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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潘金莲穿越贾迎春


 “救命。”只听一声少女的尖叫划破了荣国府暗夜的静谧,少女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气。

 外间上夜的丫鬟本就警醒,听到叫声,立即披上衣服爬了起来,脚步麻利地点着了房间里的灯,紧接着就疾步跑到少女身边,语带担忧:“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别怕,我这就让人叫王妈妈来。”

 少女原本身子抖得就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见到屋里灯亮了,身体便放松了些,听到丫鬟询问,便点了点头。

 丫鬟见状松了口气,便出去叫了同伴:“绣橘,快去叫王妈妈来,姑娘又被餍住了。”

 丫鬟回头见少女出了一头一脸的汗,便端了温水,绞了帕子,给少女擦拭。

 这档子功夫,王妈妈便到了。她听说姑娘又魇住了,便匆匆穿了衣服过来,见少女已是好了许多,便叹气道:“姑娘,怎么又魇住了?这大半夜的,连大夫都不好叫。”

 少女已是缓过了神:“妈妈,不必叫大夫了,我没事。您也回去歇着吧。”

 王妈妈本就不高兴自己好梦被扰,只是她是少女的娘,担负责任,少女虽然不得宠,可到底也是主子,真是出了事情,她可担待不起,只得匆忙起身。现在见少女没事,又开口让自己回去歇着,便点头应了,随口吩咐道:“司棋,你和绣橘陪着姑娘坐着,等姑娘歇下了再走。”说着,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走了,走得时候还小声抱怨着:“也不知道我老婆子是招谁惹谁了,人家几个姑娘都是好伺候的,偏偏让我摊着了一个半夜三更梦魇的,生生地扰了我的好梦。”

 那叫司棋的丫鬟撇了撇嘴,对少女抱怨道:“姑娘,您也太好子了,看王妈妈这嘴脸,当奴才的倒是抱怨起了主子来。平时倒也罢了,姑娘受了惊吓,她不说好生安慰姑娘,反倒说些难听话。她是姑娘的娘,就该好好服侍姑娘,姑娘不睡,她倒敢自己睡得香。”

 少女充耳不闻,半晌道:“我没事了,绣橘,去给我拿面镜子来。”

 叫绣橘的丫鬟便拿了面镜子送到少女手中。

 少女静静地看向镜中,只见镜中少女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端庄温柔,观之可亲,没错,这是贾的脸,不是潘金莲的脸,自己现在是贾了,不用再担心被武松杀掉了。

 少女笑了笑,便将镜子放在一边,对两名丫鬟道:“我没事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司棋和绣橘担忧的看着少女,见少女并不改变主意,司棋便道:“是。姑娘,我把灯挪远些,您有事就叫我。”

 见少女点头,两人便退了出去。

 没错,这少女便是潘金莲了。她做的噩梦,自然也就是被武松杀死的那一幕了。

 潘金莲也弄不明白,自己明明被武松给杀了,那刀子划破皮肤和肌的疼痛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她害怕武松那怨恨厌恶的眼神,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看不见。就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直到累得再无力气,才闭上眼睡了过去。等到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成了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的庶出女儿贾

 潘金莲上辈子家里极穷,虽说不至于到了揭不开锅的份上,可也差不了多少,否则家里也不会把她卖给张大户家去做丫鬟。

 她原本不是个坏人。她老实本分、勤快听话,当得起规规矩矩的女儿家这个评价。既然家里穷,被爹娘卖给人家做丫鬟,她便一门心思当一个好丫鬟,只想着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计,并不想着攀附富贵,更没想过要做人家的小妾。等到年龄到了,也许配个憨厚实在的小厮嫁了,生几个儿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可惜,她偏偏生得有几分颜色,小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明显,越长大容貌越出色。张大户本就不是个善茬,又见到她这般容,心里自然存了旎之思,巴不得早早收用了她。可她本没有攀附的心思,自然也不肯应承张大户,只能想法设法地躲避,被的急了,还跑到张大户的正那里寻求庇佑,将张大户如何引自己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气得张大户的子狠狠发作了张大户一番。

 依着张大户的心思,自己有钱,又是主家,潘金莲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自己许她一些好处,她还不得巴巴地贴上来?得到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几番引都没收到任何成效,还后院失火,被子收拾了一番,自此,对潘金莲是恨之入骨,想着连我这样的男人你都不愿意好,我就将你嫁给最差的男人,让你后悔今没有跟着我,看看你能怎么办?

