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躲猫猫出人命
庞劲东此时也平静了下來,冷冷的看着警察,从牙
里挤出两个字:“滚吧!”
警察早已经习惯于被人尊重甚至惧怕,从來沒有遭到过这样的对待。
但他们转念想了想,觉得屋子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小警察可以开罪的,只得把火气强
了下來:“那么我们告辞了…”
沒有一个人再对警察说话,更沒有人起身去相送。等到他们走出门之后,陈梓
猛地一脚踹在茶几上,恨恨的说:“这特么是什么社会!”
陈梓
从沒有过这样过
的举动,更是从不说半个脏字,弟弟的死却让这个温而文雅的中年男人,变得像是发情期的老虎一般狂暴。
庞劲东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茶几,宽慰说:“陈先生节哀顺变,我相信真相早晚会被查明,相关责任人也一定会得到惩处!”
陈梓
豁然站起身來:“我现在就要去公安局…”
“不!”唐韵也从房间里出來了,快步走到陈梓
的面前,果断地说:“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
陈梓
知道唐韵是庞劲东的助手,也知道唐韵有着敏锐的
察力和深沉的心机,就连庞劲东往往都要倾听她的意见。
虽然陈梓
现在正在暴怒之中,但是并沒有丧失理智,立即奇怪的问唐韵:“为什么?”
唐韵冷冷的问:“想听实话吗?”
陈梓
十分肯定的回答:“当然!”
“我先问你一个问題,你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可能
胎换骨重新做人嘛?”
陈梓
不需思索,便无奈的承认道:“不可能…”
“陈梓风现在还不能摆
谋杀你的嫌疑,退一步來说就算真的是冤枉的,我可以肯定他在出狱之后,会把自己遭受的一切对待都迁怒于你,再加上过去的种种,肯定还会对你下手!”深深
了一口气,唐韵继续说:“你舍不得割断手足之情,将这个混账弟弟大义灭亲,所以有人替你动手是件好事!”
庞劲东担心唐韵的这番话会
怒陈梓
,但是陈梓
只是傻傻的看着唐韵,一句话沒有说。
“我知道这话说出來很绝情,但是道理的确如此!”唐韵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我认为陈梓风的死与你们家族近期的一系列事件是紧密相连的,等到我们找出真凶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为他报仇了!”
陈梓
默然了许久,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至少在表面上接受警方的说法,然后等待着真凶慢慢浮上水面!”
庞劲东看了看唐韵,又看了看陈梓
,说:“我现在给贺国文打个电话,看看他有什么说法和意见!”
庞劲东缓步踱到院子里,拨通了贺国文的电话:“贺局长,忙些什么呢?”
“还是忙工作呗!”庞劲东本來想客套几句,然后把谈话切入正題,但是贺国文却沒有这个耐心:“你们大概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你说的是陈梓风的死?”
“对!”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电话里面传來了一阵脚步声,贺国文显然不太方便说话,找了一个沒人的地方才告诉庞劲东:“我老实告诉你,拘留所的那帮王八蛋根本就是在撒谎,特么的躲猫猫也能死人,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贺国文此时说话无所顾忌,破口大骂了起來,与其身份不太相符。
不过,他本來就不是斯文人,这番话倒也表现出了一种正义感。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认为陈梓风是被人除掉的!”
贺国文当即赞同道:“有这个可能…”
有一些事实是贺国文沒说,但是庞劲东却也知道的,那就是在拘留所和监狱里面长期存在暴力,产生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牢头狱霸为了确立自己的地位,或者向犯人
要好处而施加的;
还有的则是警方为了获取破案线索,而暗示其他犯人迫害暂时羁押的犯罪嫌疑人,也就是犯人代替警方实施了刑讯
供。
这种现状是由当前的司法体系造成的,虽然时常会造成严重伤害,但极少会出人命。
在正常情况下,陈梓风的死有可能是犯人间的暴力行为造成的意外,不过在当前却可以排除这样的可能
。
庞劲东试探着问:“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引起社会和媒体的关注了,其实就算是大家不关注,我也要查个明白!”
“你打算怎么做?”
“我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已经前往拘留所对整件事进行彻查!如果拘留所的人里面有败类,务必揪出來严办,那些参与进來的犯人更要严惩!”
由于陈梓风目前只是犯罪嫌疑人,并沒有正式定案并经过了法院审理,所以是羁押在拘留所而不是监狱。
监狱归属监狱管理局管理,拘留所则由市公安局负责,所以贺国文是有这个权利的。
庞劲东很高兴贺国文会这样做,但是却不得不泼点冷水:“我认为你最终查出的只是一些小虾米,真正躲在幕后的真凶是很难抓到的!”
“你说得对!”贺国文很有自知之明,苦笑了两声说:“能把这些小虾米给办了,我就已经
足了,至于更大的鱼就由你來钓了!”
“沒问題!”庞劲东深
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已经卷入太深,只能继续走下去!而且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就算是有机会我也不会退出!”
“对了…”贺国文突然想起一件事,试探着问:“陈梓
现在情绪如何?”
“很激动!”
“我建议他什么都不要做…”或许是担心庞劲东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贺国文立即又补充说:“我倒不是怕他责怪我们,而是现在他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还很容易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我明白!”
