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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42 救赎
 “你别怪阿奕薛小姐。“海城中心的游乐园里,汪琴陪我坐在长凳上,看着正在沙坑里堆城堡的多多道:“他现在心很烦,不想提念这些事,只能带你来见我。”

 “没关系。”我抿急切道:“重点是裴东到底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为什么封奕沉说,他要死了…”

 汪琴抚顺被风吹的长发,答非所问道:“时间过得很快,对么薛小姐?一转眼,两年都过去了,好多事,原来过得去过不去都会过去。”

 我默默点头,看着天空好像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的云朵,心情惆怅,这两年来确实发生了很多。

 祝华晟跟我说过的计划顺利实行,如今华盛公司已经成为整个南方金融领域的枢纽,而且他也如愿收购了那家运输企业,在实体方面搞出不小的名堂,北京海城两头跑,但总会时间来探望我跟妈妈。那场结婚闹剧,他完全的绝口不提,可是我知道,那成了他心底一道疤,让他每次看见我,都笑的有些苦涩。

 而芈承先,是在那天之后的第六个月,便被正式传唤到军事法庭做出了审判。一审无期,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因为他狗急跳墙,叫嚣着要扯出几只比他更罪不容赦的大老虎,所以时到今天,他的狱中生活还频繁出现在新闻与报刊里面。

 芈月婵,则人间蒸发了…她起初去做了污点证人,事后失踪不见。而芈承先再罪孽深重,当父亲的那一面却透着股凄凉的厚重,听说就是他以全盘招供为条件,让有关部门抹了芈月婵在国内的户籍,自此不管她还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已不再存在。

 “那天之后的第十天,裴少华就接管了坤成,对吗?”汪琴说道,见我点头,她双手撑住板凳,仰头望着天空笑道:“那他也算有能耐,坤成是裴总织造出蜘网一般的人脉圈才巩固而成的不动峰,就算换成祝华晟那样的金融天才,也很难在支柱倒塌后保持好不崩盘,他却运营的很好…看来勇退金鹏洗手,夺取自己亲侄儿基业一举摆黑色身份这件事,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我抿未应,几秒后低声问道:“薛靖远呢?你和封奕沉,有没有在黑市打听到他的消息?“、

 “呵~哪里用得着打听?阿奕也跟过裴少华,薛靖远在他圈子里的消息每天都在刷屏。”汪琴冷淡的笑声,道:“裴总虽然被关了,但直到他再也说不了话之前,裴少华始终会忌惮他,所以当初那笔生意他该付出的筹码,也便妥实的履行了,是薛靖深完全销毁了对你跟邵太太一切指控,要不然裴少华真能分分钟将他送进疯人院去。”

 “而既然如此,那七百亿遗产,便又变成了干净的,是不会被政府没收,裴少华能放过这块肥吗?薛靖远今年之前过的还很逍遥,听说整了四次容后,申办了新加坡户口,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他在新加坡重新注册了一家能源公司,融资上市后直接大刀阔斧收购了好几家企业子公司,声势浩大,大抵是想东山再起;“

 ”但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忽略了什么叫树大招风。他很快吸引到裴少华注意,而短短四天内,就被裴少华确定了身份。腊月底的时候,他公司的石油运输船直接在公海被武装分子劫走了,净损失六十多亿,那是裴少华的警告,而他没有理会;所以紧接着没过几天,他的真实身份就被匿名人士在新加坡移民局给扒了出来,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会被驱逐出境,也就是说,会像只被剃光的野,赤。在裴少华的尖刀下。“

 “听阿奕说他被裴少华折磨的很惨,痛不生,求死无门,而如果到今年底还不把那些剩下的钱出来,他绝对会被大卸八块。“

 活该。

 我在心底这样冷冷的笑声,旋而看着一点点西斜的太阳,心情越来越焦急。

 “是伤,也是病。”

 我愣了愣:“什么?”

 “我是说裴总隐瞒你的事。”汪琴很自然夹起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嘴边,看了看整一帮小孩嬉闹的多多,却随手连烟盒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蹙眉道:“我和阿奕,也是最近才被阮坤告知的…你还记的你那天在公路上,被芈承先的人劫持的事情吗?”

