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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02章
 “妈,算了。晚上我和无炎要去游泳。饭还是你们夫俩去吃吧。”对她的邀请我没有领情,说完也不看她,只是用衣袖拭着满头的大汗。

 “这孩子!”我妈对我的回答好似有点不满,娇嗔了一句,接着便来到我跟前继续劝道:“你不是总嚷嚷要去『连山』吃法国大餐吗?你吕叔叔说了,今晚就请你去那儿吃个痛快!”话音落下,她顿了顿,然后又换了一副幽怨地语气说道:“再说你也有将近两个月没跟我一块吃饭了。怎么,是讨厌妈妈?还是…”

 “OK,OK。我去,我去。”事实上,只要每次她用这种自怨自艾口气跟我唠唠叨叨。我就会抵挡不住,之后迫不得已地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嗯,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儿子。走,去寝室洗澡吧。然后我们就出发!”心情好转的她拉住我那汗涔涔的手臂,正想向外走。这时赵无炎说话了:“阿姨,何军。我晚上就不去了。”

 “哎,你不去啊?”我好奇道。他点点头,接着对我讲道:“我去图书馆了,你和你妈去寝室吧。”说完,他便冲我妈礼貌地告别,率先走了出去。

 “你这个同学长得可真有点那个。脾气也怪,好象我每次请他和你去吃饭他都不会去。这样的性格以后在社会上怎么立足啊!你可千万别学他,知道吗?

 还有,以后别整天跟他混在一块儿,好东西不学,尽学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

 唉!叫我怎么说呢…”我妈一边跟我朝寝室方向前行,一边还在我的耳边絮叨着,还数落他和我的种种不是。听得我头晕脑涨,不厌其烦,最后才见针地说道:“妈,我明白了。再讲下去我就快晕菜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说了。”见我相当的不耐烦,她便停住了口,继续陪着我进了寝室。她帮我打扫着寝室,我则进了卫生间洗澡。

 一边用清水浇淋着满身的污垢和疲乏,我一边想道:“妈,你真是不懂我的心啊!我这么一心一意地学那个完全是为了你!要是学成,今后我便能保护你,再也不会让那些所谓的‘老板"’纨绔‘来调戏,亵渎你了。还有,万一…”晚上七点正“连山大酒店…”顶楼旋转西餐厅。

 酒店位于市区中心,高三十八层,是整个东州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夜晚,客人们在这顶楼就餐,可以随着餐厅的悠悠旋转居高临下,尽览这东州的大好河山。

 此时,在靠窗的一处四人餐座前,正坐着三人。分别是一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位成大方、优雅贤淑的美妇女以及另一位穿着休闲的年轻男人;不用说,这便是吕国强、我妈和我。

 此时我们三人刚刚点完菜,吕国强打发走侍应生后便态度和蔼地跟我攀谈起来。他长得很英俊,两道眉毛斜飞入鬓,鼻梁笔直,嘴很薄。我敢肯定,年轻时我妈委身于他绝对是先被其外表所吸引的。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实际上,自从那个夏天洪后,我就对那些外表英俊,事业有成的那类人起了反感之心。

 打心底里认为这种人别看表面上好象极有教养、风度翩翩;其实内心大多数都是些耍阴谋诡计、玩坑蒙拐骗的家伙。正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这些对他们来讲,便是生存的核心手段。占人女,猥玩亵更是他们常常上演的狗屎节目。

 没讲多久,我们所点的法式大餐便上来了。先是开胃菜,由熏鲢鱼、生蚝和面包组成。只见吕国强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餐巾一边跟我说道:“小军,如果要在面包上抹黄油的话,一定要把面包用手掰成可以一口吃下去的小块,临吃前在小块上抹上黄油。切忌把整个面包都涂上黄油。因为据他们法国人的说法,吃面包‘吃一口掰一口’的习俗已传了几个世纪,为的是将吃剩下的面包分给穷人。”

