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路波折
整个一下午,这个泼皮竟能一直就这么晃着,而白雪竟也能够就这么跟着,表面上不急不躁的,可也就只有白雪自己知道,他的心里面实在想将这个无赖抓起來一顿毒打,直接
供算了。
只是这泼皮越是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白雪越是告诫自己,怕最后能找到的秘密越是巨大。
终于,那泼皮一晃,进了一家赌坊。
这赌坊并不比常见的那么金碧辉煌,反倒是门前种着几株青树,一坛花圃,看着清闲自在,并沒有那般的爆发户俗气。
“难道这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白雪在心中暗自警惕,眼看着那泼皮
了一两银子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看他那轻车
路的模样,应当算是
客了。
白雪等了会儿,也
过一两银子,尾随进去。
这一两银子并不是赌场贪利,反是要进去的人,无论第一次來,还是回头客,只是进这门,就得
这钱,等出门后再原数奉还,一來是为了避免有些人输得倾家
产之后立即饿死街头,给赌场带來麻烦,二來也不愿赶尽杀绝,《孟子》记载有云:“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 也是这个道理,还有一层意思更是要阻拦下那些沒钱的穷鬼过來只看不赌。
不过这
门费多少也并不一定,要看赌场主人如何经营的,白雪当然不是第一次进赌场,不过看到这家赌场这般气派的倒也不是并不多见。
只见场内从赌桌赌具再到家私摆设,全部华丽讲究,摆放得体,而且地方也是极为宽敞,不但有前中后四进,每进退左右各有相连的厅堂,每一厅堂大约有一百來人,看着來來去去,却并不拥挤,与那寻常赌坊里的乌烟瘴气实在有天壤之别。
白雪一边浏览四周,一边远远跟着那泼皮,那泼皮进入了赌坊就如同野狗闻到了烂屎,整个人都兴奋起來,东闻闻西瞅瞅,目光尤其在那些斟茶奉烟的女侍们脸上、身上
连,那些女侍尽皆是年齿不大,琦年玉貌的少女,不过穿着还算是保守,并沒有过多的暴
,那样反倒显得低俗。
这里牌九、双陆、骰子倒也是一应俱全,那泼皮最后停在了一台鱼虾蟹面前站了很久,像是下了决心,打定主意要玩两把,这鱼虾蟹又称鱼虾蟹骰宝,其型式与赔率与骰宝倒是大致相似,不过采用的骰子由鱼、虾、蟹、金钱、葫芦及
的图案代替点数。
这大多见于街头小赌小闹,白雪幼年时也玩过,成人后几乎沒有再碰过了。
他停在那泼皮边上的另一台前,看了两遍,大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年过去了,这赌法差别不大,鱼红一,虾绿二,葫芦蓝三,金钱蓝四,蟹绿五,
红六,不过寻常街头只赌“大小”和“全骰”这里还分了“三军”“单
”“双
”“三
”“围透”等等,赌的还算比较繁复,白雪也拿出五两银票换了筹码,想要玩一玩。
进了赌场却不赌两把,就好比做菜不加盐一般,实在无味也无趣,何况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泼皮也在另一桌杀开了“请买!”那荷官高高的唱了一声,众人纷纷下注,白雪已经看了两把,心中有些计较,见那荷官还是平摇手法,众人纷纷买了小,他反倒押了一个大。
这平摇手法一般用于杀押大的,这荷官已经出了两次大了,一般人都会选择押小,有些旁人见白雪居然这般不懂,也赶來押鱼虾蟹,已经抱着看好戏的模样冷眼旁观。
所谓赌场无父子,出來赌的就沒多少是软心肠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热麻烦來好心提醒白雪。
“请离手!”荷官高唱:“开!”
众人离手,荷官将盅扣打开,揭去外罩,顿时一片哗然之声。
“这一把居然是杀小的?!”
这一把赔一倍,白雪下的并不多,也只是赢了一点,不过这一把大多数人都是输给庄荷了,白雪并不愿引起过多注意,接下來就随大
的多了,几把下來,也算是有输有赢。
“等等!”忽然,隔壁桌那泼皮一拍桌子,大声道:“妈 的,爷今个儿手气背,出趟恭敬再说!等爷來啊…”白雪虽然自己也在赌,可一直留了神在那泼皮身上,原來他玩了大半个时辰,已经输了十几两银子,在
发脾气。
同桌也有相识的,朝那泼皮打趣道:“你莫不是要去摸摸自己红亵
吧…辟辟
…”
众人哄堂大笑“去去去!”那泼皮怒道:“爷沒工夫搭理你。”
他边说着边走到一侧内门,这输了要去调整下,是赌场里常见的,白雪也并未太多余在意,可也就在这时,忽然一旁另有一员外模样的男子嘀咕道:“这王老三一向输赢痛快,杀起來眼睛都比别人红一点,怎么今天这般的事多?”
