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海帮的建立
在谢公的发家史当中,有三个人是必须提起的,那就是以刘大江为首的刘家兄弟。
刘家兄弟是谢公的远方亲戚,原來都曾经当过兵,大概部队里面严苛的纪律让他们产生了逆反心理,所以复原到了地方以后终
游手好闲,在军转部门分配的单位只上了几天班便离职了,后來因为长期旷工而被开除。
虽然对于正正经经的上班沒有什么兴趣,刘家兄弟非常热衷于打架斗殴,由于身强体壮且受过训练,经常无往而不胜。
后來,他们便利用这一优势拉起了一批人马,从事一些固定的违法犯罪活动,进而建立起了三江帮。
在整个华北地区,唐山黑社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活动相当猖狂,作风好勇斗狠。
唐山当时的大小帮派都被统一冠以菜刀帮的名称,因为他们经常在
里面别着一把菜刀,遇到事情便会
出來砍人。
真正严格说起來,那个时期的三江帮也好,菜刀帮也罢,只能算是具有黑社会
质的组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帮派。
因为他们沒有严格的组织和内部规章制度;沒有固定的非法收入來源,今天向商户收取保护费,明天可能改去诈骗;
活动地域也不固定,这个月活动在翔云道,下个月可能转去长虹道;
甚至成员也不固定,除了几个核心人物之外,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时加入,也可以随时离开。
最早的菜刀帮本是由于哥们义气形成的,有些像是在一起经常出去玩小团体,后來才发展到牟利组织。
三江帮在其中是比较精明的,及早就下海经商,虽然也称不上是真正的黑帮。
谢公在遭遇到那次危机之后,认为应该组建力量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于是便找到了三江帮。
刘家兄弟与谢公本來也是
识的,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了下來,不过最初的时候,他们只是基于个人情谊给谢公帮忙,后來发现当谢公的手下有巨大的好处,双方才正式明确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也就是说,谢公是用慷慨换來了三江帮的忠诚,例如说三江帮派人保护谢公的长途汽车运货,一次下來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作为提成,参与运输的个人还可以获得另外的奖励。
每当逢年过节,谢公就像是单位领导对下属一样,给三江帮的成员发奖金和各种福利。
正是在谢公的这种慷慨之下,三江帮有了充足的资本发展壮大自己,而谢公能够逐渐在唐山获得巨大的权势,很重要的一个依托就是三江帮的鼎力支持。
渐渐的,唐山已经容不下谢公的野心了,于是谢公开始向B市发展,三江帮则被当作前锋部队。
不过,以谢公当时的实力,无论在唐山有着怎样的影响,在B市站稳脚跟还是非常难的。
谢公带领三江帮在主城区边缘的一个地方落脚,既搞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合法生意,私底下也从事一些违法犯罪活动,而这里正是以陈家兄弟为首的三海帮的地盘。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三江帮与三海帮之间由此发生很多冲突,双方矛盾一度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使得谢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想办法解决三海帮的问題。
正所谓是强龙难
地头蛇,三海帮的实力纵然稍逊于三江帮,但也绝对不是用强力可以摆平的。
而且,谢公也沒有兴趣除掉三海帮,更想要的是将三海帮为己所用。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谢公通过朋友认识了赖海雄,后者当时是该地区派出所的所长,正在努力钻营提升分局的副局长,但手头很是缺钱。
谢公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慷慨,既解决了赖海雄的燃眉之急,也获得了赖海雄的信任和友谊。
谢公的心机在这件事情上可见一斑,他从來不对赖海雄有所求,赖海雄却拿了人家手短的,感到很是不好意思,后來主动表示愿意帮忙解决三海帮。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赖海雄把三海帮约了出來,与三江帮坐到一起谈判。
沒有人知道这个谈判的具体经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赖海雄只是搭台的,谢公才是唱戏的,而且赖海雄从一开始就高度配合谢公。
谢公详细分析了各方面的利弊,并许以了许多好处之后,促成了三江帮与三海帮的合并,江海帮由此正式组建。
金玲玲认为,这次合并实际上是三江帮
并了三海帮,后者之所以答应下來,一方面是被谢公给出的利益所深深的吸引,另一方面则是不敢不给赖海雄面子。
当初的三海帮与三江帮一样,只是一个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团体,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黑社会帮派。
谢公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认为一个真正的黑帮更加符合自己的需要,于是开始着手在江海帮内部进行改革,确立起了严密的规章制度和组织体系,使得江海帮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一跃成为B市第一大帮派。
伴随着江海帮发展壮大的是赖海雄的平步青云,有了谢公这样一个金主之后,赖海雄可谓官场得意,成为B市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庞劲东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原來谢公的左膀右臂就是这么來的!”
“对!”
“不过你的这些介绍,只是讲出了谢公选择江海帮的原因,却沒有说出选择赖海雄的原因!”顿了顿,庞劲东提出:“谢公在B市公安系统的人脉应该很多,为什么偏偏相中了这个赖海雄,投入那么多的资源让他坐到市局政委的位子上?”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这个问題,后來我私下接触了赖海雄当初的几个同事,配合其他方面的了解才掌握了原因!”
“哦?”庞劲东颇有兴趣的催促道:“快说说!”
