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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22章
 三个小时后,完成我所托事情的妍舞,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公寓。她花的时间,比预计的二十小时提前了十分钟。

 “这是你要的东西,还有道具。”随着她的话音,两样物件先后落入我的视线。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的前者是一个红白蓝三相间的编织袋;扔在上的后者,是一把造型小、俗称“掌心雷…”的贝雷塔9000袖珍自卫手

 我没有先管那把比烟盒大不了多少的袖珍手,而是来到编织袋前,弯俯身,同时拉开了袋子的拉链。瞬时,浓重的血腥味便从袋子里飘出,不仅飞入了我的鼻子,还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袋子里的东西一共有五样,他们此刻各自展现在我眼中的,有惧怕、挣扎、不甘、绝望以及迷茫。

 “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这五样东西,有什么用?”表情稍显疲乏的妍舞也蹲到了身旁,开口相问。

 “我也不清楚,好象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需要这样做吧!”一面解释的我一面逐个逐个的伸手触碰着,翻弄着,目光扫在这五样东西的上面,内心感受着他们,体味着他们。

 “这家伙挂掉前,说过什么?”当摸到最后那样东西时,我顺口问道。

 “我跟他讲了,是你要取他的性命。他却不相信,还说你和他的关系很好。最后还恳求我带他来见你,还有你母亲。”妍舞语速平缓地回答着。

 “呵呵!”我眼睑下翻,阴沉地笑着,视线也落在了那样东西上“你还是那么痴情啊!我的夏天洪,夏叔叔!”

 “好了,再摸就要把刚涂上的防腐剂给摸没了。关上拉链吧,空气都被污染了。”她拍了下还在抚摸那东西的我。顺势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都是你亲手干的,你还怕这点血味?”将拉链重新拉上的我十分好奇地问着她。

 “杀人越多,洁癖越重。”她回转身子,淡淡地凝视着我“你现在还不可能懂,以后会明白的。”

 “哦,还有这个。”她从兜里取出了一块电脑移动硬盘,掷给我“这家伙和梅绍恩一个德行,喜欢玩自拍。我大概的瞧了下,里面有你的母亲。”

 “你呢?还出去?”我看着硬盘,嘴里则对其发问。

 “中午还要与人见面呢!”她伸了个懒,呵气连天道:“洗澡,睡觉,养足精神,就这么简单。”话音落下,她便再度转身,迈步而出。那道清瘦而冷峻的背影,在我的眼中,却显得尤为温暖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的我把笔记本电脑上的监视画面暂时关闭,然后将移动硬盘接入,操作了一番。

 进入磁盘分区,找到文件目录后,我发现了那多达四十余个的影音视频。其各个文件名都是用二到三个不同的英文字母命名的,看起来应该是中文名字的缩写。

 眼睛略微一扫,我便瞅见了众多视频中有两个标注着“SXQ…”的影音文件。随即,带上耳机的我晃动鼠标,点开了其中的一个。果不出意料,印入眼帘的,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情场面。女主角,当然就是我的母亲。

 透过镜头画面所展示的角度以及室内的华美程度,我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摄像机是被放置在头柜的一侧。拍摄地点,则是在一家星级宾馆酒店的房间内。

 出现在画面之中的男人,是一位三四十岁左右,一米七五上下,尖嘴猴腮,猥琐异常的家伙。

 “哦!是你啊,吴忠发。”一眼就认出其人的我冷笑着着鼻子,紧接着便继续往下看去。

 我妈在视频里的穿着,可谓是若桃李,风情无限:成感的体上,没有任何的外套,而是包裹着一套极其人的‮趣情‬内衣。而且,那套内衣是我曾经见过的。几乎透明的黑色罩上,两个晕处各镂有个小小的开口,完全将我妈那黑如葡萄的一双头给了出来。