白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泼皮的名字,原來被称作王老三,大抵是家中排行老三之类,故而这么称呼了。
“杀红了眼?”真正的赌徒若是杀的兴起,那双眼睛你去看,是血红血红的,那个时候莫要说是出恭入敬,便是天塌下來,他老爹最后一口气,他也绝不会下赌桌的,白雪混赌多年,也见过不少家破人亡的惨剧。
他失声道:“不好!这家伙要溜…”
白雪急忙追赶下去,总算是他回过神來够快,那泼皮王老三竟一遛弯混出了赌场,忽然在大路上狂奔起來,他专拣那种人少的弄堂去钻,要知道这燕京城里胡同极多,七弯八拐,莫要说是不认识路的人,便是住了几十年的老燕京人也不敢说自己闯进了不太
的胡同能一下子绕的出來。
这王老三借着
遁这一招实在厉害,白雪若是迟了半分,只怕也要在这看着一模一样的胡同里给跟丢了。
而且这王老三跑起來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的轻功很是独特,就如同疯子野狗一般狂跑,偏偏身法越是极快,白雪到了这时才知道原來自己也看走了眼,这个王老三竟是个高手。
只是他明明有这样的功夫,为何肯被剑奴砍下一只耳朵也不愿
出身手呢?
所幸,白雪的轻功更高,这一路还算是轻松的吊着,王老三一路出城,然后沿着护城河狂奔,这城外四下里视野极为广阔,白雪既要注意自己不被他发现,又要跟得上踪影,实在苦不堪言。
忽然,待到人烟全无的野外,那王老三竟一个猛子跳到了河水里,久久沒有冒出头來。
“下河了?”白雪并沒有贸然现出身形,而是依然在远处看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王老三的头才冒了出來,人已经是在河对面了,他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看到可疑之人,又开始发足狂奔。
“下河既是想看看有沒有人跟踪,更是为了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气味,让一些追踪的动物闻不到他,看來接下來他应当是要去真正的目的地了。”
这时候,夕阳已经开始下落,白雪也悄悄的滑入水中,如一条鱼一般游往对面,过了河,在那空旷的原野上开始追踪。
王老三狂奔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停了下來,找了块大石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解下來,摊开在石面上曝晒,白雪刚过了河,身上也是
哒哒的,不过他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晒衣服,只能默默的运转内功烘干全身。
过了许久,那王老三看衣服都差不多了,又慢慢悠悠的穿上,看他那模样是终于放心了,突然一个回身,竟然开始往回狂奔,好在白雪一直都很小心,跟着极远,倒也沒有被他给撞上了。
这一次,王老三径直往回走,看來他要去的地方根本不必出城,做这么多,完全只是为了不被别人跟踪到,往回走的路并不是出城的路,王老三出來是南城门,这一次绕了一个大弯从西城门进來,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晚饭的点了,有些家里开始点火做饭,这种炊烟竟惹得白雪微微感叹,这才是家的感觉。
子如浮萍,已经沒有家,可这泼皮王老三竟然有家。
还是一所不错的房子,白雪眼看着他转入一条胡同,钻进那胡同尽头门里,那门竟然沒锁,王老三进去后也只是虚掩上门,白雪等了一会儿,忽然身子一振,如纸鸢般被一阵风吹进了高墙。
哪怕那门是虚掩着,哪怕那不是陷阱,他也不会推门进去。
夕阳已经西斜,斜的厉害。
白雪跟着这个地痞无赖在这燕京城里晃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地点,心里面也不
有些激动,庭院深深,这门应当是人家后花园的角门,里面正是一些美如图画般的花木山石,湖亭楼阁,那王老三走到这里,那步伐才算是真正的轻松下來,轻车
路的转过花园,过了凉亭,到达那一排住屋,他随意走进其中一个卧房,门也沒敲直接推开,那人家里放佛一个人也沒有,王老三进出如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