 从没在这样高档餐厅吃过饭的我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别扭地吃着。我的第二道菜上的是浓香四溢、泽多样的法式蔬菜汤。见我拿着汤匙,正想喝时。他又出言讲解:“记住,如果汤太热不能喝,也不能用嘴去吹,要等到自然凉下来再喝。”

 “妈的!有完没完!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几顿西餐吗?看把你能耐的!”内心十分不忿地我暗自腹诽着,手里的金属汤匙也被我拨弄得“叮当…”响。同时,我还直起原本弯曲着,抬起头,眼神不善的望着对面的他。

 “哎,阿强。上次你说要给小军联系个教外语的英国老师。现在怎么样?人家答应了吗?”坐在其身边的我妈也看到了我那挑衅的目光,随即放下手上正使用的刀叉,出声圆场,并向我打着眼色,示意我不要胡闹。

 “哦,那件事我跟学校外语学院的理查德老师谈过了。他也答应,等小军上大二后,每个周末他都会来我们家。小军,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家里跟理查德老师好好学习交流。这样有助你准备考雅思,早一点和外国人接触毕竟有利于了解他们的思想以及行为,对今后你出国留学有很大的益助。”

 只见他依旧摆着一副关心我的面孔,不急不缓地说着。似乎我的那些不礼貌行为并不能影响到他。与此同时,在他讲完那些以后。我妈也立刻接着对我说道:“听见了吗?今后要跟人家英国老师努力学外语。别再去学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了。明白不?”

 学外语这事我是知道的。当初我妈跟我商量时我既没反对,也没同意。如今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我是跑不掉了。

 不过我妈的那句话显然是针对赵无炎。于是等她话音刚落,我便反驳道:“什么不三不四?强身健体也叫不三不四?那人家千年以来练武的人被你这么一说不都成了不三不四的人了。岳飞、戚继光、俞大猷、王五、黄飞鸿、霍元甲这些人你可以说他们是不三不四的人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我妈被我的这一顿抢白说的有点动气,刚要继续说话。就被吕国强制止了,只见其一边拍着她的肩头,以示宽慰;一边跟我讲道:“强身健体没什么不对,只是要适可而止。做为学生,当以学业为重,不然就本末倒置了,你说呢?小军?”

 “妈的,不愧是『话家』。讲话有水平,几句下来就让我没了话茬。”一边这么想,我一边冲他生硬地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张英俊潇洒,保养得当的面孔。

 我不住地开始忆起了三个多月前的那一幕那天,我在电话里和我的初恋女友诸葛珊珊分了手。

 说实话,我心底里并不怎么喜爱她。唯一让我感慨和留恋的便是她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和她在一起,除了爱以外,我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更何况自从我来东州上大学之后,我俩的见面就屈指可数。

 彼此天各一方,相互都有际的圈子。再者说,她又参加了工作,进入社会遇到惑的机率也多。这些都是阻碍我俩继续发展下去的原因。于是,分手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虽说不怎么爱她,但第一次和人分手,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所以那天晚上,我叫了“黄蜂”、“秀才”以及班里另外的几个同学一起去量贩式KTV唱歌。当时我还叫过赵无炎,只不过他没有跟我们去罢了。

 那晚,我在KTV纵情高歌,顺带着借酒浇愁。啤酒、红酒、威士忌这些种类,价格各异的酒一一尝了个遍。

 同学们因清楚我心情不佳,所以也不劝我,甚至还一杯杯的敬我。于是没多久的功夫,我便醉得一塌糊涂。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拿我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当然关心地赶了过来,并且还将吐得稀烂,人事不醒的我带到了她和吕国强的家。

 深夜,头痛裂的我醒来,过了好长时间才发觉自己是在吕国强的家里。他家是在东州东北面,那里是东州市环境最幽雅,植物最丰茂地区域;早在民国时期,很多当时的达官显贵便在那儿买田置地,修馆建房。

