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换心
速度之迅疾,没有人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包括银面男子留下的那几名一
高手。
不过是眨眼间,所有人,包括九渊部下和敌方,都被围困在阵中,
身不得。
“殿下。”龙清单膝下跪“这些都是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
良之兵,可千万不要…白白牺牲了啊。”
洛九歌蓝袖一挥,收回力道,目光睥睨下方,
雾重重,回环成一道道虚无的墙,倏而移动间,又换了另一副景象,不懂术法的人,看久了只怕会头晕目眩。
对部下和敌方同时设障,考验的是双方的悟性,看哪一方先走出来,若九渊士兵先走出来,则直接将敌方剿杀在障中,若敌方先破了阵,他只有将障的难度加大,且会受到反噬,能否
住“反阵”的力量冲突亦不得而知,无论如何,也要九渊士兵先破阵,然而,时限是三分钟之内,过了三分钟,所有人的身躯都会祭了这一方障,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无疑是一场赌注。
九渊部下,被困在阵中的,还有那几位将军,他们在训练军队时经常运用到他编撰的阵法,兴许会有些悟性,然而,无论如何,还得看他们的整体协调能力和指挥能力。
“已经来不及了。”
淡淡地扫了一眼龙清,洛九歌语气无澜地道“生死有命,看他们的造化。”
男子玉立半空,蓝衣在风中掀动,玄发扬起又落下,一股高高在上的仙尊气质散发出来,他看着无头苍蝇般
冲撞的士兵们,眸子平静似水,薄
开启,念动术语。
“乾坤两合,苍野八荒,南星无极,岁在东泽。”
喧嚣的战场诡异地沉寂了三秒,九渊的一名副将高喊“各自面对乾坤符,走两步,再找到无极星的位置,顺着方向走,就可以出去了。”
由于每个人都身处于
宫般的空间,无极星的位置与天穹的并不一致,根据人的思维惯性,要每个人都正确地走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个人都镇定又刻不容缓地照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些士兵的额头上沁出了细汗。
“不,还有一步。”
龙清眉头蹙起,恨不得立即冲进阵中去告诉将士们。
“若这样就可以出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一群歹人,终究是把本殿教的阵法都忘了么。”
洛九歌桃花眸挑起,眸中霸气卓然,锋寒
人。
敌方也是按照副将口授的办法突围,然而,一分多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得来。
忽然一位将军高喊“岁在东泽,是葵向阵,快布阵。”
九渊部下每一个人都高喊着自己的名字,辨识原先身边位置的人,有条不紊地对着无极布阵,念决穿过障壁,相互
换,人影移动间,障的虚墙也随即转换,却是越收越紧,让人窒息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有士兵甚至出现了眩晕反应,却强打精神支撑着,一分钟后,外壁大开,已经彻底转移到最边缘的士兵们都获得了重生,
障像被剥去了外衣,层层散去,最后只剩一层淡雾,银面男子的麾下清晰可见,都在仓促无措地打转,有的试图劈开障壁,有的被夹击得口吐鲜血。
太子殿下
角勾起,蓝袖挥下,每一个障间都破开了一个口子。
“杀啊!”九渊士兵拉弓搭箭,密集的弓箭纷纷穿过缺口,直没入敌方的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弥漫在半空,几分钟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障散去,只留下一地尸体,热气氤氲,被虚壁所阻的鲜血像得到了释放,向八方肆
。
“吼,吼!”将士们举手欢呼,声动苍穹,洛九歌
角弯起,眸中浮起星辰之芒,姿态优雅利落地落在马背上,握住缰绳,侧首对几位将军道“银面人的精锐已经被剿灭,你们休整半夜,便去收回那些驻扎地,解救昏
的将士们。”
“是。”将军们齐声答道,踌躇满志。
洛九歌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神色怅然久远,忽然用力一甩马鞭,马匹冲入暗夜,太子殿下最后一抹衣角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诸位将士都爱戴他,尊敬他,可,他离去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瑟孤寂。
龙清轻轻一叹,一策白马,也跟了上去。
“尊主,已经救不活了。”
中州之南,是绵延不绝的叠嶂野林,云雾缭绕,峰栾直
云霄,最高一座山峰上,隐约可见玉白的宫殿矗立在云烟之中,八座较矮的山峰众星拱月般环绕在云之彼端脚下,山上筑了大大小小的殿楼,只是不如云之彼端的华贵大气,许是焱血教底层势力的起居之所。
云之彼端,最高的一座殿楼中,大夫的叹息声轻轻响起。
白发白衣的女子静静地躺在
上,肮脏的白衣已经被一身新的白衣取代,凌乱的白发被侍女梳理齐整,
苍枯。
刹那芳华,所有的芳华,都在刹那间尽数老去。
银面男子负手立于窗前,玄衣上有淡淡的光芒在
动,一头墨发
瀑般披散在肩背上,大气,凌霸绝伦,仿佛随意翻掌间,便会倾了天下。
他望着云之彼端外的远山,眸子遥远而沉寂,仿佛这一生,都再不会起任何波澜“救不好,那便算了吧!”