 我紧连点头,她眼神变得很惆怅,道:“裴总的内伤,就是在那时候受的。”

 “尽管他一直很强大,身手凌厉,甚至连我家阿奕的筋骨都没他硬朗,但裴总他,也不真的是铁人啊?那天他为了护着你,拿着把短刀跟十几个人打!就算他不会跟你言语,但怎么可能没受伤?事实是被送到医院后发现胃都被打凹进去了一块,消化与食欲都大大受损…难道你就没发现吗薛小姐?从那件事后,他越来越瘦了。”

 我心里一惊,感觉就像被只手扼住了咽喉;汪琴抿了抿红,继续道:“不仅胃部,脾也轻微破裂,而且因为裴总以前得过心脏病,心率也又开始不正常了起来。所以那时候,裴总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时不时的会吐血,但他甚至连我们这些手下都不告诉,就是怕被你听到吧。”

 “他不怕,你就永远不会怕…我好像经常听到他这样说…”

 汪琴陷入沉默,叫我抓心挠肺的急迫。半晌后,她眉梢深蹙的说:“可宿命,似乎总也无法对他做到留情…你第二次出事后,裴总将你倒,是替你承受了绝对部分的火焰与爆炸冲击波。当时沈医生在手术室外跟阿奕通话的说法,是几乎救不活了,三块弹片,没有一片不是伤到器官,冲击波把他五脏六腑都给移位了,而且背部的烧伤达到百分之六十!所幸,裴总的命一直很硬,手术足足做了九个小时,但他过来了,他活了下来…可你知道吗薛小姐?那么多严重的内外伤,已经在他身体引起了多器官功能衰竭!“

 多器官衰竭…

 我楞然着,汪琴扬手抹了把眼角泪珠,悲伤道:“这代表着,他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这种病,比你妈妈的癌症还要恐怖!他会让裴总一天天的走不动路,吃进去的东西绝多部分都无法消化会被吐出来,骨骼与肌也会因为新陈代谢降缓,加快的老化与失去活,甚至你知道吗薛小姐?就在两年以前他已经没有神经感官了!他尝不出味道,他感觉不到冷,他拼命的在你面前装的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那是为了不让你害怕,但他连疼痛的知觉都没有了你知道吗!?“

 心肝一颤,我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紧接着,水雾徐徐在眼眶集聚,不到一秒,成行成行的淌而出。

 裴东…

 裴东!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鬼使神差便朝汪琴的车跑去,她没有阻拦,仅是抱着她的多多无法抑制的哭泣。

 我发动引擎,将车驶进公路。脑海里某些画面,一幅幅的叠闪过。

 我想起在那水晶宫殿下,他为了盖过我丑陋的、满背烧伤;我想起他俯在我身上热情似野兽,眸底却没有星点的。望;我想起那天在迪斯尼乐园,他手中若无其事握着的,那杯能将人手皮都烫下来的咖啡。

 为什么瞒着我…

 裴东,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承担,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的女人啊?

 泪水越涌越快,来不及抑制我已经嚎啕大哭了起来。他是我的男人,他无时无刻不管再大困境,也像颗磐石般分毫不动为我阻挡着风雨。他说,他没有过信仰,遇到我之后,他有了信仰,但他自己呢?他对我,就像拥抱着仙人掌,他不管我会不会误会,会不会埋怨,甚至会去憎恨,他只是霸道的拥着我,不在乎一切的保护我!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他怎么能忍心不叫我同他承担一丁点的重量!

 你太自私了裴东,你太自私了!

 车子在西沙监狱猛地刹,我抹干眼泪,拎起包急匆匆便冲了过去。正跟警卫争论着让他放我进去的时候,眼角互的一瞥,却叫我愣了愣神。

 “你是…“我朝那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走去,看清晰窗内的面孔后,困惑道:“真的是你,阿坤,你怎么在这里?干嘛打扮成这幅模样?”

 正在看报纸的阮坤眉锋猛地一蹙,他斜眸望了眼我,什么也没说,仅是快速的将车开了出去。我楞在原地,却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我看见蹲在墙角唠嗑的两个路人,正踩着梯子修剪松树的园丁,路边烙饼的摊贩…无一例外,都是面孔!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要…

 我心里一沉,我左右扫了眼,快步朝戴着鸭舌帽站在小河旁高大威武的男人走去,拍拍他肩膀后,猛地蹙眉道:“你果然也在,封奕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们要…劫狱?”