挂断了贺国文的电话之后,庞劲东回到了客厅里,发现唐韵快速的來回踱步,螓首低垂在想着什么。屋子里的其他人,包括陈梓
父女,都在紧张的看着她。
“错了…错了…”见庞劲东走了进來,唐韵突然抬起头來说:“我们都错了,我也错了!”
“难道你找到真凶了?”
“对!”唐韵果断的点了点头,然后附到庞劲东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庞劲东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问:“怎么证明?”
“很简单…”唐韵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虑,嫣然一笑说:“如果他真的是元凶,那么下一个死的肯定是陈梓云!”
“为什么?”陈梓
听到这句话顿时打了一个
灵,急忙问:“陈梓云现在已经什么都沒有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姓陈!”唐韵靠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对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
话说陈梓云这一边。
陈梓云苍老了许多,过去满头的乌发现在已经泛着一些白,坚实的背部似乎也驼了下來。
最近的这一天在他的身上起到的效果,仿佛是十年的时间一般。
现在的陈梓云家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生机
,不但再也沒有应接不暇的客人,陈梓云还把所有的佣人都打发走了。
整栋别墅因而死气沉沉,豪华的装修透
着落寞,倒像是灵堂一般。
陈梓云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的
子和儿子,感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全家人能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人啊,总是不知足,现在差点把自己老婆和孩子都赔进去…”陈梓云的老婆用手指点着陈梓云的头,恨恨的嗔怪道,不过手指并沒有用力。
“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陈梓云长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把这栋别墅买了,咱们到海南去安度余生!”
陈梓云的
子立即说:“明天就走吧!”
俗话说“家有贤
,男人不做横事”陈梓云的老婆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所以陈梓云并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尤其是野心破灭之后,他甚至开始关心自己的哥哥:“大哥把庞劲东找來帮忙,未必是一件好事,虽然以此击败了我们,但却可能请神容易送神难…”
“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先把自己顾好了再说吧!” 陈明骐想起自己被绑架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尽管他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但是长年來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周围人的尊崇,使得他根本沒有经历过任何磨难,所以心理素质极差。
就在陈梓云一家商量着如何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庞劲东带着几名雇佣兵从墙头悄悄地翻了进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陈梓云刚一看到庞劲东,当即吃了一惊,身体就像是得了疟疾一般抖了起來。
他对庞劲东既恨又怕,恨是因为庞劲东给出的价格实在太低了,怕则是因为很清楚自己不是庞劲东的对手。
不过在最开始的一刹那,陈梓云还是一度想冲过去与庞劲东拼命,就算讨不回自己的股份,也要出上一口恶气。
但是当看到庞劲东身后跟着十几名雇佣兵的时候,他不得不冷静下來,磕磕巴巴的问:“你…你怎么來了?”
“别担心…”庞劲东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陈梓云一家的对面,缓缓的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了解了,我这一次來是为了救你的性命!”
陈梓云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问:“救我的命?”
“当然!”庞劲东点点头:“其实我本來可以不來,但是我占了你那么多的便宜,总应该为你做些事情!”叹了一口气,庞劲东补充说:“而且陈梓
先生始终还是放不下你这个弟弟!”
如果庞劲东只提自己,对陈梓云是绝对缺乏说服力的,但是陈梓云却直觉的相信自己的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庞劲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后,
到了陈梓云的手里:“让你大哥亲自说!”
陈梓云颤抖着举起了电话,听到陈梓
在那边说了一句:“老四,一切听庞劲东的安排,他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大哥…”陈梓云的声音变的颤抖起來,倒是与身体的颤抖保持了同步:“究竟出什么事了?”
“几句话说不清楚,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总之一切听庞劲东的就对了!”陈梓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陈梓云看了看
子和儿子,而这两个人则都在看着他,显然是等着他來拿主意。
他思索了片刻,最后告诉庞劲东:“好吧,我听你的!”
“那就好!”庞劲东拍了拍手,雇佣兵们拎着三个巨大的黑色塑料带走了进來,然后一起扔到了陈梓云的面前。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拎着这么三个东西翻墙进來,实在是累坏了,有沒有水给我们喝点?”
“我去给你们倒!”陈梓云的老婆说罢站起身來,想泡茶又沒有足够的杯子,最后索
从冰箱里拿出十几听可乐,分给了庞劲东和雇佣兵们。
庞劲东碰都沒碰,告诉陈梓云:“别喝可乐了,对健康沒好处,支持一下国货凉茶吧!”
陈梓云的老婆连连带点头,忙不迭的答应道:“是…是…听你的,一定喝凉茶!”
雇佣兵们接过可乐正要喝,听到庞劲东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得面面相觑,结果悄悄地都把可乐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梓云对那三个黑色塑料袋始终有种恐惧情绪,坐在那里地紧紧盯着,倒仿佛长了一双可以看透内里的透视眼。
塑料袋刚拿进來的时候沒有什么异样,但是在这里放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散发出阵阵异味,这更加剧了陈梓云的恐惧情绪。
雇佣兵们也注意到了这股味道,纷纷的掩住了鼻子,同时看向庞劲东,示意快点动手。
未等庞劲东说话,陈梓
指着塑料袋,颤抖着声音问道:“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