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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审判
 多谢书友“无情刀客520”的打赏!

 …

 到堂前来应命的两个鬼物,身材甚高,高且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所戴的帽子,一黑一白,高达三尺,令人看着,都感到有些难受,会替它们担心是否在走动间就会掉下来。但显然这样的担心很多余,无论身形怎么晃动,高高的帽子就像被固定在头上一样,纹丝不动。

 两者身穿长褂麻衣,颜se同样分得很清楚,一黑一白。背部各自背负着一杆武器,乃是满布条的哭丧,依然一黑一白。

 黑白的对立,异常醒目,就连他们面容的肤se,都是黑白分明的。

 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不是某两个鬼物的名字,而是yin司中一种品阶的称呼,比牛头马面高一个等级的yin司官吏头衔。

 他们的实力,自然更胜一筹。

 至于被武判官授予带路一职的,那个叫“黎兵德”的小鬼,赫然便是景村的土地。其借着武判官巡查之际,大胆上书,要藉此求一场富贵。

 他赌对了!

 武判官果然大发雷霆,要将陈剑臣的hun神拘来审判。

 汪城隍大声道:“请判官大人三思!”这时候还想让武判官改变主意。

 他了解陈剑臣的脾xing,典型的火药桶。你不去惹他,他就好好的;真要去招惹了,立刻便会爆发出雷霆手段。本来经过周旋接触,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汪城隍并不觉得这样就折了yin司的面子,因为反思想想,源都在己方身上。人家陈剑臣又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把捏。

 你捏不过人,反被人了,这不自找的吗?

 更重要的是,陈剑臣不是一般的书生秀才,要用威利you、镇恐吓那一套来对付他,没用。

 如果双方真要完全撕破了脸皮。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这对yin司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反会招惹极大的麻烦。

 然而这时候,武判官哪里能听得进去。怒斥道:“汪城隍,你管治无能,害得yin司颜面受损,其罪大焉。再多废话,本官立刻就将你拿下治罪。”

 汪城隍叹息一声。

 眼下yin司面临释家大敌。香火被抢无数。风雨飘零,这时候不求出路,反要到处树敌,绝非明智之举。退一步说,陈剑臣身怀正气,是那么好拿的吗?

 …

 突然卷起了风。yin风。

 yin风阵阵,吹到身上。骨悚然。很快,yin风中愁云惨雾涌来。弥漫住所有的空间,视线之内,一片茫茫。

 “谁在装神弄鬼?”

 对于这样的景象,陈剑臣早已不在生疏,hun神形象踏步而出。

 “陈剑臣,我等奉武判官大人之命,前来拿你进yin司审判,乖乖束手就擒,不要生事。”

 云雾中飘出三道身影,带头一个,青面獠牙,似曾相识;后面两个身材高得像竹竿一样,再加上那黑白分明的高冠帽子,令人只看一眼,便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们的形象,陈剑臣同样觉得很熟悉,片刻后就恍然大悟了:黑白无常。

 目光清冷地扫视过去,最后又回到那小鬼身上,眉头一皱,突然记起来了,这厮可不是那景村土地嘛,当初妄自行动,要加害莫三娘,给自己一个字山差点死的那个。

 “嘿,原来是土地公公,你还敢来拿我?”

 当初陈剑臣不想和yin司彻底决裂,故而放了这土地一马,不料它如今又狐假虎威来了,奉武判官之名,就想来拿自己。

 简直不知死活。

 被他一瞪,黎兵德心生怯意,身子赶紧往后躲了躲。脑海间霎时回放出当初被一座“镇”字山石在脊背时的悲催可怖。

 那一次,如果不是陈剑臣宽宏,它早就hun飞魄散了。

 眼下固然奉了武判官的命令拿人,底气十足,可真面对陈剑臣时,还是忍不住的心惊胆颤。

 嗯,就让黑白无常上去抓人便好了…

 果然,黑白无常就不好说话了,面如锅底的黑无常大眼一瞪:“少废话,陈剑臣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让咱动手套锁神链。”

 陈剑臣道:“好吧,就随你们走一遭,去见见那判官大人,看他有何由头要拿我问罪。”

 闻言黎兵德心中大喜,以为陈剑臣怕了——在yin司中,判官大人可是仅次于阎王的高手,修为唯有达到元婴境界才能担当,法力通天。

 陈剑臣佩戴着yin暖玉,跟着黑白无常和黎兵德,一路出去。

 yin司江州,街道上忽然鬼影绰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下子就把两边街道给堵满了,不复平时清冷的境况。