“赖海雄其人虽然工作能力一般,但是却非常善于投机取巧,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都用來钻营官场。谢公认识他的时候,发觉他深谙官场哲学,而且在各方面有着极为广阔的人际关系,是一个非常适合自己扶持的人。”
庞劲东冷笑了两声,说:“谢公这个人倒是很重视成就感,不去结
那些现成的达官贵人,宁愿自己去扶持起一个傀儡!”
“这正是他精明的地方!”
“可惜他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并投入那么多资源培养起來的棋子,竟然那么不光彩的死在了MD!”
庞劲东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试探金玲玲对赖海雄之死究竟了解多少,但是金玲玲沒有做出任何反应,仍然继续刚才的话題说:“在江海帮组建之后,谢公就渐渐的退居到幕后了,以致如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庞劲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來是这样…”
“而且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谢公在B市的这些年,以B市为中心向到处扩散势力。现在华北地区的很多城市都有谢公的势力,当地的许多黑社会组织也处于谢公的控制之下。”
“这些黑社会组织的实力比之江海帮怎么样?”
“比江海帮差多了,甚至可以说只是江海帮的零头,否则江海帮就不可能成为谢公的左膀右臂之一!”长长
了一口气,金玲玲不无忧虑的说:“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谢公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是将这些帮派与江海帮合并,进一步整合资源和势力范围,组建起一个跨城市的超级黑帮!”
国内的黑社会帮派基本上都是活动于某个城市,个别较为有实力的帮派在临近城市也有一定影响力,但是还沒有哪个帮派拥有真正横跨几个城市的组织能力。
从这一层意义上來说,谢公的野心实在够大。
庞劲东撇撇嘴,不无轻松地说:“可惜他再也沒有这个机会了!”
“对!”金玲玲点点头,告诉庞劲东:“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一样,你已经做得足够多的了,重创了谢公的左膀右臂,接下來就由我们彻底剪灭这股黑暗势力!”
庞劲东立即追问道:“你们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这个…”金玲玲眼珠一转,回答说:“是警方机密!”
下一步的计划虽然确实属于机密,但是金玲玲不愿意讲出來的原因,却是不想家丑外扬。
庞劲东明白金玲玲的这个用心,长长叹了一口气,装作无限伤感的样子说:“你看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就是想多知道点秘密,难道还不行吗!”
“胡说!”金玲玲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庞劲东的嘴,急急的说:“你一定会康复的!”
庞劲东从金玲玲的手指
中挤出了一句话:“那你就告诉我知道吧!”
金玲玲脸一红,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终于说了出來:“下一步将会由公安部出面,在整个华北地区的公安系统推行作风纪律整顿活动,将谢公部署在其中的棋子全部清除出去!”
庞劲东不无忧虑的问:“就凭你父亲一个人,需要与一个庞大的集团作对,我认为是很危险的!”
“不是我父亲一个人,在谢公的案子暴
出來之后,他联系了很多执法部门的高官,务必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这还好…”庞劲东微微点点头,又说:“这样做是对的,先清除执法部门里的害群之马,然后调动执法部门的力量打击那些黑帮!”
“我们正是这样想的!”金玲玲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各级政府部门里面,也有很多谢公的棋子,但是我们暂时不想去碰!”
庞劲东很清楚反腐如果太过彻底,必然将会引发一场严重的政治地震,由此带來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
在现阶段而言,只要能够清理干净执法队伍,并铲除那些为祸百姓的黑社会组织,就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尽管这让人感到不甘心,但是现实就是这样。
庞劲东看出金玲玲有些郁闷,宽慰说:“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扳倒了谢公本人,谢公编织起的这张**网络自然就会消弭于无形!其中涉及到的那些人,要是想改过自新,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地的纪检部门自然会收拾他们!”
金玲玲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好了,公事谈过,现在咱们谈谈私事!”
“什么?”其实金玲玲知道庞劲东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仍然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俏脸随之涨红了起來。
金玲玲今天穿着一身警服,除了肩章上的警衔有所变化,气质变得更加成
之外,与最初相识的时候并沒有两样。
回想起一直以來两人之间的种种,在长久离别所带來的思念的作用下,一股强烈的情感在庞劲东的
中涌动着。
庞劲东此刻很想紧紧握住金玲玲的手,但是却沒有力量去做这个简单的动作,只得深情的凝望着金玲玲,同时缓缓地说:“嫁给我!”
“你…你说什么…”金玲玲的脸涨得更红了,宛如秋天时西山的红叶。
在一刹那间,金玲玲很想答应庞劲东,尽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吕菁的身影很快浮现在脑海中,使得她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行!”金玲玲果断的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希望你不要误会这种关系!”
庞劲东一字一顿的告诉金玲玲:“我们的确是朋友,但是朋友是分很多种的…”
金玲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们是哪种?”
“可以往前进一步,也可以往后退一步!”
庞劲东的这句话听起來有些含糊,金玲玲的理智尽管不愿意追问,但还是问了出來:“怎么退,怎么进?”
庞劲东立即道:“退,就是普通朋友,进,就是答应我的求婚!”
“不行!”金玲玲果断的说了这么一句,霍的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想要离开,却沒有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