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就不信娶得了&he
信。谢丞相神情微动,接过来,打开,匆匆扫过之后,脸色大变。
以手握清穹王府勾结外敌的证据为胁,且列出了找证据的方法,并都能巧避梵勒父子眼线,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纯然擅长调香料和女工,虽然心思亦缜密聪慧,但还远远抵达不到这般如智者的境界。
是谁在帮助她,还是她自个儿长进了?
将情绪平甫下来,幽幽道“回去告诉小姐,静心宁气,万万不可嗔妄怨怼。”
他可以撕破脸皮,但纯然的形象,一定不能跌了。用信上的证据叫板清穹王府,他就不信,梵容还娶得了蓝凤祭。
蓝凤祭和梵容回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围追堵截,然而,对方的目的只是她,并没有与梵容为敌的意思,蓝凤祭便当即猜到是谢纯然耍的心眼,她冷冷一笑“世子借一下命如何?”
梵容微微挑眉“好啊!”蓝凤祭化出一柄光剑,横在梵容的颈上,一路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清穹王府。
“也就是说,她没有受一点伤?”想到燕窝一事,谢纯然声音陡然一冷,原来,梵容不过是纯粹想将燕窝让给蓝凤祭罢了,这燕窝是候爷吩咐送到她这儿的,说她为了世子甘愿留在清穹王府一处冷殿,断断不会亏待了她。
没想到,梵容连她这一点享受的好处也要剥夺。
就是为了蓝凤祭那个
人!
“不错。”丞相府禀报的人道“小姐关心世子,属下们怕伤到世子,便没有轻举妄动。”
倚在软榻上的女子轻嗤一声,素手拿起一颗杏仁“蓝凤祭还算有点儿头脑,不过,小聪明终究成不了大气候。我要调配一种香料,你们去罔寂山寻一味赤焰珠,再去幽冥火界装一瓶黑煞之气来。”
“是。”来人神情平静地应着,心中却暗暗吃惊,谢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同了?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胆寒和臣服。
“幽冥火界玄,幽,焱三域向来有去无回,记得避开便是。”
谢纯然缓缓道。
来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却终究忍住没有问,将头垂得更低,怀着疑问退下。
谢纯然将杏仁放到口中,轻嚼慢咽,眸波冰冷
诡,
角微微勾起,鸢儿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候着“小姐,信已经送到了。”
“好。”谢纯然吐出一个字“明天是候爷五十岁寿辰,中午有歌舞祝寿,我也为候爷献上一支舞吧,你去看看我的那些衣物,挑出最好的一身,有些许褶印之处,都熨平了,不许留半点瑕疵。”
鸢儿眼睛一亮“这些日子世子虽说常不在清穹王府,但明天中午一定会出现在宴席上,人人都知道,小姐的舞姿风华绝代,无人能及,去年花灯节,在珀古湖桥廊上,所有有头有脸的王侯将相家的小姐斗舞,小姐夺了头筹呢,谁知道蓝凤祭是谁呀?”
“呵。”谢纯然微挑眉“我毕竟是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又岂能与一个只会打架杀人的庶女相比?”
今夜月明星稀,柔光淡淡地笼罩大地,和煦的风轻拂来去,幽香一阵又一阵,让人轻而易举地回忆起,那些温暖的岁月。
蓝凤祭取来弦歌琴,在凉亭下随兴拨弄。
她的面颜半笼在夜
之中,清媚冷绝,眸子仿若秋水,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无缺地掩住,常人只以为漆亮是澄澈,是少经世事,殊不知于她而言,却是一柄杀人不见血的锋刃,有着雪的冷,光的柔,
织成令人扑朔
离的假象。
还在中午,那一双温柔的手,曾按在她的手上,轻弹缓拨,曲子淡然悠远,却尽是相思与眷恋,桃花在他们身畔飘落似雨。
蓝凤祭轻轻一叹,双手按住琴弦,心绪烦
,不弹了。
伴随着熟悉的幽香,一阵轻稳的脚步声从园外踏进来,梵容看向亭中的女子,目光平静,缓缓步上台阶。
“会跳舞么?”他问。
蓝凤祭微微一怔,她只在桃陌洲跳过舞,如今一别,已经五年,不知道腿脚可还利索?
然而那些跳过的舞,九歌都记得,那一
她的画像飘落在王宫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场景有些出入,但那些舞姿却都是真实的。
“会。”她莞尔“不知世子想看什么舞?”
梵容手指搭上琴弦“我要你,在白
为我跳雅曼轻绝之舞,在夜间,为我跳
舞。”
他随意一拨,琴弦发出一阵清音。
要求还真高,要将所有的福分都享了,可是他,又配得上她哪一支舞?