 此外,她的下身吊袜带上也镂着黑色的‮丝蕾‬边,吊袜带下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能罩住其户位置的是几缕透明的丝花,沿着户部份是开叉的,可以拨开,丁字身系带是用绑的黑细带,整条丁字除了前端有着小块近似透明的遮避物外,她的下体几乎是全着的。

 “哈哈!不错不错!货,看老子我怎样收拾你!”处于视频中的吴忠发,早已是火沸腾。他很快就将满脸羞赧,神情略有不愿的我妈放倒到在上。三两下将自己的衣服光后,扑了过去,坐在边,轻轻将其抱起,一双狼手以及嘴巴隔着近乎透明且有开口的黑色罩抚摸着,着。

 “嗯嗯吴老板别不要…”我妈哼哼唧唧的息着,一双洁白如玉的芊手,却已悄然的搂住了吴忠发的后颈。

 稍待片刻,吴忠发就将我妈翻过身,趴在上,出其紧包在窄小的黑色丁字内的翘。随后去内捏着那隆起的丘。望着趴在上,下体已经的我妈,他那细长的茎早已经翘了起来。很快,那双作恶的狼手开始在其雪白丰体四处游走,特别是那托伏着那对丰房的罩,更使他大增。

 泛着笑的他轻轻咬着我妈的玉背、丰、美腿,接着又将她翻过来,贪婪的摸着酥,对着更是又亲又,还把舌头伸进去,连续转圈。在他多路的侵犯下,我妈不由自主的发出娇柔的呻声,使他感到兴奋。遂分开那双滑腻香的大腿,将矗立已久,已带上避孕套的了进去,有节奏的着。顿时,我妈便将‮腿双‬盘在他的上,双手搭至其肩上,发出的声也是不绝与耳。

 “呼!呼!货!老子的巴怎样?啊?捅的你不?说话呀?”镜头里的吴忠发一边身,一边还用力地捏我妈的丰。嘴上的下流言语更我的耳中不住回

 身处于吴忠发身下的我妈最先并没有回应他眉头紧蹙,双目微合,朱轻启,嗓子里所传出来的叫声虽然悦耳,但同时又带有一丝无可奈何地情绪。那对鼓涨的酥悬垂在前,起的黑紫头在半空中摇摆不定。

 “嗯吴老板你你真厉害我我好!”但很快,面对已经加重深度,并且还提高了力度以及速度的吴忠发。将头深深埋到了双臂之间,只有满头的秀发随身子晃动以至纷纷地飞舞着的我妈便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情燃烧。猛地仰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如痴如醉,嘴里还不停地恭维奉承着在她身上耸动冲击的吴忠发。

 就这样了十余分钟后,他拔出了茎,又将我妈翻过身,揽起纤。这一下我妈便顺势起来,跪伏在上,撅着翘的部。光滑的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人。

 他从后面了进去,有节奏的动着,我妈继续呻着,他的身体也撞击着翘,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不一会,那圆翘的部就被其撞得发红。见此,他再次将茎拿了出来,换了个避孕套之后拍了拍我妈的部,并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来,让老子我给你开开后庭!”说完他不等我妈有所表示,一手扒开了她雪白的沟,另一手则伸到嘴边,沾了点口水,接着用其在我妈的菊门四周抠弄转。这么搞了一分多钟以后,他便将茎对准了菊门,深一口空气,猛然前送,了进去。

 “啊…”我妈大叫着。茎刺穿了其圆润翘立的部,深深地进了菊门之内,凶狠,而且不留丝毫余地在里面着。他的双手也没有停下,绕过我妈丰的上身,抓在她的那对浑圆的房上,用他有力的大手使劲地捏这两个雪白的峰,手指更是尤如利钳,用力地捏两颗黑紫的头。受此弄的我妈不停地大声着。他则使劲拍打着雪白的翘,然后继续着猛烈送。

