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期末
新的一年果然新气象,至少一直到期末试考结束,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没有再出任何事:没有被打,当然也没有打人
元旦假期后就上了四天课,然后周末也没休息,接着就试考。
学校的校风虽然彪悍,但在学习上的要求却是异常严格,那试考的纪律堪比半年前我经历的中考。值得一提的是,蔡老师提前给我们开了个关于试考的班会,专门强调要认真对待,因为如果试考不过关的话,下学期来是要接着补考的,补考不是关键,关键是补考要
钱,而且奇贵,每科的补考费足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补考通不过的,那就等毕业的时候
接更残酷的毕业补考吧。
蔡老师强调的第二点,那就是不能作弊,因为每科的试卷都会有三到五套的附卷,作弊被逮到的话,监考老师是会当即就收掉试卷的,不想被计作零分下学期补考的话,就必须现场花一百块钱购买附卷接着考,而那买附卷的钱学校规定归监考老师所有,所以那些监考老师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如此奇葩的教学方式,不出人才都难呀难怪陈校长有资本吹牛,说学校的毕业证比名牌大学毕业证含金量更高了。
试考完了后是又一次的全校师生大会,这次的大会也很奇葩,讲的不是假期注意事项,而主要是通报学校自开学以来大大小小的学生违纪情况,重点当然是打架的事件。
不听不知道,听了学生科那个彭教师近两个小时的通报后,我才感到有些震惊,这短短一个学期,全校打架斗殴的事件竟高达九十多近百起,而因此入院的学生总共达到了六十余名,伤得最重的一个人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四十天,但被警察干预的却是少之又少,总共还不到十次
我自然是不能幸免的,打架、入院、被抓等“全家福”被点了不止一次。
原本以为自己够能惹事的了,但在这全校大会上一比,才知道我那些事其实也算不得是最牛的。但纵然如此,我还是没能逃避被请上主席台
脸的命运
那是临近会议结束的时候,陈校长亲自点的名,也没说什么批评或者批斗的话,就说会议最后一个议程,请一些违纪的典型人物上台。最先点到的是大华,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真名华胜志起先我不知道是他,但听校长念完名字后,立即有一群人齐声叫道:“大华哥,雄起”而他却也未上台,连面都没
,也不是是没来参会还是来了不理会校长。
陈校长估计也是司空见惯,只接着点名,我见陆誉宁、庄潜贵、刘允诺、廖祥和候瑞祥等熟悉的人都被请上台去了,也就是
个面而已,看着上台去那些人嘻哈的样子和台下同学们的起哄声,不知情的人保不准还以为这些人是上台去领奖的呢。
意外的是陈维东也被请上了台去,从这点来看陈校长不算太护犊子。而我也是跟陈维东一批走上台去的,欣慰的是这次王豪东没被点到名,我那些兄弟也没有被点到的。我们班被点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富家公子王宸宝,这家伙虽然成立了那个校园商家当了老大,但实际打架斗殴的事就没干过什么,通报的时候好像都没他什么事,但想想也正常,谁让他在校长面前冒充是我老大的。
我在台上的时候是低着头的,要我像之前那些“老油条”一样以此为荣,我真的做不到。但就是在台上,我却差点当众和陈维东再发生冲突。
陈维东比我先被点到名上台,我上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也许是占了他那校长老爸的势,竟抬着头公然向我叫嚣了一声:“垃圾,敢打一场再走不”而且声音还不小,至少坐在前面的好多同学都听见了。
低着头
了相以后,我在听到陈校长说可以下去的指令后,抬起头时看见我们班那些兄弟全都是脸带怒
,显然他们听到了刚才陈维东的挑衅。再看站在我们班旁边的蔡老师,她也是一脸忿意。虽然我没找到悠悠、楚芸和徐蔓所坐的位置,但想来她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回走的时候,陈维东却没有动,等我再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又冲我大声说了句:“垃圾,怕了”
我是彻底怒了,但也没有冲动,站住身直视着他一两秒钟后,才慢慢把手伸进怀里,用足以让全场师生都听得见的声音回道:“你想现在死在台上不想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全场鸦雀无声,但彭老师立即唬道:“都给我滚下去,这里不是擂台”
陈维东很听话地走下台去了,他也就是嘴硬,临下台还恨恨地叫了声:“你牛笔”
我等他下去后,回头看了看陈校长和主席台上的一众领导,这才缓缓地走下了台。
之所以不顾一切地与陈维东对着干,我争的只是那一口气,而那口气在散会后看来,还是起到了我一贯的装笔效果。在出食堂门口的时候,之前被请上台的好几个老生都守在了门口,包括陆誉宁、候瑞祥等,见我出去时他们中有人向我叫道:“张世明,有种”“张世明,牛笔”那个候瑞祥更可笑,直接叫道:“恭喜你,张世明”
我没有理会这些老大,也不怨恨他们,因为无论是在他们的脸上还是在他们的语气中,我都没有看见和听到一丝嘲弄的意思,能感觉得到的,反而是恭敬和忌惮。
这只是第一个学期期末的的故事,因为第一次经历了这种前所未闻的期末,所以今后必定会是印象深刻。
我本来是计划要送三个学姐一程的,连依依不舍的情节和与她们一一吻别里的话语都提前在脑海想过不止一次,可等我收拾好行礼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们却早已经全部离校了:悠悠是家里人开车来接的,徐蔓搭了她的顺风车去车站;楚芸则是蔡老师开车送走的,据说蔡老师已经跟多年未有来往的家人和解了,也要回家过年团聚。
电话打过之后,心头便是一阵彻底的失落,空空的也不知做甚,我背着自己那个小小的背包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悄悄离开宿舍。我懒得跟任何人道别,一心只想尽快逃离学校,内心还隐隐有种想要打车去追接悠悠的车、或者是追蔡老师的车的冲动,但却也知道那将会是徒劳,因为我都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追。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去了方向和目标,如果不是被那个保安豺狼哥给及时拦住,我那天可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
出校门、游
进了另一场早就等好的漩涡
豺狼哥是在校门内“抓”住我的,见我孤身一人,他好像有些疑惑地问:“张世明,你这是要去哪”
抬头见是他,我客气地回道:“放假了,你说我能去哪”
“听说你现在是张二哥,还被校长请上过台的人了,咋要出校门也没个兄弟跟着”豺狼调笑了我一句后,指着校门外轻声对我道:“体校的一群学生早上就来校门这转悠过了,我听李田宇说还向他打听过你的消息,后来一群人就全部顺路走了。我先前出去看了一下,十多个人拿着
全部在公
车站那守着,我觉得他们等的就是你。”
我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悠悠
待过的话,说体校曹月辰等人要在放假我回家的路上收拾我。还有那次在医院,那像陈维东也放过类似的话,甚至那个变态李正良,我记得也曾提起过。
再次走回男生公寓门口的时候,田小龙正在招呼着我们的兄弟上一辆大巴车,这兄弟说到做到,硬是从他老爸的单位把交通车给调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