那一段时空中,梵帝分得一半天下,两国僵持半年,势均力敌,谁也无法进退一分,百姓停战的呼声越来越高,直迫得双方签订停战协议,她一步步踏上朝殿,抚着雕龙刻凤的圆木柱子,望着偌大的广场,像面对无边无际的天下,目光欣然。
终于结束了,虽然并非一统,但这样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她对九歌有愧,不愿他再受伤害,梵容的心思,从来都更复杂缜密一些,若长久拖下去,胜算的可能
更大。
与满心对与心爱的男人共同坐拥天下的欣喜相比,内疚,自责,恻隐终究算不得什么,她想啊!她白天是帝后,高高在上,不苟言笑,陪他一道伪装,晚上是他的
子,轻歌曼舞,将在桃陌洲练就的舞姿都拿出来,呈于他前,最后辗转入他的怀,执他的手,解他的衣…
此刻,蓝凤祭只是轻轻一笑“
舞,恐怕现在还不合适。”
梵容俯身下来,头发扫过她颈间“你素来区分得很清楚,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握住她的手,拨弄琴弦,她的手指清凉,仿佛冬季的梅枝,他记得从一开始接触,她浑身上下便是冰的。
“你身体清寒,我让万大夫配一味方子,给你好生调理一下,过些日子,便开始暖了。”
琴弦苍渺遥远,像从一个无法抵达的地方传来,轻而易举地勾起人怅茫的心绪。
“也好。”蓝凤祭道“女子身寒,不利于子嗣。”她抬眼看他“明
是候爷的寿辰,世子需要忙碌的事太多,到一袖云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问一声凤祭会不会跳舞吧?”
“所以,想让你献上一支舞。”
梵容沉默了一下,道。
后天便是所谓的吉
了,中午过后,梵容便会带她去往月落谷吧?
快了,快了!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
“好啊!”她兴致不错,轻轻笑了“许久没有跳,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梵容的目光依旧落在琴弦上,嘴上却道“这样的身姿跳出来的舞,又岂会逊
于人?我以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只裹了一件薄纱,脚踝上系着银色的铃铛,在我面前跳舞,最后你跳累了,倒在我的怀中,我们…”
他落到她颈上的呼吸忽然一热,终究没有说下去,覆在她手上的手也稍微紧了一下,蓝凤祭自然知道,他肯定做了一个龌龊的梦,启齿一笑“世子是大人了,有些梦本来就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样的梦,却在你出现之前。”
梵容
角勾起,淡然若梨,像是在庆幸“未卜先知”“这世上许多事情,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好的。”
素闻尘世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上苍已经安排好的,虽然细节不同,但结果大同小异,可她这一世宁愿死,也不会再选梵容,那些凌辱和冷待,又从何而来?
难道…
蓝凤祭身体一寒,这些,都是细节,自戗是最决然,最彻底的一条路,她却已经作出了选择。
心
了一瞬,她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她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按照这样的趋势走下去,结局并不会坏多少。
候爷的寿辰宴会办在中午,蓝凤祭梳妆完毕,正往额头贴一枚透明的银月,菱雪托着一个锦盒走进房间“蓝姑娘块试试,这是世子连夜叫钰织居赶出来的,听说钰织居原本打算三天后完成,送往南影国,这身衣服,南影国王后已经定下了,世子花了两倍的重金买下了呢。”
“噢?什么颜色的?”
银月镶嵌在黛眉和翦水之眸上,在白昼光芒的映照下,仿佛有淡淡的月华在
动。
蓝凤祭看着镜中的人,神思一恍,据说如果心爱的男子对自己不好,再美的女子都会慢慢枯萎,失去光泽,她被冷落一袖云不过三年,便形销骨立,颜容憔悴,发丝枯落,彻彻底底地,没有了曾经的半点风华。
她浅浅地笑了,看来,嫁一个暖心的男子,还有养颜的作用呢!
“白色的呢。”菱雪打开盒子,目光一亮“好漂亮,比刘贵人的那一身霓裳羽衣还要轻盈一些,果然是上好佳品呢。”
蓝凤祭起身来,菱雪将白衣展开,铺在
榻上,惊羡又小心翼翼地抚着衣服布料,嘴上忙不迭地道“蓝姑娘,我就摸一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衣服。”
蓝凤祭心下不由得一叹,确是人间难得,重金难寻,该是用千年冰蚕丝织成,轻薄凉润,质地柔韧,她的手穿过
际,将衣裳握起来,除了丝丝如水的触感,竟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听说谢纯然也要献舞,可不知有没有能与这一身白衣媲美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