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就是要让他看见!
“看,蓝姑娘出来了。”
有人惊呼一声。
紫衣女子从一片桃林中掠身而来,所有的障术对她都没有任何作用,仿若惊鸿过影,不过是数秒,便轻稳地落到了湖畔。
梵容竟找到了这儿…
蓝凤祭心一沉,眸中却散发出欣然的光芒,仿佛已是早就期盼着见到他,想要投入他怀中之际,看到有人,只好在他身前停住,他看着她,眸子深如海,颜上平静,却带着憔悴之
,应该是夜中无法安眠。
淡淡一笑“我原是想,伤已经好了,去清穹王府找你,不曾想…这几
,你受苦了。”
梵容似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只是一句“愿意与我回去么?”
她和洛九歌之间,这几
如何,是被谁救走,又怎样离别,他已经不想多问。
又何苦与自己为难呢?这遍地桃花,这
旎的岛,这澄碧
的湖,即便相对无言,也是一种好情致。
他所做的,所放弃的,即便是生死大恩,即便是家国大义,也许,终究比不过那些成长中细碎的温馨点滴。
眸子掠过一丝哀凉和决绝,幸好,她终究是回到了他身边,方才她从岛上出来,脸上是没有一点留恋的。
师兄妹之情,又如何?!
蓝凤祭眼前的余光瞥见雪玉扳指正戴在梵容的拇指上,心一提,太好,太好了,两
后,便可以…
她眼中盈起泪泽,浅浅的一层,仿若淡雾,
上他的目光“你说呢?”
梵容眸子有星辰之芒漾起,执了她的手,很紧“还有两天,可想好了。”
蓝凤祭有些窘迫地侧开脸,女子待嫁的羞涩掩饰不住地显
出来“后天,给你答案。”
才发现那些个护卫已经悄然退了下去。
梵容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垂头,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她吃了一惊,伸手去推他的
膛,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另一只手扣在
际,吻如狂风骤雨,似要将三
来的思念和担忧之苦都释放出来。
洛九歌不是在岛上么,他要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如果他能够看到的话,他最好可以看到!
蓝凤祭是他的,从看到她第一眼,那样飘渺的熟悉感,他便已经确定。
他们,前世一定有过情缘。
不过是师兄妹而已,洛九歌却始终痴念不弃,多次有人回禀,说九渊太子殿下为了蓝凤祭,食不甘味,夜不成寐,一直是他心头大患,积怨
愈地深,他暗暗发过誓,总有一天,要让姓洛的死在自己的手中。
这个将来可操纵半壁江山的男人,对她的侵袭远远不止一次,之前只是厌恶和反感,这一次却感到一阵害怕,她身在清穹王府,已令九歌寝食难安,如果被他看到她和梵容相拥在一起,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不知道会有多痛心。
她忘记了取雪玉扳指的目的和意义,手被他控制,还是下意识地推,为了不让他看清她眼中的排斥,阖上眼,齿关咬下。
梵容吃痛,身躯微微僵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残忍冷酷的光芒,仿佛嗜血的猛兽,看着她,
角冷冷勾起“这一次,怎么不一样了?”
蓝凤祭轻摇头,眉头蹙起“重伤才好,身体还有些不适,不如,回清穹王府再…”
“可是。”梵容手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睥睨地
下来“这儿风景很好,我喜欢。”
蓝凤祭死死抓住他的玄衣,手指苍白,骨节突兀,强行将蓄好的势头
下去,决不能,不能现在就撕破脸皮,雪玉扳指还没有拿到手,那一桩噬心
骨的仇恨还没有报,她忍辱到现在,终究是为了最后一次快意的了断,如果她沉不住气,便会功亏一篑,这些算在一起的屈辱,都是白让他占了便宜。
她依旧闭着眼,这一次不同以往,一旦睁开,不是故作的温情脉脉,沉沦痴
,而是恨和冷,以及止不住的杀气,若是让他瞧出了她真正的心思,恐怕再多的谎话也圆不回来。
这儿风景很好,我喜欢!
