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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口残剑(上)
 他也是人,是人就一定会害怕死亡,但现在他已经战胜了害怕,不再恐惧死亡,只因他有朋友,他相信友情。

 这是伟大的友情,神圣而伟大的感情。

 真正的友情是一件很美妙的东西,它带来的美妙绝不亚于美酒带来的享受,他可以让你在失落的时候变得高兴起来,可以让你在沉浸苦海的时候解出来。

 它是一团火,可以驱散黑暗带来光芒,可以驱走寒冷拥抱温暖,它也是一腔血,可以是一个懦夫坚强,也可以使一个男人真正的成长!

 只有拥有真正朋友的人才会感到它真正美好之处,可没有谁是真正说得出它到底是什么,它可以轻是一句话,也能重胜一条命。

 只有你用心去换,它才会真正的得到。

 “朋友!”当陆血情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渐渐的暖和起来,身子也慢慢的充满了力量,那股恶而苍白的杀气竟渐渐的从他的身体里溢出去,他竟能渐渐的站起身来。

 仿若是大地回,人间有爱。

 爱无限!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友情,可惜,他放弃了,陪伴他的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寂寞。

 陆血情转身取过青石上一只金杯,杯中还有残酒。

 歌姬早已奔散,回到鱼宫之上。

 陆血情仰头饮尽残酒,高道:“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雪少!来生再见,与你痛饮!”

 的剑已经狰狞出,白雪会出现吗?

 他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陆血情的性命吗?

 白雪还清楚的记得,当陆血情将他放到山后,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说:“张栀言现在很安全,我向你保证。”

 这样的朋友如果失去了,那么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白雪应该动。

 白雪没有动。

 白雪不能动,他绝对不能动,他还不能死。

 他有无数的理由不能死,他已经忘了活着可以有无数理由,死却很简单,很多时候甚至不惜需要一个理由。

 白雪当然不能死,他也知道陆血情也绝不会死。

 只因他已闻到了一股幽香。

 雁过留声,人过留香。

 这是极淡极淡的香味,是女儿家天生自带的体香,遮不住、洗不去。

 这样的香味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有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闻到的,白雪能闻得到,他闻到了一股熟悉、清新的香味。

 这是一个故人。

 此时此地,故人相逢未必是件好事。

 剑将出,未出。

 陆血情将死,未死。

 “你不能杀他。”

 果然,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语声中带着丝丝的颤音,她原本是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又怎么会大声讲话,更不可能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

 现在,杀气如血,神挡杀神,任何人也不可能挡得住他。

 这样一个原本羞涩的她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在死亡面前身而出,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勇气?

 白雪原本还不能肯定是她,只因这太难让人接受,但现在听到这把声音,他不能不承认,真的是她。

 她只是个小小丫头,小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勇敢而坚强了?

 一个小丫头并不能阻止,但陆血情并不没有死。

 阻止了的是一口剑,一口三尺青锋出鞘,足前七寸之处。

 这是一口落拓、破旧的残剑,毫无起眼,唯一特殊的地方或许便是它的剑柄处镶了一颗红宝石。

 樱花般鲜的红宝石。

 甚至比樱花更灿烂,阳光在其中提溜的一转圈,早已是勾人魂魄。

 的眼中仿佛看见了尸山血海,大地如殇,这红宝石中蕴含这一股凶,那是饮人血后近乎妖孽的气息。

 这实在是大凶之物。

 望着这柄残剑半响,才注意到出剑的小丫头,是一个小小白白静静的小丫头,看摸样也不过十四五岁,穿着翠群水袖,小脸涨的通红,却狠狠的瞪着

 面色微变,略带一丝古怪,问道:“这柄残剑是从何处来的?”

 小丫头大声道:“这是我娘的!”

 道:“你娘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轻咬下,道:“我叫乌静静。”

 乌静静,鱼宫乌静静,只闻其声白雪早已经猜到是她了,现在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只觉得自己的口犹如被大石狠狠的击碎了。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在那条结冰的大运河上。

 忽然一股初的暖风吹过,也将一个春天般的姑娘吹过来。

 她就坐在江上船尾洗脚,那是双白白的、小小的脚,脚踢起了水花,溅了旁边的男人一身水珠。

 那是冰凉的水珠,犹带着冬夜的寒冷和刺骨。

 可她的笑声却是那么的温暖和动人,犹如春风吹过大地,吹过冰封的大江,也吹过铁石般的肝肠。

 她的笑声让江里的鱼儿听见,让江上的清风偷走。

 “那年我五岁,我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人儿,比我妈妈还美丽,我更不敢相信那是一个男人。他冲我的那种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时候呀,我就在想,我要快快长大了,然后…”

 “我每天都在盼啊盼啊,可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死了,那个人他死了?我不相信,可妈妈也这么说…”

 “谁的话我都不信,可妈妈的话我不能不信,我知道,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大病了一场。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的残忍?活着他应该把我的性命拿去,让他活着,只要他活的好好的,我无论怎样也要好好的…”

 “现在我才知道老天爷其实对我很好,他那是在骗我,和我开玩笑呢?”

 多少个夜晚,白雪也曾回忆起那一片少女火热而毫无保留的心,那相思的温软,更是那么的刻骨,每当回想便如一柄利刃,刀刀刻在白雪的心上,也刻在这天地之间。

 “是她?她拿出来那柄剑吗?”白雪喃喃道:“看来今陆血情应该没事了,少如何无论也不会越过这柄剑杀人的。”

 这柄剑到底是什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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