 新中国以后,这些公馆别墅被政府回收,一部分划为疗养院,另一部分变成了给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居住的家属区。当年吕国强的父母便被分到了一幢。现在他们都去世了,房子就被吕国强给买了下来,真正地成了他的产业。

 记得第一次来时我参观过,房子共有两层,还有庭院。院子是传统园林式的,很大,除了桃树外还有一个藤架,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一直蔓延到围墙上,藤架下正中放着一个圆石桌,边上还有两个石凳。

 房子和庭院不同,是欧式结构,房间很大,也很多。特别是吕国强的书房:四壁都是一层层的书架,中间空无一物。

 那些书架都是深的木头,有着古朴的花纹,满屋子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檀香味。书架上的书很多也很杂,但好象没有分类。此外,还有一些外文的画册,大多都是各种姿势的女素描和油画。

 不过当时头疼口干的我可没心情和兴趣再浏览一次他的家。一口气喝完头柜上摆放的矿泉水后,我便下,摸索着出了屋子,朝卫生间前进。

 在卫生间解完手,我出来亦步亦趋地往回走。忽然,一楼那间还亮着微微灯光的书房却把我的眼光给吸引住了。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想到此,我便小心地下楼,向那儿走去。

 快到门前时,我突然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男人的息,女人的呻,而且那呻中的女人正是我妈,一切都仿佛轮回似的。这下子我完全清醒了,很长时间了,再一次能够见到我妈与男人的做,真是让我心中满是感怀。

 悄悄地,我靠近到门边,往里窥去。奇怪的是书房里并没有我妈与吕国强的身影。

 “声音是从那儿出来的呢?”我一边想,一边踮着碎步进了书房,四处张望着。没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视线便落在了紧贴他家画室的那格书架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映入眼帘。

 随即,我走了过去,轻轻地将那本书出,眼睛凑到那个木板上的墙上。顿时,一副活宫图就显现在我的眼前。

 就在画室中央的一块地毯上,我妈和吕国强正在云雨。两人采取的是那种被称为“老汉推车…”的后式。我看到的恰好是侧面,所以他俩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眼底。

 只见我妈秀发散地趴在地毯上,圆润地部翘得老高,上半身几乎伏在了地上。

 吕国强则光着身子,跪在她的身后,虽然其略微有点发福,但身体还算比较结实。他从后面入了我妈的,正一张一弛地慢慢动,从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茎,只听到“噗哧噗哧…”的声。

 双手扶着我妈肢的他,速度很有节奏,不疾不徐,嘴里发出低沉的息声。而我妈也已经进入了状态。就见她匍匐在地,两手撑着地毯,随着他的每一次顶入发出呻,一对满地丰在不断的冲撞下摇来晃去,看得我眼直晕。

 尽管我已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偷窥我妈爱。但眼前的这幕还是让血气方刚的我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心头“砰砰…”跳的看着。

 大概动了十来分钟后,吕国强停止了动作,并拍着我妈的翘说:“来,换个姿势。”听到他的话,我妈很快便扭头娇嗔道:“这两天你在画室倒是厉害的,在上怎么不行呢?”

 “还不都一样。”他说着离开了我妈的身子,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茎,比我的要短小一些,颜色更深,头则明显没有我的大。

 “我看不一样,现在你弄的是我,可想的都是那些狐狸吧?”只听我妈酸溜溜地说着,并掉转了其白的晃眼的身子,仰躺了下来,两腿分得很开。

 看着吕国强停顿着,并不动作,便又催促道:“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吕国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语气却没变:“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老婆,我们才结婚没多久诶!”

 我妈哼了一声,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完抬起一条腿,伸了过去,白的俏脚轻轻地抵住他茸茸的下体,拉长声调说:“怎么了,现在看清是你的老婆就没兴致了?”

