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倒戈相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倒戈相向
熊倜闻声,立刻赶到了沈鹏的身边。
只见他一手拽着一只钱袋,而赵朗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很显然,赵朗还沒有死透。
不过他双眸中侵染出的死气说明他已离死不远。
他颤抖地张了张嘴道:“为…为什么…救…救我…”
沈鹏惶恐地想要后退,想要挣脱赵朗的手,而他的手腕却始终被赵朗死死地箍在手里。
“还有一口气啊!这家伙是属蟑螂的吧!黑哥,让我來,看我一刀结果了他!”谢狮摸出匕首迈着流星大步上前。
熊倜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沈鹏。
沈鹏看了看身后的熊倜,又望向自己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双眸突地一冷,道:“我來!”
他腿双夹住刀鞘,一把拔出了匕首,对着赵朗的心脏刺去。
赵朗神色一黯,当场死去。
沈鹏奋力地
出匕首。
鲜血
洒在他的脸上,是那么温热。
他怔怔地拿起钱袋,向另一具尸体走去。
这一次,他沒有再看对方是死是活,只是下意识地一刀补在对方的
口。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收集了十几只钱袋,沉甸甸的都快拿不下了。
而他的眼里沒有丝毫的喜悦,确切的说沒有丝毫的神采,双眸空
,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般,麻木地机械地完成着熊倜下达的命令。
至始至终,熊倜都沒有帮忙,也沒有让谢狮余枫帮忙,任由沈鹏将所有奴隶贩子的尸体挨个捅了个遍。
沈鹏将所有的钱袋摆放在熊倜面前,握着匕首,转身向另一边的护卫尸体走去。
熊倜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够了!”
沈鹏身子一颤,终于回过了神,只是脸上依旧沒有任何的表情,木讷地望向熊倜。
熊倜眉头微皱道:“如果你现在反悔还來得及。跟着我,你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你的手便会染满鲜血。”
“…”沈鹏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望着已经染满鲜血的双手。
之前吃进胃里的东西反复翻搅着。
沈鹏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恶心,跑到一旁剧烈地呕吐起來。
谢狮眉头微皱地摇了摇头,碎碎念道:“这小子真可怜,好端端地干嘛要跟着黑哥呢?他不知道黑哥是黑面神吗?”
谢狮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落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熊倜瞥了他一眼,拽起桌上的十几个钱袋,走到沈鹏身侧,拍了拍他的背道:“拿着这些钱,走吧!”
沈鹏终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一点也不剩。
他抹了抹嘴,眼神异常决绝道:“我不走!你别想就这样赶我走!”
说着他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向护卫的尸体们走去。
“我说了,够了!”熊倜再一次拉住沈鹏的手。
他将钱袋抛给谢狮道:“蝎子,这里交给你们了,值钱的全部收走,给店家留下等额的银票,明
驾车,城外见。”
语毕,便拉着沈鹏出了醉清风酒楼。
夜
漫漫,熊倜带着沈鹏直接飞出了江中城,來到溪边。
熊倜握着沈鹏染满鲜血的手浸入沁凉的溪水中。
鲜红的颜色在水中晕开,
走,最后什么都沒剩下。
而沈鹏心底的那股恶心感却沒有消失,他始终觉得可以闻到血的味道。
熊倜望着沈鹏始终紧握着匕首的手,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这样
你,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沈鹏不言,任由熊倜用沾
了的布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终于,血腥气渐渐随风飘走。
沈鹏也终于不用担心一开口就会把胆汁也吐出來。
他深
一口气道:“熊大哥是好人!”
熊倜不由冷笑道:“我这样也算好人?”
沈鹏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还不是好人,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救我,如果你不是好人,你就不会想着怎么把我
走,如果你不是好人,你也不会为那一面之缘的掌柜留下银两。你是好人,好人也要杀人。我都明白!”
熊倜一时无语,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好。
他不由想到当年和逍遥子的初遇,逍遥子的心情是否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虽然他猜不到逍遥子的心思,不过最后他还是和逍遥子做了一样的事,带走了沈鹏。
熊倜,曾今的八号,沈鹏,现在的八号。
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个八号,熊倜不知道,但他希望这个世上再也沒有奴隶。
每一个人生來都应该有自由的权利。
谢虎驾着马车而來,熊倜同沈鹏坐到了车内,一路向关外驶去。
车内摆满了武器和银两,显然是从奴隶贩子们那搜刮來的。
熊倜挑了一把成
不错的长剑抛给沈鹏道:“以后跟我学剑。”
沈鹏闻言,不由一喜。
他连忙接过长剑,激动道:“多谢师傅!”
