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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多事初一
 人生的大喜大悲,來的分外突然。

 我刚要嘲笑张玲喝了夏天的童子,我的手机就响了。拿出來一看,是木木來的电话。昨天晚上我给她发了祝福短信,她现在给我回电话,应该也是为了祝福。我拿起电话放在耳旁,原本期待中的欢呼变成冰冷的沉默,木木的声音有些变形,她对我说:“我要订婚了。”

 “什么时候?”我问她。

 “下午。”

 “恭喜!”我犹豫了一下说。

 木木又沉默了,我看了看天空中的阳光,对她说:“你要不要跟婉玉说话。”

 “不用了,再见。”木木说。

 尽管她说了再见,但是电话里却未传來忙音,我听着她的呼吸声,笑了笑说:“人生很长,希望你能伟大的走下去。”

 “嗯!”木木放下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也放下电话。夏婉玉转头看了看我,皱着眉头问我:“木木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夏婉玉笑着说:“希望她别在出什么幺蛾子,对你对我对别人都好。”

 我转头看了看在埋怨夏天的张玲,哈哈一笑说:“别那么嫌弃,童子灵验的很,辟避孕。”

 “滚!”张玲恶狠狠的骂了我一句。

 中午我们回到家里,张玲将夏天丢到沙发上。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夏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张玲训斥了半天夏天,声称要将夏天的小弟弟割了自己炖吃了。吓的夏天嚎啕大哭,夏婉玉嗔了一句张玲。张玲才冷哼一声,哭丧着脸去洗澡。初一上午被了一脸,任谁心里都不可能舒服。

 尽管这是个小正太。

 中午夏婉玉做菜,我躺在卧室上,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木木的电话來的有点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姽婳孙有波刚死,她就要订婚。尽管此事已经拖了一年,但现在得知这个消息,我心中依旧有点矫情。说实话,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是天之骄女,即便她对我有好感,我也不可能娶她。再者说,我跟夏婉玉关系这么好,我也不可能跟夏婉玉离婚。但不管怎么说,当一个喜欢你的女生要跟订婚嫁人,心中的滋味终归不好受。

 夏婉玉系着围裙來到我的跟前,看着躺在上的我,眉头有些微皱。她的眼角已经出现鱼尾纹,这是不管用多少化妆品都弥补不回來的。这种东西,叫做岁月。夏婉玉开始慢慢变老,而我则正值郎当之年,依旧精力旺盛。这就是老少夫要面临的问題,尽管夏婉玉只比我大了六七岁。夏婉玉走到我的跟前,坐在边说:“郝仁,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看着正的夏婉玉,有些不解。心中产生一丝不祥的预兆,夏婉玉却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张玲对我说了一个秘密,她已经发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发现,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张玲这个秘密,不要怪我。”

 我眉头一皱,带着一丝不解。

 夏婉玉犹豫了半天,又笑着对我说:“就这样吧,或许她也不会对你说呢。”

 说了一通胡话,夏婉玉继续去做菜。而我则躺在上思考木木的婚姻,未将夏婉玉的话放在心里。其实我不知道,张玲早上就是利用自己猜到的事,威胁了夏婉玉一张存有几个亿欧元的银行卡。当然,张玲不知道那张卡里有几个亿欧元,但是她却向夏婉玉透了一点她知道的信息。而这一点信息,在夏婉玉的心里面,就等同几个亿欧元。

 中午一起吃饭,饭后王颖丽要回家。夏天被张玲吓的要跟王颖丽一起走,王颖丽只好将夏天一块带走养两天,反正这孩子妈妈多,妈妈,干妈,大妈妈,小妈妈一堆妈妈。每个人家里都养几天,这孩子长大后就有出息了。从小就在女人堆里长大,说不定以后也能遇到个林黛玉。王颖丽带走夏天,马晓丹却要去医院看杨洋,问我愿不愿意去。

 我感觉有些累,哪里也不愿意去,就躺在上一动不动。

 …

 而夏婉玉却站在碗池前面,默默怔神。不知为什么,她眼角溢出一丝泪花。这么些年,她容易吗?女人就应该这么自作自受吗?是她孙晓青不愿意回來,又不是我夏婉玉不让她回來。干嘛我自己要害怕,我干嘛要不安。夏婉玉心里的郁闷全部都化成泪水,浸她的衣襟。如今被张玲看穿,夏婉玉也不想赶走张玲,她甚至有点希望张玲能告诉我,告诉我真相。