 张大户拿定主意,便外出寻摸最不堪的男子,刚好得知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还没娶亲。

 这武大郎家里穷的很,起五更睡半夜地蒸了炊饼去街上售卖,好换几个铜钱温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家境倒也还罢了,偏偏这武大郎容貌长得也难看,个子又低,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人送外号“三寸丁谷树皮”别说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儿了,就是那些嫁不出去的女人,花街柳巷里头的粉头,那也是不肯看他一眼的。

 张大户只觉得这武大郎竟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就决定就用武大郎来恶心潘金莲。不但连一点聘礼都没要,反而贴了武大郎几两银子,将潘金莲许给了他。

 听得张大户将自己放了出去,潘金莲只觉得自己苦尽甘来,然而,待得见到武大郎,便如被当头了一盆凉水。这样的人,哪里是良配?

 然而她没有别的选择,为了避开张大户,她还是嫁了,原本想着武大郎虽然相貌丑陋,可总算还有门过日子的手艺,这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谁知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她容貌出众,连张大户都存心要招惹,就更别提街上那些轻浮的子弟了。别说武大郎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武大郎在家,也还是有人敢上门来说些挑逗勾引的下话,武大郎子怯懦,就是面见了,也不敢说些硬气话,只是让她忍耐,整关门闭户,不与人来往,到了后来,只得搬到了外县。

 潘金莲原本就是个利人,见到武大郎这副样子,只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嫁人,难道不是寻找到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男人吗?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没有这份福气?她潘金莲,是生得差了,还是品行差了,怎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的东西,她偏偏得不到?

 她失了指望,没有办法将武大郎视为自己的终身靠山,然而嫁都嫁了,还能如何?便听从武大郎之言,每等武大郎一出门,便紧闭门户,任是谁来说些混账话,也只当做没听见,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谁知道,忽然有一天,武大郎的兄弟武二郎回来了,他和武大郎截然不同,相貌堂堂不说,还颇具男子汉气概,听说他还是景冈上打死老虎的那位英雄。

 潘金莲的心门为了武二郎悄悄地打开了,就再也没能合拢上。她以为,武二郎对她也是有几分情谊的,不然,何必用那样的怜惜温暖的目光看她?

 可惜,武二郎说他只把她当做嫂子,并不想和她产生任何超越叔嫂界限的关系。

 武二郎要她一辈子陪伴在武大郎身边,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已经打算那样做了。可是现在,那怎么可能呢?她没有办法再将武大郎当做是自己的夫君。

 原本只想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武二郎,谁知那叉帘子时,因心里想着武二郎,一时失神,手里叉竿没拿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却正好打在从门前过的西门庆头上。才有了后来和西门庆之间这一番孽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黑白无常也不曾来锁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地方去,便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潘金莲走到了一处大宅院里,只听得一阵慌乱,她也不以为意,见到房中帐,便觉累倒不行,径自往上一躺,便坠入了黑甜梦乡之中。待她醒来,才发觉已是月更替,换了新天地,她不再是那个贫苦出身的潘家小娘子,却成了钟鸣鼎食之家的庶出女儿。

 这具身体的原主正是贾家的二小姐,她原是荣国公长子贾赦眼前极为得宠的姨娘所出。生母虽然样样出色,连贾赦那般薄情重的纨绔子弟都能牢牢握在手中,可惜却没什么享受富贵的命,寿命不长久,早早地香消玉殒了。说起来,这就是当人小妾的可悲之处了,就是再浑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就是得了个好听的姨娘头衔又能如何?生下的孩子还是不是要认正为母,只能称呼自己为姨娘,连一句阿娘也得不到,孩子是主子,她却是个半奴半主的二主子罢了。