 封奕沉没回头,仅是腮帮鼓了鼓,背对我低沉道:”谁让你过来的?你别多管闲事!裴少华那老王八蛋把很多自己的黑锅都叩在东哥脑门上了,刑期还有三十八年!但东哥的身体快顶不住了…“

 顿了下,他咬牙切齿:“快他妈给老子滚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心里一紧,冷声道:“你要做这种傻事,你让我怎么走?你们都是跟了裴东多年的兄弟,他绝对不会让你们犯这种险。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要是出了事,全都被抓进去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封奕沉蹙了蹙眉:“典狱长,早在半年前就收了我的贿赂,待会会让我们伪装的垃圾车进去,不用几分钟,就可以将东哥带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带这么多人?“我咬着道:“就算过程中不发生意外,典狱长本身也可能就在等你们瓮中捉鳖呢!甚至裴少华可能早准备将你们当做礼物送给薛靖深好叫他见好听话,这点你心知肚明,对吗?”

 封奕沉眼中的犹豫表明他与我一般想法,但沉顿几秒,他仅是皱着鼻翼更压抑的嘶吼道:“那又怎样?老子今天就是他。妈的要把东哥救出来,要不然都对不起他当初打偏的那一颗子弹!薛染,男人间的情义,你懂什么?今天老子就算死了又如何!只要有半分的机会,我他妈就不会什么都不做!”

 我被吼得倒退几步,眼见他扭身便要离开,我抿着道:“那多多呢?”

 他步子一怔,停了下来;我握握拳,想起那在沙坑里嬉玩的瓷娃娃,哀伤道:“汪琴又怎么办?她当时为了你可算命也豁出来,她爱你,她是你的老婆,她受够磨难了她应该过好日子了!封奕沉,你去了日本五年,难道你还嫌你丢下她一个人的时间不够多吗?你知道没有爸爸的孩子有多可怜吗?”

 “闭嘴…闭嘴啊!你他。妈的别说了!“封奕沉倏地转身,熊一般魁梧的男人,竟红了眼出泪来。他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道:”对,我是对不起她们,又怎样?我有罪,我罪该万死!可我不可能不救我的大哥!所有东西,我都已经卖了,也安排好人去照顾好她们,不管怎样,我封奕沉的儿子,不会有一个辱一样孬种的爹!至于琴琴…“

 “这样对她反而更好,你明白吗?她是个好女人,她特娘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我这种土包子野蛮子,享了她近二十年福,够了,就放了她去找个更好的男人过好日子去吧!“

 啪~

 我丝毫没有犹豫,扬手便打了封奕沉一耳光,他懵然的看着我;我抿抿,低声道:“你们男人,总是不知道我们女人想要什么,你说这种话,是在侮辱小汪,你知道吗?”

 沉默了会儿,我深了口气,心底做下决定的道:“给我一天时间。”

 “什么?”他愣了愣。

 “别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封奕沉,我薛染并不是个好女人,我爱裴东,可能会为了他不会在意你们生死,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咬咬牙,坚持道:“但,还不到时候呢…就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不拦你,甚至会跟你们一起,好吗?”

 封奕沉陷入沉默,他使劲看着我的眼睛,看出我不是在敷衍,便蹙了眉头。最后,他犹豫了几秒,顾自坐进他的路虎车里,面无表情的低沉道:“我不管你要这一天做什么,明天这也没有你的事,你敢过来,我就替东哥打瘸你的腿!

 望着他驱车扬尘而去,那些暗自蹲点揣摩地形的人也相继离开,我那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我突然感觉到,裴东就在围墙的背面,风吹他的碎发,他静静看着那枚紫罗兰扳指。他放弃了保外就医,因为那会让我发现;他大抵在笑,笑我傻,他喜欢我这时候的傻,但他却不知道,再傻的女人,也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好?感觉不到他无声而自私的守护?

