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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酒不醉人
 乌静静竟然也真的一把抓过酒坛子,拍开红泥封印,大大的喝了一口。

 只觉得一团烈火从小腹升起“噌”的冲到了脑门,登时寒意尽消,人也马上精神起來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

 一口醇酒下去,乌静静已将什么害怕,什么秋意全都丢到脑门后面去了。

 她拎着酒坛子,斜眼瞄着豪命大声道:“來!喝!”

 才一口,小姑娘已经醉了。

 才一口,她竟然就喝醉了。

 这是什么酒?

 豪命也爽快的接过酒坛,大大的灌了一口,他光着膀子一抹嘴巴,忽然看似随意的冲一动不动的问道:“杨兄可要一起喝一杯,秋意已寒,喝杯酒可以驱一驱寒意。”

 不答。

 不能答,他也回答不了。

 “不要叫他!”乌静静醉醺醺的喊着:“他不喝,也不能喝。”

 “哦?”豪命目光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用一种充满了惑力的声音缓缓道:“这又是为何呢?”

 他的声音本來破如铜锣,可此时开口竟好似换了一个人说话,低沉沙哑,引带着难言的磁,充满了不能抵抗的魅力。

 乌静静听到这个声音,忽然傻乎乎的笑了“呵呵”“呵呵”她只差沒出口水來了。

 “他受伤了,不能动,一动就要死掉的…”

 这真是好姑娘啊,我们的乌姑娘对人真是沒话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也不管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真的喝醉了。

 豪命庞大的身子微微一震,目光死盯在乌静静的脸上,似乎想看明白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喝醉了。

 乌静静面泛桃花,醉眼熏熏,无意识的巴扎巴扎着嘴巴,上半身摇摇晃晃的,看样子就要睡倒了。

 这模样实在不像是作假的。

 那么,她说的话究竟是醉话还是酒后真言。

 豪命的面色不断变化,由赤红变作铁青再到粉白,他的内心中早已是天人战成一团。

 目光由怀疑变成坚定,再变成决然,他目中充满了决然之,已经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掌,他想干什么?

 他这一掌是对着谁去的?

 雾犹如从地底冒出,丝丝渗出。

 寒意甚。

 寒冷一直都在,并不会因为你喝了一口酒,它便不在了。

 它在等待,等待你这一口酒的暖意散去,到那时,只会更加的寒冷。

 所以只能拼命的喝酒,拼命的将自己灌醉,醉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醉了,每个人都会可爱一些。

 乌静静已经醉了,豪命还沒有醉。

 豪命还清醒着,他的目中最后竟然是杀气,猩红的杀气。

 在乌静静朦胧的眼里,豪命好像在干什么,又好像沒在干什么,她努力想看的清楚一点,却觉得眼皮子实在太重,实在有些抬不起來。

 “要不睡觉吧,困死了…”

 乌静静巴扎巴扎小嘴巴,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呵呵呵…”她头一歪就要倒下睡去。

 “啊!”

 一声尖利、凄惨,宛如來自地狱的女人惨叫声划破漆黑的夜空,也刹那间惊醒了乌静静。

 她一惊“怎么啦?怎么啦?”又呵呵呵傻笑着倒下了。

 她实在已醉了。

 这是一声被惊吓到极致后才发出來的嘶声哭喊,女人一般都爱哭喊,可这一声绝不沒有半点做作,是发自内心里吼叫出來的。

 一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也一定是惨绝人寰。

 在这样一个凄的冷雾夜里,这样的一声女人惨叫。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豪命的这一掌终于还是沒有下去。

 他此刻沒有下去,或许他知道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再下去了。

 所以他心中仍有半分犹豫,就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冰雪般的双眼,冷漠而苍白。

 就只这一眼,豪命的心也随着这一眼落到了冰窟窿里。

 已经醒了,他不仅失去了唯一的一个机会,只怕也会失去生命。

 要杀一个人,沒有人敢说自己能一定不死。

 豪命征战沙场多年,面对千军万马之时也能做到笑谈生死,可就在这样一个混乱之城里,这样的一眼,他似乎看到了死亡。

 只有死亡的颜色才是冷漠而苍白,死后的世界是一片荒凉的白漠。

 他的手掌还在半空,任谁也看得出他的意图。

 “你这一掌不落下是对的。”冷冷的望着豪命有些绝望的脸,道:“所以我不杀你。”

 豪命面色僵硬,他想张张口,说点什么,可的身形早已箭一般的出窗外。

 “呼…”豪命松了口气,他高度紧张的精神一松弛下來,竟突然觉得右手上臂一阵阵的疼,好似是刚刚放下千斤重的担子一般,他有些惊异的望着这不住动的肌,暗叹:“这好强大的杀气,他这样的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的暴在这样的地方,我实在太过大意了。”

 “只是他为何不杀我呢?”