语气缓缓,却让人闻之胆寒,大夫微微抖了一下,当即便跪了下来“若只是两肩中箭,定然还有救,可这位老婆婆的心脏,确实已经破碎了啊!”银面男子收回目光,慢慢踱到榻前,沉默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握住白发女子的手,触感冰凉枯老,只有功法内蕴尚未完全褪散,勉强供养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灵泽。
这个女人,该不该救呢?
一切看似终结,可又像是开始。
究竟谁欠谁的,如今已经说不清了。
“尊主,您已经许久没有茶饮了。”
下人奉上一杯淡茶,银面男子修指端起,细细抿了一口,放到茶托上。
门帘轻晃,茶香渐远。
男子斟酌了一会儿,
角扬起一抹自嘲“本尊听说,换心可活命,不知本尊的心,可否让她睁开眼睛。”
大夫大吃一惊“尊主,不可!若把心给了这位老婆婆,尊主也活不了了。”
男子睥睨地扫了他一眼“若本尊说,本尊活得了呢?”
大夫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
面具之下,男子
角诡异地扯起“本尊的灵魂,可以强大到驾驭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五天后,蓝凤祭悠悠转转地苏醒过来,确认自己没有死,她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意外,等看到一头白发变成了青丝,心中一个
灵,匆匆下了榻,坐到梳妆台前,不敢相信地看着镜中已经恢复的颜容。
她伸手抚着脸,手指在颤抖,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陌生的房间明显是男子所居,梳妆台显得有些突兀,仿佛是特地为她准备。
“蓝姑娘,你醒了。”一名侍女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目光落到她身上,脸上是惊喜的神色。
尊主真厉害呢,能让一个已死去多时的苍老女子恢复生命和美貌。
蓝凤祭很快敛了情绪,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群山雾霭“这里是云之彼端?”
云之彼端,焱血教最终的扎
地,梵容曾经向她提过。
“是呀,姑娘怎么知道?”
侍女的态度更热情了一些。
“听武林人士提起过。”蓝凤祭敷衍了一句“据说,想要进入彼之云端的人,都死了。”
她拿过侍女手中的手帕,洗了一把脸。
“是呀,这个地方,谁也闯不了。”
侍女颇为自豪地道“不过,蓝姑娘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
蓝凤祭抚着一头青丝,动作轻柔,清冷“我也记得我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侍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所以说,我们的尊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不但能起死回生,还能使人恢复青春。”
“你们的尊主…是谁?”蓝凤祭沉
着,坐在镜前,执起梳子梳垂下肩头的一头秀发。
侍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问题,一来她不知道尊主的模样,二来她不知道尊主的名字,然而,她不愿丢了面子,撅着嘴说“尊主就是尊主啊,还能是谁?”
门帘轻轻晃了一下,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踏了进来,侍女忙低下头“尊主,蓝姑娘已经醒了。”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却是动也不敢动。
“你先出去吧。”男子的目光落在蓝凤祭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桑变幻,生生死死,如今心已如坟墓般死寂,蓝凤祭仍然怔了一下。
这是一个活死人么?
眸子没有任何波澜,像亘古而死寂的星空,浑体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冷气,就连银色面具,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霜,一头银发披散在肩背上,直垂到
下,宛若一个活了万年的仙尊。
从
线和微
出的侧颜,可判断他容颜定然极其俊美,可是,他为什么要戴银色面具,他的头发,难道天生便是银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