 “胡说啥呢,看为夫我怎么疼爱你!”话音落下,吕国强便回过了神,重振雄风,一下扑到我妈身上,茎老马识途般就势而入,两手玩着她的丰,边动边说:“有你这么风华绝代,妖娆万千的老婆,我哪里还有力气找别人。”

 我妈扭动着翘合着他的,嘴里却不停地说:“少来了,哦…哄我开心,哦…哦…我老了嘛,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啊,快一点!”他不停地耸动着身体,极力地配合着我妈的合,连续猛了一会儿速度又慢下来了,嘴里“呼哧…呼哧…”地道:“老婆,我看你不是老了,而是越来越了。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得去吃点补药,不然就要被你榨干了。”

 “哦哦…都怪你,这两天每次都草草了事,要在卧室里你现在早都结束了,哦…别停啊!”我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的身体后仰,双眉紧皱,两手紧紧地抓住地毯的边角。而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闷声猛,一下下顶得我妈似乎要飞起来一样。

 “哦…啊…你今天怎么…怎么这么猛,是想着那个姓关的小姑娘吧!啊…”他似乎对我妈的喋喋不休有点不耐烦了,随即猛然停住说:“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我的学生,偶尔客串一下油画模特。很正常嘛!想什么呀你!”

 “学生你还带到家里来给她画画!还要她光了让你画!那天要不是我回来早说不定你们就要,就要那个了!哼!以后你只能画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只见我妈边说边用‮腿双‬夹紧了他的部,圆翘地部急切地扭动着。

 吕国强眼里似乎闪烁出光芒,他忽然象吃了药一样开始了疯狂的,每一下都顶到我妈的道深处,好象是在女身上发一样。嘴上更是喊着:“好,好。以后只给你画,只给你画。画体的你!体的你!我,我干死你,干死你!”

 “哦…哦…有本事就干死我啊,哦…小声点,我儿子还在上面呢!哦,快…快啊!”轻声叫中的我妈而又放。这副样子和以前我所见过的她每一次偷情时的状态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时画室里的接近尾声了,吕国强明显已经后继无力,而我妈也即将达到高了。一旦归于寂静十有八九我就可能被发现,想到这里我轻轻地退开,将那本书小心地放了回去。

 不过我没有马上离开,因为声音依旧传来。两人的息呻体撞击声替,没多久就听到吕国强一声闷哼,同时我妈也发出一声轻唤。随后一切静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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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军,小军!”

 “喂!儿子!”吕国强跟我妈的轮番呼唤,让我从那场秽放爱回忆中离了出来。定了定神后,我才发现此时眼前已放置着一份带有淡淡葡萄酒以及香草芬芳的牛排和另一份蒜香浓郁、酒香扑鼻的田螺。

 “看,小军。”见我回神,吕国强又接着卖弄上了。他指着覆盖在牛排上的糊状物开口道:“这是用黄瓜、茄子、番茄做成的普罗斯旺杂烩;这东西和已经抹上香料的煎牛排,搭配在一起是最好吃的。此外,它的营养价值也高,富含有维生素A、B、C、E,以及叶酸、铁、锌等多种微量元素。还有,这田螺是…”

 “叔叔!”没等他介绍完,我就打断了他,并且摆出一副漠然的神情说道:“我饿了,能否请你在我吃完后再谈这些食物的营养价值?”

 “小军!”一旁的我妈已看不下去了,不等吕国强有所表达,她便面带不愠地跟我肃声道:“怎么跟叔叔讲话的?太没礼貌了!快道歉!”

 “诶,绣琴。没事儿!也怪我太罗嗦了,没注意他已经饿了。小军,那你快吃吧!不够的话再点。”吕国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替我解围的同时还示意我赶紧吃饭。于是,我不说话,也不瞧他俩,立刻低下了头,开始享用起眼前的美食来。

 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不。虽说餐厅环境优美,菜肴也很可口,但我就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匆匆吃完主菜和甜品后,我便起身告辞。既没管吕国强脸上的讶意,也没顾及到我妈的尴尬。就这么淡漠的、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餐厅。

 回校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自那次窥视到他俩在画室爱以后,我的内心就存下了疑问。这便是关于他吕国强为何要跟我妈重结旧好的这个问题。

 一般来说,他如今这样算的上是位成功人士。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个自持美貌,不甘平庸的年轻女人怎会不找上他?更何况他所从事的职业便利,加上其不凡的外表跟成的气质。

 这些都能说明他是有招蜂引蝶的条件的。我妈嘴里所提到的那个姓关的女子,不就间接地证明了我的猜想吗?

