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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非尘,芳华殿赴约
 “醉骨?”夏侯七夕浑身一战。

 “把人的眼睛挖去,耳朵削掉,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后再丢到一个装满酒的大缸里,称为‘醉骨’。”

 夏侯七夕脸色瞬时惨白,几乎比她身上的月白纱裙还要苍白。

 “杀你,已难消我心头之恨。”夏侯云歌冷笑一声。

 夏侯七夕被夏侯云歌眼中残戾,惊骇得娇躯颤颤,差点从座位跌落于地。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上前为桌上添加瓜果,却不慎打翻桌上茶盏,了夏侯云歌的衣裙。

 那宫女慌忙称罪,一边赶紧帮夏侯云歌擦拭衣裙。却在她们双手碰触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字条入夏侯云歌手中。

 “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

 轩辕长倾从旁边的侍从手中拿过自己的披风,体贴披在夏侯云歌肩上,挡住晕的儒裙前襟。他的神色极为难堪,似是找到了一个发的出口。

 “来人,拖下去!”

 “算了,又没伤到。”夏侯云歌抖了抖裙摆,看也不看那宫女一眼。

 那宫女应是故意打翻茶碗。

 到底是何人与她传字条?在这陌生的国度,她只与小桃好,小桃今虽未随侍,应该不是小桃,如此耗费心思传信。

 “衣服脏了,恕我先去换一身衣服。”夏侯云歌温和有礼,对高位上的皇上皇后略微欠身。

 皇后温婉一笑“来人,带王妃去偏殿换衣。”

 “谢皇后娘娘厚爱,不如就让这小宫女戴罪立功,伺候我去更衣吧。”夏侯云歌头也不抬地转身,款款出了大殿。

 夜风习习,微有凉意。

 已快入秋了,夜里已不再那么闷热。

 夏侯云歌深一口气,如释重负。在大殿内,早就如坐针毡,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断然不想再回去,身处风尖头备受煎熬。

 斜睨身后的宫女,沉冷的声音寒如冰霜“你是何人?”

 婢女深深一福“王妃莫恼,奴婢只是普通宫女,代人传信而已。”

 夏侯云歌眸光微转,自然知道,这宫女定没那么简单。

 展开紧攥掌心的字条,借着一侧宫灯,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百里,芳华。

 百里?难道是百里非尘!

 夏侯云歌心头狠狠一沉。他找她作甚?

 冷冷睨着那宫女,不起眼的容貌,不起眼的身段,今过后混入众多宫娥中,再没有丝毫深刻印象。

 果然,祁梓墨在宫中还有线人。

 夏侯云歌心头猛跳两下,若祁梓墨要杀她,当真防不胜防。

 芳华?是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这里便是偏殿芳华殿。”

 夏侯云歌心头猛然一怵。望着紧闭的朱红殿门,殿内有微弱的烛火渗透出来,映在她冰冷的容颜上。

 看来百里非尘就在芳华殿了。

 夏侯云歌将字条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最后入腹中。不留丝毫痕迹,以免被旁人抓住把柄。

 宫女缓缓推开紧闭的殿门,吱嘎的声音如裂帛,刺痛耳膜。

 夏侯云歌犹疑不定,最后还是举步进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里是宫,量百里非尘也玩不出什么把戏。

 “王妃娘娘,奴婢会在外面守候。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唤奴婢。”那宫女恭敬道了一声,便将殿门重重阖上。

 夏侯云歌肩头一颤,冷眸扫视寂静的辉煌大殿,却是没有丝毫人声。

 殿中并未燃香,亦没有点燃太多烛火。昏暗之中,显得极为清冷。她走了两步,层层纱幔,逶迤垂地,毫无动向。

 一点不似里面还藏着一个人。

 夏侯云歌眸光炯亮,浑身警惕,轻声向前靠近。拨开一层纱幔,无人。再拨开一层,依旧无人。

 “有没有人!”

 寂静的大殿只有她淡淡的回音,没有丝毫回答。

 就在夏侯云歌恼怒百里非尘故作把戏,转身要走时。眼前漫开一片白色的翩飞纱裙,铺散开来如绽放的月光花。

 夏侯云歌忙身躲避,却已被那月白色纱裙的女子困在怀中,正对上白纱遮面,在外面的一双含情桃花眼。

 “你是谁!”夏侯云歌冷声质问。

 这双眼睛…

 似含了难以诉说的千言万语,转而又噙了一抹挑逗的柔柔笑意。

 “美人儿,几不见,就将我忘了?”

 夏侯云歌后背蹿起一股寒意“你是百里非尘!”