 你才是傻瓜,裴东,我恨你!你凭什么认为为我们铺好一切后路后我能独活?痛苦会杀了我!也许我能力不足,任有余,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我对你的爱!你就是我的命,你等我,裴东…

 你一定要等我来救你,或者,与你葬一起。

 咬咬,擦干了泪水,我冰冷着眼钻进车里,急速朝坤成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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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喝一点,这可是长白山正宗的百年人参茶。”坤成公司四楼空旷的办公室里,裴少华含着雪茄笑道:“我都听说了,你跟阿东竟然比芈承先家闺女还快一步领了结婚证,那你就是我侄媳妇儿了,这点喝完,剩下还有二十盒全都拿走,就当迟到的给我侄孙的满月礼。”

 我捧着茶杯没有回应,我看见他掸掸烟灰便要起身,急促道:“裴先生!”

 “我求求你,放过裴东好吗?”

 裴少华面色一沉,冷笑道:“瞧我这侄媳妇,说话都不经过大脑。要换别人这样偷着骂我,我会把他的牙一颗一颗拔出来,再叫他咽下去!”

 我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但我半点胆怯也生不起来,只有憎怒与压抑罢了。默出半晌,我生硬的笑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了裴先生,我是说看,在“生意”方面,裴东对您已经没有价值了,对吗?”

 裴少华怔了怔,旋即指着我笑了笑:“好丫头,还懂得圆桌之道。”

 “这样,既然是生意,的确是能够商论。”他将皮鞋搭在桌面上,深口雪茄,淡漠的吐出来:“但我并不认为,你有跟我谈的资格。都说红颜祸水,阿东为了你,几乎放弃一切,这样的他,我很看不起,而既然他本身都没有了价值,你说说,我自寻烦恼是干什么?“

 我微微蹙眉:“那您,到底想要什么?”

 裴少华不言,顾自把玩着掌心里鸡蛋大小的两颗翡翠珠子。半晌,眼神冰冷道:“我要你的全部。”

 全部…

 “我的全部,都在这里,已经带来了。”我咬了咬牙,从皮包出张合同,推过去:“姐姐,在薛靖远的事东窗事发之前,就把那家分公司割裂了出来,给了我。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东郊大开发以后,单单土地转让的价格都能卖到三十多亿,公司本身价值则在之上…裴先生,您满意嘛?”

 一丝怔然从裴少华眸底闪过,他低沉道:“你考虑好了么?阿东的身体,上次在医院看他时我就了解了,是很难说可以治愈,更别提东山再起。如此,你现在把你的公司给我,等于断了自己生路,到时候你妈妈的医疗费和孩子的抚养费,能得你跟个乞丐一样讨生活…你已经当过很长一段时间老总了,那种尊严与生活质量的损失,你能承受的起么?“

 “没什么承受不起!”我握紧拳道:“我会想办法,夜不休都可以,我要裴东出来!”

 裴少华蹙蹙眉,他捞过那份资产转让合约扫了几眼,又摁在桌面,很戏谑的冷笑道:“你往后怎样,跟我不搭边,只是问问。但你好像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的全部,财产到了,人呢?”

 我心底陡然一惊:“你说什么?”

 裴少华不屑的冷哼声,双手撑住桌面的起身,阴冷道:“我裴少华这辈子都没对人心慈手软过,你以为我会宽谅你?凭什么。”

 “既然是你说是谈生意,就把诚意给我摆出来!你让我损失了这辈子都不能再培养出来的得力心腹,是妖?是甜是魅?给我看看,你是靠什么将阿东变成一个儿女情长的废物!”

 我打个冷颤,他好歹是裴东叔父,我没想到他会毒到这么混账!

 “你就这么恨我吗?”我强忍愤怒,嗓音发抖的笑道:“但你可以说我红颜祸水,却并不能去诋毁裴东!他是为我,为孩子,他是真正的男人!他比你,更懂得生命的意义。”

 “你在讽刺我?”

 “啪~”一声脆响,我捂住被他弹来的烟头烫烂的下巴,看见他薄微张的冷笑道:“还是我听错了?“

 ”阿东在这的话,大概已经一刀封了我的喉,他红了眼谁也挡不住。不过,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我是在教我的侄媳妇怎样谈生意,他不会怪我吧?呵呵~”

 我将那半雪茄从裙摆扫落,我清晰地意识到,他有多恨我,他只是在报复我捉弄我,这生意从一开始就没得谈;我压抑的想哭,想起裴东,却将一切苦水都咽下。抿抿后,我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在桌面。

 裴少华脸上的戏谑,便在瞬间然无存,嘴角也抿成阴冷的直线。他默了晌,很低沉道:“是阿东送你的?”