 原来武判官已发号施令,说要在城隍庙中神判审陈剑臣,江州城府所有鬼物,皆需要来听审。

 如斯,这些牛鬼蛇神才会趋之若鹜,过江之鲫般出现。

 放眼看去,吊颈鬼、断头鬼、剜心鬼、半边鬼…奇离古怪,无奇不有,黑成两大片,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陈剑臣身上。

 古来今来,江州死人多矣。虽然有很多都被送进了轮回,但留下来培养发展,作为yin兵鬼差候补的也不少。

 现在,就全部现身,要来看武判官如何判决陈剑臣。个个都异常兴奋,在它们的圈子内,对于身怀正气的陈剑臣早就有所耳闻。据说,陈剑臣昔日还曾胆大包天地将牛头马面击杀了呢。

 走在万鬼夹道,众鬼睽睽之下,换了常人,只怕早就瘫软下去了。简直就像活灵活现地上演一出无止境的恐怖大片,身临其境,严峻考验人的意志,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陈剑臣却视若不见,面se没有丝毫的波澜,一路也不说话,跟着走,一直走到城隍庙之中。

 “威武!”

 大堂两侧,鬼差林立,一如间府衙办案,见到“犯人”上来,先齐声喊威武,施以压力。

 红白相间的水火,笃笃笃地猛击地面。

 可这一套,在陈剑臣眼中,不过小孩子过家家而已,毫无效果。

 站到堂上,昂然站立,看见高高坐在方案后面的,正是那武判官。一身官袍,相貌堂堂,黑须长长的垂落在间。一双丹凤眼,凌然有威,朝台下一扫,很是威严地道:“堂下之人,见到本判官,缘何不跪!”

 好大的架子。

 陈剑臣晒然道:“人不受yin律,见鬼就跪,那我的膝盖未免也太软了些。”

 “大胆!”

 “好胆!”

 两边一片吆喝怒斥,只待武判官一个示意,鬼差无常,yin兵shi卫就会一拥而上,迫陈剑臣跪下。

 不过武判官脸se如常,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你口口声声说人不受yin律,那yin相隔,井水不犯河水,你又怎能肆意破坏yin司管辖的土地神像?以及处处滋事,击杀我yin司使者?”

 陈剑臣朗声道:“其中是非曲折,汪城隍可以为证,我就不必多作分辨了。武判官摆下如此大阵仗,要当众审我,只怕我就算能说出一朵花来,最后也是难逃在油锅里滚一滚的了。”

 那口油锅,就架摆在城隍庙门口外不远处,足足有三人合围那般大,浑体黝黑,两侧各有弧形的锅耳朵。

 黑锅用铁链吊起,下面架着层层叠叠的柴火,火焰正少得旺盛呢。

 随着火焰缭绕,黑锅中热气腾腾,犹如一个开盖的蒸笼,想必里面都盛满了油。

 这口油锅,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就是专门为陈剑臣准备的。

 ——未审而先判,早已显lu了武判官的意思。

 武判官冷哼一声:“你不敬鬼神,屡屡忤逆yin司法规,难道不该放进油锅里炸一炸吗?”

 陈剑臣哈哈一笑:“荒天下之大谬,我乃读书人,不敬鬼神,天经地义。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难道你武判官会去敬拜儒家圣人不成?”

 教派有义,各有信仰。以此为立场,攻击他人为异端,这是很惯用的一份“莫须有”罪名。

 “放肆。本判官不和你做那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既然今日本判官升堂判审,那一切都得依我的意思来办,你以为你身怀正气,本判官就会怕了你吗?先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一炸,看你骨头能有多硬,嘴巴能有多犟!”

 那油锅当然不是真实的油锅,乃是yin司特制法器,专门针对人的hun神。扔进去滚一滚,炸一炸,痛苦无比。意识稍微脆弱的,直接就给炸得hun飞魄散,天地间一缕幽hun,再也回不到间了。

 陈剑臣愤然道:“武判官果真要以势人,不讲道理了?”

 “本判官说的话,便是道理。你又如何?黑白无常,速速擒下此人犯,锁住扔油锅!”

 不讲道理往往是最有道理的作法,既然无需再掩饰,就没必要再做太多无谓的表面功夫,直接拿下即可,又有谁会有异议非议?

 汪城隍吗?

 此事过后,他就不会再是城隍了…

 武判官说这一句,便等于是判决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而道理,总是会依靠拳头来伸张表达。

 由此曲解而来,便成为另一个解释:谁的拳头硬,谁的道理就大。

 黑白无常听到命令,嗷嗷怪叫。黑无常把持一乌亮铁链,白无常手持一枚大若砖头的铜锁。一左一右,如狼似虎地朝着陈剑臣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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