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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二]
 “这鞋…是被烧的?”

 房间里很寂静,行之若讪笑着伏身伸着脖子往下摆放的鞋处看,昨夜漆黑一片,看得也不太清楚,现今一大早的阳光很充裕,一双鞋子面料上的软卷得这叫一个惨不忍睹,— —||早知道会这么明显,把它丢掉还省心一些。

 “嗯,这个…是…”行之若低着头,琢磨着该如何解释。

 可俗话说,解释就等于掩饰。

 沉默是金…

 “之若也快十八了吧。”行之天神情淡定,轻说着。

 啊…这是哪儿和哪儿啊,这位转移话题可真快。

 “嗯,还有几个月就该过生日了。”行之若仰头,抱着枕头笑眯眯的活像一只讨了乖的猫。

 “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间你就长大了。”他颔首,嘴角带笑着,眼神灼热的望着她。

 突然一只手隔着被子抓着她的脚踝,她徒然一惊,条件反般的身子往后缩,那只手却像铁镣般锢得她死死的“别动。”

 别动…

 简洁易懂的两个字,却让行之若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放心地瞅着哥哥。

 行之天掀开被褥,将她的腿像最贵重的宝贝一样隔放在腿间,低着头细细打量,动作蛮横但神情却是万份温柔“幸好没伤着脚。”

 他的手捋过行之若的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早安,我的之若。下不为例,以后不要碰火。”

 他的手在用力,眼眸里渐渐浓烈的情绪,话里强硬的语调可以归结为威胁。

 “知道了。”行之若笑着,坐在上,倾身伸着胳膊,搂着行之天,嘴在他耳侧轻轻一擦,浅浅一吻“哥,你也早安。”

 行之天一愣怔,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面庞,但只是一瞬间的恍神便恢复了从容自若的神态。

 她许久都没有待他这么亲昵了。

 从来只是他每早偷吻,对着睡的妹妹黯然伤神之后,独自悄然离开她的房间。

 这次,这次…

 他不住,再次触上那地方儿,妹妹温热的感似乎还残留着上面…残忍折磨人的宝贝。

 行之若撑着下巴,坐在被褥里,望着失神的行之天,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眼神却清冷,哥…

 你想要我这么对你是么,

 我会做得比这个更好。

 “阿嚏。”

 行之天抬头诧异地看她,她已经是一副乖乖的模样,委屈的望着自己被他握着的光滑的脚踝,她紧紧抱着枕头,起袖子一个劲儿的擦着鼻子。

 “是我粗心了,冷了吧,”他弯像是在拿什么“把拖鞋穿上。”

 她想缩脚…

 却被他的掌握得紧紧地,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他拿掌心的温度裹热的她的脚后,才把它搁在腿间慢条斯理的穿好袜子,套上鞋。

 轻轻拍拍她,待她回神后,行之天只笑一笑“陈婶应该准备好了你的早餐,下楼去吃吧。”

 不等之若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紧攥着她的那只手传来的温度,一丝丝侵入行之若的心,暖暖的。

 回神,回神。

 她紧紧盯着那只手,琢磨着,这首刚刚握了自己的脚丫子,如今又不知廉地抓了自己的手…

 — —|| 真脏。

 洗漱完毕后。

 一闹腾就到八点半了,餐厅简单了摆置了几杯牛,妖之打着哈欠,姿势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也刚起来不久。只是偌大的厅内没见着陈婶忙碌的身影…

 “陈婶…”行之天看着坐在椅子上只能捧着杯子光喝牛的妹妹,蹙着眉,带着一丝不悦,提高嗓子喊着“陈婶,早餐怎么还没摆出来?”

 陈婶也不知道从哪儿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指了外头,一脸言又止。

 “怎么回事?”