 张玲泡了两个小时,身上的味道才恢复正常。她围着浴袍从卫生间里出來,四周看了看发现人都不见,到了大厅却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张玲颤巍巍的走到跟前,却发现是夏婉玉一个人站在碗池前面咽唔,张玲看着夏婉玉站在那里,泪水浸前的衣襟,她心中也有些难受。

 莫名其妙的难受。

 张玲慢慢走上去,夏婉玉发现张玲之后,就有些急促。

 她看到张玲脸上的泪水之后,就往后退。

 张玲走上去,钻到夏婉玉怀里,抱着夏婉玉丰腴的身子,自己哭的像个泪人。多年累积下來的怨气,这一刻都变成泪水,浸两个女人的前襟。张玲在哭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让夏婉玉做自己的后妈,夏婉玉当初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非要让自己跟他有一夜孽缘。夏婉玉在哭自己,哭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现在却要忧心忡忡,生怕我知道她知道孙晓青在国外的消息。

 迷茫的泪水,不迷茫的人生。

 或许泪水是一种倾诉,也是一种情愫。但是两个女人都哭了之后,她们都变的沉默了。张玲说:“我已经忘了我知道的。”

 夏婉玉抱着张玲,默不作声。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年初一哭成这样,是人生的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夏婉玉声音颤栗着说:“好。”

 …

 这是个不平静的初一,张玲与夏婉玉刚整理好心情。我就收到消息,杨洋的母亲在医院发急病,目前生命垂尾,很有可能几个小时后死亡。我得知消息之后,顾不得去管木木。当即驾车离开家,冲到医院之后,來到ICU前面却发现杨洋的母亲已经咽气。

 杨洋趴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马晓丹站在后面低声啜泣,两个女人的眼睛都红彤彤的。马晓丹家里只有个父亲,所以从小就拿杨洋母亲当自己妈妈。现在看到杨洋母亲去世,心中怎么可能不难受。不管怎么样,马晓丹终归是见了杨洋母亲最后一眼。而我则只看到一具冰冷尸体,就在几十分钟前,马晓丹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杨洋母亲,当时我心里郁悒,就说不去。却未想到,只晚了几十分钟,却要到下辈子才能再见面叫阿姨。

 杨洋哭的十分伤心,我们也不能去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人,如果父母走了都不哭,那只能说这人太铁石心肠。杨洋的母亲在十一月份得了急病,随后一直都在医院里。前两天病都要好,结果遇到一场大雪,病又严重许多。结果却未想到,隔这么几天,她就死在大年初一。杨洋母亲跟我母亲年龄差不多,可是她却比我母亲苍老许多,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也全部都是皱纹,此刻躺在上,就好像是睡着的孤独老妪一样,是那么凄凉。

 我安慰杨洋:“人死不能复生,婶子有你这么个女儿,走的安心。”

 杨洋嚎啕大哭,仰起头看着我,声泪俱下说:“她走的不安心,她到死都见不到我未來的丈夫。”

 杨洋一句话让我怔在原地。我咬着牙齿,跪在杨洋母亲的尸体前面对她说:“阿姨,如果你相信我。杨洋的下半辈子,我來照顾。”

 我转头看了看杨洋,目光中带着刚毅。

 杨洋的泪水再度涌出,我将她抱在怀里。

 夏婉玉与马晓丹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们两个,表情都有些僵硬,夏婉玉犹豫了一下,最终只能沉默不语。马晓丹却长舒一口气,对杨洋说:“帮伯母处理后事吧。”

 …

 杨洋母亲的后事不简单,杨洋母亲不愿意留在城市中。而且老人不愿意火化自己的尸体,在乡下都有入土这一习俗。杨洋知道母亲的遗愿之后,就决定带妈妈的尸体回老家入土。可人已经死在医院,医院已经通知火葬场殡仪馆,甚至卖墓地的人都发來短信。此时再决定带尸体回老家,是不是有不妥。

 可杨洋要做,我也只能倾力帮忙。

 我让一个在治丧会工作的哥们帮忙,让这边医院与火葬场放人。杨洋租个水晶棺,又弄一辆卡车,将母亲的尸体装在水晶棺里,车头上面放一个巨大的冥花。从上海上高速,一路杀向河南。结果刚上高速,却遇到节大堵车,巨大的卡车在路上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杨洋头戴白绫,身穿白袍,坐在母亲的棺材前面,默不作声,神情憔悴而悲伤。

 车厢里的烛火燃烧了一夜,杨洋看着烛火怔了一夜。

 …

 今年的初一,真是个多事的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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