 生母死了,自己又不受父亲的重视,嫡母又是个一心钻到钱眼里的人,若不是自己养在老太太身边,她的手伸不过来,只怕连自己的那一点月例银子都要克扣了。想到这里,怎不令贾五内郁结、忧伤苦闷?偏生生母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又不是个正经的主子,就是丧事都不过是草草办了了事,自己连哭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免得刺了嫡母的眼,回头给自己难堪。自己跟着老太太,老太太上了年纪,最是喜爱人高高兴兴地,厌恶人掉眼泪。

 因此,这悲催的二小姐有泪也只能往心里,憋得狠了,便发了高热,便被她捡了便宜,占了这具躯壳。她初来乍到,对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幸亏这个原主是个沉默寡言的,等闲轻易不肯开口,最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她便做了原主的样子,事事都不过问,她子平和,素贾母也不怎么注意她,更兼之邢夫人是彻底无视她,便无人顾及到她,倒是顺利地将事情抹了过去。

 老宁国公贾演和老荣国公贾源兄弟两个,本来不过是两个乡下为大户人家种田的佃户,一年也吃不上几顿饭。前朝末年,民不聊生,天下大,农民起义那是此起彼伏,各处都有揭竿而起的地方武装。两人一合计,这地再种多少年还是吃不,不如拼一把,跟着别人去打仗,也能混顿饭,若是有那富贵命,兴许还能博个封荫子。

 两人说干就干,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一锅烩了,大吃一顿,便投了军。也是两人命好,他们没少立功,渐渐从马前小卒做到了主子的心腹大将,等主子消灭了其他武装力量,登基称帝,便想着要对功臣封赏一番,两人便以历年的军功被封为国公。

 随着太祖打仗的功臣里,四王八公是顶尖的爵位了,虽然没能封王,可兄弟两个竟同时被封赐为国公,可是独一份的,这等荣耀,也着实是令人羡不已。

 有了爵位,兄弟二人想得自然就不是吃顿饭这样分分钟就能完成的小事了。前朝那些重臣家的女眷们,太祖自是纳了不少作为妃嫔,自己愉的同时,也没忘了功臣们。老宁国公和老荣国公也得到了太祖那贴心的赏赐,光多年的兄弟两个那是奋力耕耘,期望着老贾家子孙繁茂、绵延不绝。

 许是他们兄弟二人杀孽过重,不管纳了多少美妾,寻了多少易生养的妇人,拜了多少送子观音,觅了多少生子秘方,又是如何播种耕耘,两人都只得了一个嫡出儿子,若干个庶出女儿,庶出儿子倒也不是没有,可是活下来的是半个都欠奉。等到两人再也努力不动的时候,只得死了心。

 两人随着太祖皇帝马上打天下,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才得来这泼天的富贵。可他们的后辈对武功却没什么爱好,加之老宁国公和荣国公倾慕书香门第的文化底蕴,自己却浑身冒着暴发户的气息,在同朝的文官跟前,总觉得自己矮人一等似的。再想到还得提携同族的其他子弟,便出资在家开了族学,指望着自家子孙能学有所成,考中科举。

 贾家的男丁自然是要入族学读书的,等到老公爷得了女儿,想到女儿也不能目不识丁,便专门聘请上了年纪的塾师来给年幼的女孩们教授文字,也不指望她们能学到什么,只是书香门第的女孩们有的,他贾家的女孩们也不能少了。如此一来,便形成了惯例,女孩子们,也都是要识文断字的。

 到了贾这一代,她的堂姐贾元是大年初一出生的,这生辰极为少见,老太太专门请了高僧给她批了八字,高僧竟说贾元是极为贵重的命格。

 老太太一听这批语,便动了心思。除了皇后妃子,别的女子怎么能称得上是命格贵重?这个小孙女,怕不是娘娘命?最少也得是个王妃呀。

 她原是金陵史候家的嫡出小姐,因与贾家门第相当,她本人又心计过人,便被贾家聘来当了老荣国公的独子贾代善的正室夫人。

 对于一个觉悟不高的封建权二代来说,老爹拼死拼活给主子卖命,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不高的出身、贫寒的生活吗?