 豪命想不明白。

 此时,又一声惨叫,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仿佛已经快要疯掉了,这一次嘶喊声断断续续,一阵阵的搐,好像濒死的人在努力的抢夺最后一口气。

 这是恐慌过后受了太大刺后的歇斯底里,往往会有人承受不住过大的刺而最后变成疯子。

 豪命忽然走到边,坐了下來,他看着乌静静。

 乌静静早已酣睡,面泛桃花,甚至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充满了粉红色的惑。

 “起了。”

 豪命喊道。

 “嗯…别吵…再喝一百杯!”乌静静伸出两条粉藕般的玉臂用力抱紧被子,说着醉话。

 “哎…”豪命屈指一弹点在乌静静的人中上。

 “啊!”乌静静立马惊醒,一下子跳了老高,双手摆出一副遇敌守势,两眼茫然而无焦点:“谁!什么人!”

 “是我!”豪命的嗓子又变成了那种又破又吵的样子。

 “你是谁?”乌静静眯着月牙眼,歪着脑袋凑到豪命的大脑袋底下,她又歪着小脑袋从底下往上看,看到两个巨大无比的大鼻孔。

 黑乌乌的大鼻孔!

 “哎呀,吓死了!”乌静静说是吓死了,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倾,倒在了豪命的胳膊弯里“哇…”吐了出來。

 豪命这一生也有过不少女人,不过那都是些皮生意,像这样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此时软玉闻香满怀,他只觉得自己火热热的,那种处 子独有的香味若有若无,实在更是惹人怜爱。

 “你…”豪命移开自己的视线,强迫自己平复下情绪,大声道:“你不能喝便不要喝嘛,这不是在伤害自己…”

 “谁!谁不能喝了!”乌静静用豪命的胳膊一抹自己的小嘴巴,强自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冲着豪命的面门醉眼道:“谁不能喝了,你讲清楚!我们再喝三十斤!”

 三十斤酒可真不少,小姑娘的豪气也可真不少,她虽然酒量不行,可品倒和爱喝酒的人一模一样,爱喝酒的人哪个会承认自己的酒量小了。

 谁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喝的好,喝得多。

 可我们的乌姑娘一说完再喝三十斤,又是一皱小鼻子“哇!”一声,又吐了起來。

 豪命看的目瞪口呆,只能拍着她的粉背,苦笑道:“好好好!我们便喝上三十斤,不过不是现在,是要等到以后!”

 “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啊!”乌姑娘又不高兴了,她一把撑起,甩开豪命的手,大声道:“要喝就现在喝!一定要比比看,看看是你的酒量大,还是我的酒量大!”

 豪命这次真的目瞪口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夜幕中,那女人凄惨的叫声已经停止,看來是过去后制止住了。

 “现在该怎么办?是等到这小姑娘醒來呢还是我自己过去?”豪命沒想到中间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暗道:“若是这般贸贸然的过去,那來这一趟岂不白费了,沒可能也会被看破了那个计划…”

 他已心中暗自有些焦急了,可也只能双手一摊在原地瞎着急,满脸的无奈。

 “咯咯咯…太好笑了…”乌静静忽然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她叉着自己的小蛮,冲着豪命的得意眨眨眼,眼里哪还有半分的醉意。

 “你…你…早已经醒了?”豪命撑大了自己牛一般的双眼,破着嗓子不相信道:“你何时醒來的…”

 “哼!”乌静静一把跳下,开始穿自己的绣花鞋。

 “从你弹我了一下开始,我就已经完全醒过來了。”

 “从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不算太早。

 豪命小小的舒了口气,又马上问道:“乌姑娘既然早已经醒了,又为何假装不醒,还吐了某家一身…”

 乌静静穿好自己的绣花鞋,大大的哼了一声,才道:“谁让你弹的我那么疼來着,我就要吐你一身,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可怜的豪命,他怎么能懂得这样的小姑娘的心,只能被这般无奈的耍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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