拳脚。

 为了给庞劲东和陈冰晗创造二人世界,唐传江和廖承豪刚才溜出去抽烟了,被金头虎叫回來之后也坐了下來。

 这三个人分别打三家,林佩雯和陈冰晗则依偎到庞劲东两侧,准备轮上阵。

 看着麻将“稀里哗啦”的在自己身体上方洗好,接着被林佩雯的柔荑轻巧的摆成了一排,庞劲**然说:“还是别玩了!”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顿感大失所望:“为什么?”

 “我刚刚才想起來,我根本不会打麻将!”

 同一时间,在一条旧城区的狭窄老街上,踯躅着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

 他缓缓的走到一个早餐摊前,沙哑着嗓子说:“给我來一份豆浆,两油条!”

 这个男人的实际年龄根本沒有这样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苍老,满面的皱纹如久旱土地上的沟壑,半白的头发仿若覆盖了一层霜雪,这些都是老年人才有的特征。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男人,都只是当作普通的退休老人,正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却沒有想到他是叱咤一时的江海帮老大刘大江。

 刘大江掏钱付给摊主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正要躬身捡起來,一个身影飞快跳了过來,在他之前将那张钱捡起來。

 “谢谢!”刘大江平静的说罢,向对方伸过手去。

 “谢什么谢?”对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剃着很短的卡尺头,子和上衣都非常紧,满脸的痞子相。

 刘大江的语气依然很平静:“谢谢你把钱还给我!”

 “谁证明这是你的钱?”小青年圆瞪着眼睛,狂妄的看着刘大江:“明明是老子掉出來的!”

 “那就是我记错了!”刘大江微微一笑,不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

 在刘大江的身后传來那个小青年对自己同伴的说笑声:“!再特么敢废话,废了他这个老B养的!”

 这是一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混混,刘大江在过去几乎不会正眼去看他们,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对他们屈服。

 因为刘大江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沒有手下可供指使,就如沒了牙的豺狼一般。

 刘大江在往日里很少有单独出门的时候,无论去什么地方必定是前簇后拥。

 但在硕果仅存的几个老大接连被庞劲东除掉之后,其余的小弟纷纷作鸟兽散,或是上岸转行,或是投靠其他帮派,只留下刘大江一个孤家寡人。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回想起自己往日威风八面的样子,刘大江不由得如此感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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