熊倜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环
,合上了眼,认下了沈鹏这个徒弟。
就在熊倜一夜杀完所有奴隶贩子的同时,数万的奴隶也被迫烙下了难以抹灭的印记。
叶近泉眉头紧锁道:“朝廷的这些狗贼太混账了!竟然在这些奴隶的额头上用滚烫的烙铁烙下奴字印记!即使我们把他们救出來,也无法给他们自由!”
“师傅,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等熊大侠回來再行动吗?”已赶來同叶近泉汇合的吴昆山问道。
叶近泉握拳道:“不等了!我们等得起,这群奴隶等不起,今夜我们就行动!能救多少是多少!”
天色一暗,叶近泉便带着武当十余人潜入了朝廷大军的营帐。
李达将这一万多的奴隶分成了十支小队,各派了一百士兵看管。
眼看出关在即,四周越发荒凉。
士兵们围着火堆取暖,喝酒吃
,对于一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奴隶们根本不顾,好似完全不担心他们会逃跑一般。
不是士兵们自信,而是这些奴隶真地不敢逃。
被人奴役了半辈子,什么雄心壮志都沒有了。
如今额头上又被烙下了象征奴隶身份的印记,纵使他们能逃掉,
后一旦被人发现举报,下场可能比死还难看。
更何况李达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对众人许诺,只要这些奴隶愿意上战场杀敌,能杀掉十个敌人,立刻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用十个敌人的项上人头便能换取由朝廷颁布的释奴契约,从此便能过上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这对于奴隶來说
惑太大了!
人身逢绝望之际,一点点希望之光便能让其奋不顾生应勇赴死。
可以说,李达的承诺已经使得一部分的奴隶动了心。
而对于李达來说,对于朝廷來说,只要有奴隶动了心,那么他们将拥有一支以一敌十,奋勇异常的奴隶大军!
届时只要稍加训练,以奴隶本身的体能优势,与元梁王一战可谓是一劳永逸!
不得不说朝廷的算盘的确打得
。
叶近泉人不笨,也不缺乏阅历,但朝野之上的尔虞我诈,他却是一点也不知。
他完全不知道此刻奴隶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叶近泉冲着吴昆山等人使了使眼色。
众人立刻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叶近泉手握长剑,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士兵,來了到这数以千计的奴隶之中。
他挥剑斩断了一个奴隶的手链脚铐道:“我來救你们!快跟我走!”
说着,长剑又斩向另一个奴隶的镣铐。
奴隶们相互看了看,并沒有人回应他。
突听远方传來一声高呼“这里有贼人!”
叶近泉一听,心里一惊,望向身前的奴隶们。
之前被其斩断镣铐的奴隶也喊了起來“这里也有贼人!”
叶近泉气急道:“你们!”
一会儿工夫,便有官兵围了过來。
叶近泉手握长剑,闷哼道:“混蛋!”
普天之下最让人愤恨的莫过于:狗咬吕
宾,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如今叶近泉就是这样的处境。
他万万沒有想到自己会被奴隶反咬一口。
眼下却已是进退两难的局势!
他深
一口气,转瞬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以一敌百,不是传说。
至少对于叶近泉來说是事实。
他手中的剑如翩翩落叶,随风或沉或浮,看似无力的剑却可抵御百人的刀
。
而他的弟子们就沒有那么如此高深的修为了。
吴昆山的肩上已经被长
刺了一个窟窿,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
原本以吴昆山的武功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只因他面对的敌人并不只是朝廷的官兵,更有奴隶!
吴昆山是來救奴隶的,他怎会料到这些奴隶会突然反水倒戈,帮起朝廷?
只见一奴隶从死掉的士兵手里抢过长
,毫无章法地向吴昆山刺去。
吴昆山不忍伤害奴隶,又要面对官兵的阻截,如此一來,便中了招。
其余几个武当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地挂了彩。
叶近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弟子们的窘况落入眼底,心中自是十分焦急。
他长啸一身,长剑
手而出,击向朝其奔來的数十士兵,纵身一跃,飞至自己的徒弟吴昆山等人身边。
“昆山你怎么样?”叶近泉眉头紧锁地问道。
“师傅,我沒事!”
叶近泉望着他苍白的面色,心中暗道: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他脚下一动,扎稳马步,警戒地望着四周。
“弓箭手!准备!”李达一声令下,一支支搭在弦上的箭对准了叶近泉等人。
他凝眸望向叶近泉,瞳孔猛地一缩,立刻认出了他的武功招式,道:“太极拳?你是武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