 既然离婚后他所过的并不是那种如他向我妈描述的“苦行僧…”似的生活。为什么他要和再度重逢的我妈结婚?虽然我妈她还是一位魅力不凡的成,可这点似乎并不能完全吸引他的呀!

 原因很简单,一个擅长和喜爱画人体,特别是女人体的画家接触过的女人会很少?所以他这么做我很是好奇。是对其初恋生活的怀念?还是初于补偿我妈的心态作祟?或是全都有之?还是另有原因?

 还有,自那次以后。我开始在心底里埋怨起我妈来。从夏天洪以后,她的那些所作所为我打心眼里就看不惯。虽然后来在我的感召下她回心转意,重新做人。

 可仅仅一年后,来了一趟东州的她便又走了老路,而且是彻底沦陷在自己初恋的手中。刚开始时我还为她找到后半生的归宿而感到欣慰。

 可现在看来,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到了寝室,我瞧见赵无炎正站在寝室的阳台上,背对与我,抬眼观天。见此,我便了衣服,光着上身进卫生间擦洗了一下。

 然后就跟他并肩站到了一块儿,共同看着夏日里月朗星明的夜空。

 “我问你,老鬼。你说人这一生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良久,这个面相柔,气质魅的家伙突然对我问道。

 “有钱有权,玩遍天下美女!”此时的我已经收拾完原本因为我妈而烦闷的心情,微微晒笑后,出声回答。

 “这是『黄蜂』的人生目标。”只见其捋着自己那乌黑顺滑的长发,淡淡地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捏着下巴,满脸正气,缓缓将“秀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给背诵了出来。

 “黄口孺子,安能继事?”他也文绉绉地反问,一缕发丝还绕在其右手之中。

 “嘿嘿,你想问我的人生目标?”我感觉到自己故作正气的那种模样实在好笑,于是一边放松紧绷的脸颊,一边发问。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细长的眼眸盯着我,整整一分钟没眨眼。被盯得发的我只能避其眼光,讲话的声音好象也变得低沉:“没有,我没想过。”

 “真的没想过吗?”悠远,意味深长的话语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摇了摇头,以此肯定。他见了也不已为意,继续语调和缓地讲道:“我在学校呆了一年了。除了你和『黄蜂』、『秀才』以外,我没其他的朋友。不…”

 “谁叫你不和那些爱慕你的女生交往的!”我不住的打断他,善意地调侃道。

 “你听我说。”他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不过,最近我算是又结识了一位『新朋友』。那人很坏,从头到脚的坏。而且那人很冷静,看起来和平常人一样。可我总觉得,那人是恶魔。”

 “你是怎么和那人认识的?是男是女?”我问他。

 “你认识。”他干脆地答道。目光好似大海般,直直越过我的身躯,向后望去。

 我看着他,心里很疑惑。随即也跟着转头向后看,没发觉什么异样的事物。

 猛然间,一件发生在暑假初期的事印上了我的心头。很快,我便惊疑不定地对他求证道:“你说的是那个人?”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接着就进了寝室,只留下我一人在阳台上发呆。

 说实话,长这么大,除了他赵无炎上次教训抢匪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外,就属那次的心理冲击最大了。

 如果刚才赵无炎不提及那人,我甚至都不愿回想,因为那个人实在是一个嗜血又变态的怪物。

 我缓慢地踱回室内,眼神很快就落到了赵无炎正拿在手中阅览的一张本地旧报纸上。只见其二版的版头清晰地标着《我市东大校区附近发生凶杀案》这十三个大字。旧报纸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刊载这则新闻的。

