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局长和政委
庞无双干笑两声,装出天真可爱的样子,嗲声嗲气的说:“我不知道哎…。”
庞劲东正要开始教训庞无双,门铃再一次响了,长野风花再次出去应门,过了一会回來告诉庞劲东:“有人想要见你!”
庞劲东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
“不知道!”长野风花摇摇头:“我问了,但是对方不肯说!”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又吩咐说:“那就让他进來!”
“他说在屋里谈不方便,请先生和他走一趟!”
“走一趟?听这话倒像是警察们惯用的口气!”庞劲东说着,站起身來向门外走去。
在门外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帕萨特。这个中年男人穿着很随便,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一见到庞劲东便急忙说:“庞先生,有人想要和你谈谈!”
“谁?”
中年男人指了指帕萨特,低声说:“上车再说!”
“哈!”庞劲东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秘!”
长野风花附到庞劲东耳旁悄悄地说:“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庞劲东用同样地的声音说罢,快步走到帕萨特前,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帕萨特里面还有一个人,也带着很大的墨镜,加上车里光线很昏暗,庞劲东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认出來:“贺局长?”
“嘘!”贺国文把手指竖在
边,然后说:“小点声!”
中年男人紧跟在庞劲东的身后,此时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庞劲东不解其意的问:“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贺国文显得有些轻松了,打趣道:“庞老弟,难道害怕我贺某人对你有歹意?”
“害怕,害怕得厉害!”庞劲东指着自己的
口,告诉贺国文:“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
贺国文看了看庞劲东的
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应该找个美女摸你,让我这老家伙摸有什么意思!”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美女可沒让我心跳得厉害啊!”“我倒认为只有见到美女的时候,你的心才会跳的厉害!”贺国文又摇了摇头,笑着说:“以你在酒吧街威风八面,混战东北帮和淮南帮的气魄,会害怕我这么一个区区的公安局长?”
庞劲东也笑了:“贺局长好像话里有话!”
“当然!”贺国文坦然承认道:“庞老弟不会以为我是來谈风花雪月的吧!”
“既然贺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庞劲东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为了什么?”贺国文的表情依旧轻松,又笑了笑,自己给出了问題的答案:“应该是因为酒吧街那件事吧!”
“正是,我很想知道,警方为什么在那天表现得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是兵,你们是匪,兵抓匪是天经地义的!”
“首先,我不是匪;其次,假如我是匪,也是一个让兵很头痛的匪;再次,现在局面是兵匪一家!”庞劲东看着贺国文,毫不客气地说了下去:“我所谓警方表现很奇怪,不是因为有所作为,而是因为作为得有些过分,明显偏袒向其中的某一方,否则我今天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开车的中年男人虽然自始至终都沒有说话,毕竟从头至尾听到了两个人的全部对话,所以必然会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听到庞劲东的这句话,他本來以为贺国文会出言驳斥,然而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兵匪一家…”沉思了许久,贺国文无力的点了点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庞劲东缓和了口气:“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么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其实我今天找你出來,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叹了一口气,贺国文多少有些无奈地说:“酒吧街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休假,是回來之后才得知的!”
贺国文休假之频繁程度几乎接近于小布什,庞劲东对一直都感到很奇怪,这时便索
问了出來:“你的假期未免太多了吧?”
“我也是沒办法啊!”贺国文摇了摇头,把原因讲了出來:“我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外地,全家常年两地分居。所以我只要有时间,尤其是节假
的时候,便会过去看看他们。但是时间都不长,至多也不过两三天。”
庞劲东点点头,倒有些同情起贺国文了:“原來是这样…”
贺国文把话題转回到酒吧街事件上來:“我猜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酒吧街大打出手的时候,警方一点动作都沒有,等到胜负见了分晓,却又立即出动了!”
“是的。”
“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贺国文打量了一下庞劲东,突然显得有些犹豫起來。
贺国文将要说出的事情,涉及到公安系统内部的权利斗争,还有部分高层民警的**问題。
即便是对于内部人员,这种事情也是越少讲出來越好,何况庞劲东毕竟还是一个外人,只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贺国文捂住那点家丑了。
庞劲东多少看出了贺国文的心思,当即保证道:“贺局长无论在这里说出什么话,都可以完全放心,这些话出此你口,入自我耳,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庞劲东说着,目光看向司机。
贺国文注意到了庞劲东的目光,立即说:“你放心,我能够带出來的,都是绝对可靠的人!”
“那就好!”庞劲东狡狯的一笑,补充道:“我不揣冒昧的推测一下,贺局长把我约出來也是因为遇到了危急的局面,想要寻求一个有力的盟友!”
如果贺国文承认了这个推测,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同时也抬高了庞劲东的地位,而这是贺国文所不愿意做的;
但是如果否认了这个推测,贺国文很清楚,以庞劲东的性格会立即要求停车,然后扬长而去。
贺国文想來想去,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我们之间是朋友,再加上这些事情与你有一定关系,所以你有必要知道!”