 “疼不要呃噢喔轻啊哦啊…”脸上已泛起兴奋、织着痛苦神情的我妈终是遏止不住她心底的矜持了。稍作抵抗后,那拒还的呻声开始逐渐地大了起来,鼻翼间的息声更是分外明显。

 背对着吴忠发的她,手竟然开始把着那已在其菊门内骋送了百十下的茎,取出后狠狠地一,一下就送进了自己的之中,继续摆了起来。

 她像一头情高涨的母兽般得更加有力,越加放,狠狠在他的身前晃动,摇摆。

 面对这如此主动的我妈,吴忠发的刺也变得愈加狂放。双手上抬,一把拽牢了她的长发,像骑着一匹最美,最华丽地母马一样,尽力飞驰,纵情遨游在这愉的战场上。

 或许是满的顶感发挥了作用,使得神态已然痴狂我妈更加地发疯。在她一轮频率飞快地上下蹿动后,吴忠发的面容猛然发紧,股疯狂地耸动着,随后就爆发了。

 与此同时,我妈也到达了高的峰顶,可能是觉得她的里面渗漏出一阵炽热,灼熨得她舒畅爽快的关系。她的一声长如江水奔,从头发尖颤悸到脚底。更是仍在紧缩,还在。直至半分钟后,她的身子才跌落在上,累得脚酸软,浑身乏力的吴忠发更是气,贴着我妈的体,趴倒在她的背上。几秒以后,视频画面就播放完毕,瞬即闪没。

 看完这第一个视频后,我站起身,来到仍放在地上的那个编织袋前,拉开拉链,瞧了一下,然后拿出五样东西之中的其中一样。然后再度回到笔记本电脑前落坐,一面点开关于我妈的第二个视频,一面冷眼笑地对着那样东西道:“吴老板,没想到吧?二年多前一次平常无奇地猎,让你换来了今天的这个结局。”

 “再看看吧!虽然,你已经看不到了。”我单手将那样东西举至与屏幕等高的位置,自己的视线,则再度转移到了视频之中。

 这个视频场景与前个不同,除了画面转到了宾馆房间内的浴室之外,摄像机也不是固定不动的。它已经被吴忠发拿在了手中,并且随着镜头的推进,慢慢地显现出我妈的身形。

 伫立在浴室的那面大镜子前,身穿靛蓝色连体内衣,梳理着秀发的我妈一见到镜头就出了嗔羞加杂,含义万千的娇媚神情。朱里的话更是表达出少许地不满:“不要拍了嘛吴老板!您看这两天我都被你拍成什么了!”

 “行啊!你不让老子拍,老子那份保单就给别的保险公司算了。反正老子我言出必行,不让老子在这三天尽兴,你就不要怪老子放你鸽子!”

 随着吴忠发盛气颐指的话外音,镜头向下一挫,出现在画面中的,全都是白玉如暇地砖,以及一块在那儿铺设的白色浴巾。

 与之而来的,还有我妈那柔声腻气,略带讨好的话语:“别呀!吴老板!我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来宁州打工也不容易的啦!呵呵,刚才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您可别往心里去。您看,这两天我不都是在按照您的意思来吗?”

 “嗯!其实你还行,比起另外几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要好多了。嘿嘿!长得漂亮,身材保养的这么好不说,上的功夫吗?啧啧啧,也真是让老子非常地满意呀!”镜头依然没有上扬,只有吴忠发那轻浮,充满气息的讲话声在耳机中回响。

 “嗯讨厌这两天您都弄了我多少次了我我那儿可都有点儿肿了。”仅仅十几秒后,镜头中就出现了我妈矫造作的说话以及那含羞带臊的面容。

 她的脊背紧靠着盥洗台的壁角,双眸微闭,上身微微摇摆着。而吴忠发的一只手则从镜头这边伸了过来,撑开连体内衣的上沿,在我妈丰房里抓起来。

 “妈了个的!你这子在老子我玩过的女人中,绝对能排进前三!花这么多钱,也算是值得了!”单手持摄像机的吴忠发缓缓向我妈贴近,一面亲吻着她的脸颊,一面‮摩抚‬着她粉白满的丰。不仅如此,他还张开嘴,在其耳际边吹着热气,并继续轻薄着她:“货,给老子说说,这两天老子都在什么地方过你?”