 “对。”我紧咬下,满眼祈求:“裴先生,您知道它是打哪儿来的,它是你兄长珍惜了一辈子的配!某种意义上,甚至是他的魂…“

 “裴先生,我知道,你在生裴东的气,你想要辅佐他图谋大业,食天地,而他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侄子啊!我听封奕沉说了,你跟裴伯父曾今的关系特别好,是家里穷,从小一张碗里吃饭长大的兄弟。甚至他去世以后,您还在被通缉,却亲自开车为他送殡,大办丧事…裴先生,我知道您心里还有情义在,我求求您放过裴东,放过您哥哥的儿子,好吗?“

 裴少华面色晴不定,他死死盯着那把白色的手。,眼底第一次闪过了犹豫。

 但默出半晌,他反而狰狞的皱了鼻翼:“谁让你自作聪明,跟我提起大哥?”

 “和我打感情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一把攥住我衣领提了起来,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半晌后低低吐出个滚字,便负手快步离去。

 “裴先生!”我心急到极点,噗通一声弯下膝盖:“我给您跪下了!”

 想起裴东,想起封奕沉他们几小时后马上就要做出来的傻事,我心疼到感到心脏快麻痹的感觉!望着无名指上还没被他真正亲手戴上的戒指,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在地上。

 “我知道您恨我,裴先生,我错了!我是祸水,我害了裴东,我惹怒了你,我罪该万死!但求求您救救裴东好吗?求求您放他一马!”

 “我给您磕头了!”

 砰!我倏然弯,脑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想起裴东没一次被击后在我面前会痛哼出来,想起哪怕刀光剑影,他也总是那样沉静的叫我别怕,说他在,怕什么,我就根本感觉不到疼,只是心碎的感觉愈演愈烈蔓延到四肢百骸。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裴先生!”

 “砰~”

 “你就放他一马吧,都是我的错。”

 “砰~”

 “求求您,呜…求你…别再,伤害他…就让他出来吧,就让他和我安静的躲起来,再也再也不出现了,好吗?”

 “砰~”

 “我求您,求您了…”

 我一下,又一下重重将额头磕在地面,血早已渗了出来,我既伤心又压抑的哭泣着;裴少华冷冷看着我血和着眼泪话落,他腮帮鼓了鼓,只是一言不发走出门外。

 我却依旧没有停止,磕头的动作一遍又一遍重复。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无法为他做什么!我只是知道,封奕沉他们一定不会得手的,到时候劫狱,越狱,是能当场击毙的理由,裴东他会死吗?

 他会丢下我跟圆圆离开吗?他甚至还没有见过他的儿子长什么样子!

 越想,越心碎难忍,我都快没意识了,身体却本能般继续祈求着,也祈祷着。血,顺着地板沟壕无尽的延伸,眼泪一颗颗像硫酸滑进心里,带来绝望的腐蚀,噬。

 直到,我身体彻底发软,半昏半醒斜倒在地面躺了好一会时,那道模糊的身影,才又出现在视野中。

 他好像在看我,又似只是在欣赏那血的颜色。默了很久,他才绕开我径直拿起了那把白色的。他认真专注的凝视着,好像沉入回忆。他深口气,发出低沉的声线。

 “知不知道,这是我送给大哥的?是对他所谓正义的践踏与嘲讽!而它曾今有穿我心脏的机会,但它没有。”

 “又知不知道,它最后一次在大哥手上对准的人,是我那该死的老婆?红颜祸水!但它同样没发挥它的作用,所以大哥死了。”

 裴少华沉顿了会,眉锋微蹙:“你们谁都没资格碰它,现在,他物归原主了。”

 (不知亲爱哒们能不能理解这几句话的意义,言简意苛但是个完整的故事。那把沙漠之鹰是裴少华走私军火中的一支,代表着挑衅,也暗喻裴被自己亲大哥抓到过,但裴父拿到后,没有缉凶,也没因为这羞辱而杀了他;而前文汪琴讲过的故事中,那个备受裴父照顾的女警,并非他的情。妇,而是他弟弟裴少华的老婆,也是他安进警察局里的双面卧底。当裴父发现后,却同样的,没忍心打死他弟弟的子,结果,却反而被杀…所以裴少华年近五十却没再有过室,他非常的憎恨女人)

 PS:旁述写不完,对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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