“那么就请贺局长直言说出來吧!”
“你所谓的奇怪表现,原因说出來很简单,全市公安系统当时在进行政治理论学习,参与学习的人员都被要求中断与外界的联系!其实有过路的目击者报警了,但是如同其他许多报警一样,都被
后处理!”
“难道所有人都去开会,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沒人管?”
“那倒还不至于,一些起码的警力还是保持着的,只不过沒有被派到酒吧街就是了!”
“我再揣测一下,这样的全系统学习,恐怕还是首例吧?!”
贺国文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我第三次揣测一下,发起这次学习的,应该是市局的政委吧?!”
贺国文惊讶的看着庞劲东:“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贺国文今天的这种表现,庞劲东就已经完全确定,贺国文的确与那个政委不合,而且一切都是政委在搞鬼。
庞劲东沒有讲出真正的情报來源,而是顺口胡诌了一个原因:“因为这种学习和培训应该都是由政委负责组织的!”
“的确是他组织的!” 贺国文咬着牙,极为不满地说:“可能是凑巧吧,酒吧街的事情刚刚结束,会议就结束了,于是大批警力立即赶到现场!”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并非凑巧,而是有意!”冷笑了两声,庞劲东补充说:“如果当天是东北帮和淮南帮获胜,恐怕这个学习还要再持续上两三个小时!”
“你怀疑政委与东北帮和淮南帮勾结一起?”
“我认为,你同样有这种怀疑!”
“怀疑是要有根据的!”
“根据是有的,但是证据沒有,否则我早就采取行动了!”
听到庞劲东说出这句话,贺国文立即急切的问道:“什么样的根据?”
“允许我卖个关子,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庞劲东神秘的笑了笑:“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位政委与江海帮还有一定的关系!”
贺国文皱起眉头,讷讷的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你们这位政委就像上任局长一样,给黑势力充当保护伞!甚至做得更过格一些,直接参与到了黑社会的争斗之中,想要把某几个帮派扶持起來,统一整个B市的**!那么可以想见的是,他因之也就成了B市所有团伙犯罪的幕后老板!”
庞劲东说出的这番话与贺国文先前的分析是一样的,尽管可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贺国文作为一个警察,还是有着一定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当即毫不犹豫的表态说:“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就一定要把他法办!”
贺国文所不知道的是,庞劲东到目前为止说出的一切,都是基于逻辑推理做出的分析,并沒有真正能够站得住的“根据”
而且庞劲东的实际分析,比嘴上说出來的这些更加深入,那就是真正要做**幕后老板的很可能不是政委,而是另有其人,这位政委只是一个**纵的傀儡而已。
看到贺国文的这种态度,庞劲东决定不说破他与政委的个人恩怨,而是变相恭维道:“既然贺局长有这样的决心,那么一切问題都好办了!”
“应该怎么办?”
庞劲东淡淡一笑,给出的答案多少让贺国文有些失望:“静观其变!”
贺国文亟不可待的提醒道:“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來!”
“问題是我们现在根本沒有找到时机和机会,所以只能耐心等待下去!”顿了顿,庞劲东问:“酒吧街的事情造成的影响怎么样?”
“你们做的还算是完美,及时结束了战斗,而且沒有留下什么把柄和痕迹!尽管坊间有很多传说,但是谁都沒有证据!我们警方也沒有进行大力调查,只是当作虚假报案处理!只不过…”贺国文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未來一段时间,我们会加强对酒吧街的监控,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安分一些!”
庞劲东沒有理会贺国文的警告,而是笑呵呵的说:“警方沒有采取什么行动,完全是因为你已经回來主持大局了!至少在表面上,那位政委大人还是要尊敬您这位局长的,所以就把事情
了下去!”
“他的名字叫赖海雄!”贺国文这一次又沒有正面应对庞劲东,而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么大型的活动,竟然沒有经过局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更沒有请示我,完全由他一个人拍板!”
“他是几把手?”
“三把手!”顿了顿,贺国文补充说:“二把手是负责业务的副局长!”
庞劲东的着眼点并不是警务系统内部的工作
程,而是从权力的角度做出了分析,规劝贺国文:“就算你在休假,可以不必请示,但他头上毕竟还有一个二把手,竟然也被僭越过去了!而且全市几千名警察,他说搞学习就给全部集中到一起!这样看起來,这位政委的实际权力,恐怕要超过你!”
贺国文的面部肌
搐了几下,默然了许久才十分不自在地说:“他的根基很牢靠,有大量的
羽,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小弟才能当大哥!”
“你什么意思?”
“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庞劲东说出这些话的根本目的,是要在贺国文的面前表明自己有可靠的情报渠道和足够的实力,以此将贺国文拉拢到自己这一边來。既然已经做足了铺垫,而且贺国文的态度也比较积极,庞劲东便把话说了出來:“我们合作打到赖海雄,怎么样?”
贺国文沒有表态,反倒奇怪的问:“你就这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