 “啊?哎哟!您轻点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双颊酡红的我妈刚出一点不情愿的苗头,就遭受到在其房中游弋的狼手更加用劲地蹂躏。

 吃痛之下,秀眉紧蹙的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泛着一抹娇羞媚惑的笑容,轻启朱道:“这,这几天,不光在这里,您在很多地方都弄过我,唔…”她正要这么往下说,吴忠发那只在其前游走的手就抬了起来,捉住了她的下颚不算,两手指还强行戳进了她的腔里搅拌着。同时传来的,还有他近乎命令似的口吻:“什么弄?别他妈的装!要给老子说!明白不明白!”这之后,见我妈忙不迭地眨动着眼睛。他才出了手指,继续起那双丰

 “咳咳。”我妈干呛了几下,随后接着摆出一副奉承似得笑靥,低声道:“您在很多地方都,都过我。例如,例如这家酒店餐厅部的经理室,餐厅包厢以及,以及安全通道。还有,还有您公司的会议厅,地下停车场…”

 “嗬!吴忠发,你还真算的上中老手啊!”听到我妈的一一举例,我便伸起右手,拍了把在左手中提举着的那样东西。

 “哈哈!”处于屏幕里面的他则在我妈复述完他们经历的媾之所后笑了起来。接着,他就顺势抓住我妈的芊手往下探至其下。一碰到他子里发硬的东西,我妈的手便有些发颤,想缩回去,但被他死死按住不放。我妈稍稍挣扎了一下后,终于贴着他的上身,放手隔着子抚起他的茎。与此同时,摄像镜头一直都跟着我妈,她的妩媚,她的娇,都尽收入我的眼底。

 也许躺在他怀里为其服务有些不便,很快,他就示意我妈跪下。我妈依其言,跪在他面前,铺着白色浴巾的地砖上。褪下他的四角内,掏出那的再度膨茎,然后用手握住它,慢慢地‮弄套‬起来。

 “用你的嘴给老子我好好服务。”他的说话声带上了些许的急促,镜头也开始有点轻微地颤抖。

 听到他话语的我妈慢慢将朱贴近。她先是轻轻地吻着头上的马眼,然后张开嘴,轻轻的含住那紫红发亮的头,再用舌头着,在头下面的沟槽里滑动,不时又用香、用贝齿轻咬。紧接着,她的螓首上上下下‮弄套‬着茎,他也配合着我妈的速度送起,希望这样能干的深一点。

 股急速摆动的他,茎则在我妈的腔内肆意着。受此影响,只见我妈她柳眉深锁,双腮更是涨得鼓鼓的。这时候的他也用空出来的左手抚摸她平滑柔的脊背。

 我妈水汪汪的凤眼转着蒙的水光,粉脸泛出桃红色的姿。她不停地扭动娇躯,朱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茎。如此放的行为,使得他开始大声地叫嚷起来:“啊,,你,你这货的小嘴真他妈的啊,老子你一百遍都还不过瘾啊!”他的茎被我妈裹着,品尝着,那种酥麻的快扩散到全身四肢百骸。几分钟后,他出了茎,遂摆弄着被舐‮弄套‬得坚硬铁,青筋暴的雄,一左一右地在我妈通红的脸颊上拍打,滚碾,右手还使劲地在茎上动。丝丝粘稠的口水以及掺杂头分泌出来的汁很快就涂满在她的面容上。