 老荣国公贾源得了爵位后,不管他到底是为了将老贾家发扬光大,还是为了足自己的强烈*,总之他是没少往自己屋里扒拉年轻貌美的姑娘,就连晚年清修,身边陪侍的还是一水儿的正当时的小姑娘。

 身处这样的环境,耳濡目染,贾代善那是从小到大就习惯了美貌女子的围绕,眼光那叫一个刁钻,次一等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再加上身为独子,贾源这一脉的香火可就指着他传承了,贾源对他也是舍不得管教,对他的要求那是一律绿灯通过。

 在和正生出了两个嫡出儿子之后,自觉任务完成的贾代善难免要从美貌的侍婢身上索取些平衡感。老爹的榜样力量就在眼前,年轻的贾代善精力旺盛又无处可以发,通房丫头、姨娘数目自然也不少。不过,贾母人家贤惠呀,对贾代善的几个姨娘极好,饮食住宿什么的照顾的毫无纰漏,可惜,这些姨娘、通房丫头们愣是没有那个命,只给贾代善添了三个庶出女儿,让贾代善好不失望。

 幸而正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倒是粉雕玉琢,极为可爱,长大后,许给了新科探花林海为

 大儿子贾赦对文武之道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幸运,出生的比较早,又投生到了贾母肚子里,爵位自然是跑不了的;二儿子贾政倒是喜爱读书,可惜,却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凭借着家世,得以避过童子试,可以直接参与举人‮试考‬,那科举,他考了一场又一场却都没中。想来,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能了。

 和前任荣国公一样,没少在女人身上花费时间的贾代善也不长命,死前给当时的皇帝上了一本奏章,当然内容是请了清客捉笔写的,之后贾代善誊写了一遍。皇帝念及贾家是功勋之后,便遂了贾代善的心愿,赏给贾政一个工部主事的差事。可惜,这贾政,书都没读通透,也没有办理庶务的才能,也没有钻营的能耐,就这么在这工部待了多年,也不过是升迁到了员外郎的职位上。

 老太太看得清楚,家里的富贵已是没多少保障了,两个儿子一个都指望不上,现在出了个命格贵重的孙女,可不把她高兴坏了。王夫人虽有心机,可却难以让人产生什么好感,是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这么个孙女,可不能被教坏了。因此,等贾元一满周岁,贾母就将她养在了身边,好时时教导。

 将贾元养在身边,等贾出生后,贾母为了表示自己不偏不向,便将她也养在身边。

 后来,王夫人生的贾宝玉竟是衔玉而生。玉,在中国官场上有着特殊的地位,贾母便想着,这怕不是有极大的造化?她原本就偏心小儿子贾政,属意他接管家业,只是碍于贾赦是长子,现在见大房的贾琏没什么特别之处,二房的一双儿女却是各有来头,那心不免更偏了,索就让王夫人管家,就连荣喜堂都让二房住着,却将大房撵到了偏院去。本朝以孝治理天下,一个“孝”的大帽子在头顶悬着,贾赦便是再怎么不愿意,也架不住自己母亲的偏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贾政夫搬进了象征荣国府家主地位的荣喜堂。他只得安慰自己,还好爵位是自己承继了,他本就好享乐,去了偏院之后,越发变本加厉。贾母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几姐妹待得三岁上,便开始跟着先生学习,不说才学出众,在闺阁女子里,也算是过得去了。

 能够穿越成贾,即便是个丧母的庶出女儿,潘金莲也还是由衷地感谢老天,至少她不用再担心被家里卖掉了,也不会再碰上像张大户那样的人渣,想来这一生即便会有些波折,也还是能够过上平安富足的生活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潘金莲很快便融入了贾府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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