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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放牧童子
 第二百七十章 放牛童子

 众人由云端落得这云下來,那场景便是另一番天地,只见那终南山从腹地拔地而起,直云端,底端青林覆盖,清潭小溪零零散散,如宝玉丝带,在往上,山势急转陡峭,山如巨人开天斧,势如飞沙走龙蛇,其间烟雾缭绕,轻盈缓动,宛如仙境。再往上,水凝结,一片白霜,局部下着零零小雪,积雪覆盖林间,瑰丽异常,那山巅一如宝剑般入天际,巍峨高耸,已然不见。

 穿过云层,龙隐就感觉到充沛的灵力环绕在身旁,身子都因为这变得无比轻松起來,离了都市,离了雾霾,离了浑浊,龙隐也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这感觉让他很舒服。

 “这终南山还真是修行的宝地,怪不得那方晓愿意在这里隐居。”龙隐御剑缓缓下落,他对着天狂如此说道。

 “这终南山,乃是我道家发祥地之一。”天狂御空而下,缓缓解释道“天造奇山,风景秀丽倒是其一,最重要者乃是集天地灵气,修道者,修身者,修心者在此都事半功倍。”

 “终南山历史上也有过不少高手,最出名的乃是至化仙境界的始元真人和重真人,前者乃是我道家师祖老子的关门弟子,而后者,乃是全真派的祖师爷,当初全真派占据着这终南山一代,广纳门徒,那势力也是盛极一时,只是后來掌门之位落入庸人之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门派也就沒落了。”

 “而现如今來说,那全真派已经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门派,分散的分布在终南山的各个角落,但都已经不成气候,近代倒是因为方晓的存在,让这终南山在修真界又起了些名声。”

 天狂所说的这一些龙隐都不知道,龙隐听得颇为认真,沒想到这终南山的名头还这么大,只是现如今的修真界,老牌的门派都已沒落,从青城派,到武当派再到这终南山全真派,沦为俗世景点的,道法沒落的,门派分裂的,引得人怅然一叹,而偏偏与之相反的,从前不能叫做道家正宗的杀手组织,却在近代疯狂崛起,譬如天剑,轩阁,道德宗。现如今能够让人挂在嘴上的道家正宗,恐怕只有那天山了。这还源自于每年一度的修真界天山论道。

 龙隐颇有几分感慨,再看这终南山,不免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感。

 众人落在了半山,从清晨出发,飞过一天半的时间,现在正值午间十分,只是这山间除了白天黑夜,你并不能从天色看出一点不同,出入林间,头顶是密布的山云,随时可能降下一阵雨,一阵雪,树林间烟雾缭绕,树干枝桠在其中忽隐忽现,倒是诡异异常。

 “我嘞个去。”柯敬腾一落地,赶紧把湛蓝收回,跳下剑去,赶忙起自己的手掌:“可冷死小爷了,以后得多穿点再出门了,这御剑有风险,飞天须谨慎啊。”

 窦碧清把自己的手套摘下一只來给柯敬腾扔了过去:“喏,自己戴上。”

 柯敬腾戴上手套后得意的晃了晃,给窦碧清说道:“那咱们现在也是戴情侣手套的人了是吧。”

 柯敬腾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一玩笑很满意,然后他左右打量了一番,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数就是土,转了两圈,回到龙隐身边,嘀咕道:“师父,我看这里和其他山区也沒啥区别吗,那什么破鬼手天医怎么找啊?”

 龙隐想法亦是如此,他只能看向天狂,毕竟只有天狂对这里有所熟悉:“师祖?”

 天狂一捋胡须,看了看天色,缓缓道:“这方晓隐居终南山,于自家茅屋周边设置结界,为防外界打扰,方晓一年中秋两季不见人,不诊断,唯有冬夏两季外人才能找得见他。”

 “这方晓真是神医么?”柯敬腾听到这里不纳了闷“按照他这习惯,我怎么觉着他是有病呢?”

 窦碧清“噗”的一声笑了起來,的确,这方晓的习惯也太奇葩了吧。

 而龙隐则是扫了一眼柯敬腾,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天狂则是全然不顾柯敬腾,兀自的继续说道:“方晓的结界入口也是予一位世外高人看管,此入口只在冬夏两季出现,而且每因为时间的不同,位置在整个终南山不停的变化,要找见这入口,都得费上一番功夫。”

 柯敬腾听后嘴下闲不下來,不吐槽道:“我开始还只是怀疑他有病,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了,他肯定有病,别人來找他看病搞得比登天还难得,我就不信这厮不挨揍。”

 龙隐不搭理柯敬腾,只是看着天狂:“按照师祖的说法,那师祖您对这入口是有所了解了,望师祖赐教。”