 “快!快点我的蛋蛋!”又将近四五分钟后,画面开始猛烈地抖动起来。

 直至一阵杂音过去,我才继续能看清里面的情形。原来摄像机已被吴忠发搁在了盥洗台右侧,他动自己茎的同时挥动着另一只手,把住我妈的脑袋,将其朝自己的囊处按去。

 我妈娇哼着一路向下,十分配合地含着他的囊。那时的她就像个最敬业的女,对着囊上下噬,连一丝隙都没有放过。整团黑乎乎地囊袋被她的唾都弄了,显得异常油亮。

 “呃!啦!”随着吴忠发的一声闷喝,紫红色的头顶端终于飞溅出一弧白浊的。它由上而下,快速抛落至我妈的头顶,并顺着发梢,缓缓朝她的脸部滑下,跟已经挂在她脸上的粘稠汁混合在一起。

 接着继续淌,直到落进那道感幽深,惹人遐想的沟里两段糜秽视频全部看完了。我重新调出九宫格监控画面,此刻,楼上的我妈和海建都已经起。但这回他俩没有像昨一样凑合在一块儿,而是各自倨促在房间里,神情表现各异。

 身于主卧,在窗边静坐凝思的我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忧郁表情。可以想象昨我的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影响有多么的大。

 跟其相反的是,副卧之内的海建则像一头被囚已久的困兽一般来回不停地踱步。几次行至门前,他都抬起了手,想开门出去。但每到最后,面目挣扎,心理斗争十分烈的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人,一定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优秀素质。不然,一辈子都会是个失败者。”起身离座,将手里的东西又放入编织袋,走至窗前的我一面望着乌云蔽的天空,一面轻声自道:“手机钱包被妍舞没收,身上除了身份证以及一张存折,再无余物的你们,还能去哪儿呢?耐心等待吧!很快,大家都会有各自的最后归宿!”

 “啪嗒。”一颗黄豆大小的雨珠,打在了窗户上。

 下雨了,秋风冷雨倾泻,淅淅沥沥的敲打着车窗外的大千万景,给人一种萧索涩然的别致韵味。

 现在已是中午。因为大雨的关系,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我环坐在一辆正由妍舞驾驶的汽车上闭目养神,品尝着南方如酥润雨的秋日气象。

 “肋骨怎么样了?”行至半途时,一直沉默地驾车的妍舞终于说话了。

 “你的骨伤药效果很不错,我已经感觉不到那里的隐痛了。”我睁开了眼睛,探手摸着伤处“幸亏那麻子脸当时没用刀,不然我那天就完蛋了。”

 “他是手下留情了。”她出了一丝笑容,其内,透出一种非常了然的意味。

 不过我却没有多想,而是直奔另一个让我感到好奇的问题“军方来人是谁啊?”

 “总参谋部。主管情报以及外事务的副总长,中将张抚生。”妍舞毫无迟滞,粲然相告。

 “哦。”我了几下太阳,侧首望外“我意外入局,是不是?”

 “身已在局中,身已不由己。”她用十个字概括了一切。

 我回首瞧着她,碰巧她也在看我。彼此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俩在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东州市军分区直属招待所。

 刚下车,一位身着校官军装,面色肃穆的男子就来到了我们身前“请问是妍舞小姐吗?”

 斜挎着包的妍舞微微颔首“请带路吧!张将军还在等我们呢!”

 面对她有点冷傲的话语,男子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随即侧身,摆手示意道:“请!”

 我跟在妍舞的身后,默默地走着。我们没进正前方的七层主楼,而是拐了个弯,朝最后的一幢二层独门小楼而去。

 等到了小楼门外,军装男子挥手拦住了我们“对不起,例行公事。请将违物品出。”来之前妍舞已知会了我,所以我俩根本就没有带任何武器,就连钢,我都放在了住处。

 顺利地通过了男子的检查以及小楼庭院外的警卫战士对我们进行的金属探测之后,我俩终于进入了楼内上层的一间内外连通的大型办公室。

 “首长,人已带到。请您指示。”站在外室的军装男子大声对内室里的人报告着。

 “让他们进来吧。你可以出去了。”内室里传出一阵古井不波,近乎沙哑的讲话声。

 得到指示的军装男子回身对我俩颔首示意,然后告辞而出。于是,我就跟着妍舞迈步进了内室。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中间有张陈旧的办公桌,一把转轮椅,桌子的前面放了两个黑色沙发。窗帘半拉半开着,墙角的斜侧则有一台立式空调。