 “少爷,昨晚好像来贼了,我刚准备端盘子,看见以前夫人那个房间…”

 “说清楚,别吐吐的。”

 “夫人的房间门是开的,而且里面还有人呆过的痕迹,我正在盘点…看是不是被偷走了东西。”

 行之天倏然的起身,踢开了身边的椅子,急急忙忙的便想走,突然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埋头的两人,讥笑“平时有什么热闹你们两个可都是争抢着去看的,这会儿倒是安静了。”

 寒…

 这话像一阵寒风般吹过,两人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行之若猛地喝完最后一口,用帕子擦完,一转眼的功夫便挽着之天的袖子“哥,你不是不让我去父母房间么,这会儿想让我陪你过去就直说,别不好意思,拿这话堵我。”

 她捻着行之天的袖子扯着,鬼灵怪的笑着,补一句“不过,妖之倒是怪的,难得看他这么不声不响。”

 一声魅惑人的轻笑。

 “城堡里守卫这么森严,怕是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这万一是被偷了东西啊,一定是内贼。”妖之勾着,若有所思的望着行之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地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外人可不好去起哄,瞎惨和。”

 — —|| 这妖孽,嘴巴什么时候都这么毒。

 行之若嘟着嘴,狠狠瞪他一眼。

 西侧门,父母的房间。

 门上挂吊着一个被撬开的锁。

 陈婶指着它说“上次的生锈了,我便换了一个,可今早一来便见它被撬开了。”

 行之天只微瞄了一眼便推门进去了。

 看这被撬开的锁便知道,此人手法很干净利索,

 行之若脑子却晕晕的,她神情复杂的望一眼陈婶,昨夜自己点烛来的时候分明就没有这个锁,她记得很清楚…不会看错的,当时一推,门就开了。

 为什么此刻门上会有一把被撬的坏锁。

 是陈婶怕行之天怪罪下来,亡羊补牢临时弄来的,摆上去的…还是有人把锁撬了等她进去,然后把锁又装上去的…

 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后面的情况,那就太恐怖了。

 房间里还算整洁,

 似乎没翻,东西摆放得和她昨晚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

 行之若不太自然的望了一眼高大的书柜,只是很快的虚了一眼,不敢望太久。

 昨晚搬来的椅子也归位了,书柜的玻璃擦得很亮,干干净净的,昨夜很小心爬椅子翻书的时候,很小心没在玻璃上留下手印。

 陈婶还领着行之天在东看西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很小。

 行之若确实没这个胆子去贴紧他们听,实在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妖之慵懒的靠在书柜前望着她,嘴角勾着似非似笑。

 她身子一寒,避开他的眼,作势自顾自望,四处看着。

 玻璃上晃着影子…

 紫罗兰的窗帘,熟悉画像,倒影得也很清晰…就像一层被穿透的镜子。

 她蹙眉,仔细盯着它。

 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玻璃有些抖,晃得人也昏沉沉的,太阳突突的疼,这情形与昨晚做梦时很像,她忍着不适,紧紧闭目,身子虚弱的靠在柜子上。

 心里怦怦直跳…

 脑子里糟糟的,像是有很多人在耳边嗡嗡地说着什么,可是却分外听不清晰。

 太吵了,闭嘴…都闭嘴。

 一团漆黑,

 沉重的呼吸声。

 房间里光线似乎突然暗了,紫罗兰的窗帘暗淡极了,

 一点略微的光芒下,她看见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空的,格局也不太一样。

 微弱的啜泣从上传来…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穿得很少,单薄的睡衣,在外面的肌肤泛着青紫的痕迹和红印…像是消不去的吻痕和施

 她像是被侵犯过,眼神一片死灰。

 房门前还被加了层铁门,绑着锁。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连滚带爬下了,像是发了疯似的拉扯着捆在铁门上的大的链条,放我出去,求你。

 求你…

 这…是四年前?

 她被囚过…在父母的房间?

 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小之若颓然瘫坐在地上,脸上惊恐万分,死死抓着门,无力的摇着…哥,不要过来。

 哥?

 这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侵入骨子里的绝望。

 哥把她隐秘地关押囚在父母的房间,然后…三年?!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惊醒,睁开眼…幻象全部没了,头像是被炸开似的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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