 “自是如此。”天狂缓缓点头“若说这入口随机变化也是沒错,但是也是有规律可循,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此为十二地支,十二地支对应一天不同时间,而大地方圆,若把终南山划分成十二个地域,那正好对应十二地支,此时午时七刻,再过一刻便入未时,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未时入口,稍作歇息,一会儿便自然到來。”

 天狂这一系列话语已经把柯敬腾说得目瞪口呆,这些东西他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看着天狂,瞪大了眼睛:“师师祖就是牛啊,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本事那是如火纯青啊,多谢师师祖,咳咳,新技能获取成功。”

 而就在柯敬腾说完的下一刻,一阵“呜呜”的哭声便自耳边传來,兀的从寂静的丛林中响起,说不出的诡异。

 百鸟惊飞,龙隐眉头一皱,目光自声音传來的方向望去,山体下方,仍旧是云雾缭绕的树林深处,两道影子若隐若现,一大一小,隐藏在烟雾中,看不真切,不过能够确定的是,那哭声正是从这影子的身上发出來。

 这便是守门高人了?

 “靠。”柯敬腾不满道“闹鬼呢,这俩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之前沒有看到。”

 疑惑的看了一眼天狂,而天狂却只是神秘的一笑,龙隐不管不顾,朝着下方的山体靠过去。

 而越走越近,那景象就逐渐的清晰了起來。

 一个不到一米高的童子,站在一棵大树前,望着树冠,不住的哭泣,而他旁边,一头老黄牛兀自的站在那里,低头在地上吃草,嘴里吧砸吧嘴的颇为享受,和童子的哭声是格格不入,童子身穿红色小肚兜,一条泥黄,头上扎着一条辫子,甚是奇怪,这大冬天,周围温度不过十度,这小孩竟然只穿了这么点?

 然而这整个画面和终南山也完全格格不入,且不说这童子和老牛是突然出现的,就按正常的眼光來看,放牛也放不到这深山老林里來吧,其中异常显而易见。

 而这个时候龙隐也慢慢走近了童子和老牛,那童子只是一味地哭着,数人围了过來,他仿佛视而不见,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那颗大树树冠,自顾自地哭着:“呜呜呜呜…”

 龙隐心觉奇怪,这难道就是方晓的守门高人,天狂一直站在最后方,看着龙隐,脸带神秘。

 龙隐注意到那童子抬头看的位置,那树梢的树冠上只结了一颗果子,这果子通体透亮,呈五中颜色,散着光,异常漂亮,而这整棵树,也只有这一颗果子。

 龙隐实在想不通这其中关键,龙隐抱着叶小诺并不方便,只好让柯敬腾上前去询问,那柯敬腾倒也直接,上去就揪那童子的辫子:“喂,对,就你,小孩,我问你,你哭啥呢?”

 那童子面对柯敬腾的动作也是不恼,他抬头看着头上的那颗五彩果实,继续哭着道:“师父让我把树上的这颗奇异果拿给我家黄牛吃,他说这颗果子会自己掉下來的,可是我等了好久了,这果子还是不落下來,师父说,黄牛吃不到这果子就不让我回家,呜呜呜,我回不了家了。”

 柯敬腾心觉奇怪,看了看头顶,那果子离地大概五米的高度,柯敬腾转过头看着童子,继续说道:“你爬上去把它摘下來喂给你的牛不久行了,你傻啊?”

 “呜呜呜呜。”童子继续说道“师父说,不能这样,必须让奇异果自己落果树落下來,这样才有效果,我就只有在这里等了。”

 “什么奇葩师父。”柯敬腾不念叨起來,他低身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叫方晓?”

 童子沒有回答,只是说到:“我要等奇异果掉下來,我要回家。”

 “嘿!”柯敬腾不乐意了“你个小孩,问你话呢,你师父是不是叫方晓?”

 而童子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我要等奇异果掉下來,我要回家。”

 “妈的。”柯敬腾不爆了口,抬头看了一眼那五彩果子,不道“不就一个果子吗,我帮你摘。”

 接着柯敬腾一点地,朝着那树冠飞去。

 虽然柯敬腾的实力现在还属一般,但是窜个五米高已经不成问題了,然而事情哪來那么简单,就在柯敬腾起跳的一瞬间,地上那童子俯身捡起一树枝,腾身而起,來到柯敬腾头顶,一树枝敲在柯敬腾额头上。

 柯敬腾竟觉一股大力袭來,身体立刻倒飞,狠狠得砸在地上:“我嘞个去,还是个高手。”

 童子稳稳落地,挽了一剑花,将树枝立在身后,背打得笔,沉声道:“诸位既然想要见家师,就得按照家师的规矩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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