 妍舞跟我一前一后的站在办公桌前,同时注视着坐在那把转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没有穿军装,而是身着一套非常普通的灰绒西服。他的长相,可以说,要是放到人群中,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注意。

 平凡的脸,不太出众的五官,除了双鬓已经灰白之外,再无一丝惹人注目的地方了。但他那种久居高位而凝炼成聚的威严之气,却也使我在这特殊的场合之下体味无疑。

 离他身后仅半米远的两个黑衣保镖同样让我的脊背突生出一股令人胆战的寒意。他们面目冷酷,右手都在各自的衣襟之内,充满着肃杀之气。

 我此刻十分确定,只要安坐于他们身前的男人一声令下,这两个绝对是从浴血奋战中生存下来冷面保镖肯定会把我格毙在当场。

 不光是我们,坐在转轮椅上的男人此时也在观察着我俩。他朝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考量;而对妍舞,则充斥着温和、深邃,甚至,有一点不加掩饰的愧疚。

 “不请我们坐下吗?首长同志。”双方对视了半晌以后,妍舞略带漠然的说话声终于打破了这沉寂的冷场。

 “呃?唉!坐下吧!小梁,去倒两杯茶。”对身后其中一个保镖吩咐的张副总长微微坐起身。然后再次把视线投向了妍舞,语气中,有着长辈对于后辈的责怪,还有关怀“小舞,你不该回国的,也不该杀那么多人。”

 “放心,张叔叔,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妍舞的话里,依然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张副总长苦笑了下,转眼看着我,神情迅急变得严肃,完全没有那种面对妍舞时的好面孔“你就是何军吧?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小舞,你现在就不是在这儿,而是在看守所里,等待国法的审判了!”

 虽然被他这一阵严词厉声给震得头皮发麻,但我还是稳住了心神,不慌不忙道:“对,您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下过决心,以后追随她出生入死,不管任何艰难险阻,都陪她一块儿去闯。只要,您今天不抓我。”简短,但却充满决绝的话语之后。我便直了杆,抬眼跟他对视起来。

 “唉!大好男儿,天之骄子。本可学以致用,投身报国。现在…”他收回了肃然的神色,轻轻摇头感慨。接着,他便再度冲妍舞询问:“你这回现身,想和我谈什么事。”

 “两份东西,换他一条命,还有一艘游艇。”她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盒双叠光盘。然后起身来到桌前,将其推给了他。

 “你让我带领总装部门的有关专家前来,就是为了这个?”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现在也出了一丝好奇之意。遂打开盒子,取出第一张光盘。

 “这张里面,有英国各个情报机构在国内东南沿海地区潜伏的秘密情报网络组织成员的名单。”妍舞摸了下自己的头发,随后继续道:“当然,还包括在该地区已被策反的国内官员。”

 “那下面的一张…”已回过味来的张副总长眼眸里光闪烁,看上去十分振奋,他指着第二张光盘的手,也正在微微颤抖。

 “你可以现在就让专家分析一下,不过密码在我手里。”得到妍舞的回答后,张副总长立刻便让正端茶进来的保镖再次出门。当然,他的任务是陪同妍舞一起下去。

 他们一走,屋里就仅剩下三个人,而且谁都没有再开口讲话。略感沉闷,心神更是有些凌乱的我端起刚送来的热茶,吹了吹,然后呷了一口,双手摸着杯壁,举目四望。

 “小舞有没有跟你提及她的身世?”似乎是为了打断这尴尬的氛围,挥手打发走另一个保镖的张副总长开始向我发问了。

 我摇头道:“我只知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其他还不是很了解。”