 百里非尘身上这身月白色纱裙,正是和夏侯七夕一起表演歌舞的歌姬所穿服饰。

 原来百里非尘就藏身在那群身姿曼妙的歌姬之中,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你如何这般轻易混入宫中?!”夏侯云歌心头更冷。“若非宫中有人遮掩,你肯定不能混入一群女子中还上场表演歌舞。”

 “我百里非尘本就生的俏美无双,扮成女子,除非亲自验身,否则绝难发现。”百里非尘在夏侯云歌耳边呵了一口热气,害得夏侯云歌浑身一颤。

 “看来你不打算说实话了。”她岂能轻易相信。

 “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不会已与夏侯七夕勾结一起了吧。”夏侯云歌忽然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即便百里非尘生的俊美,扮成女子实难看出异样。歌舞还要一次次排练,不可能随便上场就能与众位歌姬默契合作。一定还有共谋!否则,百里非尘怎可能成功混入歌姬,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破绽。

 “你入宫来做什么?”夏侯云歌心口僵冷。

 “找你完成你的承诺。你在船上可是对我说…”他拖着长音靠近夏侯云歌,轻轻嗅她身上自然的芬芳,似很沉醉“我的美人,你可当真会算计,害苦了我。”

 “没有杀你,已是我对你格外开恩。”夏侯云歌冷言冷语,他也不恼。

 “啧啧啧,美人好狠的心啊。”

 “既然知晓,你要小心为妙。”夏侯云歌一把推开百里非尘。

 他叹息一声,甚为扼腕“虽然你我未能成就房之事,你就已成为的生命中的过客,却是在我苍白的画卷上,留下了色彩鲜明的一笔,不可磨灭。”

 夏侯云歌只觉作呕“百里非尘,你到底有没有事?”

 百里非尘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漾起繁华笑意,如同十里香雪海,似一场落英纷飞的盛世温柔。

 夏侯云歌的冷硬神情,忽然就软了下来。到底是救过她的,也到底是她骗了他的药,得到逃脱祁梓墨的契机。不管百里非尘揣着怎样的心思,到底是欠了他恩情。

 “你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来看看你。”他回答的云淡风轻。

 “你煞费苦心混入宫中,不惜扮成女装就为看我?”她不相信。

 百里非尘深深望着夏侯云歌,面纱下角含笑,却是她看不见的一瞬温柔。“不可以?”

 “可以。我无权干涉你的喜恶。”夏侯云歌疲惫地扶了扶额头,倦意袭来“我倦了,先走了。”

 还不待迈出一步,被百里非尘拦住。

 “这么快就走?美人好不解风情。”他似嗔非嗔的口气,让夏侯云歌很不舒服。

 “你已看到我了,还有什么事!”夏侯云歌口气不耐。

 百里非尘眼底掠过一抹恼怒“你骗了我,就这么算了?”

 夏侯云歌不失笑“来讨人情的?”

 百里非尘被她清冷容颜上展现的笑容摄住心魂,那一瞬而逝的惊,一瞬间的倾华,就如牡丹绽放,雍容又华丽。

 “云歌,我喜欢你近些人情的样子。”他在她耳边软声道。

 “抱歉,我做不到。”

 她冷言冷语犹如兜头冷水,百里非尘眼底阴郁,转而笑若繁花“没关系,你不近人情的样子,我更喜欢。”

 夏侯云歌顿觉头疼“百里非尘,你是祁梓墨的人,不该与我有任何涉。”

 “我当你是红颜知己,与他有何干系!”百里非尘贴近夏侯云歌,她没有躲,他便肆无忌惮地嗅着她身上淡淡香气“虽然我们之间过去发生很多不愉快。我很欣赏你的冷静睿智,恋也好,赞赏也罢,你就是有能力让我念念不忘。”

 夏侯云歌冷不语。

 百里非尘叹息一声“十八岁,韶华正好,你却受辛酸磨难,置身于家仇国恨之中。想到此处,我对你的怜惜之情更深。”

 “然后呢?”夏侯云歌冷声问。

 “我就忍不住想要将你搂入怀中,好好疼惜。”说着,百里非尘就张开怀抱将夏侯云歌搂入怀中。

 “然后呢?”她不相信,百里非尘这次现身,只是为了调戏她。

 “然后…”他坏坏一笑“一亲芳泽,享受美人恩,自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喽。”

 夏侯云歌一把将百里非尘推开“还有没有什么事?”

 “美人,这已是你第四遍问我这句话了。我说了,只是来看看你,担心你过的不好。”百里非尘已轻轻一转,又从后面紧紧抱住夏侯云歌纤细的肢。

 夏侯云歌一怔。担心她?过的不好?

 这样温暖的感觉,只有南枫曾经给过她。担心她,怕她在军营中训练收紧苦头,过的不好。

 百里非尘见她失神,没有挣扎,行为更加大胆。隔着面纱就亲上夏侯云歌的脸颊,声音绵软透满惑“你的吻,至今我还记得甜甜软软的味道。”

 夏侯云歌瞬时脸颊绯红,回手一个掣肘,百里非尘急忙飞身后退躲开,叫嚷一声。

 “将你对轩辕长倾的温柔,就不能分我一些!”

 “我会过的很好!用不着你担心!”夏侯云歌急匆匆往外走,眼前白影一闪,已被百里非尘阻住去路。

 百里非尘近夏侯云歌一步,夏侯云歌忍不住后退一步。灯火拉下他长长的影子,将她纤细清瘦的身影笼在其中。

 “我知道,你过的不好。”他低声说。

 “好与不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只要别再着她!

 百里非尘收起边昙花一现的笑容,眼底一片苍凉“你…”他指着夏侯云歌,硬声道“好绝情。”

 门外传来宫人叩拜摄政王的声音“奴婢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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