 出于某种原因,赵无炎那天早晨买了一份。也幸亏他买的早,当天中午,我去报刊亭买杂志的时候,发现那份报纸就已经被文化部门给全数查没了。

 “当时你怎么不抓住他?”站在赵无炎身边的我一边从袋里套出香烟一边问道。或许是害怕那人的残暴吧,拿烟和打火机的手也正不住的抖动。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收起了已翻看了无数遍的报纸,出口道:“我刚才说了,那人很冷静。冷静的令我也感到了一丝心悸。虽说当时如果我对案发地点的查探再细致一点就能发现那人,可我终究是退缩了。”

 “你也怕那人?那你怎么还说那人是你的『新朋友』?”我很好奇地问道。

 “这些日子,我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地推敲了一遍。却无任何异常的发现。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人当天的行为是有某种深意的。动机,一定有什么动机促使那人在当时那么干。我很想追寻出那人的动机,所以,我现在只能把那家伙当成一个『新朋友』。以此来探知那人的心理,找出我想要的答案。”

 “呵呵,侦探先生。那你找到了动机了吗?”我不轻笑道。

 他摇摇头,继续道:“没有,不过我可以这样对你说。一旦我知道了那人的动机,我一定会豁出性命将其抓住的。”讲完这句,他神情颇为严肃地看着我,又问道:“你会帮我吧?”

 “我怕死。”我了口点燃的香烟,醇厚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被那人杀死的家伙死相有多可怕,我没直接看见,但你看了,你应该很明白。连你身手如此好的都感到心悸,何况是我。”

 “我也怕死。我想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他又捋起了自己的长发“可我们人从出生到最后,不都是在奔向死亡吗?”他的言论我没有立刻反驳,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太对了。人和人的差异,归结底不就是早死和晚死这两种吗?其它的,过眼云烟罢了。

 想到这儿,我无奈地笑道:“好吧,到时候我肯定帮你。谁叫你现在是我师傅呢!不过你可要知道,就像那些侦探小说里一样。真正的死神其实不是凶手,而是那些孜孜以求,不停寻找真相的侦探。有些案件如果不是他们有意或无意地纵容凶手的话,死的人可能就不会很多。”

 “但那人毕竟杀了一个人。在这学校附近。”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我。

 “那也可能是什么窜犯啊!简单的杀人越货、图财害命;这些都有可能的。更何况那天我们又没报警,时间过去这么多天了。现在再去探寻凶手不是晚了吗?还有…”他挥了一下手,打断了我的话。接着继续重复道:“你会帮我吗?”

 “好吧。”我终归是答应了。

 这晚酣睡时,我做了个奇奇怪怪地梦。人真是种神奇地高级动物,就连梦境似乎都是那么的真实。在我的梦中,先是不停地重复着那些我曾经看到过的,我妈和不同男人之间的纵情爱。

 有年轻的白领人士夏天洪、有手段卑劣的纨绔子弟陈凯、有利用职务玩的钱明远、有吴忠发、江子辉、吕国强;甚至还有一个面容特别模糊,可体形身材都很熟悉的家伙。

 这几个人,不停地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要求着我妈跟他们媾。而我妈呢?

 却对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表现的十分顺从,几乎是达到了予取予求的程度。我看着那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不住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咬牙;真个是心神百转,忧思难忘。

 可是很快,镜头便转到了那个我不愿想起的夏初夜晚。凄厉地呼救、模糊地黑影、狰狞地笑声、遍地的鲜血、扭曲地尸体;这一切对于我这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磨难。如此真实且震撼地梦魇迫使我惊呼着清醒了过来。

 汗浃背、惊魂未定的我看了看正睡在另一侧的赵无炎,暗自想道:“好好的,今晚他提那天的事情干嘛?某非…”脑海之中,那个夜晚的事情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当天是放暑假的第三天。