他如是说,浑身上下散发出霸道清冷的气息,夹杂着丝缕的悲凉,蓝凤祭心思几转,手松开,按住眉头,作势要晕,然而,梵容这一次终究没有再怜惜她,揽住她的
身,转瞬便移到湖边的一座凉亭下。
夏天岛上还是有些
热,常年不曾开败的桃花香味愈加浓郁,待久了,头脑便免不得昏沉,而湖边比较清凉舒畅,她和九歌便常来这亭下下棋,品酒,赏月,年年如此,而后
世开始,他们一道回到中州,半年后她便随了梵容,两年战
浮生,三年囚
一袖云,原来这儿,已经许多年不曾来过了。
梵容将她放到了一方圆桌上,桌子是太一余粮石打磨而成,十分光滑,但质感坚硬,硌到身子,带起一阵钝痛,蓝凤祭气得微微颤抖,手向上推他,忍住想要呕吐的**,微蹙起眉“容,你要做什么?”
梵容眸子一派漆黑,倾身
了下来,她的头仰在桌缘,一头乌黑的头发尽数散下,?脖子很快变得酸疼,他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吻不留余地地落下。
蓝凤祭睫
轻颤,脸色苍白,下的
药快要失效了,九歌将苏醒过来,他一定会出桃林找她的身影,然后,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从此在心上留下隔阂。
梵容的吻侵略意味极强,仿佛就是要做给九歌看,没有一丝疼惜,她闻到一丝血腥味,从
齿间沁出来,脑海中掠过一抹念头。
所有积蓄在七筋八脉的势头往心肺
去,她身躯一震,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梵容的动作终于止住了,垂视着她,眼中逐渐恢复了神志“原来,你还没有完全好。”
“咳咳…”蓝凤祭咳嗽了两声,睁开眼,脸上都是愤怒和屈辱,忽然一把将梵容推开,她翻身跌到地上,
脯有些急促地起伏。
梵容神色愧疚,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好,先回清穹王府,休养一天,便全好了,后天,我们去月落谷。”
蓝凤祭扭头,不肯看他。
“这么执拗做甚么,会伤到了自己。”
梵容一叹“方才,我实在情不自
…”
蓝凤祭执意拔下他的手,向亭下走去,气质清冷。
梵容心一疼,手心下意识地一抓,却终究握到虚无,她这是要离开他,去洛九歌身边了么?
他站起身来,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两个字“凤祭。”
如果她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如果…
男子的眸子越来越黑,暗
涌动。
然而,在那个关键的短径口子处,她终究折身踏上了中州方向的路,再往下偏一点,便是九渊国。
梵容心
涌起,原来她真的是想着回清穹王府,他却凌辱了她,此刻她负气也不曾改变初衷,就像一个与夫君怄气,却不会放弃回家的
子。
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之际,他掠身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蓝凤祭稍松了一口气,身处的位置,已是岛外青山的入口,浓荫遮蔽,从岛上遥遥看过来,不会发现她的踪迹。
刚才她故作离开,便是这个目的。
只是,心中对九歌的亏欠,却是越来越深。
她轻轻叹了叹。
洛九歌从昏矇中醒来,抬手拂去眉梢的桃花碎瓣,怔茫了看了半空一会儿,桃花如雨,纷纷在眼帘中落下。
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空
的感觉。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袭白衣坐在桌边,他踏实了一些,勾
淡笑“凤祭,你换白衣了么?怎么不弹琴了?”顿了顿,摇头“我忘了,弹久了,手会疼,还会
血。”他掀起眼皮看过去,不由得一怔“师父?”
谷星子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徒弟,饮下一口酒“你呀,好好的一个人,被你看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
洛九歌一个
灵,匆匆起身,一样东西从手中掉落下来。
是一封信。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他皱起眉头,将信打开,上面只有断断一行字。
我三
后便会回来,在九渊等我。
洛九歌攥紧了信,心情一时沉重得厉害,看一眼天穹,
轮并未偏移多少,至多不过是半个小时。
“我去找她!”
他吐出四个字,转身便走。
他以为,这一次好不容易相逢,她真的如她所言,不会再离开。
不曾想,她终究还是骗了他。
“唉。”身后传来一声叹,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苍凉“你就让凤祭去吧!”
洛九歌止住脚步,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来“师父,雪玉扳指与凤祭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你以为,你追得上她?你不认为,此举是自投罗网?要知道,你的那些一
护卫,虽然大多数在曜痕殿一战之后存活了下来,却在寻觅你的途中被梵容的人尽数剿杀,眼下你形单影只,安全回到九渊,才是重中之重。”
全部,被杀了!
怒意在心中升起,洛九歌攥紧了拳头,梵容一是削弱他的力量,一是向他挑衅,他怎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