 “既然她不跟你讲,我也就不好开口。”他转首望向窗外,言语极为低沉,听上去,更像是在跟虚无的空气说话一样“仲文,秋兰,这些年来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的仕途,没有照顾好小舞,害得她变成了那个样子。你们在九泉之下一定很生气吧?但请你们放宽心,只要我还在位置上,无论怎样,我都会维护她的。”

 如此落寞愧疚的话让我的内心也掀起了一阵微妙的涟漪。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追问的望,耐着子,等待着妍舞的归来。

 “何军。”倏然,他回首冲我轻声问道:“干了那些事,你真不害怕吗?”

 我苦涩地笑着:“怕?或许以前害怕过,彷徨过;那是因为我弱小,没有力量。但杀掉第一个人后,说真的,将军,我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刚则易折,则易萎。凡事皆有度,切不可过于极端。”他摸出烟盒,取了两,甩给我一后,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那“机关算尽,反误卿命。事事留余地,才是生存之道。这就算我,对于你的忠告吧!”

 “谢谢将军,我受教了。”说完这话,我就专心致志地着他给的特供中南海香烟。不一会儿,把烟捻进烟灰缸里的他又开口了:“对吕国强,你怎么看待?”

 “心机深厚,身藏不,是个人物。但,只是小人物。”我略加思索后随即答道。

 “确如你之所论。”他啜了口茶,平静的语气中蕴含上位者的自负:“像其这般人物,我已见过无数。要动他,一般的市级司法部门就可以了,还轮不到我们军方出手。”

 “这次的事情全因我而起,妍舞只不过是提前干预。”我正了正身子,目光又扫向他那张平凡普通,却又威严深重的面容“军政两套系统各有统属,互不手的道理我是清楚的。用简单的两字来概括,便是制衡…”

 “在吕国强的这件事情上,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他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我面前“这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过我提醒你,除了我以及清楚情况的小舞以外,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这些,等待你的,就会是我们军情部门不死不休的追杀!”“我知道轻重。”已经拿起文件翻看的我回了一句。而他,也开始拿起桌上的电话,布置起来十分钟后,看完了文件的我静静地坐着。

 困惑,不解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事件的所有谜团也都解除了,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让我的内心十分轻松,剩下的,就只是去做完早已准备去做的事了。

 “你们需要的东西已经在小舞手里了。”打完电话的他若有所思,还径自叹息着:“小舞啊小舞!只要你开口,当叔的怎会不帮你呢?虽然,你拿来的那两样东西非常重要。可在我心中,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呀!”我没有话,而是一直听着他近乎于絮叨的自语。等其无声之后,我才开口相问:“将军,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他摆手示意,不等我站起身子,只见其眉宇一轩,神情再度恢复肃严地跟我说道:“今后,世上再无你何军这人。懂我的意思吗?”早有预料的我微一颔首,接着便走了出去。

 等回到车里的我坐定以后,驾驶位上的妍舞就立刻发动了引擎。车身一转,回头往我们的住处驶去。

 “那第二张光盘里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对其追问道。

 “美国科研部门最新研究出的新型耐高温波涂料的整套工艺程录像。”她平淡地回答着。

 “隐形战机上的用的那种?”恍然大悟的我还是有点不确定。

 她点了下头,肯定了我的判断之后便反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啊!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知道她所问何人的我旋而一笑“看得出来,张将军很关心你。”她没有直面这句话,而是挑转了话头:“这一回,你总该知道Duke of Buckridge,还有LTSNS组织与吕国强的关系了吧。”

 “刚才看过文件了,巴克里奇公爵,不落联盟。”我泛着狭促的笑容,语带双关道:“那位已于去年五月下旬去世的公爵阁下,便是理查德、吕国强、还有你的共同雇主吧?我的双面特工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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