 校园里散步游逛的人已经很少了。在学生食堂吃过晚饭的我俩在学校内溜达了一阵后便出了校门。也不知怎么的,那天我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极为亢奋,但又很惶恐的状态之中。结合后来发生的事,也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在校外附近的街道上,我总是喜欢不厌其烦的向赵无炎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人是否真有灵魂啊,要是做坏事死后会不会下地狱之类的。每当问题出口,他总是会着一口纯正的北京话笑骂我道:“你丫有病啊!怎么那么鬼啊!”一面和他科打诨,我还一面跟人发短信。

 前些日子,我新买了一个手机,是一款摩托罗拉的双网双待手机。为此“黄蜂”跟“秀才”还羡慕了好一阵子。当然,被称为“睛明…”的赵无炎是不会有任何大惊小怪的。

 夜里九点多的时候,在超市买完拖鞋的我建议回校。于是我们抄近道往回走。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我俩发现了一件很令我们诧异的事:一辆丰田越野车正用非常缓慢地车速往一条僻静、狭长的小巷内倒驶去。

 “嘿!我说,开车那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校门口不是有停车场吗?还到这犄角旮旯来停车。”看着那辆车倒进昏暗的小巷后,我就这么出言取笑道。

 赵无炎听了也没附和,只是稍稍颔首,然后继续往学校后门走去。

 “哎,『睛明』。”这时,我张口叫住了他“我们去看看怎么样?说不定,嘿嘿,有人在那儿胡搞呢!我们去吓一吓他们。”

 “呵呵,要去你去,我可没有窥癖。”他轻笑道。

 就在我要拉他一块儿去时,小巷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仔细一听,才发觉是女人的声音。见此情况,我俩随即往小巷冲去。刚进那儿,我们便看见了一个女子从车里跳出来。

 那女子面容娇媚,但此刻却满是慌张的跑到我俩跟前,语无伦次地说到:“救,救命。车,车里,人,那,那人要强,强我!”

 “什么!『睛明』,你看着她,我去看看!”义愤填膺的我说完立刻便跑向了正在发动的车子。或许是心虚,驾驶车子的人见有人过来,慌不择路,一下子把车尾撞进了小巷的一侧墙上。车子熄火,无法立即发动后,那人便打开车门,一溜烟的朝小巷另一头逃去。

 我一路紧跟着他,跟赵无炎锻炼身体的好处在这一时刻显现了。渐渐地,逃跑那人的步伐越来越慢,我都可以听见其沉重的气声。

 凄美绝伦的月光下,乌云开始笼罩在大地上。而那个另我恐惧的人,即将出现。

 一个前面逃,一个后面追。可就在这重要关头,我却极不小心的踩中了一块不知被谁扔在地上的西瓜皮,顿时一个“饿狗抢屎…”栽倒在路面上,人也因为头部撞到地面而昏过去了。

 最后清醒的那一刹那,我似乎还见到一道长长的身影,正从我身前,或者是身后延伸出去梦,一个梦在我昏地脑海里浮现。

 梦境里,似乎那逃命的人被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给捉住了。逃命的人一开始还想义正词严的说几句场面话。

 可不曾想那位看不清模样的人根本就不废话,一记准确的直拳,命中了那逃命人的下巴。将其打晕后,又攥住他的脑袋,后脑冲下,使劲地往一旁的一块凹凸不平、有棱有角的大石头上砸去。一下、二下、三下直到那逃命人完全没了反应,浑身瘫软之后。

 那人才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接着蹲下,伸手探了探逃命人的鼻息和脉搏,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放心后才直起身走了。走之前,那人还好象知道我似的,转身朝我的方向看了我一眼,并“桀桀桀…”的笑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不带一丝感情,毫无怜悯,悠然散出阵阵的幽光。那笑声也使我不寒而栗,万分惊恐。我无法得知,为何我会做如此怪异且真实的梦。很快,我就醒了。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躺在刚才摔倒的路面上。而赵无炎和那女子已然站在了我的身边,见我醒后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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